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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墨也没再推脱，接过来。
这个点，大部分的大学生都在寝室。
前去教学楼的路上寥寥无几人。
走出一段路，贾霆跃问凉墨，“你也是去程老师那里吗？”
凉墨点点头，“杨海超做好了ppt，程老师叫我过去看一下，顺道把稿子写了。”
贾霆跃扬扬手中的稿子，“我也差不多。稿子刚写好，准备拿去给程老师看。”
凉墨和贾霆跃有过几次交集，还当得上熟，没想到他也是三力争创的参赛人之一，凉墨抓着机会就问，“你这么快就写好了吗，一般这种活动稿子怎么写？我没怎么写过，下星期三就要比赛了，听说还要脱稿，我怕一遍过不了要反反复复改。”
这毕竟不止关乎于班级的荣誉，还关乎这学院的荣誉，凉墨不想因为自己给学院拉了后退。
贾霆跃：“其实你也不需要太担心，稿子蛮好写的，就是按着ppt的播放内容，介绍一下你的班级，平常的活动以及获奖情况。因为这比赛主要讲究的是支部，你还可以介绍一下你们班的团委，就宣传委员组织委员团支书那些。再笼统得来个总结，说去年这一年班级怎么样，未来的规划怎么样，主要还是要突出你们班级的团结。”
凉墨听得似懂非懂。她以前写过不少主持稿，演讲稿还是头一次写，这个活动就更别说了，没有经验，时间还紧迫，难免就会胆战心惊起来。
“那我大概要写多少字？有时间和字数限定吗？”
“有的。”贾霆跃道，“一般情况下是三到五分钟，字数没有，讲肯定要口齿清晰，一般是三分半或者四分钟就可以结束了。”
话落，贾霆跃微微一笑，“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我去年参加也差不多是你这样子，但其实上台要比你想象得容易，唯一难点的大概就是要脱稿了。不过你回头可以跟杨海超说说，叫他多点把字打到ppt上，到时候你就算忘稿了，瞄一眼屏幕也想起来了。”
第170章（）
贾霆跃一说，凉墨的心里轻松了不少，“我是真的蛮怕的，我记性不行，生怕上台脑子一空白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全忘了。而且这事又突然，昨天临时才告诉的我。”
贾霆跃：“突然是挺突然的，但是突然的事我们也没少做，就不差这一件了。”
说话的罅隙，二人已经来到办公室的门口。
凉墨敲了敲门走过去，程老师扭头招呼着贾霆跃过去，“来贾霆跃你先来，ppt和稿子拿过来看看，正好凉墨没写，给她熟识一下具体的套路。”
凉墨走过去，和杨海超交换了个眼神，问他，“你动作这么快的吗？这才一个晚上啊。”
杨海超窃笑了一下，“网上买的板块，我就是把照片和字打上去了，肯定快。”
“你买的？”凉墨错愕，“多少钱买的？”
杨海超：“还好，二十块钱。”
凉墨‘啧’了一声，“你这钱是可以到班里报销的吧。”
杨海超耸耸肩，“不知道。不能报也没事，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上一回也在网上买了一个，不过那时候是直接买的ppt，不是板块。”
“你来的时候，ppt给程老师看过了吗？”
杨海超摇头说还没，“她说等你来先，就一起讲了。不过我觉得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
杨海超：“我ppt一晚上就做出来了，八成你稿子也得一晚上就写好，明天或后天的大课间就要拿过来给程老师看，时间更加紧了。”
有了具体的轮廓以后，凉墨相信自己的速度，两天内，稿子还是赶得出来了。
她又把之前问过贾霆跃的问题搬上来，“演讲有时间限定吗？”
“有的。”杨海超说，“五分钟以内，你差不多讲个三分多一点就行。这就是一个汇报演讲，不需要带什么感情，主要是吐字清晰，要让评委听得出你在说什么。还有声音要嘹亮，放得开。”
“那要不你上去吧。”凉墨冷不丁来一句。
“什么？卧槽，你开玩笑呢，我去年上都没获奖，这次程老师还找上我们班都已经是很那个了……”
凉墨认真地摇头，“没开玩笑。稿子我来写，台你来上。我记性不好，怕出差错。”
“小姐姐，你不要这么说，搞得好像我的记性很好一样。”
凉墨还要说话，程老师突然开口了，“你们两个支支吾吾在那里说什么呢，快点过来，贾霆跃这个ppt和稿子都做得不错的，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套路……”
程老师说完大致的套路以后问凉墨有没有听懂。
凉墨点点头，“差不多知道了。”
“那挺好。”程老师道，“我原本还以为你和杨海超的ppt至少要周末才能交上来，既然他动作这么快，你看着能不能也赶赶，这个星期五就把稿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她问凉墨。
凉墨没有想很久，她做事一向有效率，虽然那么急迫自己也烦躁，但一点儿都不会影响她自己的习惯。
“那就行了。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一份稿子，三五百字的，总写得出来的。”
