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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墨晒好了衣服,准备转身回房间,一扭头才发现陆砺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那看她的,一双眼睛黑得吓人,脸色却出奇的平静。
她想起自己的穿着,耳尖红了红,准备绕过他直接回房,陆砺羽却不打算让她如意。
“过来。”朝她招手。
凉墨深色怪异,停住脚步不动,“干嘛?”
陆砺羽木着一张脸,生硬地吐出,“要抱抱。”
凉墨:“……”
从来没从他嘴里听到这三个字,尤其是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脸色别扭都快别扭到天边去了,手底下的动作却自然极了,两只手都朝她伸张,像小孩子走不动路自然地伸手找家长求抱。
凉墨一下子觉得新奇,放松了肩背,朝他走过去,“怎么突然要抱,今天不是下雨天吧……”
话音未落,那两只大手自动合拢猛地把凉墨推进某人的怀里。
凉墨一下子失了神,身子僵硬片刻,慢慢放松下来,好笑地回抱她。
抱了一会儿,凉墨:“好了吧?”
陆砺羽摇摇头,手上的动作寸寸加紧。
凉墨顿了一会儿,给他抱了。
又过了片刻,手上桎梏的力度让凉墨有些支撑不住了,她又问,“好了吧?”
陆砺羽没说话,身子紧紧贴着她,不留一丝空隙。
凉墨又忍耐了一会儿。
这次再开口,是真的吃不消了,她软软地托托他的手,“你放了我吧,你抱得我好疼,我觉得我胳膊和肩胛骨都快散架了,明天再给你抱成不?”
陆砺羽听说她疼,极度不舍的松了手,凉墨揉揉自己的手臂,一按就疼。
“弄疼你了?”他深色沉暗,突然开口,声音也有些沙哑。
凉墨惊了一下,“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嗓子都哑了?”
陆砺羽摇摇头,“没有不舒服。”然后绕过她回了房。
凉墨想他半个多小时之前还在那里跟她说说笑笑,没道理半个小时过去就生病了,思及此,也就没再多想。
看他关上了房门,她这才好意思腾出手揉了揉她的胸。
刚刚抱得太用力,她觉得胸都不是自己的了。
第二天早晨,凉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阳台收衣服,她摸了摸昨天晚上洗掉到如今却仍旧潮湿一片的衣服,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大白天,窗外的白光将凉墨的身段勾勒地更窈窕了些,笔直地冲击着陆砺羽的眼球,陆砺羽又想抱她了,忍了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移开注意力。
凉墨扭头望了他一眼,嘟囔,“没什么。就是我昨天晚上洗的衣服到现在没干,湿湿的,就跟刚捞出来一样。”
陆砺羽走过去,“哪有那么快,才一个晚上而已,急什么?”
凉墨:“但是这种三十来度的天气,一晚上也该干了。在我们寝室,衣服前天晚上起的,半夜起来就好收了。”
陆砺羽好笑地看她一眼,“你们寝室还有半夜爬起来收衣服的?”
凉墨摸摸鼻子,“打雷的下雨天嘛,不收回来都被打湿了。”
第256章()
陆砺羽打住话题,去屋子里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给她,“去换上。”
凉墨瞅了瞅,非常简单的字母白T,她也不挑,说换上就换上。
整理东西的时候,她把换下来的短小白T扔袋子里,陆砺羽忽然道,“那件衣服留下来吧。”
凉墨一顿,“这件?”
陆砺羽点点头,“我看你未必会穿出去,带不带走都没什么意义。”
凉墨想想,挺有道理的,手腕一转,把衣服重新扔回了床上。
她整理完了东西,里里外外确认了三遍才跟着陆砺羽回学校,陆砺羽明天早上就要走了,今天遗落在办公室的东西,能整理就整理了。
隔天,陆砺羽走的时候,凉墨在上课,没法子送他。
陆砺羽走了以后,凉墨的生活恢复了一如既往地平静,三点一线。
每天晚上都会和陆砺羽通话,絮絮叨叨地交代一天发生下来的奇事,有时候没什么话想说,也连着麦,带着耳机,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在耳畔起伏,就好像他在身边一般。
令人安心。
——
那个暑假,凉墨带着杨琬清去襄城周边的一个小城市打了暑假工。
陈烬六月份已经去了美国,杨琬清经历这场情爱脱胎换骨,高考结束以后,就主动要求出去打工。
柳青瑶答应了,他们眼下这份工作就是她找的。
但她还是不放心让杨琬清一个人出来打暑假工,所以找了凉墨。
凉墨几年前的暑假打过一份暑假工,那会儿她做的是推销,在一个商场里卖家具。面试的店长看她成年了,刚刚出社会,对工资的要求也不高,什么都没说就录取了。
隔天让凉墨去上班。
上班前一刻,店长把她带到工作岗位上就走了。
没跟她说要怎么推销。
也没跟她仔细介绍过他们卖的家具。
后来有客人过来询问,凉墨一问三不知,支支吾吾半天没答出来,走过来的客户神色莫名,都以为是家具不够好,皱着眉头就走了。
那样的环境凉墨维持了两天就没再坚持。
辞职了以后,她再也没有出去打过暑假工。
好在后来她的稿费已经足够维持她自己的基本生活,凉父凉母也就没再要求她。
论起打暑假工,其实她和杨琬清都是第一次。
柳青瑶找的这份工作是做包装的,待遇还行,一个月工资三千六,包吃包住。
唯一有点缺点的,就是住的地方有点简陋。
三十平米的屋子,像学校宿舍那样的上下床,六个人合住,什么样的人都有,生活方式天南地北。
有两个人还是来自北方那边的贫困小城,因为工作需要有时候会昼夜颠倒,她们回来太累了脚一蹬就上床了,换下的衣服就搁那不会再去动。
夏天热,沾了汗的衣物,搁久了难免会有异味。
但是厂里乱,没人想惹事,就不会有人去管。
这天,凉墨下了早班,去更衣室换衣服。
她刚换下衣服,手机便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绷了一天的脸色顷刻间柔和了下来。
陆砺羽:“下班了?”
