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终于来到有路灯的地方了。
模糊之中,凉墨看到前面的小区路口站了一个颀长挺括的背影,她心下一跳,没来由的涌上一股心酸,从来没有一刻,让她如此清晰地发觉自己对陆砺羽的依赖感是如此之强。
她喘着气,张嘴刚想叫出那辗转了无数次的名字,哪知刚喊出一个‘陆’字,身后的狗倏然纵身一跃。
凉墨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影盘旋在自己的头顶,龇牙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
凉墨一骇,心脏在那一刻几乎骤停,她拼命地向前跑,狗突然落地,压住了她的一条腿。
第62章()
凉墨向前倾,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手肘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同时,大腿也传来一阵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入皮肉的声音。
陆砺羽跑过来的时候,狗还扯着凉墨腿上的肉。
凉墨本就瘦,细胳膊细腿的,恶狗那么一咬,感觉一块肉都能给它扯出来,露出森森白骨。
凉墨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已经不会挣扎了。
陆砺羽操出一根棍棒,站在凉墨身前,作势就要打下去。
恶狗松了口,后退两步,做出防守的攻势,龇着一口尖锐的白牙。
陆砺羽站在它身前,面无表情,一只手垂着,一只手支着棍棒指着他。他脊背直挺,没有丝毫畏惧,甚至在恶狗为了拔高自己的气势几番做出攻击的姿势时,脸上的神采都没有变过。
唯那一双深邃的眉眼,在黑夜里泛着冷冽的光,似有霜雪覆盖其上,丝缕杀意森寒彻骨!
恶狗几次进攻,陆砺羽都没有做出什么明确的表示,这似乎让恶狗自信心大涨,猛地纵身一跃,龇着牙,朝陆砺羽飞扑。
陆砺羽神色未变,举起那根棍棒,狠狠地挥向恶狗的耳朵跟眼睛这块薄弱之处。
恶狗被狠狠地打了出去,摔得很重,它踉跄了两下才起身,哆嗦着身体快速跑了。
恶狗跑后,陆砺羽扔了棍棒走上前,盯着凉墨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小腿,先是蹙了一下眉,然后狠狠地淬了一声。
他弯腰抱起凉墨,赶去附近的医院。
凉墨从来没受过那么重的伤,那狗咬来的时候,她恍惚以为自己都要死了。
那狗咬的其实不算重,因为陆砺羽赶来及时,它粗粗一咬就松口了。
可它狗嘴牙齿参差,锋利不齐,有些地方深深地扎进了骨,有些地方只是浅浅一道划痕。
血迹擦干净之后,就只剩一圈的痕迹。
凉墨精神恍惚地告诉了陆砺羽银行卡密码,陆砺羽去挂号缴费。
来到科室以后,门外竟然也坐着许多被动物咬伤的人。
被狗咬伤以后,首先要先用药物清洗伤口十五分钟,然后再打针。
陆砺羽端了药和盆过来,是想让凉墨自己动手的。
但凉墨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脸色青白一片,精神恍惚,黑洞洞的眼底呆滞无神,没有丝毫光彩,像失明了一般。
陆砺羽皱皱眉,弯腰脱了凉墨的鞋,抹着药物到她小腿上。
凉墨的确是吓坏了,她活了十来年,从来没有遇见过当下情况是其一。
其二是她今晚是瞒着凉父凉母跑出来的,莫名其妙被狗咬了,她该怎样跟凉父凉母交代?