第171章 密码（）
凉墨不置可否。
来办公室一耽搁，离上课时间就只剩不到半个小时了，她也没多想，直接去了教室。
她到教室的时候，陆砺羽也在。
头顶的风扇成了教室里唯一的声音。
窗外的光映着少年的轮廓。
那一刻。
清风，蓝天，白云。
白T恤，格子衬衫，牛仔裤，白色帆布鞋。
墨绿色的黑板，头顶转动的风扇，桌上堆得小山一般高的书，层层叠叠，绵延起伏。
组合在一起，美好得像一副画。
凉墨的目光在触到陆砺羽的身影时微微一顿，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又后知后觉地翻涌了上来。
她慢慢地走过去。
视线越过讲台，看到陆砺羽正在做题。
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少年专注而认真。
听到了声音，陆砺羽抬起了头。
神色有一刹那的怔忡与温柔。
凉墨走过去。
他起身。
凉墨跨过他的座位，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没有一句交流。
下课以后，陆砺羽收拾好座位，抬眼扫了眼凉墨，小心翼翼地问，“现在去买？”
凉墨点点头。
学校附近有不少手机牌子的专卖店。
只要走出校门口一段路，过了红绿灯那边一排都是。
两个人并肩走一起，隔着些距离，一路都没有说话。
过马路的时候，地上的白色斑马线映着太阳照下来刺目的光，步行灯是红灯，但是斑马线这边已经没有车在行驶。
凉墨下意识地提步。
陆砺羽忽然挪到了她的右侧，车流行驶的方向。
凉墨怔了怔，这时候步行灯的红灯开始倒计时。
到了专卖店一排街，陆砺羽看都没看提步进了一家店。
凉墨看了头顶上的牌子名一眼，觉得今天自己真的自作多情地有点过了头。
也许人家只是因为这个牌子比较耐用呢？
进到专卖店，服务人员走上来开始介绍牌子最新推出的一款手机。
陆砺羽忽然扭头问凉墨，“你喜欢哪款？”
凉墨怔了怔，她肯定喜欢最新推出的那一款。
但是价格贵得离谱，她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问问陆砺羽有没有带足够的钱。
她犹豫了一下，胡乱指了一款，“那款不错。”
同是双摄全面屏，但是价格比最新推出的便宜了不少，他要是不够她应该还能凑凑。
陆砺羽似乎看懂了她的犹豫，走过去，微微弯身说，“陆哥有钱。不说一部，两部也是买得起的。”
凉墨看他，“那你还问我喜欢哪款？”
陆砺羽笑了一下，舌尖顶顶腮帮子，对服务人员道，“就最新出的那一款，128G，黑色。”
凉墨的心忽然就跟刺了一下。
那一瞬间，好像有一只手缓缓拨开了她心底的云雾，给了她勇气。
她勾着头，掌心汗津津地一片。
面前突然横出来一只干净有力的手臂。
手臂上架着个宽大的手机。
头顶传来少年清澈低低的声音，“密码。”
凉墨再去看手机屏幕，发现屏幕上，云客户端账号那一栏写着她的手机号码，只有输入了正确的密码，云客户端才能登陆成功，同步使用。
凉墨缩了下手指，忽然抬头看陆砺羽，“你为什么不自己申请一个。”
第172章 凭什么（）
凉墨也有秘密和隐私，虽然她并不排斥自己的秘密与隐私毫无阻碍的曝光在眼前男人的眼皮子底下，但她也迷茫着自己拿什么身份去看眼下这个男人的秘密与隐私。
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
没有一个合理的资格与资本。
陆砺羽顿住脚步，晚霞将他们的身影逶迤得无比旖旎，远远看去，仿佛一对在壮丽黄昏间，亲密拥抱的恋人。
他垂下眸，“用习惯了。”
凉墨抿抿唇，一个号而已，随便一个电话号码都能申请，这还有习惯不习惯？
她有些失望，他如果真的对她有感觉，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
到底是她多想了，还是……
“不输。”凉墨把手机砸回陆砺羽的怀里，脾气也上来了。
陆砺羽也不生气，像只乖巧的小奶狗一般，跟在凉墨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忽然三步并作两步，从身后拉住了凉墨细小的手腕。
凉墨转回头，脸色不太好，“干嘛？”
她想了一个下午，自我麻痹了一个下午，想出无数个结果和可能，但不论如何，陆砺羽这两天所作所为的种种，都不得不让她一遍遍推翻猜想又竖起猜想。
归根结底，都绕不开一个喜欢。
陆砺羽会喜欢她吗？
凉墨心道不可能。
但这两天，陆砺羽牵她的手，抱她的人，护着她过马路，依照她的意愿买东西，会拿着魔吻巧克力哄她，还给她带了晚饭……这一切的一切，换之高中，绝大多数都是她在做的啊。
她帮他带早饭，复印作业，收拾作业，买泡芙和马卡龙哄他，是因为她喜欢他。
那现在呢？
他也是吗？
凉墨觉得荒谬，但不可否认，心理有时候比精神还要诚实，无形之中，她好像已经说服了自己。
陆砺羽就是喜欢自己。
……对吧？
“真的不输？”
陆砺羽问她。
凉墨好像和他杠上，又好像和自己杠上了。
一方面为自己的自作多情羞恼成怒，一方面猜不透陆砺羽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是不是在耍弄自己。
