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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有心人,汉初平四年元月初四这天,张任与张松等人来到阆中境内,这里秦岭山脉与四川盆地的交界地,地势虽不如剑阁那么险峻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变态地步,却也山高林密,兼之有垫江的急流险滩,也是个极易伏兵的兵家险地。
时过正午,张任等人行至宕渠山下,张任对张松言道:“别驾大人,老师昔日末将言到,阆中共有三处山头可以伏兵不易被发现,一是蒙头山,一是荡石山,还有一处就是这宕渠山,而我们沿路所来,老师连瓦口隘那样的险地都放弃不守,剩下的埋伏地,除此三山再无他处,所以张任断定,老师定在这三山其中一处埋伏。”
张松看看那怪石辚嶙、密林丛生的宕渠山,再无力气上山,哼唧着坐在地上,“将军,小生是文人,现在满脚都磨出血泡了,就请将军上山查看,小生在此等候将军吧。”
张任见张松确实累得不行,心中愧疚,正要答应,忽然四周平地积雪翻腾,十数名身批兽皮、手执竹管的军士跳出地面,为首一人喝道:“汝等何人,来此作甚?”
张任定睛看去,大喜道:“李权兄,我是张任啊!”李权等人也认出张任,欢呼着扑上来,和张任拥抱在一起,互相击打对方,仿佛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兴奋一样。
“张兄,剑阁现在怎么样了?”平静了重聚的喜悦后,李权立即问张任剑阁的情况,自从那日被迫撤离剑阁后,无当飞军为了避免可能的追杀,一直专挑深山老林、荒无人烟的野地行走,虽然成功躲过刘循的细作与董卓军的暗探的追踪,但也再没有机会能接到外界的消息。
提到剑阁,张任立即神色暗淡,垂首不语,'书城19851224首发'李权大吃一惊,慌忙抓住张任的双肩,追问道:“你快说啊,剑阁怎么样了?十几万川中弟兄怎么样了?”张任痛苦的摇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李权面色惨白,喃喃问道:“全军覆没了?”张任不答话,也不否认,见此情景,李权那还能不明白,和张任初次听到这消息一样,放声大哭,号哭之声,撕人心肺,“十几万弟兄,就这么完了?我不信!”
李权带头大哭,他带来的无当飞军也无不痛哭流涕,闻讯赶来的其他无当飞军得知噩耗后,也是掩面大哭,更有兄弟父子在剑阁军中的无当飞军哭倒在地,转瞬间,宕渠山下哭声震天。
张松也跟着假惺惺的淌了几滴眼泪,见张任、李权还在哭得死去活来,心中不耐烦,便劝解道:“两位将军节哀,还是先见到贾老将军,我们也好商议对策。”
李权这才发现张松也在旁边,怒道:“你不是刘循小儿的心腹吗?逼走老将军的事,你也有一份,你还有脸去见老将军?”言罢,李权举刀要杀张松,张任飞快拦住他,“李兄,你误会了,张别驾也是中了董贼的离间计,这才上当配合那心胸狭窄的刘循,后来张别驾及时醒悟,劝阻那刘循与董贼决战,只是刘循不听别驾的金玉良言,这才导致剑阁惨败,后来若非张别驾舍命相救,愚弟便又要落入董贼之手了。”
李权将信将疑,但他素来相信张任,这收刀朝张松抱拳道:“别驾大人,小人被猪油蒙了心,多有得罪,还望别驾大人见谅。”吓了个半死的张松那还敢怪罪,只是心中暗自佩服贾诩的先见之明,自己若不是把张任带出来,不但性命难保,只怕连这荒凉的宕渠山也找不到。
当下再无它话,李权立即带张任等人上山,穿过大片机关重重的密林后,张松等人来到接近山峰的一个山洞前,李权还没到山洞前就大喊,“老将军,老将军,你看谁来了?”
