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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没肺的,从不做梦。”
温热柔软的帕子敷在脸上,让知浅舒服了许多。她如实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做那样的梦,很怪异,又很真实。梦里,我回到了小时候。曾经我在十三洲救过一条红色的小蛇,梦里我又再次将它救起,可是它竟然跟我说,想要我的心。然后画面一转,我又来到一片虚无之中。黑暗里有一个人影,周身的力量强大的可怕,甚至要高于我的神力。我看不清那人的脸,也记不得他的声音。我问他是谁,他却只是重复着,我们就快见面了,我实在不知是何意思。”
梓芜听完知浅梦里的内容,不由得有些担忧:“你的梦,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绝不会是无缘无故就梦到的。难道,你梦里的两件事是有什么隐秘的关联吗?”
“我不知道……”知浅蜷缩起来,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努力回忆却是徒劳无功,“可是,我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就好像,又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可偏偏我又不知道该从何着手去对抗!”
梓芜见她这副模样,很是心疼,于是坐过去抱住知浅,安慰:“别想了。如果这个梦真的是个预兆,该来的也迟早会来。即便现在你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
说着,为了转移知浅的注意力,他道:“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听闻今夜这里有位红极一时的花魁,要进行最后的登台表演,而后择一良人赎身。那花魁的名气很大,整件事在坊间被传得沸沸扬扬。你不是素来最爱这些热闹事情,不如今夜我带你去瞧瞧。”
知浅这才来了兴头,将刚刚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两只眼睛里盈满了笑意和期盼:“真的,你真的带我去?你说好了的,不能食言!”
“自然。”梓芜拍了拍知浅的肩头,“不过,去看花魁,你便要换上男装,免得节外生枝。毕竟在人界,女子是不能随意出入烟花之所的。而且,你万事皆不能出风头,要处处听我安排。”
知浅巴不得去凑热闹,如何敢不答应梓芜的要求。她连连点头,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但凭花神大老爷吩咐!”
于是当日夜里,知浅就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副男子模样。她身穿竹青色银边长袍,前襟处绣着一对仙鹤衔芝的图样。知浅将自己的头发用白玉一字簪束成马尾,腰间别着玉带和貔貅玉佩。梳洗完毕,她看着镜子中如玉树临立般的身影,满意地不行,连连感叹:“若是我生而为男子,怕是要分走花神您不少的风头呢!这般俊俏的模样,有哪个女神仙见了不心生欢喜?”
梓芜挑眉一笑,眉眼之间尽是风情:“哦,是吗?本神一直苦恼于自己的风头太盛,以致招来那许多的祸端。既然夫人肯替我分担,于本神看来,倒是件极好的事情。只是不知,夫人法力通天。在完全恢复之后,能否把自己变成个男子,来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呢?我倒是很想处在个清净的氛围之中啊……”
“这……”知浅深知自己在斗嘴之上绝非梓芜的对手,于是偃旗息鼓,主动讨好,“其实,我作为男子也是盖不住你的光芒的。就好比星辰再亮,也无法与日月争辉啊。倒不如我老老实实追随在你身边,但凡有哪个敢对你明目张胆示好的,我便用‘邪神’的身份将他们吓退。夫君放心,我便是落下一个善妒的名声,也一定给夫君拼得个周边清净,如何?”