“不输。”
陆砺羽不恼，脸上缓慢漾开笑意，“真的不想知道我一天到晚做什么？”
“不想！”凉墨瞥开眼。
陆砺羽幽幽说，“这个密码一旦输入，要想再解开，就必须重新输入一次密码。我下个星期五就要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和你碰面，你不想知道我一天到晚做什么，但是我想，所以你就输了吧。”
凉墨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胆量和勇气，眼里迸发着火气和委屈怒瞪着陆砺羽，朝他低吼道，“凭什么你想我就要输，凭什么我的私生活要全方位无死角的都曝光在你眼皮子底下，大到我何时何地和谁通话，小到我拍了几张照片，凭什么你全都要知道？”
一直都是这样的。
从认识陆砺羽开始。
从来都是她在迁就他。
她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就因为那份卑微得微不足道的喜欢。
第173章 很可爱（）
她默默承受着一切，甚至到深处时，还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沾沾自喜。
只因为他需要。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份默默付出就变了质。
凉墨觉得应该就是这两天吧。
她和他重逢以后关系大有突破。
牵了手，抱过，哄过。
人都是不满足的，她想得寸进尺，渐渐地。
以前那些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不满与委屈便于一瞬都爆发出来了。
或许也是因为对于他的作为，心底被伊可或者被奚如霜的话有麻痹到，再怎么样也抱了三两分希望，觉得他是喜欢自己的，就开始仗着这份喜欢胡作非为。
凉墨吼完之后，就开始低低地抽泣。
从今天中午看到手机开始，她一个下午的心情都像是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宛如潮水一般澎湃的心情不停得撞击着她的胸膛。
她模模糊糊地信了，又模模糊糊地陷入了自我怀疑。
从来没有在短短几个小时，经历过那么跌宕的起伏。
这时候，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的猜疑与被糅杂在猜疑之中的烦躁宣泄出来。
陆砺羽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瞳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深沉，“那你知道一个人的习惯要养成多久，戒掉又要多久吗？”
凉墨挥开他，反正不管无论如何，她今天是打定主要要摸清楚两人现在的关系了，再不摸清楚，她没被陆砺羽折磨疯，自己都被自己磨疯了。
“不知道。知道又怎么样？和我没关系！”
“你是不是怕我看到你的相册和照片？”
凉墨的脚步狠狠一顿，就是这一顿，陆砺羽知道自己猜对了。
也也许，只是猜对了一方面。
他走上前，勾住小姑娘的手。
给她解释，“我没觉得好笑。很可爱，真的。”
她不知道，在那两年，他人生中最灰暗与挫败的日子里，她不经意间的一张自拍，那精致小巧脸蛋上微微扬起的弧度，给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如果不是她如初的笑脸，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度过那段一下子坠入黑暗，四周都透不见光的时光。
父亲被害入狱，母亲意外车祸，兄长被上司踢出去顶罪，面临牢狱之灾……
太多太多的夜晚，他守着光亮无眠。
他越是这样说，凉墨越是觉得不好意思。
她的自拍全都是由一个贴纸软件拍的，拍的最多的就是那种搞怪的类似于媒婆样，糙汉样，东北汉样的照片。自己看不觉得什么，拿出去给别人看就会觉得特别尴尬。
而且这只是其一。
她对陆砺羽的矛盾从来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她觉得既然陆砺羽早就已经发现了那部手机的秘密，却严防死守着不让她知晓，这种单方面的私生活曝光，让凉墨有种自己是跳梁小丑被人捧在掌心里戏耍的感觉。
她很不喜欢被人戏耍的滋味，一想到这点，脸色就不受控制地难看。
偏偏陆砺羽跟瞧不见似的，一个劲儿地在她头顶耳边逼逼叨，夸她如此如此可爱之类的。
她知道她确实很可爱好吗？但这时候是说她可爱的时候吗？
第174章 相逼和退让（）
凉墨终于听不下去了，扭过头，脸色很差地对陆砺羽吼了句，“闭嘴！”
陆砺羽立即噤了声，漆黑的眼睛怯怯地望着她，明明是个性格那么强势的人，看人的时候，就带了点小心翼翼讨好的意味，跟小奶狗似的，凉墨一下子心就软了。
声音也软了，“我知道我很可爱。我只是不高兴这两年我手机上的什么秘密你都知道，我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