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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尘的小身板抖了抖,认命地应是。
那女子虽是魂魄形态,倒出来的酒却实实在在。谢怀尘和梅晋卿一人一杯,仰头喝了下去。
女子悠悠道:“此为朝暮酒,可令人晨昏颠倒,朝生暮死。你们觉得味道如何?”
梅晋卿笑得十分温柔:“酒体醇厚,馥郁生香,好酒。”
谢怀尘什么味都没品出来,但心中料想这位前辈估计已经过世,于是附和道:“酒味清冽,好喝。”
闻言,女子笑出声:“你们两个小徒孙真可爱。朝暮酒又没味道,必须要过一整天才能品出味来,你们这是把我当孩子哄呢。”
谢怀尘一时窘迫,连忙认错。然而歉意的话还没说出口,天与地便开始在眼中颠倒。他心里直犯嘀咕,怎么才喝一杯自己就要醉了?
他又瞅了瞅梅晋卿,发现对方也有醉意。两人对视一秒,都知道了酒有问题。然而为时已晚,这酒劲十分之大,两人踉跄几下,只能看见月白身影越来越远。最后纷纷遭不住,摇摇晃晃醉倒在杏花林里。
**
等到酒醒,已是月明星稀。
谢怀尘和梅晋卿齐齐睁眼,转头都看见对方眼中的『迷』茫。
“咱们睡了多久?”
“什么时辰了?”
两人同时问道。
然后纷纷答不上来。
谢怀尘『揉』『揉』脑袋:“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师祖喂我喝的什么?”
梅晋卿则是惊醒似的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无比迅速地使了个除尘术。
“不知道,她有时候请喝茶,有时候请喝酒,有个小弟子还被她请过吃糖葫芦。”梅晋卿一边说一边手上不停。“不过,凡是吃过她东西的都会获得几分好处,有时候是涨修为,有时候是获得一些奇遇。”
谢怀尘惊呆了:“你家师祖这么随『性』?”
梅晋卿已经整理好衣冠,恢复了无忧峰大弟子的风范,“师祖生前就是随『性』之人,死后也常常逗弄峰内弟子。不过你可不要小瞧,她虽看起来无害,却与护山大阵融为一体。只要有入侵者,师祖都会是无忧峰第一的守护人。”
闻言,谢怀尘对这位仅一面之缘的前辈心生好感。
“好了,我得立刻回去,这么晚筵席都散了。”梅晋卿『揉』『揉』眉头,“也不知道师祖为什么今天出现,而我既没涨修为也没出奇遇,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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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一下文_:3∠_上一章改了很多,大家可以返回去再看看。
然后为什么这章有章节名,
因为有个小剧情要写了!
君子魔一念生死()
谢怀尘衣衫破烂; 上面的窟窿眼都是梅晋卿捅的。
始作俑者毫无愧『色』:“对了; 之前说的事你好好考虑; 反正城主大会五年后才开启,这期间你可以反悔。”
谢怀尘从地上爬起来:“我不答应。”
梅晋卿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拂袖便走。
谢怀尘见他要走; 连忙追过去:“等……等等!”他不认得路!而且天这么黑,要是梅晋卿走了,他恐怕回都回不去!
梅晋卿哼了一声,放慢步子; 谢怀尘小心翼翼跟在后面,生怕这位大弟子一时兴起又用剑意刺过来。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往筵席方向走,月光皎洁,今夜似乎格外寂静。
然而还未到筵席处; 梅晋卿就停下脚步。血腥味,前方传来很重的血腥味,这味道不知要死多少人才会如此浓郁。他心下一惊,飞快地隐于一道石柱之后,然后将谢怀尘也拉过来,脑袋一按,嘴巴一捂,警惕地审视前方。
谢怀尘还以为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是要杀人灭口; 吓得激烈挣扎。但很快他自己也闻到了血腥味。
梅晋卿低喝一声:“别动!”