梓芜对于她这一番溜须拍马,还是比较受用的。只见他好整以暇地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慢悠悠地喝完。这才站起身,理了理衣袍,道:“走吧。”
华灯初上,车马喧嚣,正是人界最为热闹的时候。梓芜与知浅并肩走在繁华的街市,周围渐次亮起的灯火和小商贩的吆喝声,都让知浅觉得充实。的确,神仙的日子总是日复一日,有时显得颇为无趣,没什么烟火味。反倒是凡人的生活,虽然短暂一瞬,却也多姿多彩。
按照惯例,梓芜依旧隐去了真容,只做一副普通容貌示人。倒是知浅,频频惹得路边的大姑娘、小娘子回头瞩目。知浅心情十分不错,这种被追捧的感觉,也不知梓芜为何不喜欢。她为了显得更加风流倜傥些,还抽出腰间别着的一把山水扇,装模作样的扇了起来。
今夜那位花魁,是四大青楼之一的“花间迷醉”的头牌,名唤忘仙。忘仙,忘仙,便是美得让人忘乎所以,甚至会忘记神仙的意思。据闻两年前,四大青楼联合搞了一个花魁大赛,城中有些名气的姑娘们都参加了。最后忘仙一路过关斩将,拨得头筹,风光无两。
第二百一十七章 花魁(2)()
? 花间迷醉今夜是整个城里最热闹的地方。知浅和梓芜来到的时候,这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花间迷醉的妈妈素来会做生意,她今夜在每层楼上都加了许多看台,只为多收取费用,最后再利用忘仙大赚一笔。自然,看台的位置不同,价位也有着极大的差别。位置最佳的看台雅间,更是开出了千两银子的费用。
好在梓芜从不缺钱,所以知浅得以坐在了一处最好的雅间之内。雅间不大,胜在精致,同外间大厅有垂帘隔着。从里面向下望去,视角极佳,可将整个舞台尽收眼底。而且雅间中的人,若不刻意站在看台的栏杆处,外间的人是无法一探究竟的,十分清净自在。忘仙还未出场,一楼正中的台子上,乐师正在弹着曲子给满座宾客解闷。知浅面前铺着锦缎桌布的圆桌上,满满当当地摆放着蜜饯、瓜果等物。知浅觉得楼下弹得曲子着实一般,比起她在天界听得小曲儿差得远了。特别是那古琴弹得,比梓芜的技艺差得远了,所以她听的兴致缺缺。于是她干脆把注意力放在了吃食上面,一会捏起一颗葡萄,一会挑拣自己喜欢的蜜饯,以此打发忘仙登台前的时间。
反观梓芜,仍是一派的从容之态。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从他的神情根本无法判断他是否对台下的表演感兴趣。虽然隐去了真容,可他的气质仍然无法遮盖。知浅觉得葡萄很甜很可口,于是剥了一颗,递到梓芜嘴边。梓芜就着她的手吃了一颗,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这里的乐师,技艺当真平平无奇。”知浅难免有些失望,冲梓芜抱怨。
梓芜一手轻轻打着拍子,跟着乐曲附和,一边回她:“天庭里司乐的仙人,哪一个不是活了千载万载,会的东西多,技艺也精湛。这些凡人最多几十载生命,学艺不过十数载时光,自然不能和乐仙相比。不过他们能到如此境界,也算是不错了。”
听他这么一说,知浅觉得颇有道理,再听曲儿的时候便没有那么挑剔了。
等了许久,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知浅“噌”地从座椅上起身,趴到栏杆上去看,便听到花间迷醉的妈妈笑嘻嘻地说道:“哎呀,咱们忘仙姑娘来了!”
知浅一听这话,恨不得整个人探到栏杆外面去。等了一晚上了,终于将那美人盼来了。只见忘仙身着一袭水红色长锦裙,用深棕色的丝线绣着蜿蜒奇巧的枝干,用白色和粉色的丝线绣出怒放的梅花模样。忘仙腰间系着一条乳白色的宽腰带,勾勒出窈窕的腰身,盈盈一握。她的头发很浓密,高高地绾成灵蛇髻,只别了一支鎏金红宝石梅花簪子,其余再无装点。忘仙肤色莹白,五官无一处不精致。便是这样一个如梅花般清丽高冷的美人儿,引得全场目光流连在她身上。忘仙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就是这种清淡,更让人想要不顾一切博美人一笑,付出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
“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啊!若单论长相,她不是最出众的,但是胜在气质独特。你说她清冷孤傲,偏又透着些娇媚动人;你说她烟视媚行,可又让人觉得不容亵渎。大概便是如此,才会引得众人痴狂吧。”知浅仔细打量了忘仙,然后发出这样的感慨。
梓芜轻摇着扇子,似乎对忘仙并不感兴趣;“是嘛,难得听你这么评价一个女子。看来,这花魁的确有几分魅力。”
知浅扭过头来,问他:“你不来看看嘛?”
