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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太后眉头舒展,笑了起来。
此时,殿门外现出一道明黄的身影。守在殿门外的太监正欲高唱,被正康帝阻止。
正康帝一进大殿,视线就落在那长得极为相似的两张脸上。
安妃脸色一凝,收敛笑容,忙起身迎驾。
皇后与德妃亦是如此,郁云慈跟在她们的后面,跪了下来。
那明黄的靴子停在皇后的面前,亲后将皇后扶起。然后对后面的两位妃子道:“平身吧。”
德妃和良妃起身,看着他朝殿上走去,经过郁云慈的身边时,脚步停了一下,“这位是”
“是锦安侯夫人。”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朕记得,锦安侯夫人是爱妃的外甥女?”
“回陛下的话,正是。”安妃恭声地答着。
“抬起头来!”
郁云慈听到正康帝的声音,依言抬头。
正康帝幽暗的瞳孔微缩一下,很快恢复平常,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安妃,“果然长得与爱妃很像。”
不屑()
安妃温婉地笑着;抬首脉脉地看向正康帝。
“臣妾姐妹几人都长得像臣妾的娘;臣妾与大姐最像。锦安侯夫人肖似她的生母;自然长得像臣妾。”
“说来也是;谢少夫人与安妃妹妹也长得极为相似;听说安妃妹妹新归家的妹妹也长得像安妃。国公夫人可真会生;生的女儿各各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儿。”德妃说着;美目盈情,亦看向正康帝。
谢少夫人是谢太傅家的长媳,亦是安妃的四姐。长相上确实有安妃很相似;却没有郁云慈这般相像。
正康帝没说什么,径直上殿,坐在成太后的身边。
他落座后;德妃和安妃及郁云慈才归位。
郁云慈垂着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扎眼。她虽与安妃长得极似,但神态举止比起安妃来讲有云泥之别。
若说安妃是神仙妃子;那她就是一个空有美貌的普通女子。
正康帝的眼神再没有多瞧她一眼;而是关切地询问起成太后的身体。她心道;福公公没有说错;陛下对成太后这个嫡母很是敬重。
她静静地听着上座传来的声音;皇后和两位妃子亦是含着笑,所有人都在聆听着天下最尊贵的母子在说着家常话。
她们没有一人插话;直到正康帝起身,她们恭送出殿。
正康帝一走;殿内气氛缓和起来;话题又回到了郁云慈的身上。
无非是一些关于锦安侯府的家长里短,她小心地答着,谨记着侯爷说过的少说少错原则,尽量回答得简练又不失规矩。
大部分都是德妃在问,其他人听着。皇后的眼神闪了闪,看向她的目光多了那么一丝考量。原以为是一个有些愚笨的女子,不想传言不实。
话题转着,一会儿就转到良妃那边。
“也不知良妃妹妹身子怎么样?听说是卧病不起,都有好几日没有露面了。”德妃说着,悠悠长叹着气。
眼神却是瞥向郁云慈的,郁云慈心知这位良妃娘娘生病是假,丢脸是真。
说到良妃,成太后便看了一眼安妃,“锦安侯夫人难得进宫,不如你带她四处转转。”
安妃便起身,“是,太后娘娘,臣妾正想着带锦安侯夫人去方太后那里请个安。”
命妇进宫,按规矩都要给太后皇后请安。方太后那里肯定是要去的,否则别人会说郁云慈不懂规矩,不识礼数。
成太后颔首,程皇后便扶着她进到内殿去歇着。
德妃安妃及郁云慈又是一番弯腰恭送,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明黄的屏风后才起身。德妃抿唇笑着,“本宫就不打扰你们姨甥二人说悌己话,正好大公主应该下学了,本宫就就失陪了。”
“德妃姐姐走好。”
郁云慈只觉得自己一直在不停地迎人送人,脸上的笑已僵硬。
“可是有些不习惯?”安妃温柔地说着,与她一起出了祥宁宫。
祥宁宫在东边,而方太后的寿安宫则在西边,取之东西两宫之意。成太后原是嫡皇后,自是在东,方太后育有陛下有功,是为西宫。
宫中太监宫女私下称呼,皆以东西宫太后代替。
御花园很美,奇石假山,怪松曲柏。还有各色鲜艳的名品花卉,争奇斗妍,竞相开放。偶尔穿梭而过的宫女,见到她们都停下行礼。
安妃神色淡然,长裙曳地。幸好地砖光滑可鉴,一尘不染,若不然这织金的长裙一直拖着,下次就别想再穿了。
郁云慈感叹着皇宫的奢靡,或许不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与琳琅满目的珍宝,而在这种细微之处。如此干净的地砖,得花费多少的人力打扫清理。
还有宫妃们的裙子,成天这样在地上拖来拖去,应该是穿不到两次就会弃之。
“一看到你,本宫就觉得看到了大姐。大姐去得早,你那时候不过七岁,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她的长相?”