谢怀尘顿时一动也不敢动。
两人都意识到危险; 齐齐探出脑袋。
前方是一条小道; 小道通往筵席的杏花林。清寒的月光照出小道上蜿蜒的血水; 血水中站着个人。此人背对他们; 衣衫几乎呈血红,看背影却十分清雅。
谢怀尘几乎在看见背影的一瞬间,啪嗒,脑中的弦断了。
这怎么看怎么像红衣谪仙,那可怕的不堪的回忆霎时涌入脑海。
对方也注意到他们,一个转身,灿若星辰的双眸看过来,两人皆被这一眼镇的动弹不得。接着,地上的血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整片杏花林覆上一层白霜,谢怀尘和梅晋卿只觉如坠冰窖。
嗒,嗒,那人一步步走近,被黑暗隐没的容貌就要暴『露』在月光下。
梅晋卿本来还捂着谢怀尘的嘴,如今他自己的手倒是抖起来。对方身上有魔气,而且对方很强大。别说谢怀尘,他自己可能也抵不住这魔修一招。
梅晋卿低声道:“咬我。”
正僵在原地的谢怀尘:“啊?”
“快点!”
谢怀尘立马狠狠咬了口嘴边肉。
疼痛让梅晋卿从威压里清醒,他身形如电,拉着谢怀尘御剑就逃,激『荡』的灵气将地上的白霜震成粉屑。
“你居然咬这么狠??”
“先别管这个,跑……跑跑!”谢怀尘眼神惊恐。
后方,无数淡金的细丝追了过来。
梅晋卿更加疯狂催动灵力,剑光如流星般在天空划过,御剑的二人也看到了峰内惨景。
峰内几无活物,无数残臂断肢被覆上薄薄白霜,经过筵席的小溪染成了血『色』。无忧峰竟然全峰被屠。
梅晋卿瞬间红了眼,毫不犹豫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逃。然而在将要飞离无忧峰悬界时,一道隐形的屏障将他们拦了下来。
梅晋卿惹不住低骂:“他娘的居然封锁!”
细丝趁机缠上两人,谢怀尘抽出水寒剑怎么砍也砍不断。梅晋卿夺过他手上的剑,随手一挥便将细丝隔绝在外,然后剑气再一『荡』,生生劈开一条路。
结果就在他想要再逃时,铮——
一道琴音划破虚空,直接把两人从天上打了下来。
这如果直接坠落肯定摔成肉饼,手忙脚『乱』间,谢怀尘徒手画符,身下一丈化作幽幽深潭。
扑通!扑通!
两人狼狈地掉进水里。
梅晋卿宛如落汤鸡般从水里爬出,顺手将谢怀尘也拎了出来。出来时,两人衣衫尽湿,全身透着浓郁的酒味。
原来谢怀尘画出的水符竟是酒符。
梅晋卿闻闻自己身上的味儿:“得,这下魔物想不找到咱也难。”
话音刚落,慢悠悠的脚步声传来。那人所过之处尽覆白霜,从黑暗里延伸而出的细丝仿如追魂索。
梅晋卿神『色』冷凝,反手将水寒剑扔回谢怀尘,再抽出自己的本命剑。
于是谢怀尘就看见这位无忧峰大弟子一脸严肃地拿出了一把——剑柄。
谢怀尘『揉』『揉』眼睛,梅晋卿手里的确拿着把带着梅花络剑穗,浮雕精致的剑柄。剑柄前端光秃秃什么也无。
“梅师兄,你的剑……”是不是拿错了!没有剑刃啊喂!
梅晋卿死死盯着暗处,头也不回:“没见识。清极有剑身,你看不到而已。”说着剑柄微动,竟然隐有剑光。
下一息,淡金的细丝朝他们扑来。
梅晋卿手一翻,无形的剑气将细丝悉数斩断。而谢怀尘使着不甚熟练的纵横剑法,被『逼』得节节后退。他只是筑基,在魔修面前或许连蝼蚁都算不上。
梅晋卿嫌弃地皱眉,暗骂一句“要你何用”,然后将谢怀尘挡在身后。
不过再怎么挣扎也无异于螳臂当车,几息之后,细丝从梅晋卿全身穿透,将他穿成了木偶。紫衣剑修闷哼一声蓦然倒地。
谢怀尘全身也被细丝掌控,心口一凉,似乎下一秒五脏六腑就要齐齐割碎。
“你的灵力很有趣。”这时,前方传来一道清雅的声音。
谢怀尘心里一惊——果然!这声音就是红衣谪仙!
