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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一个人,何错之有呢?”如来声音空灵飘渺,像远处的钟声,直击人心,“若是连实心实意去爱一个人都做不到,又谈何博爱仁慈?就像万能神一样,其实她自己尚不自知,她已然生出了一颗悲悯博爱之心。因为她深爱花神,所以也会去爱世人。由一人而爱众生,由己及人,便是大爱。”
“我佛的意思是说,神尊她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修竹震惊,“她会舍下一切,去挽回六界安稳,担负起庇佑苍生之责吗?”
如来不再回答,而是看向远处。天空高远,浮云几朵。这样美好的天空,不知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消失。他只是对修竹说:“去吧,至少拼劲全力去保护她一次。这样,你心里才不会落下遗憾。”
修竹不再犹豫,双手合十,朝如来深深鞠躬,而后片刻也不停留,转身离开。
梦泽,你一定要坚持到我来找你!
第二百四十七章 抉择(4)()
? 鸾煞宫内,擎冉正在苦力支撑着战局。只是,形势越来越不利,外圈的叛军越发逼近重紫殿。像是黑暗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向内汇聚。殿外,厮杀声、冰刃相接之声,皆是那样清晰。因为对方兵力强盛,禁军虽然各个修为高深,却寡不敌众。以一敌百,不知能坚持多久。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血液喷出。擎冉一边抵挡进攻,一边用自身魔力撑起结界,尽可能守护更多的人。
梦泽在擎冉身边,也在不停地厮杀。她周身蒸腾着黑气,一个一个的梦魇球扔出去,将敌人裹在深不见底的噩梦之中。梦泽的法器是一尾紫色长鞭,每每甩出去,都有流光在半空炸裂,化作片片利刃,百发百中。只是,不断的灵力消耗和僵持的战斗,让梦泽面色变得苍白。她咬着牙,和擎冉并肩作战,不愿魔界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魔君,您千万要撑住啊!”紧急关头,梦泽咬紧牙关,对擎冉说,“等一下我打通一个缺口,魔君便趁势离开,万万不能被困在这里。”
擎冉摇头,坚定地说:“不行,本君如何能将你们留在此处,自己脱身?”
梦泽飞身而起,避开一个呼啸而来的火球,又道:“我们还能再坚持一会,魔君您必须离开。只要有你在,魔界就还有希望,属下们万不能眼看着您在此处受到伤害,只求魔君明白我的心意!”
“梦泽!”擎冉双眼血红,手掌死死握成拳头。
梦泽深吸一口气,双手凝聚力量,生生在空气里划开一个缺口。她能操纵天下梦境,也可打通梦境。梦泽便是用这个办法,打通了去往天界的通道,想让擎冉逃出去。强行打通梦境需要耗费极大的灵力,何况梦泽还要分神作战。她死命支撑着,胸中气血激荡,血丝顺着嘴角滴落:“魔君,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擎冉的脚下却像生了根,双目欲裂,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怎么能扔下梦泽他们,一个人去逃命。擎冉心里清楚地很,一旦他撤出战局,形势将愈发艰难。剩下的人,恐怕一个都不能活命。
就在梦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鸾煞宫内外的草木突然一齐哗哗作响,似乎在响应什么。馥郁又清冽的花香从四面八方袭来,沁入皮肤,沁入血液,使人迷醉。多罗坐镇鸾煞宫外,看着异状突发,惊觉情况不妙,立即吼道:“不好,这香气有毒!众将士听令,立即闭气,不要吸入花香!”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惊惧之色,纷纷闭气。只不过终究有些迟了,已经有小半的人中毒倒下。那花香十分神奇,好像会自主选择一样,只伤害多罗的人。反观禁军,却无一人中招。天地之间,能如此操纵的,恐怕只有一人。
“是花神!”多罗冷了脸,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没想到,花神竟会来魔界增援。他实在是个可怕的存在,多罗只怕形势会因花神的加入而扭转。
黑暗中,一人缓步走来。他的步伐沉稳,丝毫不见慌乱。即便周身满是血污尸骸、断壁残垣,他依旧是出尘脱俗,不能被沾染分毫。梓芜的脸在暗夜之中愈发耀眼,像是美玉泛着光泽,柔和与冷酷并存,却并不突兀。
周围的人渐渐停止了打斗,皆如着魔般地看着他,一时忘了身在战场,随时都有殒命的可能。
梓芜挑起嘴唇,似笑非笑,便有无数花瓣凭空出现,在风中盘旋。梓芜周身有淡蓝色的仙泽,光芒暴涨之间,花瓣如同刀片,片片朝着多罗的军队冲过去。莹白的花瓣划过喉咙,划过手腕,鲜血四溅!