凉墨:“刚下,准备和清清和屋子里了。”
第257章()
陆砺羽:“累不累?”
凉墨扭动了下脖子,说还行,“就是腿有点酸。”
他们的工作说出去是包装,但现在哪个厂还会用人工?都是机器在做,他们负责盯,一天下来,腿吃不消,眼睛也受不了。
陆砺羽:“回去抓紧时间泡个热水澡,再拿热毛巾敷敷眼睛,敷眼睛的时候手也别闲着,多按按腿,不然明天起来会疼。”
凉墨心下一暖,来工厂工作几天,这些话她几乎每个晚上都要听一遍。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其实即便不用他说,她也是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可恋爱中人享受的不就是这种被人关心的滋味和温度吗?他不厌其烦地说,她便也不厌其烦地听。
“知道啦陆婆婆,这些话你每天都要说,下次换换新意好不好啊?不然,我耳朵是真的要磨出茧子来了。”
陆砺羽顿时失笑,“也不想想我每天说这一番话都是为谁?你竟然还嫌弃我没有新意?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话说到一半,更衣室进了人,凉墨的笑容淡了些,对那头快速地说,“好了好了,是我没良心。那大人有大量一心为我着想的陆婆婆就不要跟我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计较了好吗?”话语一转,“我后天轮休……嗯,你要是不嫌麻烦,可以过来!”
话落,凉墨一把摁断了电话,把手机搁置在了换衣服的台子上。
安茜在门口补好了妆才扭着腰走进来,打开凉墨身旁的衣柜开始换衣服。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她,“刚刚跟你通话的,是你男朋友?”
凉墨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收起了,唇瓣抿成直直地一条线。
“嗯。”
“是那天送你来上班,开奔驰的那个男人?”安茜又问。
凉墨皱皱眉,“……嗯。”
“开奔驰,穿名牌,你男朋友是个富二代吧。”安茜笑道,身子懒懒地往衣柜上靠,“既然男朋友那么有钱,你为什么还要出来打工呢,好好地在家里享受被富二代包养的生活不好吗?”
凉墨这时候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她不太喜欢这种刨根问底的交流,尤其问她这话的人是安茜。
她刚进工厂的时候,有人跟她说过安茜。
十七八岁,初中还没毕业就出去辍学打工了,私生活混乱,天天泡吧,骚得很。
夜不归宿是常态,偶尔回来,基本也在凌晨了。
身边男朋友天天换,据说都是些富二代,她的那些名牌包和化妆品,就是靠招惹和勾引得来的。
也许真的是情场混久了,单单是她问话的语气,唇角勾起的弧度以及挑眉的动作便让凉墨产生了一种‘她看上陆砺羽’或者是‘陆砺羽被惦记’的感觉。
当然,不论是哪一种,都是让凉墨极度不爽的。
她不想过多纠缠,但到底住一个屋子,关系不能搞僵,匆匆说了声‘是我自己想赚点零花钱’便一把锁上衣柜离开了。
脚步生风,像是在迫不及待地逃离什么。
第258章()
安茜见此,轻蔑地哼笑了一声,美眸流转,注意到她留在台子上的手机,倾身摸过来在掌心把玩了两下。
和凉墨住同一屋子,上次偶然看她输过一次密码,安茜抱着试探的心态试了一遍,发现还真是。
画面还保留着她和陆砺羽通话结束的页面,锁屏弹开,那画面也自动跳离。安茜盯着屏保看了两秒,珠光流转,她点开了电话本……
凉墨走出一段路才发现自己手机没带,她跟杨琬清打了招呼后,立即折身回去拿手机。
到更衣室的时候,安茜已经不在了,刚刚凉墨跟她说话的时候,就注意到她换了一身抹胸薄纱裙,脸上画着极致浓艳的妆,不用猜,都知道她这是又要去酒吧了。
凉墨没多耽搁,拿上手机就出去了。
杨琬清等在工厂外的大灯下,凉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的正围着杨琬清在絮絮叨叨地说什么。
他似乎是想碰杨琬清的手,被杨琬清一巴掌打开。
凉墨的心跟着紧了紧,立即跑过去,“清清!”