同样的问题,范氏也问过。
她们莫不是怕自己忘本,被方氏养了十年,连亲生母亲都忘记了。只是原主或许是真的忘记了,所以才会视方氏为亲娘。
她摇了摇头,“云慈不孝,已记不太清娘的长相,只记得她生得极美,就像天上的仙女儿。”
安妃嘴角泛起一个怜爱的笑,“哪有这么夸自己的,你说你娘是仙女儿,不就是暗指自己美如天仙。”
她一愣,好像确实有些夸自己的意思。
“娘娘莫要取笑臣妇,臣女已羞愧到无地自容。”
两人闲步走着,一个温婉含笑,一个娇羞低头。远远看去,她们就像就穿行在花丛之中,恰似一对妍丽的双生花。
御花园的那头,一位十五六左右的少年驻足而立。
“安母妃身边的女子是谁?”
小太监忙回道:“殿下,听说今日锦安侯夫人进宫,想来安妃娘娘身边的女子就是锦安侯夫人。”
“锦安侯夫人?”少年玩味道,狭长的凤眼轻蔑一笑,“原来是那个蠢货,没想到打扮一番,还能入眼。”
少年正是二皇子宁王,良妃所出。
宁王自是听说过郁云慈的,不过都是从方家人的口中。论辈份,方氏是他的小姑祖母,若不是隔了辈,只怕方氏早就打上几位王爷的主意,把郁霜清塞进皇家。
皇家虽不太忌讳辈分,但若是亲缘太近的错辈,还是会避开的。
在方家人的描述中,这位锦安侯夫人不仅蠢,且性子懦弱。他也曾远远看过两眼,畏畏缩缩的,躲在郁霜清的后面,确实上不了台面。
而且他还从广昌侯世子的口中,不止一次听到对这女子的不屑。这女子与侯府那个低贱的庶子有首尾,可见是个极其轻浮的。
可是触目所及之处,那娇不胜羞的女子,就像是突然绽放的花朵,美不胜收。
他挑了一下眉,用折扇敲在小太监头上。眉眼间俱是风流,凤眸再抬时,安妃与郁云慈已走出御花园,消失在琉璃宫墙角。
成太后与方太后恨不得老死不相见,宫殿离得最远。不过再是离得远,位置总不会偏,若不然也显不出身份的尊贵。
跟在她们身后的,是数十个宫女。身穿杏色的宫装,个个都是面容清丽的姑娘。宫里美人多,若不是十分出彩,还真冒不了尖。
一个育有皇子的宫妃,排场自然不小。
两人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方太后的宫殿外。便有宫女上前叩门,不大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说太后有请。
方太后身着朱紫的凤袍,满头的珠翠。正斜靠在锦榻上,她的脚边,是一个捶脚的嬷嬷,身后还有宫女在松着肩。
她闭着目,面容比成太后要年轻许多。从长相上看与方氏有些相似,但更娇艳。
榻边上,还坐着一个宫妃装扮的女子,脸色苍白,在掩面垂泪。郁云慈眼眸快速一扫,便猜出女子的身份,应是那位良妃无疑。
“臣妾(臣妇)给太后娘娘请安。”
方太后缓缓睁开眼,半眯着,看到了郁云慈。
“这位就是锦安侯夫人?”