尖叫声四起,有人咆哮着朝着梓芜冲过去,却在眨眼之间,像只木偶一样被扔了回来,手脚尽折。众人这才意识到花神的可怕,一时间无人胆敢上前。
“真是没用。”梓芜的声音清冷如冰雪,没有温度。
“哈哈,咱们花神生得美,便让人以为手腕仁慈。啧啧啧,真是愚见啊愚见!”
又一个声音传来,不同于梓芜的冰冷,倒是十分活跃恣意。月夏一边说着,一边从梓芜身后出现,满脸笑意盈盈。只是在看见残肢的时候,他皱一皱眉头,颇为厌恶地惊呼一句:“呀,真是残忍。”
月夏走到梓芜身边,与他肩并肩站着,用手肘碰了碰梓芜的胳膊:“喂,来魔界打架为何不知会我一句呢?若不是我自己跑来,怕就要错过看好戏了呢!”说着,他自顾自伸胳膊伸腿一番,又道,“许久不曾打架了,得先热热身呢!”
天界两位上神,一同出现在魔界。而且显然,他们都是来帮擎冉的。多罗心中似有烈火在烧,却又有冷水不断浇下。这一仗,他怕是不能如愿……
重紫殿内,梦泽双手颓然垂落,再也支撑不住。她强行打开的缺口,也在一点一点闭合。梦泽受到巨大的反噬,脚下一时不稳,身体就要向后摔去。
只是她没有倒在地上,反而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梦泽诧异地扭头,竟看到抱住自己的人,是修竹!
“修竹……”梦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呼吸间他身上飘来的檀香味,无比真实。不知不觉间,梦泽模糊了视线,只是轻声问,“你怎么会来?”
修竹扶着梦泽站稳,笑容里有满足,也有悲伤:“我来帮你。”
梦泽这时才发现,修竹周身尽是橙黄色的光泽,温暖,不容亵渎。他的佛光笼罩着自己,使她不会受伤。是呀,修竹再也不是那个深夜里孤寂的凡人了。他是佛界的圣僧,有着深厚的修为和佛祖亲传的法力。
梦泽稍稍回过神,与修竹分开一些,又说了一句:“多谢。”
修竹身为佛门中人,并无法器,只是手持一串念珠,用拳脚逼退敌人。他用一种完全保护的姿态,将梦泽护在身后:“梦泽,无需谢我。这一生,我总该为你不管不顾一次。哪怕我身在空门,但任何人想要伤害你,我都绝不会放过!”