那人走出几步,仙人之姿在月光下显『露』无遗。衣袍染血,金丝环绕,和邵月还有谢洛衡一样的脸正笑看着谢怀尘。
梦里的记忆都化作现实,谢怀尘全身血『液』刹那凝固。
“嗯?”红衣谪仙饶有兴致地靠近谢怀尘,“你认得我?”
谢怀尘却是说不出一字,因为在红衣谪仙现出真身时,细丝便开始大肆吸取他身上的灵力。那吸取速度太快,好像连生命力也随着细丝迅速流失。
红衣谪仙轻抚他的发顶,“既然说不出,那便安心去罢。”
去字是何意,想也不用想。
汹涌魔气聚积于手心,下一息便要彻底毁去谢怀尘的神识。谢怀尘挣扎无果,抬眼却看见了红衣谪仙的衣袖。
红衣谪仙全身染血,远远看去像穿了一身红衣。然而现在近距离又有月光映照,谢怀尘才发现这衣服原来是白道袍。道袍袖子上还有暗纹,仔细看去原来是莲纹。
莲纹白衣,天衍宗只有一人如此穿着。
谢怀尘突然就有点想哭,但他忍住了,只颤抖地喊了声:“师兄……”
置于头顶的手僵了僵,疯狂摄取灵力的细丝也颤了颤。
然而下一瞬,一个堪称恶劣的轻笑就从头顶上方传来:“师兄?谁是你师兄?”
说完,猛烈的魔气倒灌而下,红衣谪仙将手中玩物毁了个彻底。尔后,似乎还不满足,手一招,漫天大火倏然而降,一夜之间将无忧峰吞噬殆尽。
**
再次醒来,阳光明媚。
谢怀尘沉浸在死前巨大的痛苦中无法回神,只能躺在满是杏花瓣的泥地上发呆。
有人往他身上扔了个什么东西。
“喂,醒醒,把养神丹吃了。”梅晋卿欠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怀尘一转头,就看见梅晋卿活蹦『乱』跳地整理衣冠。
“不要用这种见了鬼的表情看我,”梅晋卿潇洒地一拂衣袖,“你之前看见的估计是幻象,或者说预见了未来,也就是今晚的事。”
谢怀尘茫茫然坐起,“这是怎么回事?”
“我猜的,”梅晋卿指了指地上的养神丹,“要不你先把它吃了再听我说?”
原来梅晋卿比谢怀尘早醒几时,醒来后他发现时间又回到了与谢怀尘密谈的早上,师祖不见踪影,石桌上还残留着两只空酒杯,夜晚所遇的逃杀仿佛只是场梦。
可是这梦太过清晰,而且师祖断然不会害他,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是师祖给他的预警。警告他今晚无忧峰会有一场大难,让他好自为之。
“预警?那位前辈这么厉害,还能预知身后事?”
“师祖是无忧峰的开峰之主,修为一度臻至化神。这种大能一向对天道有所感应,预知一下没什么奇怪的。”梅晋卿神『色』微冷,“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峰内为什么会有魔修出现?”
谢怀尘身体一僵,垂眼没接话。
红衣谪仙的模样最后只有他看见了,但他私心里不想暴『露』邵月,他觉得这事应该还有隐衷。
梅晋卿却是语气愤愤:“无论如何,我不会允许无忧峰发生这种事。”
接下来作为无忧峰大弟子,梅晋卿忙得脚不沾地。又是增强守卫,又是开启护山大阵,还重新对每位来客做了身份确认,甚至临时请了不少长老坐镇,就差递个请帖惊扰宗主了。
宗内一时沸沸扬扬,都道无忧峰这次太过张扬,不过一个小小聚会,怎么还重重封锁层层搜查?