“回太后娘娘的话,正是臣妇。”
方太后摆了一下手,坐直了身子。那老嬷嬷与宫女退到后面,垂首站立。
“长得倒是像安妃你,就不知性子是不是与安妃一样沉稳。”方太后睨着郁云慈,眼神凌厉而挑剔,似要将她的皮骨看穿。
可是比起成太后来,她觉得方太后的段数要浅。方太后的凌厉是强装出来的,而成太后的威严是骨子里天生的。
良妃拭干泪,也侧目望过来。
看清她的长相后,心下暗恨。成家的女子都好生讨厌,全都长着相似的面孔,令人看了心里就不舒服。
“说起来,锦安侯夫人还要唤本宫一声表姐”
良妃话一出口,就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方太后的面色一沉,不悦地看了她一眼。这个侄女,说话不过脑子。她自认是锦安侯夫人的表姐,那岂不是要矮安妃一辈。
便是她自己,都成了安妃的同辈。
皇家之中,从来都不会论辈分。前朝姑侄二人同侍天子的事情都有,若论纲常,必是攀扯不清。
“臣妇给良妃娘娘请安。”
郁云慈自不会接她的话,那表姐二字,就当没有听到。
良妃心下一松,暗啐这死丫头还算识趣,没有顺竿子往上爬。
方太后没有让人给她们看座,安妃已经习惯。除非她是与其他的妃嫔一起来请安,否则永远都是站着的。
“哀家看着,你这规矩学得不错,可见你娘教得尽心。你虽然出嫁,可娘家永远是你的靠山。若是以后在夫家受人欺负,自有娘家爹娘替你撑腰。往年你娘进宫,每次说到你,都是怜爱无比,恨不得掏心挖肺。为人子女,孝字当先,你千万莫轻信他人诬蔑,与你娘生分。”
“臣妇谨记太后娘娘的教诲。”
对于她的态度,方太后有些满意。就不知道外面怎么会传得那么难听,连小妹都说继女一直包藏祸心。
依她看,锦安侯夫人应该没有那么深的心机,能一骗就是近十年。
所以方太后坚信,是有人在暗中捣鬼,挑唆她们的关系。这个有心人,不用说,除了成国公府的那些人,没有别人。
命妇进宫,是有时间限制的。除非是有天大的恩宠,宫中才会留膳。像郁云慈这样的,是不可能会留膳的。
安妃看着时辰不早,道:“太后娘娘,时辰不早,臣妾送锦安侯夫人出去。”
方太后本就不太愿意看着这两张相似的脸在面前晃,闻言嗯了一声,便有宫女送她们出殿。
她们一走,良妃的脸就拉下来,恨声道:“姑母,你看她们还不知在心里怎么嘲笑我我真是没脸了陛下也不肯见我,我怎么办哪?”
“什么怎么办?那件事情虽是丢脸,却本不是你的错。等病一好,该干嘛干嘛。你要记住,你是宫妃,还是宁王的母妃。除了皇后,陛下的后宫之中,就你地位最高,你有什么好惧怕的。你可别忘记了,还有哀家在呢!”
良妃心稍定,姑母说得没错。可是她一想到那件事情,脸就辣得慌。要不刚才那个锦安侯夫人闹着要什么嫁妆,她哪里会丢那么大个人?