我甘愿为你,手染鲜血,被红尘浸染。为佛也好,为魔也罢,只为护你周全。
梦泽在修竹身后,心中一片宁静。她轻轻点头,笑着说:“好。”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末世之境(1)()
? 知浅独自留在佛界,梓芜不在身边,就连修竹也不见了踪影,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她闲来无事,又实在读不进去高深晦涩的经文,只能每日里四处溜达,打发时间。好在,佛界众僧对她都十分客气,从不限制她的自由,可以任由她随处观望。今日看一处莲池锦鲤,明日看一处竹林飞鸟,好不容易打发了两日时光。
第三日,知浅走得更远了一点,竟发现了一处空旷的花园。院中种满了白色的佛玲花,晶莹剔透的花瓣迎风招展,十分娇嫩可爱。花园正中,有两颗菩提树,相生相伴,枝叶相连。听闻佛祖就是在菩提树下,修成正果的,所以菩提对于佛界来说,乃为圣树,受众僧景仰。
佛界的菩提树,并非每个人都能得见。知浅心想,大概她算是有缘人,才能在今日误入此处,得见双菩提树。像是受到什么驱使一般,知浅缓缓走到树下,盘膝坐下。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偶有花瓣自枝头飘落,盘旋着,落在知浅身上。知浅闭上眼睛,享受这身心的静谧。
只是她不曾见,菩提树的花瓣上,带着如梦如幻一般的光点。无数光点在知浅周身汇聚,似乎在指引她去往另外一处世界。
于是当知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菩提双树同佛玲花海,皆不见了踪影。她置身于一片荒原之中,四周皆是落寞的景象。
“这,这是……”知浅一时恍然无措,她实在想不清,自己不过在菩提树下闭目养神,怎么突然却转换了地方?
四周的景象看着既陌生,又熟悉。这里的天阴沉灰暗,蔚蓝不再,压抑的让人心底有些透不过气来。周围草木不生,似乎还有野火焚烧过的痕迹,荒芜寂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这里,几乎没有生命的迹象,像是被遗忘之地,空旷死寂,令人心里发慌。
可是知浅仔细观察,又觉得身处之地,莫名眼熟。这大片大片的荒芜之地,怎么看着有点像花界的花海?当日梓芜落难,花界被云宿攻打,花海被焚,那时的景象,知浅也亲眼见过,便同此处类似。只是,即便当日花界受创到那种境地,都比今日之景,看上去还要好一些。知浅一颗心剧烈起伏,她实在很怕,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天边突然响起一声炸雷,声音巨大,将知浅吓了一跳。乌云厚重,不见一丝阳光,雷声滚滚,绵延不绝。知浅有些心慌,这雷如此诡异,怎么像是天雷之兆?
不远处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啼,将知浅的心绪拉回来。知浅顺着哭声寻去,竟发现一片残垣废墟里,有一个三四岁模样的稚童。那孩子面容绝美,虽还年幼,却有着慑人的光华。只是他一双眼红肿地厉害,眼泪簌簌流下。他哭了很久很久,丝毫不能停下。
知浅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虽然那孩子长大了些,可她如何不认得,那是萸归!知浅颤巍巍地走过去,哆哆嗦嗦地问道:“萸归、萸归……你,你为何哭泣?”
萸归回头看她,更加委屈了。他“哇”地放开了哭声,大喊着扑进知浅的怀里:“娘亲、娘亲!娘亲去哪里了,萸归好怕!”
知浅慌乱地抱起萸归,拍着他的后背安慰:“别怕,娘亲在!告诉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父君去哪里了?”
萸归使劲抽了抽鼻子,这才断断续续地回答:“父君、父君还在征战。天界就快撑不住了,舅父和天帝叔父都已经战死了。父君他、他还带领剩下的人,拼死抵抗。花界已经被毁了,家没了,萸归真的好怕!”
“轰!”
知浅脑中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萸归说,师兄死了,风神也死了,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梓芜,他在和谁对抗,是无念吗?不、不对,梓芜分明去往魔界,帮助擎冉平复叛乱。而师兄和风神,不也是好好在天宫吗?怎么不过一瞬间,一切都变了样!
眩晕袭来,知浅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她强撑着身子,问萸归:“那么其他人呢,魔界、人界,还有佛界,就没人帮你父君吗?”
“娘亲怎么了,为何一直在说胡话?”萸归眼中漫上惊恐之色,眼泪又不断往下流,“娘亲忘了吗,除了天界,其他地方都被毁了。六界早就没了,毁于漫天的战乱和残忍的天劫。如今,幸存下来的人,都由父君带领着,不肯放弃呀!”
六界毁了?六界毁了!