她想象不到自己这样惊魂的一天是怎样度过的,那恶狗锋利的獠牙好像还在她骤缩的眼底闪烁,她的心忽然又砰砰砰地跳起来。
劫后余生的后怕缓慢延伸上来,紧紧地盘住了凉墨的心脏。
陆砺羽搓着她的腿,因为还是头一遭做这种事,没有经验,力道也控制不好。凉墨腿又很细,被狗咬了以后,更显得那腿瘦得跟筷子一样,好像他一用力,就会折断似的。
第63章()
陆砺羽莫名地烦躁,搓得也快了起来,没过多久,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阵一阵细弱得跟猫叫一样的抽泣声。
他更烦了,以为自己太用力惊到她了,放轻了力道。
但凉墨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哭得越起劲不说,眼泪也啪嗒啪嗒地掉,掉到他手背的皮上,滚烫得能撕下一层。
“你别哭了成不成?哪里痛跟我说,我尽量轻点。”
凉墨还哭,眼眶一圈都红了。
陆砺羽又道,“我搓那么用力,是因为不搓用力细菌搓不出来。那狗什么东西都吃,牙齿不知道有多脏,怕你感染。”
凉墨哭声一顿,陆砺羽觉得她哭得更起劲了。
陆砺羽道,“我也是为你好,打疫苗也是要洗干净了才打的,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你洗十五分钟?”
凉墨还哭,陆砺羽妥协了,“好吧,其实我是觉得有点烦躁。我今天语文也考差了,作业一大堆叠在那里没做,还要写一千字的检讨。”
凉墨抽噎着说了句,“我语文作业还没带,还被狗咬了。”
陆砺羽舌尖舔了一下唇瓣,轻笑着说,“那好像你比我还惨。”
凉墨哼了一声,打了个哭嗝。
见她心情有所好转,陆砺羽松了手,起身,“既然回神了,就自己把腿搓了吧。”
凉墨看他要走,耍起了无赖,“不行!你也不想想看我为什么出的门,又为什么被狗咬的,你要是现在就跑,太没良心了。”
陆砺羽大写地冤枉,觉得窦娥都比他清白。
“What?Areyousure?”陆砺羽道,“你不也要复印语文作业吗?”
陆砺羽从袋子中掏出被折叠得四四方方的试卷,摊开,“喏。”
凉墨抹了把眼泪,被水渍浸染过的小脸细腻白嫩,衬得那一对眼眶红地惨不忍睹,惹人心疼。
“我不管。我平常上学都是走另外一条路的,从来没有遇到狗,一来找你,就遇见了,还是怪你。”
好男不跟女计较。
再者陆砺羽之前已经给凉墨搓了好几遍腿,也不差这一下。
他重新蹲了下来,给凉墨搓脚。
“陆砺羽,你说它会留疤吗?”
陆砺羽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说,“会。”
凉墨小脸皱在了一起,“那怎么办?夏天那么热,要是留疤就不能穿短裤了,太丑!”
陆砺羽舌尖顶了下腮帮,“没事。”他道,“反正都丑。”
凉墨睨了他一眼,恍惚地说,“这可以赔钱吗?”
陆砺羽抬眼看她,“怎么赔?”
凉墨:“他家的狗给我咬了,我自己出的医药费,他总要还给我吧?还有精神损失费,我从小到大都没那么怕过,真的太吓人了。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我回家的时候,经过他家门口,那狗就守在他家门口,他还冲我吼,楼上的好几个邻居,都说那狗不对,但是没人提意见,我觉得这次我被咬了,我可以叫爸爸妈妈去提一下。”
说完,陆砺羽似乎笑了一下,然后轻讽地说,“万一人否认呢?死不承认是他家的狗咬你的呢?”
第64章()
凉墨皱了皱眉,很快又松开,“没关系,有齿口,大不了去医院,把我腿上的伤口和那狗的牙口比照一下。”
陆砺羽凝眸盯着她小腿半晌,说,“比照不了。这伤口有地方咬得深,有地方咬得浅,普遍还是浅的,针一打上个药过不了两天就结痂了,到时候怎么办?”
凉墨又皱眉,猛地缩回脚,“不打了,拿到钱再说!”