“谁来了啊?”苍老的贾龙慢慢走出洞中,却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任一言不发,只是慢慢走到贾龙面前跪下,抱住贾龙的腿放声大哭,贾龙也是老泪纵横,轻抚着爱徒的头发,眼泪滚滚而落。
“孩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剑阁的情况怎么样了?”贾龙根本不相信刘循会有那么大度,更关心剑阁的情况。张任哽咽道:“徒儿是张别驾救出来的,剑阁、剑阁……”
当张任哭着说完剑阁惨败的经过后,贾龙须发直竖,双眼怒睁,拔剑怒劈洞壁岩石,顿时火星四溅,坚硬的岩石被劈下好大一块来,贾龙大吼道:“董贼,你好狠!十几万川中儿郎啊,贾龙若不给你们报仇,誓如此石。”
“师傅,这仇徒儿也要报。”张任跪地泣道:“可我们现在满打满算还有三千人,董贼可是有几十万人,我们怎么报啊?”
“站起来,我没有跪着的徒弟!”贾龙怒喝道,张任心中一凛,擦泪站起,贾龙拉他走到洞前崖上,指着山下说道:“看到了吗,山下往前三里,就是剑阁通往巴西的大道,早在未与董贼接战前,为师就已经在这宕渠山上囤积了大量补给,就是担心剑阁失守作的准备。董贼要入川,就必走此官道,我们埋伏在这里,单等董贼中军至此,便可由侧面直捣董贼中军大营,取那董贼人头,只消董贼一死,贼军群龙无首,不战自破。”贾龙顿了顿又说道:“倘若董贼中军守卫严密,我军无机可乘,我们就放他中军过去,待他后队的粮草辎重到时,一把火烧了他的粮草,董贼无粮,也可破矣。”
张任闻言大喜,张松更是喜出望外,心说怪不得董太师那么忌讳你,原来你真有毒计破坏太师的大计啊!张松正寻思如何将贾龙的计策与躲藏的位置报告康鹏时,张任又将他那些自吹的有勇有谋的功绩向贾龙说了一遍,贾龙也不疑有他,抓起张松的手诚恳道:“张别驾,贾龙以前对你多有误会,今日方知别驾大人的忠心可鉴日月,还望别驾大人千万别放在心上。”
张松随口含糊答应,可心中却在琢磨如何通风报信再次出卖贾龙师徒与无当飞军,这时贾龙命令道:“无当飞军听令,既然剑阁已破,不消数日,董贼定从此处经过,从今天起,无当飞军全体潜伏,不得与外界接触,以防董贼细作探知我军动向。”按着贾龙的命令,无当飞军安排在各处的哨探全部返回宕渠山,只留少许人手在山顶监视山下动静,其他人全部躲入深山老林,不给外人探查到行踪的机会——但也使得贾龙无法得知益州发生的巨变。
果然不出贾龙所料,接下来几天,董卓军的斥侯成群结队经过,更有斥侯深入密林仔细查探,反复数瓷,可惜无当飞军都是久走山路的,潜伏在深山老林更是拿手好戏,把一切可能暴露的痕迹都清除得干干净净,董卓军的斥侯几次探查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只是苦了张松,他几次都想冲出密林向董卓军细作报告,可是身边都有无当飞军士兵在旁,张松始终没这个胆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五天后,董卓军先锋赵云部队经过,按贾龙的命令,无当飞军全部收缩,隐藏身迹放赵云部队过去。第二天,董卓军前军马超与张绣部队经过,无当飞军仍然按兵不动。到了第三天,董卓军的中军终于到达,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中,正中间三丈长的帅旗上高挑着一个‘董’字,旗下一人黑甲黑马,肥胖如猪,正是西凉军统帅、大汉太师董卓了。
山顶上,张任远远看着康鹏,眼睛都快喷出火来,急切道:“师傅,就是董卓了,天下就数他这么胖,没人能假冒!”李权也急道:“老将军,我们动手吧,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不行!”贾龙摇头道:“董贼的中军数量太多,至少有十万人,而且看旗号,董贼的义子吕布也在阵中,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冲下去,不过是鸡蛋碰石头罢了。”
“传我的命令。”贾龙吩咐道:“放过董贼的中军,等他们的粮草辎重来了再动手,效果也一样。”张任和李权虽然不甘心,但军令如山,也只得依令而行。张松却急得直跳脚,眼看可以出卖无当飞军的机会就在面前,他却无法联系上董太师,难道就这么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忽然间,张松灵机一动,对贾龙道:“老将军,张松有一计,或可调开吕布,让老将军一击得手。”
“别驾有何妙计?”张任抢先问道,贾龙与李权也把目光转向张松,这段时间以来,张松已经完全取得张任的信任,乃至取得了无当飞军上下的信任。
“益州大敌者,董贼也!”张松慷慨激昂的说道:“屠杀我川中十几万健儿,此仇不报,我等将来有何面目去见黄泉下的兄弟?张松愿一人下山,去假作投靠董贼,骗董贼说,老将军你藏在离此十几里的荡石山,董贼恨老将军入骨,定然派吕布带大军去擒拿老将军。调虎离山后,老将军你们就可以乘虚杀下,取下董贼狗头,为川中儿郎报仇雪恨!”