梓芜浅笑,挑眉:“有何好看的,这里不是有比那花魁更美的存在吗?”
听到这样突如其来的夸奖,知浅心里喜滋滋的,脸颊红扑扑的,笑容里带着一点自豪和娇羞:“哎哟,你这样说,我会有点不好意思”
谁料梓芜下一句却是说道:“我若想看,只需每日里照照镜子就好了。难道这花魁,还能抵得过我的风姿不成?”
知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她的嘴角抽搐几下,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边两人斗着嘴,那边忘仙莲步轻移,已经走到了舞台正中。她微微欠身,朝着满座宾客行礼,原本喧闹的大厅立时安静下来。
忘仙声音清冽如冰雪,说道:“多谢各位今夜为奴捧场,奴必奉上最精致的歌舞,答谢诸位深恩。这一场之后,奴便赎身从良。只盼着,能觅得良人,成就一段佳话。”
她说完,不少公子富商脸上都蒙了一层跃跃欲试的表情。忘仙是个清官人,只卖艺不卖身,名头又大,所以达官显贵也都想讨得忘仙回家,做不了当家主母,做个得宠的如夫人也是不错。所有人都在拍手欢呼,为之雀跃。不过忘仙好像早就习惯了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并没有露出任何得意之色。
于是知浅又品评道:“宠辱不惊,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
只是她在点评之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忘仙朝着她所在的雅间,停滞了片刻目光。忘仙今夜的目的,是择良人而终老。所以虽然她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淡淡的,却是一刻不停地打量着在场的人。知浅所在的雅间,和忘仙所处的舞台几乎是正对着的。她又一直趴在二楼的栏杆处,用一种玩味的姿态俯视着下方,自然很容易被忘仙看到。知浅不知,自己今日这一身男子打扮,又被梓芜施了术法,的确怎么看都是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忘仙看人很有一套本事,她心里立即认准了,这个竹青色长袍的公子很不错。
第二百一十八章 花魁(3)()
? 乐声响起时,忘仙才回过神,堪堪把眼神从雅间的方向收了回来。
既然发现了心仪的人选,忘仙便有了底气,面上露出极浅的笑意。她又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跟着乐曲的节拍,翩然起舞,如一只灵动的蝴蝶。忘仙身姿轻盈,浑身柔若无骨,旋转之时简直像是要飞起来。她身上的梅花图样和发间的梅花簪子相互呼应,红衣白肤,整个人如同绽放的红梅一般灵动。在场之人皆看得如痴如醉,忘仙弯腰时,他们便跟着弯腰;忘仙回眸时,他们便随之微笑。
知浅也看得入迷。刚刚乐师的水平不尽人意,让她对忘仙的舞姿没抱有太大希望。结果现在一看,人界的确有超乎寻常的精湛舞技的。知浅已经许久没有看过这么精彩的表演了,待到一曲舞蹈结束,知浅奋力地鼓着掌,以此来表示自己的认可之情。
梓芜见状,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对这个花魁的舞姿十分满意啊。”
“你不来这边看看,当真是可惜了。”知浅偏着头,对梓芜说道,“啧啧,难怪这花魁可以拨的头筹,如此受欢迎,的确是有过人的本事。便是天宫里的舞姬,也不及她的舞姿动人。这可是忘仙姑娘的最后一场舞,以后就看不到了。你总坐在桌前饮茶饮酒,有何乐趣?”
梓芜却辩驳:“既然如此动人的歌舞日后都见不到了,那便不如不看,以后也不会存有念想。你看了、记住了,今后便会惦念,时间久了不会落下心病吗?”