陆砺羽:“……”
他捉回她的脚,低斥,“别闹。到时候你狂犬病发作咬了人,还要赔更多钱。”
一句话,凉墨不做声了。
乖乖地坐着,安静地像只无害的小猫。
凉墨进到办公室打完针,医生叮嘱她注意事项,“这两天,伤口尽量避免碰水,不能吃饮食辛辣的事物。狂犬病疫苗一共要打五针,今天是第一针,三天后来打一针,下星期二后再打一针,第四针两个星期后打,最后一针四星期后打。”
凉墨默默记下了日子,又问,“它会留疤吗?”
医生盯着她小腿想了一会儿,“原则上会,不过等你伤口痊愈后,我会给你开一剂祛疤的药。”
凉墨松了口气,只要不留疤,什么都好说。
涂了碘伏的手肘和小腿火辣辣地麻,小腿还有些痒,凉墨没去抓,一路被陆砺羽扶着出了医院。
被耽搁了一趟,但到底没忘记这一次出来是为了什么,凉墨先去复印作业,复印好了之后拽手里,又被陆砺羽扶去银行。
来到银行,凉墨吃力地靠住门,把银行卡递给陆砺羽,“密码你都知道了,你自己去领吧。”
陆砺羽挑眉,哼笑了一声,脚步畅快地去领钱。
回去的路上,凉墨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应付凉父凉母。
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不能让凉母凉父知道自己被狗咬了,她虽然一心想要拿到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但比起这个,她更不能让自己和陆砺羽的事被凉父凉母知道。
凉父大多时候都有应酬,不到九点几乎是不会回来的。
凉母守着点,也是到九点才关门。
现在才八点半,家里应是没人的。
这么一想,凉墨骤然松了口气,被陆砺羽扶到了单元楼楼下,凉墨下意识地抬头扫了一眼,这一眼一扫,顿时吓得心脏都快飞了出来。
她立即顿住脚步,推着陆砺羽,“你走吧,我到家了,你小心点,别被狗咬了。”
陆砺羽抬头扫了眼凉墨家的住户,看到那晃亮的灯,似乎明白了什么。
推开一步,双手插兜,舌尖一顶腮帮子,“成。”
他犹豫了一下,“三天后第二针,如果你不方便打我电话,回头我把电话发你QQ上。”
凉墨本是要拒绝的,凉父凉母如果知道她被狗咬了,哪里还会让别人陪她去打?
但听完了后半句,凉墨果断把拒绝的话吞咽了下去,慢慢地点头,“嗯。”
目送着陆砺羽的背影被黑暗吞噬,凉墨拖着脚,艰难地上了楼。
她这次出去是有正当理由的,凉父凉母问起她便不惧。
第65章()
问题是她如果仅仅只是去拿作业,为什么要带银行卡?
这要她怎么解释?
她今天穿的衣服裤子一个口袋都无,银行卡和试卷都是拽手上的,到时候凉父凉母问起……
凉墨的脑子乱成了一团,还是到了家。
不过非常幸运,凉父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头疼,就比她先一步到家。看到她拖着脚回来,又听说她被狗咬了以后,注意力满心满眼全都被吸引了过去,没再去关注凉墨除伤口意外的地方。
好不容易安抚好凉父,并跟凉父说好了医生的叮嘱事项,凉墨慢悠悠地回了房间。
——
第二天到校,凉父随着,简明扼要地跟张红叶说明了起因经过结果以后,张红叶狐疑地扫了凉墨一眼,和气地送走了凉父。
凉墨今日本是要请假的。
但学习和高考的压力像是两座大山压着凉墨,让她一听到凉父说请假就起了反应忙跳起来拒绝。
“给我看下你的腿。”何翊海俯低身子说。
凉墨瞥了他一眼,吃力地抬起脚,撩起裤腿。
伤口有深有浅,缠了纱布,看不出什么。
但红洞洞的口偶尔有血流出来,渗透了纱布,即便看不到伤口依旧觉得触目惊心。
何翊海倒吸了口凉气,直说‘天哪’。
“你好端端地怎么会被狗咬,还咬得那么严重。我在路上看到有人被狗咬都觉得特别吓人,真不知道你怎么扛过来的。”
凉墨挂起书包,卷下裤腿,坐下,说了句,“我也很无奈啊。”
何翊海道,“这会留疤吧?”