知浅一张脸变得惨白如纸,她不禁抱紧了萸归,道:“乖孩子,我们去找你父君,他千万不能有事!”
萸归点了点头,刚想说好,一张漂亮的小脸却突然扭曲起来,似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萸归!”知浅发现他的异样,焦急地问,“萸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疼……娘亲,好疼……”
明明没有任何伤口,萸归的胸前却绽开大朵红色的血花。他的身子变得透明,以极快的速度消散,转瞬就在她眼前消失了。知浅大惊失色,大喊着:“萸归、萸归!”
她拼命想要留住自己的孩子,可是怀里,仅剩一摊虚无的空气。
四周景致飞速旋转,天昏地暗,天地在以可怕的速度,想要并拢在一起。灭顶的压抑感挤得人喘不开气,天雷、荒火、洪水,自四面八方而来。天边传来了厮杀声、尖叫声,惨烈地揪心。耳边,有一个人剧烈的咳着,该是受了重伤,不断咳着血,根本止不住。就算他不说话,只是通过咳嗽声,知浅也能分辨得出,那是梓芜。
知浅颓然闭上眼睛。这一刻,她绝望地只想去死。这样的世界,没有了师兄,没有了风神,没有了萸归,甚至没有了梓芜。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或者是说,这一切都是由她造成的,由她心里的灭世之力,亲手毁灭了六界,毁灭了所有她深爱的人。
就在知浅心如死灰之时,一个空灵深远的声音响起,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现实世界中的呼唤。
“万能神、万能神,醒来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末世之境(2)()
? 知浅听到有人叫她,猛然惊醒。
冷汗已经将衣衫全部浸湿,背脊一阵阵发凉。知浅的心跳动地极快,一下紧接着一下,有如擂鼓。虽然面前没有镜子,知浅也能想象得到,自己的面色定然苍白的可怕。
幻象消失。知浅仍旧身处佛界的花园中,四周的佛玲花娇小可爱,一朵朵迎风摇晃。菩提树枝叶繁茂,两树相依,就像一对爱侣用极亲密的姿态,互诉衷肠。天空泛着金光,偶有鸾鸟振翅飞过,羽毛簌簌,带起风吹皱丝丝云彩。
如来站在知浅身侧,一脸平和。正是他的呼唤声,传入幻境,才让知浅醒过来。
等到情绪渐渐平息,知浅才问:“是你让我看到刚才那一处幻境的?”
“不是。”如来摇了摇头。
知浅将信将疑:“那为何我会看到如此诡异的场面?我明明在你佛界的菩提树下,怎会突然之间,陷入一片荒芜之中。那场景、那场景简直就是……”
她不敢再说下去。刚才所见所闻,实在太过可怖,却又无比真实。知浅很怕自己说出来,噩梦就会成真。
如来却接着她的话,说道:“那场景,简直就是末世之境。”
“你知道?”知浅一脸愕然,语气变得生硬,“难不成,你也看见过?如来,刚才你还否认那幻境是你所为!”
“阿弥陀佛。”如来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他抬起头,看着飘摇的菩提双树,回答,“本座并没有欺瞒万能神,刚才你所见之境,并非本座制造。而且,本座自认还没有那个实力,可以蒙蔽万能神的眼睛。”
知浅的眉心,沁出一滴冷汗,顺着挺秀的鼻梁滑落:“你的意思是……”
“那些景象,说是幻境,也非全部都是幻境。”如来面色悲悯,瞳仁中有金色圣洁的万字印忽隐忽现,“万能神今日机缘巧合来到这菩提双树之下,便是有缘。你之所以会看到末世之境,是菩提双树在帮你,看清一些即将发生的事实。”
即将发生的事实,未来之事。
知浅瞬间听懂了如来话里的含义,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她一手扶着菩提树的树干,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梦境中所见,一一出现在眼前:“我看见,花界成了一片荒芜的废墟,丝毫没有了生命迹象。天不再是天,地也不再是地,皆成为一片混沌。天雷、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