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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王大师的声音又响起:“按方位来算,兑为泽,开门大吉。”
听到这话,周敏点了下头,根据一个大体地名就能推断出阵位来,说明王大师专业技术水平确实不错的,没准真可以帮她解决剩下的难题。
窃听器里庞大海声音响起:“开门大吉?做生意啊?”
张青峰:“不懂别乱插嘴。”然后又问王大师:“刚您说坎为水,景门中平,所以肯定没危险,破起来没意思,那这个兑为泽是开门大吉,是不是更没危险了?那破了也显不出您老威风来啊!要不咱再让他们换一个?”
听到这话内田忍不住抓起对讲机:“王老先生,请您去九岭山自然是有原因的,请您不要再挑三拣四……”还没说完,就发现周敏面色不善的盯着他,副驾驶的阿涛则是一把抢过对讲机,问周敏:“殿下,要不要把他扔出去?”
周敏摇头:“算了,让他去后面那辆车,跟他坐在一起我怕智商消耗太大。”
内田亢声道:“我怎么了……”
还没说完,对讲机里传来张青峰戏谑的声音:“我说你们耳朵挺长啊,隔着两辆车呢还能听见我们说什么?”
阿涛接过对讲机说:“不好意思,窃听器并不是专门为你们设置的,毕竟把车送给你们只是临时起意,到下一个落脚点,我们安排人拆除。”说着又狠狠瞪了内田一眼。
内田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老实实缩在后面不敢说话了。
宜春到九岭山大概三百多公里,开车需要三个多小时,车队在半路休息了一次,阿涛顺便带人将窃听器拆除,连带着又被庞大海一通冷嘲热讽。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众人抵达目的地,位于鄱阳湖盆地的九岭山脉尽头的一个废弃石渣厂。
王大师一下来就开始指点江山:“要说九岭山脉也算是一座大山了,可惜虚头短尾,不成气候……你们知道为何自古帝王多出于北方吗?”
庞大海说:“因为北方人口味儿重,盐吃的多呗!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南甜北咸,北方人比较闲,所以没事爱弄个皇帝玩……”
张青峰说:“改朝换代都是打出来的,北方自古跟游牧民族接壤,几千年就一直就没消停过,打多了自然就民风彪悍,战斗力爆表,所以容易出皇帝吧?”
王大师摇头晃脑:“死胖子一派胡言,简直是扯淡!小张这话倒是有一定道理,不过依旧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张青峰和庞大海一脸不吝赐教的表情,捧哏捧的极为到位,甚至周敏和阿涛听见这话,也凑了过来,想要一闻高见。
“北方开国皇帝多,归根结底是因为龙脉大多集于北方,而南方虽然也有高山大岭,却都不成气候,或是藏头缩尾、或是少头缺尾……比如这九岭山,就是典型的虚头短尾,依此为龙脉也是伪龙,即便勉强称帝,延续也绝超不过三代,这都与南方龙脉不济有关。
说白了就是以秦岭为界,南方就没一个成气候的龙脉!最有希望龙袍加身的无非是奉化蒋氏,可惜伪龙就是伪龙,韶山毛氏一出……”
张青峰赶忙打岔:“大舅,话多了哈!小心和谐!”
阿涛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插嘴说:“说南方无皇帝其实也不尽然,东晋、南宋,包括三国之孙权,都是南方人士。”
王大师大手一挥:“蕞尔小国,无非都是龟缩一地苟且偷生罢了,就以秦岭为界,南方可曾有人一统华夏?”
周敏听到这些似乎也很不满,说:“明太祖朱元璋祖籍凤阳,不就在秦岭以南吗?”
王大师一脸不屑:“凤阳地处秦岭龙脉,秦岭龙脉乃中华龙脉之首,这岂不是更说明龙脉之重要性?”
周敏还待争辩,张青峰赶忙说:“这事儿就别讨论了,都共产共和了,再说这个没意义……赶紧的,这里的阵眼在哪儿呢?”