梓芜素来擅长讲歪理,也不知他素日里少言寡语的,怎么一出口就如此“锋利”。知浅跺了跺脚,又把头扭回来:“懒得跟你再讲了!”
忘仙稍稍仰着头,就能看到知浅的一举一动。雅间中不止她一人,还有个同伴一直隐在里面。忘仙看着知浅扭头与那人说了会话,表情极其生动,笑意盈盈,应该是个关系及其亲密的同伴。不过说了几句,她又转了回来,脸颊微微泛红,好像斗嘴输掉了的样子,带着如同少年人般的脾性,有几分孩子气。忘仙许久没有见过如此有趣的人了,毕竟来花间迷醉的人,大半是来寻欢的,脸上大都是势力、贪婪、猥*琐的表情,让人生厌。像二楼雅间的公子这般纯粹又率性的人,少之又少。
这位公子,大概过得十分幸福吧。唯有无忧无虑、没有杂念的人,才有这般表情。忘仙心里这样想着,突然很想吸引知浅的注意。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从乐师手中接过扬琴,细细拨弹了几下,试了试音色。而后,她坐在小凳上,温柔地吟唱起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好被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觉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曲调旖旎缱绻,其中夹杂了忘仙诉不尽的缠绵心事。在座的人皆不能淡定了,忘仙从来不唱如此暧昧的曲目,莫不是已经择定了良人,正在倾诉衷肠呢?特别是最后那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忘仙重复唱了三次,似乎想要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知浅对此一无所知,她并不知晓这个词里透着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十分好听。梓芜却是听出了歌词中隐含的意思,又瞥了一眼楼下的舞台,发现忘仙的眼神总是时不时飘向他们这里。他觉得有点不对,终于站起身,和知浅并肩站在了栏杆前面。
“你不是不过来的?”知浅一脸吃惊地望着梓芜,而后又笑道,“是不是终究忍不住了,要过来看看美人儿?”
梓芜有些无奈,伸出两根手指,弹了弹知浅的脑门:“难道你的夫君去看别的女子,是件让你非常开心的事情吗?”
“唔”知浅捂着自己被弹到的地方呼痛,旋即又解释,“我是不希望你注意别的女子,可是你总是一副成竹于胸,对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的样子,也让我很不爽。”
忘仙看到梓芜出来,在她眼中,那是个身着紫金色长袍,相貌平平的公子。和她心仪的竹青色长袍的公子相较,这个人的长相要逊色很多,可是,他身上偏偏流露出一种贵气,超凡脱俗,让人轻易就被震慑。哪怕他的容貌不出众,也让人不容忽视。看那两个人倚着二楼的栏杆攀谈,举止间颇为亲昵随意。只不过让忘仙不太舒服的是,他们太过于沉溺在自己的对话里,反而对她这个花魁没有太大的兴趣。
忘仙有点拿不准,自己是否能征服那个小公子的心。只不过,此时不宜顾虑太多。她轻轻招手,让等在一旁的妈妈过来,然后与她耳语几句。只见那妈妈的脸上,迅速漾开一圈笑容,连连点头。待到忘仙说完了,妈妈便面向所有人,笑道:“今夜啊,可是咱们忘仙姑娘赎身的大日子。忘仙姑娘一心想觅得有缘人,只要是合了眼缘的,无论贫富贵贱,她皆是自己拿银子赎身,随即便同有缘人在一处。各位,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各位公子、大爷,还不快快施展神通,让咱们忘仙姑娘真心相待,成就一段佳话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花魁(4)()
? 梓芜料的一点不错,忘仙的心思深沉缜密,每走一步,都是做过长远打算的。她心仪知浅,喜欢她率直的性子是不假,但忘仙同样也看中知浅能包下位置最佳的隔间。能坐在那里的人,都是一掷千金,富可敌国的。若能拿下那位小公子的心,便是人财两得,自然极好。
一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