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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 红衣人脑中转过无数念头。
世间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眼神逐渐变得玩味。
二人进入内殿,亦尘留在殿外。
刚入殿; 一股冰寒之气霎时袭来。内殿密不透光,只有几缕冷火幽幽点燃两侧。
北域尊主淡淡道:“走到中央去。”
红衣人抬眼看去; 只见中央有一面水镜。镜面四周刻满符文,镜中水纹『荡』漾。此镜他认得; 乃是能明辨妖魔的明虚镜。他若站在明虚镜前,单是一双魔眼便能吓得小儿夜里啼哭。
北域尊主让他过去; 恐怕是对他这个陌生客的试探。
“嗯。”
他一步步走向明虚镜; 不慌不忙,只是走到最后一步; 快要进入明虚镜的映照范围时; 才忽然一个转身; 看向北域尊主:“尊主大人; 在下对您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颜,却有一事请教。”
北域尊主按住刀柄,作出警惕的姿态:“不用拖延时间,你先走到明虚镜前,让我见见你的真身。”
戒备之意十分明显。
红衣人:“不知在下做错了什么,让尊主如此戒备?”
北域尊主:“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散修,然你体质阴诡,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过我。这样的体质,非妖既魔。能骗得界主信任,是你的本事,可我也会将明虚镜中的真相告知界主。”
原来,北域尊主在看到红衣人时心中便有定论,此时不过验证。
红衣人恍然:“原来尊主竟有一双神眼。可惜呀可惜,这双眼睛却没长在心上。”
北域尊主皱眉:“你是何意?”
红衣人笑得邪魅:“这便是在下欲向尊主讨教的事了,尊主可听说过‘无名’此人?”
闻言,北域尊主眼中划过一丝寒芒,殿内一时极静。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无名这个名字几乎无人知晓,但曲孤鸿常年跟随界主,自也听说过,是界主两千年前的道侣,念念不忘一人。
“那尊主可见过其人?”
北域尊主眯眼,威压降临:“你到底想说什么?”
红衣人一僵,化神期的威压压得他略弯下腰,但他依然笑意不减。
“不瞒尊主,在下有幸见过‘无名’,尊主的模样可与那无名有七分相似……”
话落,白衣尊主微微一怔,周身冰寒之气陡然一凝。
红衣人趁此懒懒靠上水镜,顺便拂去衣袖上的浮灰:“嗳,不光如此,尊主可知那无名也是霜寒之体,白衣白发,您与他如此相像,还真是天赐恩宠,仙威浩『荡』。”
刚说完,只见白光一闪,一把锋锐的漠刀直『逼』面门。红衣人眼睛眯成一线,却躲也不躲,任由漠刀横在脖颈之间。
“阴邪小人,竟敢妄自揣测界主。”北域尊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红衣人微微挑眉,其实方才所说的确只是揣测,北尊主的反应也证明其对界主的忠心确是事实,而不是坊中谈资。只是——
“确是揣测,然而目的已经达到了。”
红衣人勾唇,双眼却陡然一变,化作两只鲜红的魔眼。其中魔纹繁奥,如饕餮般使人心神沉沦。
北域尊主一见这双眼睛便顿觉不妙,赶紧瞥开目光。然面前就是明虚镜,红衣人微微侧头,魔眼通过水镜反『射』,正好与瞥开眼睛的北尊主目光交错。
糟了。
对方浑身一震,然而如此近距离的蛊『惑』,还是不免中招。一双魔眼深邃妖邪,心神被捕,便再也逃不出。
红衣人几乎用出所有魔气将对方心神蛊『惑』,他知道直接开魔眼此人绝不会中招,只能通过其他方式以猝不及防的角度得手。
喉中血抑制不住地上涌,他用手背一抹唇角,双眸也渐渐冷厉。伤势越来越重,看来需要拿眼前人来弥补。
一只修长的手搭在北域尊主的心脉处,然后微微用力。
**
红衣人与北域尊主进殿时,亦尘没有跟去,而是分出一道神念直接与天域联系。
千年前,天道白龙苏醒,选定烟萝为继承者,于是烟萝随天道去了天域,留在苍梧神树见习。天道只苏醒了两百一十八年,随后天道系统的运转便交给烟萝。不过烟萝常年偷懒睡觉,亦尘联系不到它,只好直接询问天道系统。
“最近蜃流海可有异常?”
天道系统立刻快速运转,识海里出现了上百条关于蜃流海一个月内的异常记录,一行行密密麻麻,不过大部分是关于误闯的生灵记录。
亦尘注意到其中一条写着:四天前,境外三百二十六尺处曾有异常空间波动,持续八百五十二秒。
他指着那一条:“有空间波动为何不汇报?”
“报告,此波动持续时间小于安全阈值,系统自动判定为三级虚空『乱』流。”
声音如平稳的电流,毫无波动。
亦尘顿了顿。系统不比人力,没有足够的变通能力。若是烟萝在此,蜃流海中但凡有空间波动都会立即兴奋地向他汇报。
他又问:“今日北域越岭出现的红衣人是谁?”