阿涛带着几人走到石渣厂内一个被挖的墨墨叽叽的山丘下,一堆石渣正中是个不规则的岩石坑洞,然后阿涛开始指挥人,在洞口上方搭建吊索设备。
搭建好时天色已经见黑了,不过既然又是钻洞,天黑着还是亮着也没啥区别,几人穿上反光衣、拿上照明设备,依次索降而下。
本来张青峰以为即便是下坑也不会太深呢,没想到中间还有几个原本就搭建好的索降装置,下降几百米便换乘另一具吊索,足足换了五次,下降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底,张青峰估摸着怎么也得深入地底数千米了。
这让他惊讶的同时也暗自诧异:看样子周敏确实早就开始研究这个大阵了,光往下调运设备就不是件轻松活儿。
不过同时他也纳闷:现代高科技下来都这么费劲,这阵法可是古代的,古代人是怎么下来的呢?。
下到底部后,继续往前走了数十米才来到一个开阔空间,这里面极热,外套脱了只穿单衣都受不了,岩石摸上去都是烫手的,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藏着一个火山口。
果然,开阔空间的正中间依然是一个垂直向下的洞穴,直径大概八米左右,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底,一到洞口便能感觉到翻涌蒸腾的热气,甚至连头发都开始打卷了!即便躲开洞口,也是待不了半分钟便口干舌燥,恨不得把舌头都吐出来散热。
洞口还有一具雕像,被八条粗大的铁索吊在半空,悬在黑洞上方,赫然是一具顶着羊头、背后还有翅膀的恶魔像。
庞大海见状一惊,顺嘴道:“我靠,这不是鲍芙默……”
张青峰低喝:“什么鲍芙默,这分明就是换了羊头的玛诺洛斯嘛!”
仔细看去,这座雕像确实不像鲍芙默神,反而更像是长了个羊头和减了肥的深渊领主。
王大师看着雕像喃喃道:“兑为羊……羊……这是羊吗?什么品种?”
庞大海吐槽道:“我估计别说您,东来顺的大师傅都不知道。”
周敏忍着炙热说道:“我们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找到这里,就没办法再往下探索了,按理说兑位的阵眼应该就在这里,破阵之物也应该在这头怪羊身上,但我们检查了这具雕像所有的部位,都没有发现。但要说还在这洞下面,似乎也不可能,下面太热了,即便有隔温设备,最多也就下行数十米,再往下就超出人类极限了,最先进的隔温服都不管用,为此还损失了不少人手,但仍旧一无所获。”
其实从上次差点被风刃阵开了瓢以后,王大师对破阵的信心就已经没剩多少了,因为布阵的人跟他压根就不是一个系统,怎么破都容易出错。
现在一派高人的架势无非是在硬撑,闻言只得拿出罗盘,装模作样的左右溜达,脑子飞转,想着要怎么忽悠过去。
要说智商,周敏一众人里肯定也有高的,周敏本人更是聪明人,这从他们不懂阵法,仅凭推测依然能找到大多数阵眼就能看的出,所以老王一旦没了经验和见识上的优势,能想到的辙也不多。
连续提出好几个可能,都被周敏否定,或是说已经试过了后,他也麻爪了。
十多分钟后,里面的人热的都受不了了,阿涛看了看已经满头大汗的周敏,问王大师:“老头,你到底行不行?”
语气很是不善,很明显已经失去耐心了。
王大师一咬牙:“既然常理无法推断,那么就唯有截断铁索,让这具怪羊雕像坠入此洞试试看了!”
见主子不满,内田赶忙打蛇随棍上,哼道:“想了半天,你就想出这么个辙?万一扔下去没效果,谁去捡回来?你吗?”
王大师出这主意本来就是赌他们不敢冒险的心理,想糊弄过去就算的,却没想到周敏似乎真把能想到的辙都用了,此刻走投无路,好像真在考虑截断铁索的可能性!