男子转过身来,风流的眉梢挑起,他露出痞笑,“原来是姐姐来了啊。那我便不打扰你们姐妹相聚的时间了。”他朝杨琬清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好妹妹,哥哥今晚说的话,你可一定要好好考虑啊,可千万别让哥哥等太久了。”
等那男子走远了,凉墨跑过去,拉着杨琬清打量了她几遍,“你没事吧?刚刚那男的是不是欺负你了?”
杨琬清心下一暖,摇摇头,“他什么都没做,也没有欺负我。”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杨琬清脸色不变,头顶的大灯罩下,在她精致冷静的脸上投下一片暗影,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约。。泡!”
凉墨:“……!!!”
杨琬清神色未变,淡淡道,“他看出我不是处了,问我有几个男人,我骗他说数不清了,他就说多他一个不多,还报给了我地址门牌号。”
话落,她嘴角露出讽意,“也不看看他自己长什么鸡样,就他那尖嘴猴腮样,真以为我看得上他?还约炮,不知道被几只鸡上过的东西,又短又小,活好又怎样?那玩意儿早就给女生磨凹进去了吧!”
凉墨:“……!!!”
她四下看看,忙伸手堵住她的嘴,“你可小心点吧,我们没有防身的功夫,是惹不起那群男人的。若真是硬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这一带都是工厂和出租屋,混在这一代的人,杂七杂八,都是社会毒瘤,行为放浪,思想污秽,行事更加污秽。
凉墨来这里几天,已经被强迫刷新了好几次的三观,她惹不起这边的人,是真的怕他们一下子社会起来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所以一直以来都把自己低调到了尘埃了。却不曾想,还是被人盯上了……
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进了这一带就好像进了土匪窝,凉墨除了一再放低自己,再无他法自保。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旁边的出租屋依旧有不间断的碰撞声,和女子到高潮时破碎的呻吟声传过来。
第259章()
来这里几天,凉墨对这种声音几乎已经习惯到麻木,她没有多耽搁,快速冲了个热水澡,便爬上了床。
第二天,凉墨和杨琬清早早地便到了工厂,两人吃完了早饭便开始干活,期间没有和谁有过半丝的交流。
凉墨站在自己固定不动的岗位点,盯着不断运作的机器,暗暗想着这世上的黑暗和污秽,她活到这把年纪,总算是真真正正地体验了一把。
以前看小说,不管是古代权谋,还是现代权谋,虽然无不精彩得让她恨不得自己就是书中的女主角,但书中的太多污秽,还是让她不计其数地感叹过小说就是小说,生活中,哪里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黑暗和杀戮?
但事实证明,这个世界在你看不到的角落,还不知道有多少你觉得不可能发生的污秽和黑暗在每日上演,你不知道,也只能说你幸运没遇到罢了。
就比如眼下凉墨工作的这个工厂,他们包装的是一个国际品牌的包装,外表光鲜亮丽,但是放出去,恐怕也没几个人知道,在这里盯着这些机器运作的人,都是些心术扭曲成什么样的人。
它用这些光亮的外表,拉着多少鲜活的孩子堕进了无尽深渊?
凉墨在心底为自己摊上了那么一个工作感到深深的悲哀。
她想起大二上学期,夜慕安差不多也在这样一个类似的环境里工作,那时候她是一个人,她说从那种地方出来,保住处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现在凉墨再想起,深以为然。
一个上午安平度过,中午加上吃饭时间,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凉墨到更衣室拿东西,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杨琬清被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堵在墙角。
她脑子里的弦立即就绷成了笔直的一条线,腿比大脑更快一步形成反应朝着二人走了过去。
胡子皓听到声音扭过头,看到凉墨,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多了些,“姐姐来了啊。”
凉墨把杨琬清护到身后。
胡子皓笑了声,“怎么?姐姐那么做,莫非是想一起?”
“谁想和你一起!”凉墨没好气地淬了声。
胡子皓被她说倒也不恼,笑意盈盈地道,“刚刚看到姐姐似乎是在和人打电话呢,怎么,是和男朋友?”
“关你什么事?”凉墨警惕地看着他。
胡子皓笑了笑,忽然凑近凉墨,眉间轻蹙,“我也想有女朋友呢,怎么办呢?”
他忽然的靠近,凉墨只觉得一股腐败的气息在朝她扑面而来,她身子往后仰了些,皱着眉跟他对视,半晌后,吐出一句话,“那你想吧!”
胡子皓似乎没料到她会不按套路出牌,说出那么一句话,怔愣的时间,凉墨已经带着杨琬清从他臂弯下钻出去了。他失笑片刻,觉得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当天晚上,凉墨工作结束,换好衣服准备去找杨琬清。
她和杨琬清不在同一个工作区间,更衣室也是不一样的。
她刚刚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