当然,梅大师兄是不在乎这些风言风语的。
同时,谢怀尘一个人心事重重地被山童领回筵席处。
邵月正和沈略对弈。石桌上各执墨玉白玉子,身旁各放云泉清泉茶。黑子将白子绞杀一片,邵月一颗颗取棋,缭缭茶香在两人之间散开。
谢怀尘看见这一幕,心里有了微妙的荒唐感。原来当他和梅晋卿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时,这两师兄就这么优哉游哉地下棋喝茶。
“邵师兄,承让。”沈略将手中白子放回棋篓,这局是他输了。
“论棋局我不如你,今日是你心绪不宁才导致屡战屡败。”邵月端着茶盏说出事实。
闻言,沈略笑了笑:“的确。”
“怎么,”邵月皱眉,“可是又预见了什么事?”
“就算预见何事,想必邵师兄也不信师弟。”
“天衍宗何人不信你的卦象?”
“那——”沈略的眼睛转向正走过来的谢怀尘,“邵师兄为何还要与谢师弟如此亲近?”
**
筵席开始。
谢怀尘兴致怏怏地坐在筵席上,身旁正有一堆人在给邵月敬酒。因为位席是按照天衍榜排名来决定,谢怀尘就和邵月坐一起,小溪对面则是梅晋卿和沈略。百余弟子依后坐下,上方则还有几位请来的长老。
由于朝暮酒里看到的事,谢怀尘根本不能静心。他瞅了瞅守卫严密的无忧峰,心想师兄要真是魔修待会发现了岂不是要被杀?可师兄怎么会是魔修?明明现在都是一副清风明月的样子在应酬!
他看看将暗的天『色』,决定在天黑之前把师兄骗走。
“小童子,你们这有没有什么烈酒?”谢怀尘冲旁边的小山童嚼耳朵。
等邵月一一应付完众人,就看见自家师弟捧着个小酒壶笑『吟』『吟』看自己。
“这么高兴,莫不是有人要倒楣了?”邵月挑眉。
谢怀尘把酒壶往邵月面前一搁,“师兄,我要给你敬酒。”
“我不饮酒。”邵月方才应酬时也皆是以茶代酒,他对杯中物向来没兴趣。
谢怀尘也发现这一点,所以拿来了烈酒,“那不行,不喝酒多没诚意,我是来道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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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晋卿:我跟你说,以后千万不要跟沈略下棋。
谢怀尘:为什么?
梅晋卿:他修观星道,你下一步走哪下下一步走哪他全知道,只有傻子才会跟他下。
晚上。
红衣谪仙:你说谁傻子?
君子魔一念生死()
听到“道谢”二字; 邵月心中一动。
“我不管; 你喝不喝?不喝就是不认我这个师弟。”谢怀尘豪气地倒了酒; 自饮一杯。
邵月无奈,只好拿过另一只酒杯。
谢怀尘一看对方拿起酒杯; 眉眼都笑弯了,连忙满上。
“哈哈!好!师兄,你且听我慢慢说……”他一只手搭上邵月的肩,一只手晃着小酒。
“这一杯呢; 敬我们初次相遇。那时候我没见过仙人,对你也算死乞白赖,就这样你都不赶我走,说明你人还是不错的……”
“这一杯; 是谢你帮我挡着剑魔。你不知道,当时我听你们刷刷啦一通打斗,吓得牙齿都在打颤,要不是你我铁定死了!这杯酒得敬,得敬……”
“再就是谢你带我来天衍宗,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还有这一杯,纵横剑……”
谢怀尘把那些陈年烂谷子事一件件说了一通儿; 每次都是一饮而尽; 邵月也跟着一饮而尽。只不过谢怀尘偷偷把酒都吐在了袖子里; 邵月则是实实在在喝了; 且喝了半晌还不见一丝醉意。
谢怀尘心里咋舌; 难道师兄其实酒量惊人,平日里不喝酒只是单纯不喜?
他不甘心地又敬了几杯,把三根手指伸到邵月面前。
“这是几?”
“三。”
“我是谁?”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