边和阿涛低声商量,边眼神儿不善的看着王大师。
可想而知,真要截断铁索毫无效果,他们肯定得把出主意的老王也给扔下去!
似乎意识到自己失算,王大师擦了把汗,强装镇定。
在这地方,身上出了汗也马上就被烤干了,他这汗基本上是吓的,刚要再找个借口把自己的主意否定了,就听另一边张青峰说道:“怎么跟大舅说话呢?不相信大师是不?让你们扔就扔,扔错了我大舅顶着,不用你们动手自己就跟着蹦下去!”
PS:过年好
19 不打不相识()
一听这话,老王顿时大怒,恶狠狠的盯向他这便宜外甥,心说人家卸磨杀驴、兔死狗烹也就算了,你这算啥?害死人不偿命、损人不利已、死道友不死贫道?
刚要说老夫年事已高,寻龙断脉的事儿干干还行,体力活儿还是得交给我这俩便宜外甥干,真要把那怪羊扔下去,一会儿也得让他俩捡去……反正就是先把屎盆子反扣回去再说。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张青峰继续说:“一看你们就是门外汉,我大舅早说了,兑为泽,什么叫泽?就是沼泽啊!你们看这鬼地方有沼泽的样吗?不是没有,而是你们没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所谓物极必反,这个泽,你也可以理解为形似沼泽的事物,这鬼地方什么东西像沼泽?只有岩浆呗!这洞口这么热,说下面不是岩浆都没人信,所以把这怪羊扔下去,准没错!对吧大舅?”
听着张青峰胡扯,王大师很有种蛋疼的感觉,不过他此时已经黔驴技穷了,下意识的点头:“此言虽有几分道理,但毕竟还是冒险……不如我们先出去,从长计议?”
庞大海带的水早喝光了,抢过内田的水壶,一边往嘴里灌一边说:“没错,赶紧先出去,这鬼地方把人蒸的头晕脑胀,我感觉自己就像个鲽鱼头,有主意也蒸没了……瞪什么瞪?一会儿撒出来还你就是了!”
最后一句是跟内田说的。
他这么一说,包括周敏在内的其他人都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点头同意,几人撤出洞穴。
刚到外面凉快了点儿,周敏便迫不及待的问张青峰:“你刚才的话又几分把握?”
张青峰没回答她,指着吊索说:“就算我说有十分把握,不到最后一刻,你也不敢冒险把那怪羊扔下去不是?不过这事儿也不是没解决的办法,但得需要一些设备,今天是肯定来不及了,先上去再说。”
听张青峰说的信心十足,周敏赶忙说:“若张先生的方法有用,我等自必有重谢!”
张青峰有些奇怪的看了周敏一眼,周敏说话的语气、语调让他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乍一听只是感觉有点文绉绉的,但时间越长,就感觉她说话很有古风,好像是一古代穿越过来的人现学的现代汉语似的……
而且这女人让人很有一种尊贵、大气、高高在上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同于那些娱乐圈明星的演技,演技再纯熟也是假的,周敏给人的感觉,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说白了就是天生的贵族范儿。
上去比下来还慢,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众人才重新返回地面,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在他们下去的这段时间,留在上面的人已经在洞口周围架设了照明灯光和帐篷,看样子今晚是不准备离开,准备通宵作业了。
上来后,周敏并没有急着追问张青峰到底有什么办法,仿佛压根忘了这件事,反而开始吩咐人准备晚饭,城府之深,连张青峰都为之佩服。
在他们下洞的这段时间里,石渣厂里又开来两辆旅居车,然后周敏礼貌的邀请张青峰和王大师去旅居车里用餐,庞大海理所当然的就想跟着,却被阿涛一把拦住:“抱歉,庞先生,里面空间有限,还是请你去帐篷里用餐吧。”
庞大海一听就炸毛了:“嘿,怎么着?觉得海爷好欺负是吧?我告诉你梅花K,海爷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成天板着个脸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给谁看呢?不让我去是怕占了你的座吧?海爷我今天还就占定了!火车上抢你一回,这回照抢不误!”