“查询错误。”
“北域越岭的红衣人是何时出现的?”
“查询错误。”
亦尘皱眉,又问了些关于红衣人的其他信息,结果系统都自动播报查询错误。
无奈,换一种问法。
“那你告诉我,红衣人是否为此界中人?”
“报告,目标人物来自异界,危险系数满值,请谨慎处理。”
**
红衣人出来时,北域尊主没有出来。红衣人走出内殿,正看见亦尘躺在一个靠椅上闭目养神。白袍垂落,对方浑身散发的仙气让他『露』出几许贪婪。
他没有杀北域尊主,只是吸取了对方一些灵气,顺便问了一些问题。而通过北域尊主的描述,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所谓的“无名”就是主人,主人来过这个界面。
思及此,他饶有兴味地弯起唇角。
主人何时来过已经无从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主人与此界的界主关系甚笃。据收集到的情报,主人甚至曾与界主结为道侣。
道侣?
真是一个意外而惊喜的消息。
而如今主人不在,也许他可以好好享用一下这位“道侣”。
慢慢走向亦尘。
没走几步,躺在靠椅上的白衣仙人便霍然睁眼。原来对方只是浅浅入定,一点风吹草动便能立刻惊醒。只是初醒的双眸覆满金纹,远远看去淡漠得令人发冷。
红衣人不退反进。
而亦尘本正与天道系统沟通,随后察觉到有人靠近,骤然浮出神念。一睁眼,却见是红衣人,于是淡漠的双眸立即转为柔和,下巴一低,整个人也从靠椅上起身。
“伤势怎样了?”
环顾四周,曲孤鸿没有跟来。
红衣人答道:“已有好转,不过令我惊讶的是,北尊主竟然是一位鬼修。”
这件事也是方才发现的,怪不得能识破他的身份,阴鬼对阴邪之气极为敏感,魔与鬼某种程度上算是近邻。
亦尘:“嗯,孤鸿出身于地府,是道修与阴鬼的后裔,十分适合北域尊主的位置。”
红衣人走到亦尘面前:“哦?他能做北域尊主难道不是因为长得像我?”
覆满金纹的双眸微微一颤。
“你……”
对方的回答相当于默认自己是无名,亦尘眼中顿时『露』出惊喜,语气也急切起来:“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孤鸿是五百年前柳双送给我的,那时候你不在……”
语气惶惶,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子。
红衣人见此心想,不就是身边带了个赝品?竟然被问得脸都红了,此人还真是纯情。于是他对亦尘『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没事,反正我已经回来了,阿尘,我很想你。”
听到如此熟悉而温柔的声音,亦尘只觉恍如梦中。
“你真的是无名?”
“嗯,是的。”
回答得十分干脆。
“那你之前为何不承认?”
“嗳,我当然要试探你一下,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你也不一定还是那个阿尘,对吧?”红衣人坦然对答,双眸明净如溪泉。这样的眼睛,很难让人猜到是在说谎。
而亦尘本就有六分猜测,如今对方一承认,猜测坐实了九分。
一千三百三十一年,他终于见到无名,其实他早以为无名不会回来了。
“无名。”他眼中欣喜再掩饰不住,直接上前给了对方一个结实的拥抱,周身灵力也因为主人的心境而更加纯净诱人。
红衣人含笑回抱他,只是双眼已成鲜红。仙对魔来说无异于最佳的补品,而在他看来,眼前的仙很快就能为他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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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主奔现记录()
0240_六域同庆
无名回归; 亦尘自是万分高兴。这些日子北域百姓都发现头顶的太阳更灿烂了,周围的灵气更充沛了; 花花草草窜得比人还高; 山林中的妖兽也更安分。
亦尘给各域尊主发飞鹤传信,信上说自己找到了道侣; 不日便将携道侣上门,还请各域做好迎接准备。
传信发出时,红衣人的眉『毛』拧在了一块儿。
“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他只想玩玩就走; 没想过要人尽皆知。
亦尘理所当然:“你是我的道侣,我自然要宣告六域; 让你得万人尊崇。”
红衣人:“那为何不是他们来见我?”
亦尘反问:“你不想见柳双吗?”
红衣人顿了顿,其实他并不知道谁是柳双; 但这不妨碍他回答。
“嗯,见见也无妨。不过——”他斜眼一瞥; 眼尾流转,“我更想见你。”
对方眼尾妖红; 不经意的一瞥便有万种风情。亦尘看得呼吸一窒,几乎要被那蛊『惑』的眼神陷入心神; 但他很快眼神一清; 不自在地挪开目光。
好险,他竟然会被无名的美『色』所『惑』?不行; 绝对不能被无名看出端倪。要是让无名知道方才他只是因为对方一个眼神就神思恍惚; 那还不得被对方笑死?
