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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嘴张着,连打了几个哈欠。许是怕她失望,还在拼命强忍。
亥时已过,琼花还没有要开的意思。她命高氏和喜乐带檀锦回去睡觉,自己则再多等一会儿。如此良辰美景,夜色醉人,若是早早歇下,岂不辜负?
她站起身,来回活动四肢。
凉风徐徐,拂在脸带着露气。
突然像是心有所感,她转身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道黑色的身影。黑影笼罩在夜色中,看不清面容。
她却知道,那人是谁。
“侯爷”
轻喃间,那黑影走近。
在灯火的照映下,现出冷峻的脸。
“夜深露重,为何还在园子里?”他问着,看着摆好的桌椅以及挂着的灯笼。眼神幽暗深邃,神情高冷难测。
“侯爷,我在赏花。”她说着,指了指那株昙花。
“咦”
她惊呼着,赶紧跑到花前。只见那花苞外围的花托缓缓绽开,长针般使劲往后翘着。她蹲着身子,鼻间能闻到琼花的清香。
景修玄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身后,修长的身体略微往前倾着,与她离得很近。
采青和传画二人避得远,只敢关注着主子们,不敢上前与夫人一起赏花。
花苞像是轻盈沉睡的少女,慢慢地从梦中醒来。它舒展着身体,抖开层层的羽衣,将最美丽的一面呈现出来。
“你看,它开了!”
她转过头,欢喜地仰着脸。
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越发的俊美,冷峻的脸被灯光染成柔和的暖色。他的视线之中全是她喜悦的容颜,映衬着洁白的琼花,堪称花容月貌。
天幕似黑色的锦锻,高高地挂着。没有明月,没有星光,窥不见一丝光亮。若不是树上有灯笼,桌上有烛火,今夜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
犹如崇岭关的那些个黑夜,他抬头举目,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那洁白的花朵还在努力舒展着,似有什么东西从他心里破出,慢慢长出枝芽。这种陌生的情愫,令他有些不知所措,眸色冷凝。
一株琼花上的十几个花苞,开了八个。
八个硕大的花朵像一个个美丽的精灵,静静地伸展着美丽的身姿。
郁云慈腿有些麻,想着应该不会再有其它的花苞开放。她撑起身体,意欲起来。谁知蹲得有些久,身形不稳,往一侧倒去。
倾斜的身体被有力的手托住,几乎是下意识般,景修玄已扶住她。
双臂呈环抱之势,将她圈在怀中。
她的唇从他衣服上擦过,鼻腔中全是他的气息。电光火石间,她仿佛听到花开的声音。那花开在她的脑海中,一朵接一朵,层层叠叠,很满就形成花海,缤纷绚烂。
“多谢侯爷。”
他的手松开,轻咳一声,“夜里凉,早些歇着吧。”
说完,人利落地转身,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她略有些惆怅,心头有丝丝失落。他倒是走得干脆,当真是半点不解风情,难怪都二十好几还没一个红颜知己。
同时隐约有些窃喜,或许自己还有机会。
“夫人。”
采青上前,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拉回现实。
她在心里呸自己一口,才刚过几天安稳日子就想东想西。可是侯爷这样的男子,让人不动心,或许有些难。
自己异世穿越,会不会如昙花一样,一现即逝?
若真是那样,爱情都是奢求。倒不如保持本心,做一个古代看客。
一夜胡思乱想,迷迷糊糊似醒非醒,没有睡踏实。
翌日晨起时,她眼浮肿,面色有些苍白。采青见着,小心询问。她只说夜里赏花略有些兴奋,所以失了觉,命采青给她敷些脂粉。
打扮妥当,用过早膳后百无聊赖地靠在软榻着。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想抓住些什么,却不敢有所行动。
她幽幽地长叹一口气,伏着身子。
传画进来,神色气愤,“夫人舅少爷在门口”
舅少爷?
她脑子晕沉中,半天才明白是指郁全胜。倾刻间纷乱的思绪全部散去,只余紧紧提着的心。是了,原主有那么多的麻烦还没有清理干净,她为何悲风秋月?
“他有说来做什么吗?”
“奴婢不知好像舅少爷喝过酒”
敢情是喝过酒跑到她面前来耍酒疯,她脸冷着,带着丫头们便出了院子。若不是顾忌名声,将军府的那家人她一个都不想搭理。
偏生古代最难割断的就是血缘亲情。
这该死的血亲!
郁全胜确实喝了不少酒,确实地说是喝了一夜的花酒。此时他靠在侯府的门上,斜着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郁云慈出门一见,眉头紧皱。
这个便宜弟弟前几次明显是书生的模样,虽有些不知所谓,却一直以清高示人。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变得像个纨绔子弟?
“郁云慈嗝你可真是胆肥了。以为嫁进侯府就高枕无忧,得意忘形嗝连大姐都敢欺负,真是活得不耐烦”
“你们是死人吗?怎么能由着少爷喝这么多的酒,还不快扶他回府歇着!”
