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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了喂肥的。”
那头猪是春种时刘成富从集市上背回来的小崽,说好年底卖了钱,如果家里有盈余就求刁氏送刘亮去许家湾族学读半年书,所以刘亮一直喂得很用心,春天的时候怕猪崽冻着,特意半夜起来给猪崽铺稻草,而且不管天晴下雨每天都要出去打猪草,喂到现在已经快百多斤了。
刘成富和叶兰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把猪让出去的话,刘亮上前道:“二婶说谎,那头猪是我喂肥的,每天打猪草的都是我,前后的邻居都可以作证,从来没人看见刘花出去打过猪草,每天天不亮起来煮猪食喂猪的也是我。”
“嘿,你个小崽子,小小年纪就说谎!”刁氏瞪一眼刘亮,提起拐棍要打他,被刘亮一躲失了力度,反而把自个儿磕到了门上。唐氏扶起婆婆,对里正道:“他一个小孩子家家根本不会喂猪,别听他胡说。”
刘亮沉声道:“我没说谎,是二婶说谎!”
里正和许永海和许生光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事儿怎么分断,毕竟一头猪很值钱,两方都有可能说谎。
第33章 分桃()
“既然猪是刘亮喂的,那么参照前面分两只山羊和老母鸡的办法,这头猪归刘成富一房所有。”里正下了结论,那两个主事的老人也捋着胡须点头表示赞成。
“凭什么啊?”唐氏犹自不懂,嚷嚷道:“刘亮喊的时候,厕神老爷不是也没现身吗?”
里正摇摇头,看来唐氏不光在婆家懒怠,在娘家的时候恐怕也没踏实干过活儿,他冷淡地解释道:“畜生会认喂食的人,方才你在猪圈门口喊的时候那头猪只顾睡觉,刘亮过去喊的时候却一下子就爬起来讨食,一眼就可看出平日是谁喂的。”
这下便是连刁氏也说不出话来。
刘家分家事毕,契纸一式两份,刘家两兄弟和几位主事的都各自按下拇指印,之后交割物品留予刘家人自行解决。因为刁氏和唐氏总想占便宜,而叶兰一下子甩脱继婆母也再不是原先懦弱不语的模样,两家人鸡飞狗跳地闹了好几天才算完。
许大禄那边答应收养小二之后,在张芬的再三坚持下,里正只得为小二和许清沅另立了一个畸零户的户籍,并且因为许大福去世后族长态度软化,里正又特意征得族长同意,让小二入族学启蒙念书。
——这样一来,即便是张芬不喜欢小二,但是小二白日待在族学,拿着族里的补贴钱,日子应该也不会太难过。只是小二陡然失去亲爹,难以接受现下又要和姐姐分开,整日泪眼汪汪,许清沅给他买好纸笔、整理好衣物,耐心温和地劝了两日,并且保证很快就会把他接回来,小二才忍住眼泪垂头去了许大禄家。
许清沅有点烦恼的是,自打那次拒绝周大婶童养媳的提议以后,现在周大婶每次看到她就避开,连个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杜双问了许清沅好几回怎么得罪她娘的,许清沅都有苦说不出。
此时已是盛夏,最后一批桑葚酒也已经酿制完毕,许清沅打着自个儿的小算盘,供给和风楼的酒只占总量的三分之二,另外三分之一则打算窖藏出更隽永的风味。按她的估计,镇上的酒庄最迟明年就会明白“紫玉酒”的原材料,也就是说明年她毫无优势甚至可能还不如酒庄酿制得专业,未免坐吃山空,眼下还得找点其他的生财之道。
“坐吃山空啊!”许清沅挖草『药』和做短工挣的那点子钱都用来日常花用了,大宗的还是韩家给的二十两以及卖酒的钱,扣去这段时间租院子的花销、酿酒的成本以及给二舅刘成才设局的钱,许清沅算了一下剩下的银子,一脸怅然:“钱去如流水啊。”
许清沅盯着账簿,杨老三盯着许清沅,见她忧愁银钱,把秀气的眉『毛』微微拧得不好看了,杨老三心头一热,把胸膛往前一挺,朝她挑眉:“我,我!”