思及此; 亦尘板起脸; 装作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
而另一边,红衣人却目光微沉。
其实方才他说的那句话除了暧昧之外也用上了魔眼。可惜魔眼只让对方恍惚一瞬,便恢复了清明。看来仙神之境并非浪得虚名,若要蛊『惑』界主,还得更趁其不备才行。
思及此,他暂时歇了心思。
**
两人最后还是去了南域。
亦尘怀着炫耀的心思,先带红衣人去了南域天都。
凡圣地,因为信仰汇聚之故,天地灵气都会自然而然聚集于此,经年累月便成了天材宝地。天都也是如此,红衣人初到天都便感知到浓郁的灵息。
自从吸取北域尊主的灵气后,力量大增,红衣人已经可以隐匿魔气,不受护城大阵的侵扰。可天都大阵向来以天罗地网而闻名,城中每一块地砖都是大阵的一部分,魔者入内,需时时警惕,否则一旦松懈就有可能被脚下的大阵绞杀成粉末。
柳双早已派出修士探查二人行踪,等二人到了城门口,冠袍带履的南域尊主已经等候多时。
“拜见师父。”
神鹤清唳一声,盘旋着落下,亦尘从鹤背上下来,冲柳双一笑:“你看,谁来了。”
一侧身,红衣人身形暴『露』。柳双目『露』了然,再作揖:“……无名师叔。”
其实他早知道来者是谁,也为此等候已久。
红衣人笑着应了一声,再不言语。
毕竟多说多错。
柳双眉眼微扬:“师父说找到了道侣,我一猜便知是师叔。师叔远道而来辛苦,柳双特意为您准备了薄礼。”
红衣人一挑眉:“哦?师侄准备了什么薄礼?”
柳双微微一笑,然后侧身,身后众修士齐齐让道,人群中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其中。柳双伸手作请:“这位是莲献佛子。师叔曾经与他相交甚笃,于是我将他请来,想必师叔一定高兴。”
说完,红衣人眯眼看去,正见道路中央有一名圣僧,手执佛珠,眼瞳漠然无情地与他对视。柳双悄然退下,眼中却划过一抹精光。
红衣人承认自己是无名的第二天,亦尘就昭告六尊自己有了道侣。对此,柳双半信半疑。师父的脾『性』他是知道的,只要关于无名师叔的一点消息,师父都能高兴半天。当年他将与无名师叔气质相近的曲孤鸿送给师父,结果如何有目共睹。
这次也是一样。
无名师叔千年无影无踪,陡然出现,他势必要为师父一辨真伪。前几日北域尊主向他发了封急信,称红衣人体质阴诡,不似正道,让他多多小心。为此他疑心更重,干脆请来佛子。佛子道行匪浅,更与师叔有过牵扯,也许是最好的明辨人。
果不其然,佛子一出现,红衣人身形一僵,周身气息逐渐晦涩阴暗。
“莲、献、佛、子?”红衣人语气怪异地重复。
亦尘心里一咯噔,无名与佛子关系并不好,柳双特意请来佛子,还说二人相交甚笃,试探之意十分明显。
而另一边,红衣人心中也已掀起惊涛骇浪。眼前的莲献佛子他认得,是主人的仇敌,三界的行道人!此人如何会在此界?主人怎能与他私交甚笃?笑话!
红衣人一时好笑:“哦?万年未见,佛子的慧眼似乎退化了,竟然认我为友。”
柳双一愣,没想到对方竟看出了试探。
佛子走上前,坦然道:“佛门济世怀仁,天下皆为友,魔尊与吾更是故土同乡,是挚友。”
红衣人围着佛子走了一圈:“好,好一个挚友。不过我倒是疑『惑』了,好友你当年说来也是天纵奇才几欲成仙,如今怎么投靠佛门还位居人下?如此身份恐怕不够资格做我的挚友。”
此话一出,场面沉默。谁都知道佛子当年与界主争得最厉害,如今最不服天道管理的也是佛门。
然佛子面『色』不改:“界主英明圣哲,吾甘愿奉其为主。倒是好友你——”
慢悠悠念了句佛偈。
“你杀孽深重魔『性』不改,吾也好奇你到底有何颜面背弃故土,孤身来此?”
短短几句,却唇枪舌剑,两人皆沉眸,杀意凛然。前来迎接的修士们纷纷打了个寒颤,只觉一阵杀气掠过,霜寒冷冽。
僵持不久,亦尘微微上前,挡在了红衣人与佛子之间。
“好了,叙旧到此结束。”他握住红衣人的手,微微不满地看向柳双,“柳双,你先与佛子退下罢,无名初到天都,我们还有其他事。”
红衣人与佛子的对话证明其确是无名,再试探已经没有意义。亦尘允许柳双的稍稍试探,但并不欲无名与佛子有更多的争锋。
柳双微微迟疑,到口的话却咽了下去,识趣地带领众人回府,而佛子似对红衣人十分感兴趣,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后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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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双本来调了十几名修士给亦尘随行,但进城之后,亦尘将人通通打发回去,只剩他与红衣人两人。柳双对此不放心,又加派人马暗中保护,主要是监视红衣人。亦尘感知着周围潜藏的修士,自是明白柳双的用心,但心中并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