她朝躲在一边的两个随从喝着,那两个随从才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不敢近身,低声地劝着郁全胜回去。
“本少爷的事情用得着你们几个奴才管你们给我滚”
郁全胜挥着手,一把上前,把她抓住。
“本少爷告诉你,识相的就赶紧把不该得的东西送回娘家。否则以后你在侯府受了委屈,可别怪我这个娘家弟弟袖手旁观”
“你个死孩子,这是一个当弟弟的对出嫁的姐姐说的话吗?母亲在家里就是这样教养你的,没大没小,一副败家子的模样。在我面前称什么少爷,有没有一点规矩?”
她说着,半句不提把郁全胜扶进府的话。反正她是无所谓,丢的都是将军府的脸。
“郁云慈嗝你看看你的样子,大喊大叫,像个悍妇。你说你全身上下,哪一点配当侯府的夫人,你真以为景侯爷会给你撑腰省省吧。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明明是我们将军府有恩与他,他偏偏恩将仇报,竟然连自己的岳父都敢弹劾。他这样的人,你还指望他我劝你还是乖乖回去,给大姐赔不是跪在母亲面前谢罪,求得她们的谅解”
“郁少爷,如果我记得没错,当年有恩于侯府的人,是我的亲娘,原将军夫人。怎么成了将军府?你一个继室之子,不敬嫡母所出的姐姐,还敢在侯府大放阙词让我把生母的嫁妆送给你们,你哪里来的脸?你读的圣贤书全都喂狗了吗?”
郁全胜被她一吼,酒意似乎清醒了一些,脸胀得通红。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男子,上前扶住他,不停地对她道着歉。
“景夫人对不住,郁少爷喝多了些小生这就扶他回去。”
她眯起眼,认出男子,正是那位与郁霜清订亲的吴公子。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郁全胜如今的样子,她几乎可以肯定是被人故意带坏的。至于那人是谁,当然是面前的这位吴公子。
她看着他们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玩味。
郁霜清的这位夫婿,可真是挑得好!
红珠()
郁全胜被吴仲林拉着;脚步虚浮地回到将军府。
府里气氛低迷;两人才进了垂花门;便见精心装扮过的郁霜清一脸喜气地过来;看样子是要出门。
一见两人的模样;面色瞬间大变;阴沉下来。
“胜哥儿;我听你院子里的人说,你一宿未归,这又是去了哪里?”
郁全胜身上沾着的脂粉味混着酒气冲进她的鼻子;她眉头紧皱,不善地看着吴仲林。这个破落户,成天不务正业;常在她面前出现;令人烦不胜为烦。
吴仲林微弓着身体,露出讨好的笑容;“郁大小姐这是要出门吗?”
郁霜清正眼不瞧他;一想到将来要嫁给他就满心的恼怒。他偏生还不自觉;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把胜哥儿哄得团团转;由着他天天往将军府里跑。
“我要去何处,吴公子也要管吗?”
“小生不敢。”吴仲林忙低下头;再也不敢多瞧她一眼。
她冷哼着,算他识相。脚步不停;从他们身边经过。随着香风拂过;吴仲林深深地吸了一口。大家闺秀身上的香气就是比勾栏那些女子的好闻,清雅淡然。
就不知将来上手,是不是也比那些风尘女子多些雅趣。
这娘们现在无论多横,最后还不得乖乖进他吴家的门。他就不信,以后成了他的人,她还敢朝自己甩脸子!
郁霜清寒着一张脸,带着丫头出了门,乘轿一路前往京中最热闹的街市。前两日,她就与方恬雪约好,要去珍珑阁挑选首饰。
方恬雪比她早一步到达,神色淡淡的。
若不是碍着表姐妹的关系,她是真不愿意赴郁霜清的约。头两次对方相邀,她都找借口推拒。凡事不能再三,郁霜清第三次相请,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推。
母亲说过,小姑心术不正,这位表姐最肖小姑,看着教养不错,实则与小姑一样,满肚子的歪心思。
加上将军府前段时间闹出的事情,虽然被压下去,可表姐胸前有红痣的事情,一直在腌臜之人的口中流传着。
每每听到,她都面红耳赤,恨不得撇清关系。
郁霜清熟门熟路地进门,径直上了二楼。
方恬雪收起思绪,迎上前去。
珍珑阁是京中最大的珠宝首饰铺子,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都爱结伴来阁中挑选中意的首饰。
郁霜清和方恬雪姐妹是阁中的常客,一个将军府嫡女,一个侯府嫡女,论身份皆算得上贵女。
然而最近一段时日,郁霜清较少出门,已有许久没有来逛。阁中的掌柜见她进门,眼神闪了一下。
连带着二楼另一边的两位夫人也跟着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
“恬雪表妹。”
郁霜清走近方恬雪,亲热地挽起对方的胳膊。方才出门时遇到吴仲林而产生的恼怒渐渐压下去。
方恬雪不着痕迹地抽开手臂,指了一指不远处的柜阁。“表姐,听掌柜说最近新制了一批首饰,我们过去看看吧。”
郁霜清立马被柜阁中的光芒吸引过去,错过对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情愿。
珍珑阁里的首饰一向精美,将军府与广昌侯府都不算底蕴深厚的人家。表姐妹二人常来阁中逛,却时常是看得多,买的少。
此次亦不例外。
郁霜的眼睛紧紧盯着一个雕花锦盒,盒内的黑绒缎布上,摆放着一套红宝石头面。造型精致,镂金流光溢彩,宝石宝润透亮。
她有些意动,若是那死丫头没有把嫁妆要走,或许她还能咬牙让掌柜给自己包起来。
如今,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越是想着,心中越是不忿。凭什么,天下的好事都让死丫头一人占去?