“你什么?”许清沅停下笔,不解地看着他。
“张婆婆总说你是我小媳『妇』儿,我觉着我该养你啊。”
许清沅这会懒得理他的玩笑话,对着他『露』出个“呵呵”的笑容,然后继续专心专意地默写调料清单,杨老三不忿道:“你刚刚那个眼神是嫌弃吗?!我长得如此英姿不凡,高大威猛,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太小了。”许清沅和杨老三坐在同一个长条凳上,为了以示嫌弃刻意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一段,她才没精神理睬来自初中生的调戏。
“小?哪里小了?”不管是什么,男人都只喜欢大不喜欢小,深感受辱的杨老三猛地一站起来,条凳因为突然改变重心失了平衡,许清沅立时就往背朝地面栽倒下去。
——腰和背有点摔得有点痛,但是头下面却是温软的,许清沅睁开眼睛,发现杨老三以俯卧撑的姿态笼罩在她上方,而她头下面垫着的正是他的双手。
两人的脸隔得寸许,她的眼眸清澈如水,脸上还有尚未来得及散去的惊慌,越发显得楚楚可爱,杨老三的脸鬼使神差地往下移近了半寸,可惜被她用手指抵住了,他莫名红了脸,然后犯了浑,硬声道:“快承认你是我小媳『妇』儿,要不我就不起来了!”
许清沅:……
一个初中生要求一个小学生当自己的小媳『妇』儿,许清沅眯眼打量杨老三,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杨老三见她似乎在认真思索,心下一喜,连忙把脸迎着光线调整了角度,然后热情介绍道:“我这个人吧功夫好,景山镇上没人打得过我,更重要的是长得好看,多少姑娘哭着喊着喜欢我……”
阳光斜斜洒在许清沅的脸上,照得她额头的细软绒发呈半透明的栗『色』,这么近看她的眉眼有一种别样的韵致,她突然款款一笑,温柔得能融冰化雪。
只听她柔声问道:“脸呢?”
杨老三顿住话语,觉得她的目光照进了他的心里,不由也放柔了声音,茫然道:“什么?”
“我说脸呢,脸是个好东西,你为什么不要了?!”许清沅拼力气肯定拼不过杨老三,索『性』使阴招,黑着心肠拧住杨老三的耳朵:“你连脸都不要了,耳朵留着也是多余!”
一阵风吹到绵江上,穿上捕鱼的人疑心自个儿听到了一声男人的惨叫。
***
榆林巷的地理位置很好,巷口连接一条大道,巷尾连接绵江支流,这条街卖的东西很杂,从蔬菜肉类到布匹杂货,甚至还有一文钱五个竹圈的地摊游戏,许清沅看中其中一个陶瓷娃娃,扔了五个圈j结果连边都没挨着,她叹口气,要是杨老三在就好了,肯定百圈百中。
“是不是我下手太黑了,他生气了?”许清沅一边反省自个儿一边自言自语,她转头看道旁的摊位时余光瞄到后头有个人跟着她,往后一回头,那人就迅速躲到旁边店里。许清沅无语,杨老三也太幼稚了吧。
“卖包子喽,新鲜出炉,皮薄馅多!”
“排骨、三线、宝肋肉……好嘞,您要半斤边油是吧?”