庞大海嗜好之一就是给人起外号,从“安老师”、“王小废”,到斯内克的“死相脸”,基本上只要他看着不顺眼的,见一个起一个,而且阿涛的五官,乍一看确实有点儿像扑克牌里的梅花K。
说完,庞大海抬手一推阿涛的胳膊,甩着膀子就想往前硬闯!
他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单纯较力,张青峰都不是他对手,更别说阿涛一普通人了,当然,如果是斯内克那样的另当别论,但他不认为斯内克那种变态世界上还有第二个!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他一肩膀撞在阿涛的胸部,对方居然只是一哼,一只脚后退了半步,紧接着出手如电,一把将他的胳膊拧住!
庞大海一惊,随即恼羞成怒,反手一肘朝对方脑侧击去,这下要打实了,起码是个脑震荡!
但阿涛的格斗技巧显然比他高出不止一个等级,按住庞大海右臂的双手一较力,就想一个反关节技硬逼他跪下!
庞大海要想硬抗,右胳膊脱臼都是轻的,韧带撕裂甚至骨折也不稀奇,而且不管他硬抗还是顺势屈服,反手挥出的那一肘都必然落空!
庞大海用看待普通人的标准看待阿涛,一出手就吃了大亏,但同样的,阿涛此时用普通人的标准对待庞大海,吃亏也是必然的!
耳听着庞大海右臂“喀喀”两声脆响,胳膊已经变了形腰却一点儿没弯,与此同时他的一肘也重重的挥到了阿涛的脸上。
只不过剧痛之下动作免不了变形,本来对着太阳穴的肘击打在了脸上,力道也由于阿涛反应及时,侧了侧脸减轻不少,但依旧被打的后退几步,同时放开了庞大海的右臂。
庞大海直接左手抓着自己右臂用力一托,又是两声脆响,脱臼的部位复原,他没事人似的抬起右胳膊,勾了勾手指,狞笑道:“怎么着,不服继续!”
阿涛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一肘下去他嘴里子全被打破了,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随即惊讶的看着庞大海!
所谓脱臼可没那么轻松!随随便便一托就能对回去,然后行若无事的继续跟人狗斗,然后还能将贼人反杀……这种情节只有在狗血剧里才会出现!
人的关节可不是积木,韧带、软骨之类的致密组织复杂的很,打篮球崴个脚都有可能休战三个月,更别说这种违反人体构造的反关节硬伤了,即便不骨折,肯定会造成韧带、软组织严重损伤,残废都正常,反正伤势绝不比骨折轻!
可庞大海一脸没事人似的架势,分明就是没受伤……或是说有伤也不严重,最起码不影响活动的,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不过阿涛不知道的是,庞大海此时也疼的肝儿直抽抽,内衣都被冷汗打湿了,虽然由于强悍的恢复能力,此时疼痛已经开始减轻,但这种伤势想恢复肯定不是几分钟的事儿,受伤的右臂肯定暂时不能用力了,他强撑着纯粹是为了撑逼格!
相反的,阿涛虽然半边脸都肿了,还吐了口带着碎肉的血,但他这才是实打实的轻伤,一点儿战斗力都不影响的,再接着打,庞大海绝对秒跪!
不过庞大海的的想法很简单:边上都是人,俩人第一下动手还可以说是趁其他人没反应过来,但接下来肯定有劝架的!
果然,身后传来张青峰和周敏的声音:“都住手!
庞大海大松一口气,意气盎然的看着阿涛,还刻意挥了挥右拳示威,虽然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但看到阿涛那见了鬼似的眼神儿,庞大海就觉得倍儿有面子!
周敏看了眼张青峰,张青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