“掌柜的,把这套头面给我包起来!”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只见掌柜忙笑吟呤地行礼,命伙计把那套红宝石头面收起。
郁霜清回过头,就看到红衣张扬的程绮罗。
程绮罗一手还拿着马鞭,大红的衣裙,高筒的骑马长靴。意气风发且神态傲然,她眼角微挑着,像是在街边随意买一个小玩艺儿。
如此大手笔让郁霜清红了眼,心里越发的怨恨。
方恬雪见过礼,笑道:“今日倒是赶巧,不想在此地碰到程八小姐。”
“确实是巧。”
程八昂着头,似乎并不愿意与她们套近乎。
京中人都知道,不光是方成两家不对付,其实方程两家也是不对付的。程八性子直,不懂掩饰,见到她们自是不会亲热。
方恬雪并没有生气,程八一直是这样的性子,早就见惯不惯。
郁霜清就不一样了,以前他们将军府还太平时,因着父亲与程家的交情,程八对她还算有些好脸色。
莫非程八是因为那些事情所以才看轻自己?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样的事情发生!
“程八小姐,您喜着红色,这套红宝石头面与您再是相配不过。”
程八听到她的话,轻哼一声,“那是自然,我不比郁姑娘你自带红珠”
郁霜清轰然色变,她没有想到程八会说这样的话。什么红珠,不就是暗指她身上的红痣。怎么会?程八怎么会如此羞辱自己,半点面子不给。
以前,程八虽然不喜她,好歹还有给几分面子。京中从不缺好事之人,尤其是程八对锦安侯的心思。
早有人把她一直肖想锦安侯,不惜陷害自己亲妹妹的事情告诉了程八。
对于任何肖想锦安侯的女子,程八都不可能有好脸色,尤其还是郁霜清这样的令人不齿的行为。
“程八小姐,霜清一直敬重你,你为何”
“我为何这样?本小姐性子直,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最是看不惯别人耍手段,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我若是郁姑娘,早就臊得闭门不出,哪里还敢招摇过市,不知廉耻地出门晃荡。”
此时小二已将头面包好,双手呈上来。
程八一把接过,丢下一句记在司马府账上的话,人已潇洒出门。
留下羞愤的郁霜清与一脸尴尬的方恬雪,原本就看热闹的两位夫人开始窃窃私语,朝她们指指点点。
方恬雪拉着郁霜清,小声道:“表姐,我们回去吧。”
郁霜清一把甩开她,“怎么?你也嫌我丢了你的脸?”
“没有的事,那件事情错不在你,都是钟山伯府的五公子酒后失言。好在你将来要嫁给他,倒也不用太过在意。”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郁霜清吼道,瞥见铺子里掌柜伙计,生生把那满腔的怨言咽下去。
她掩着面,狂奔出去。
一坐进轿子中,急命轿夫赶紧回府。
不想在门口,正碰到走出来的吴仲林。所有的怨恨全部都涌上心头,她不管不顾地对着他大声怒斥。
“你怎么如此不知趣?你以为天天死乞白赖地巴着我们郁家,我就能嫁给你吗?你也不好好思量思量,你们吴家是什么身份,我们郁家是什么身份,你居然痴心妄想,想让我嫁进伯府,简直是做梦!”
吴仲林眼底划过狠色,脸上却是羞愧难当。
“郁大小姐,小生知道您委屈。您放心,小生既然毁了你的清白,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除了小生,放眼京中,可还有人愿意娶您为妻?”
他姿态放得低,郁霜清却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嘲讽。
“你满口胡言!就算是订过亲,我也不会嫁给你!”
她怒不可遏,愤然进府。
不想,他突然伸出一脚,她来不及收回腿,一下子跌在地上。
“郁大小姐,你可有伤着?”
吴仲林急忙扶住她,在她耳畔低语,“真当自己是天仙圣女,满京的乞丐都知道你胸上长着红痣。若不是我可怜你,只怕你就要与那些下贱人天天滚草垛子。到时候,你这一身皮肉,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她面色煞白,看到他嘴角毫不掩饰的残忍,打了一个寒颤。
而他,在扶她起来后,脸已变化,全是心疼。
“你可有磕到哪里?”
“没有”郁霜清努力挣开他,慌不择路地跑进府里。
心“咚咚”地跳着,又惊又怒。
那样的男人,她不能嫁!
她一路跑进方氏的院子,方氏正在教训郁全胜。言辞激烈,怒其不争。
郁全胜酒气未醒,姿势不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