“我们家的种猪壮实得很,您瞧这小猪崽,一准好喂得很……”
一拐进这条街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许清沅拿着清单从街头跑到街尾,清单里的东西买了个七七八八,即使这个时代没有的,也找到了次一点的替代品,但是最后的“味精”一项却让她犯了难,那可是工业时代的产物啊。
许清沅不死心,想看一看有没有类似的产品,但是从榆林巷巷口走到巷尾,依然一无所获。她突然有所感应似地猛回过身,这下看倒了跟着她的那个人的正面,竟然不是杨老三,是一个身形臃肿显然有孕在身的『妇』人。许清沅没看清脸,她依稀觉得眼熟,犹豫了一瞬才追上去,但是那个人影已经迅速消失在了人群中。
榆林巷尽头是一条小河,如丝的垂柳之下停靠着许多乌篷船,上面摆着新鲜的莲蓬、棱角和鱼虾蟹,许清沅人矮看不清,索『性』往河面上架着的石拱桥最高处走。
“让一让,让一让!”桥上有个力夫推着一辆堆满粮袋的板车,经过最高处往下推车时手上松了一把,板车便顺着惯『性』往下放滚去。力夫眼看追车不及,只得大声提醒桥上的人希望不要伤到人。
桥窄人多,许清沅个子小被前面的人挡了视线,又因为板车越往下速度越快,许清沅虽然听到前面的人群有些惊慌,但看清是什么时已经来不及躲了。
在农业时代被车撞死,会创造历史吗……
——预想中的碾压并没有到来,许清沅腰上被人大力推到了一旁,推她的那个人却站在她原来的位置旁没来得及躲开。好在,那辆板车被人弓腰抵住了,故而没有伤到人。
“那个……”推她的人是何明川,拦住车的人是杨老三,许清沅想和两人道谢,但是诡异的是那两个人都不看她,而是无言地打量着对方。
许清沅看看何明川,温文尔雅的斯文书生;再看看杨老三,阳光健美的俊秀少年……两个人注视着对方,许清沅想到一个可能『性』,碍于人多忍住了,提醒道:“咱们还是到边上说话吧。”
何明川和许清沅先下了桥到岸边,何明川道:“清沅,好久不见了。”
杨老三把车推到平地处才松了手过来,听到那书生男子的一声“清沅”心头一跳,也不和他打招呼,走到许清沅身侧伸出手:“一转眼你就买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我来拿吧。”许清沅提着的东西着实很多,自然乐意杨老三的帮忙,忽略掉他埋怨的语气,当下就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分了一半给他。
杨老三偷眼打量许清沅,压下差点翘起的嘴角,对何明川『露』出个亲切的笑脸,“清沅,这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我以前倒是没见过。”
何明川打小见惯了何宅的复杂人事,察言观『色』极为敏锐,他看得出许清沅和杨老三极为熟稔,心里轻哂杨老三的幼稚,嘴上却忍不住道:“我和清沅是朋友,但并非只是朋友。”
许清沅隐隐觉得两人的眼神都有些意味不明的火花,她握拳假咳一声,终于忍不住小声道:“你们两个是不是……”
第34章 火锅底料()
分桃、断袖、龙阳——不同的典故,同样的意思,杨老三和何明川都是能识文断字的人,虽然许清沅问得委婉,但是他们都立时朝她瞪了过来。
杨老三立刻跳开一步拉大跟何明川的距离,脸上那愤然表情不像是被许清沅怀疑了取向,倒向是被她玷污了清白,那一双平日里有些嚣张意味的斜长双眼染上了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我只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
何明川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精彩,嘴巴张张合合几回,听着杨老三的话眼角一抽,最后只是笑道:“这位兄台生得器宇轩昂,我不免多看了两眼,并不是像清沅所想的那样。”
说起来这两个人看对方的眼神有点古怪,但是仔细辨别的确没有粉红泡泡,无奈许清沅前世小说看多了,染上了腐眼看人基的恶趣味,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岔开话头道:“榆林巷卖的都是些居家过日子的东西,你怎么逛到这边来了?”
“家里有点吵,我出门散散步,信马由缰就走到了这边。”何明川眼里的烦忧一转即逝,『露』出轻快笑意:“难得遇见你,咱们去茶馆里坐一坐吧,让为师看看你这段时间读书习字可有进步。”
绿柳丝丝,河水潺潺,何明川一袭月白『色』宽袍广袖的书生打扮仿佛自带光环,隔离了周遭嘈杂鼎沸的市井,既遗世独立又稍显冷清,许清沅想起方才他那句“不只是朋友”,心头后知后觉地漏跳了一拍。然而还未等那意味浮现出来,就听到杨老三聒噪的声音:“原来是清沅的夫子啊,果然不只是朋友!”