张任与李权闻言大喜,贾龙却感动道:“此计虽妙,可是事后不管成败,别驾大人你可就再没有一点活下去的机会了。”
张松满脸严肃,仿佛很高尚的说道:“董贼与川人不共戴天,张松能一命换一命,心愿足矣。”
在无当飞军上下挥泪如雨中,张松潇洒走下宕渠山,刚出密林,张松便被十数名董卓军斥侯围住,张松马上换了一幅笑脸,“弟兄们,我是你们未来的军师,快带我去见董太师,贾龙老儿的无当飞军,就藏在这宕渠山上。”
第三十七章 英雄末路(上)
“生擒贾龙者,封万户侯!取得贾龙人头,赏千金!”随着康鹏的破锣嗓子声嘶力竭的大叫,数以十万计的董卓军将士疯狂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将方圆数十里的宕渠山围得铁桶一般,不给无当飞军逃生的机会,又杀气腾腾向山上冲去,都想在董太师面前立下大功,替太师消灭心腹之患。
“快,快!”张松也不管众人鄙视的目光,象个小丑一般在山下跳来跳去,指手画脚的大叫道:“半山的两片树林里,是贾龙老儿囤积粮草的地方,先拿下粮仓,饿也把贾龙老儿的饿死!”正好吕布从他身边经过,兴高采烈的张松居然拉住吕布说道:“温侯,那贾龙就在山顶悬崖上,上山顶有三条路,小人给你带路。”
可惜吕布不领他的情,一甩手把张松摔了个大马趴,吕布怒吼道:“离本侯远些,蝉儿说她看见你就恶心!”张松虽然受辱,可他仍然不知趣,爬在地上哼唧道:“温侯,小人是想让你成此大功……”可张松话还没有说完,吕布已经昂首而去。
正好甘宁也从旁边经过,甘宁嘲讽道:“丑陋的新军师,你那些还算忠心的手下呢?现在已经被贾龙华丽的砍了吧?”经甘宁提醒,张松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四名陪伴同生共死的家人还在山上,自己阵前叛逃,他们会有什么下场,那是不想而知了。
可张松那堪比城墙的脸皮仍然没有半点愧疚的表情,强往自己脸上贴金道:“小人对太师忠心耿耿,为了太师的大计,只得牺牲他们了。”甘宁也没有再理会这无耻小人,很不讲卫生的重重往地上吐口唾沫,扬长而去。张松连番受辱,心中大怒,心说等我当上了军师,再找你们算帐!
雪已经停了几天,但积雪未化,从山顶看下去,满山遍野都是穿着玄黑军服的董卓军潮水般的涌上山来,仿佛将白雪皑皑的大地都遮盖了一般,见此情景,贾龙知道自己已经难免失败的命运,但贾龙没有象张任与李权那样对张松破口大骂,也没有责怪张任识人不明,而是冷声命令道:“组锋矢阵,向北突围。”贾龙要作最后一搏了。
无当飞军可以说是益州军中唯一能与董卓军的训练和经验相提并论的部队,虽然敌众我寡,但是贾龙下令后,仍然有条不紊的向中央集中,贾龙居中后,张任充箭头,李权殿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呈箭头形状张开,排着整齐的阵形向宕渠山南侧杀下。这是一个适合山地突击的阵形,前锋张开的“箭头”可以抵御来自敌军两翼的压力,而弱点尾部却被地形优势抵消,贾龙能在顷刻间选择出目前最佳的阵形配备,也难怪康鹏和贾诩这么忌讳他,不择手段的诱使刘焉削他的兵权,并且千方百计要他的人头。
山下,康鹏等人远远看到贾龙向北突围,张松奇道:“贾龙老儿疯了?还是他又有什么诡计?竟然向北突围,他不知道北面已在太师掌握中吗?”