凉墨点点头,“会。”
何翊海想道,“我家有祛疤的药,进口的,效果很棒,用了之后一点痕迹都不留,我明天给你带来吧。”
凉墨眼睛一亮,“真的吗?”
何翊海点头,“当然,那是我老姐去年去美国的时候买回来的,我妈去年也钩子划伤,不到五天就没痕了。”
凉墨道,“那先谢谢你了。”
何翊海颔首。
片刻后,叶晞过来交作业,顺道问她,“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被狗咬呢?”
凉墨叹了口气说,“昨天语文作业没带,回学校拿的,我们家小区本来就有条大黑狗,以前见着就已经绕道走了,没想到还是给我碰上了。”
她苦笑一声,语气里诸多无奈。
叶晞余光瞥到凉墨桌上她刚刚拿出来的语文作业。
和她的纸质明显不一样。
眼里划过一道狐疑的光,她不动声色地说,“那你打过疫苗了吗?会感染的。”
凉墨点点头,“昨天就去打了。”
“疼吗?”
凉墨点头,“当然,后面还要打四针。”
叶晞揉揉她的头,“心疼你。”
凉墨撇撇嘴。
——
和凉墨约定好了以后,放学后何翊海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瓶祛疤膏。
何翊海家境不算殷实,属于小康之家,何翊海的表姐嫁了个有钱的富二代,才能三天两头出国旅游。
那瓶祛疤膏何母用了一次以后一直都放在她的房间,保管得好。
何翊海费了些时间才找到。
第66章 你是不是喜欢她?()
“在找什么呢,把我床头的东西都翻乱了。”
何翊海把搜出来的瓶瓶罐罐一瓶一瓶地摆回去,说,“没什么。”
何母狐疑地扫了他一眼,看到他手里捏着的祛疤膏,问他,“受伤了?伤哪儿了?”
何翊海摇摇头,“没,是我同学受伤了,我带去给她用用。”
“男的女的。”何母停下修剪指甲的动作,矍铄的眸落到何翊海脸上。
何翊海犹豫了一下,“女的。”
何母道,“她要你带的?”
何翊海摇摇头,“我跟她说我家里有祛疤膏,借她用用。”
“你好端端地那么好心干嘛?”何母的语气微沉。
何翊海束了手,下意识地捏紧手中的药瓶。
他成绩优异,除却自身的努力和天赋之外,少不了严厉母亲的监督。
每天晚上做作业,何母几乎都在一旁看着,使他很难分心。
也是因为这样,无所畏惧的何翊海独独对他的亲娘骨子里有一份尊敬与畏怕。
“女的是谁?”何母又道。
何翊海说,“我同桌。”
他这么一说,何母有了印象。
上学期开家长会的时候,凉墨妈去得早,她到的时候,正好撞上凉墨妈去卫生间,凉墨坐在那位子上整理作业。
看到她来,第一时间就让了位置,眉眼生涩,带着友好的笑。
长得非常白净细嫩的一姑娘,身板娇小纤瘦地连她都心疼,觉得那姑娘太瘦了,浑身就没几两肉。
也非常有礼貌。
但后来,在得知凉墨的成绩以后,这种好感顿时荡然无存,全数化作了对自己儿子未来前途的担忧。
张红叶安排座位一向是花了心思的。
一般都是一个成绩好的,和成绩差的坐在一起。
这样安排,对成绩差的固然是好,但对成绩好的,定力稍稍一弱,就能跟着被带差下去。
何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影响,以至于成绩下滑。
后来,在发觉自己儿子的成绩还是比较稳定的时候,何母的心稍稍落回了胸腔。
但她还是悬着,准备一出现问题,就去找张红叶沟通。
很长一段时间下来,儿子成绩都稳定,这让何母对那姑娘的好感又回了几分,结果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