那厮凑过来笑得见牙不见眼,朝何明川正儿八经地鞠躬行礼,中气十足地问候:“夫子好!”接着又道:“夫子想去哪家茶馆?理当我们请夫子,夫子可千万别客气。”
那热络礼貌谦逊的模样,似乎对面的确是个大龄白须的教书先生。
许清沅不知杨老三耍的哪门子的宝,一个眼刀飞过去想剜掉他一层皮,然而他皮糙肉厚,回以一个无辜纯良的笑意。许清沅懒得理他,转过来朝何明川笑道:“是该我请你,我都没付过束修呢。”
何明川想起几个月前初见时,许清沅和庄子上的孩子坐在一起丝毫显不出来,唯有一双亮晶晶的眼里蕴藏着灵透的光,而现在,她的脸颊白里透粉,笑起来仍旧『露』出整齐的小米牙,和旁边那个眼若明星的少年站在一起,像一副精心而完美的画卷。他将两人的眉来眼去看在眼里,目光垂了一瞬,生出些好胜心,眼里的笑意不灭:“就近找个茶馆吧。”
说是就近,其实也要走一阵,因为榆林巷一带是市井百姓们聚集之地,而茶馆则要往更繁华的地段去。这一路上,许清沅觉得杨老三就跟吃了她那个时代的某种口香糖似的,完全停不下来:
“那个牡丹绢花不错,给你每个颜『色』买一朵好不好?”
“这把油纸伞挺好,下雨遮雨,天晴了遮太阳,这样就晒不黑了……”
“这家的芝麻酥糖比成都府的还好吃,我还没带你吃过呢,今天遇到了不如尝一尝。”
……
许清沅初中时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娃娃,自认不懂中二少年们的脑回路,一开始还回以“不需要,谢谢。”,后头直接冷漠脸对杨老三,再后来忍无可忍打算黑起心子一脚踹出去时,恰好听到何明川清朗的声音:“到了。”
那茶楼在二楼,从路边大招牌处架了一坡木楼梯伸上去,何明川让到一旁,让许清沅先上。
何明川说“家里太吵”,想来何宅里面闹得厉害,许清沅有心想说两句逗乐子的话替他排解一下,却尽被杨老三岔掉了,她狠狠地瞪他一眼,举起手做了个心狠手辣的灭口动作,然后率先上了楼梯。
许清沅走在前头看不到后面的动静,楼梯下的杨老三和何明川互相审视着对方,谁也不肯示弱,然后同时上了楼梯——
于是卡住了。
许是楼梯的宽窄考虑得不好,一个人嫌宽、两个人嫌窄,杨老三和何明川两个都生得高大,两人卡在楼梯口四眼相对,杨老三粲然一笑『露』出小虎牙,低声道:“你不只是朋友,还是‘夫子’,你先吧。”说到“夫子”时刻意加重了音调,然后后退了一步。
“却之不恭,我不会让你的。”何明川没回头,侧过脸挑眉『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这一路看来,你也‘只是’朋友。”说完上了楼梯。
杨老三在后头朝何明川的背影『露』出个不爽的表情,眼看何明川快要追上许清沅了,连忙也踏上楼梯,另一只脚还没跟上,就被人从后头一把拉开。
“少爷,少爷,不好了!”
何明川闻言轻皱了眉头,施施然从楼梯上走下来,才问那『毛』『毛』躁躁的小厮:“怎么?”
那小厮看起来并不稳重,拉住何明川的衣角慌张道:“来娣姑娘腹痛都很,嚷着要见少爷呢!”
“哼。”何明川松了眉头,手一挥拂开小厮的手,一脸淡漠地道:“既是肚子痛,那就去看大夫,找我有何用。”
许清沅以为何明川家里出了事,也下了楼梯,这会儿却听得吃惊,来娣不是被贬到庄子上去了么,这么快就回宅子里了?而且一个婢女生病,派人找少爷又是为何?
“老爷说……”那小厮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