贾诩淡淡的扫张松一眼,心说就你这见识还想和我抢军师的位置?除非太师变回以前刚到洛阳被酒色蒙蔽心窍时的愚蠢!康鹏则大怒,加上不良学生是过河拆桥惯的,也不给张松留半点面子,直接呵斥道:“废物!无当飞军善于山地作战,北面是崇山峻岭,是他们最擅长的地形,向南则是川中盆地,无当飞军再快能快不过西凉铁骑?你连这点基本的兵家常识都看不懂吗?”
在董卓军众人的嘲笑声中,张松唯唯诺诺的退下,再不敢多言,康鹏也不理他,转向贾诩道:“文和,守北面的是谁?有多少人?”贾诩抱礼道:“回太师,守北面的是魏文长的部队,有一万飞熊军。”康鹏满意点头道:“把高顺的新陷阵营也调上去,告诉他们,这次再让贾龙跑了,他们就不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了。”
纵横中原的老陷阵营自从在葭萌关被无当飞军以石油弹破掉后,高顺痛定思痛,认识到老陷阵营的弱点,总结失误后,高顺便向康鹏恳求组建新的陷阵营,康鹏当然允诺,高顺便一头埋在训练新陷阵营中,连剑阁决战都没有参加,先是从剩下的老陷阵营战士中精挑细选出七百人,严格训练,又将剩下的玄铁铠甲交与军中工匠,熔化后重新锻造成环甲,虽然防御力有所下降,但无疑轻便了许多,更可以随时随地方便脱卸穿着,三日前,高顺向康鹏禀告新陷阵营已经初具雏形,希望能上阵检验一下效果。但高顺没有想到,康鹏给新陷阵营安排的第一个对手,居然就是差点把他们打光了编制的无当飞军。
沉闷的脚步声有如战鼓,积雪如尘土般弥漫,三千外批兽皮、头带叶枝发冠的无当飞军,踏着乱石枯枝呼啸而下,虽是在山路斜坡,其速却不亚于平地奔腾。负责阻挡他们的魏延沉声道:“组方阵,后队放箭,前队支拒马枪。”同样训练有素的飞熊军迅速在前队支起一丈多长的拒马枪,有如阵前忽然冒出一片闪着寒光的金属刺林,无论是疾奔的战马,还是冲锋的士兵,在这片刺林前无疑都将流下无数鲜血。后队的弓弩手则万箭齐发,飞蝗般的箭雨画出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顷刻间落到无当飞军头上,溅起无数朵美丽的血花。
虽然有盾牌保护,但还是有不少无当飞军战士倒下,战友临死时的惨叫声没有让无当飞军战士退缩,仍然义无返顾的飞奔向前,三波箭雨之后,无当飞军已经冲到飞熊军面前,没有人命令,身上带箭的无当飞军首先扑向拒马枪,任凭锋利的枪头刺穿他们本已带伤的身体,坚硬的木质枪杆也被他们折断,为了让更多的战友可以踏着他们的尸体前进,很多带伤的无当飞军都故意让更多的拒马枪扎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生命给战友换取突围的道路。
转瞬间,无当飞军便杀入飞熊军阵中,无当飞军人数虽然远不如董卓军,但个个视死如归,排着密集的阵形直接数倍于己的敌阵,硬生生将董卓军的方阵冲出一个缺口,他们简陋的皮甲虽然在装备精良的董卓军面前不堪一击,粗劣的武器上却沾满敌人的鲜血,因为刘焉的偏心与提防,他们手中大都是生铁锻造的粗劣铁刀铁枪,一两刀下去,很难砍破董卓军中下级军官的盔甲,但他们彪悍的杀气却弥补了这个缺陷,砍不破盔甲就劈头盔,砍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