她与安妃一直不太对付,不光是因为一个姓成一个姓方。更多是的陛下的宠爱,明显给安妃的更多。
自己拿安妃没有法子,但对付一个臣子之妻还是可以的。
小姑的心思她知道,以前她虽乐见其成,却并没有插过手。或许她应该助小姑一臂之力,让那个与安妃长得像的女子跌落尘泥。
方太后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哼了一声,“你小姑那边的事情,你不要参与。你只要笼住陛下的心,看好宁王。以后再收拾她们,到时候一个都跑不掉。”
“是,姑母。”
良妃低着头,心里有了计较。
那边郁云慈跟着安妃再次回到祥宁宫,向成太后与安妃告别,然后再出宫。她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出了祥云宫,一路低头走着,看两边的景物,应还是进宫时的路。
承元殿的最顶层之上,有一道明黄的身影。
正康帝龙目深沉,一直看着那道身影。
“张东海,你看她像不像安妃?”
张东海手托着拂尘,目光不敢乱瞄。躬着身子,回道:“陛下,锦安侯夫人是安妃娘娘的外甥女,长得相似些是有的。但娘娘身份尊贵,岂是锦安侯夫人能相提并论的。”
正康帝唇角扬起,笑意不达眼底。
“就你滑头,跟了朕这么多年,连句实话都不敢说。”
“奴才该死。”
正康帝眼里闪过杀意,“该死的可不是你!”
草包()
且说郁云慈坐着马车行到街市中;不知因为何事;马车又停了下来。她心想不妙;上次出门被沈绍陵给拦住马车;不会是他还不死心;又想故技重施吧?
“姓郁的;你给本小姐下来!”
外面传来一道女声;她听出声音好像是那位程八小姐。
她叹息着,这都是什么事,每次出门都能有人拦行。暂且摆平一个沈绍陵;又来一个程八。程八看着虽不是什么心机深的,可却是个敢下黑手的。
武将家的小姐,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万一用鞭子抽伤她;她岂不是冤枉?
“姓郁的,你是怕了;不敢见人吗?”
她怕什么啊!她是侯爷的正妻;妥妥的原配夫人。
都说古代女子矜持;怎么会有程八这样的异类?自己倒是要看看;司马府再势大;程八还能当街把她一个侯夫人怎么样?
“程八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本小姐找你;当然是有正事!”程八嚣张地道,勒着缰绳让马调个头;横立在街中。
侯府的马车就是想硬闯都不能;车夫在外头低声地说着情况。郁云慈用眼神朝采青示意,采青把马车的帘子卷起。
车帘是蓝纹的,车内的光浅也看不真切。但正是因为不真切,她的面容越发的莹白如玉,眼眸熠熠生辉,红唇水润光泽。
不可否认,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程绮红骑在马上,眼中闪过嫉妒。随即想到她平日的所作所为,慢慢转为不屑。手中捏着长鞭,示威似地晃了一晃,“怎么?你不敢下马车吗?这样的鼠胆,岂能配得上锦安侯?”
她垂着眸子,怪不得上次侯爷一见到程八就连忙闪人。自己还以为侯爷不解风情,平白辜负美人恩。
却原来是程八性子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便是现代,也极少这样当街拦着原配挑衅的女子。
“配不配得上不是程八小姐说了算,程八小姐拦住我,不会就是因为此事吧?我是侯爷的嫡妻,长辈之命,名媒正娶。程八小姐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难不成你们程家权势大到可以随意掌控朝臣世家的婚事?”
“牙口倒是利!”程绮红眼一缩,挥鞭抽了马一下。那马吃痛,高声呼鸣。
“我仅是替锦安侯抱不平,方才你问我以什么身份问话,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是你们郁家的主子,郁将军不过是我们程家的一个家将。主子问话,你居然坐在马车上,动也不动,好生不懂规矩!”
郁云慈冷笑着,程家当真是忘本。说到主子,匡家可不就是程家的主子。
“程八小姐倒是健忘得很,你们程家现在位高权重是不假。但你若是这样论的话,我少不得要说道一下你们程家的出身。若是我记得没错,程老大人当年不过是匡家的家将,这才过了四十年,居然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