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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瑞低头厉声道。
再抬眼对上灵晨的视线，见人已经走到跟前，脸上就是一僵。
脑子却忍不住出神儿，都这样了，他还需不需要客气一句？嗯，还是不要了吧，小姨都让打成那样了，可话说回来，小姨要是不挑事儿，人家也不会寻仇
灵晨定定的盯着常萱萱，直盯的常萱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才移开视线，看着言瑞，神色不善。
“言瑞，你是叫言瑞吧！”
不让她走是吧，好，她还真是不急，干脆问个清楚。
一旁筒子伯叫来让陪着的小李，看这情形，立在灵晨身边儿，半步别不离。
“啊？哦”言瑞回神，愣愣点头。
，
灵晨又问：“你是医生，不是应该救死扶伤吗？怎么我听说，我妈受伤这事儿，就是你把你小姨招来的。招来了你管好了也行。怎么能让她弄伤我妈，我妈是病人，病人你懂吗？”
“我是我不对。”言瑞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这事儿怎么说的。
小姨来他工作的地方看他。正好从窗户看到底下院子里放风转悠的张玲子，脸色当时就变了，头也不回的飞奔下楼，等他跟着下去，看入眼的就是小姨把人家推倒，磕在花坛边儿上，当即血就顺着脑门往下滴。
他，他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呀！
虽说这样的事儿他也不想发生，可已经成了既定事实，罪魁祸首要是他不在这儿，小姨也就不会闹出这么一遭了。
这理儿可怎么说！
灵晨压根没想听什么道理，什么道理也搁不过她妈让人欺负了，是苦主，回忆得到的消息，灵晨满肚子的话呢！
视线下移，跟常萱萱互瞪。
“别瞪眼了，显你眼大呀！你妈就是该打，谁让她找茬儿呢，我妈招谁惹谁了？飞来横祸说的就是我妈这样的，刚你不是说我孬种么？成啊，想打你来呀，你不孬种你先上，瞅你脸蛋漂亮，我让你好吧？”
“呜呜——”
常萱萱简直要气疯，这村姑来劲了使劲摇头晃脑，嘴偏让人捂得严实，猛一发狠。
“哎哟！”言瑞猛地抽回手，使劲儿甩啊甩的，虎口位置一排牙印。
“你个流氓——”常萱萱好容易嘴上得空，深吸口气，就是破口大骂，连带着张牙舞爪，瞧着热闹，可还是没从言瑞身上下来。
“我妈是来看我哥的，谁知道你妈发什么疯，就攀扯上我妈不放了，我妈从来不打人，指不定就是你妈，她自己往墙上撞，我妈倒霉旁边儿站着，让你妈讹上了。”
灵晨叉腰，简直气笑了，还能这么颠倒黑白的。
“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想替你妈开脱，还舍不得动动脑子？”
“你才没脑子，为什么不信。你妈是精神病，她犯病自己乐意撞，关别人什么事儿，你们看我们家有钱，就想讹我们是不是？我告诉你，做梦吧！”
灵晨再笑不出来，听得动了火气。偏常萱萱嘴上不消停，叫嚣个没完。
“你别做梦了，这事儿没完，你们讹诈不说，你还动手打我妈，我们非要告你去，你等着，等我爸来了，饶不了你们一家，你等着”
言瑞脸都绿了，见灵晨脸色都不能看了，眼角瞄见人拳头都攥起来，顿时浑身一紧。
真是要了命了。半大的姑娘怎么就收拾不住了，跟野猫似得。再顾不得一手咬伤，一手挠的血红，把常萱萱脑袋往怀里一摁，艰难的赔出一脸笑。
“这，我妹子她发癔症了，说胡话呢，你，你当她不能耽搁了，我先带她看病去。”
话音刚落，扭头一口气憋着往街口冲去。
要命了，跑慢了要死人哒！
哎，他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拎不清的表妹，真是十万个莲心儿都抵不上他心里的苦。
要不是顾及形象，灵晨真想呸她一脸。
什么玩意儿？
挽了一半的袖子重又放下来，灵晨闷了口气在胸口，转头就头。
小李跟再一边儿，心肝乱颤。祖宗，可是没打起来，刚出来还没吃顿饭呢，可别又进去了，不过刚才那小妞儿嘴够坏的。哎——
不管怎么着，好好把人送回去他就完成任务了。
“灵晨，车在前边儿街口呢，你爸接你妈出院了，咱们直接去大院那边儿就行。你爸妈也在那儿呢！”
“好。”灵晨低头走的飞快。
其实，从见着人，动手再到筒子伯家里，满打满算不过俩小时。不是啥大事儿，她妈还是受害人，小姑娘替母亲出气，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儿。
筒子伯也是这么安慰张天民夫妇的。
见灵晨出现在客厅门口，筒子伯眉心舒展，指着她朝着张天民笑道：
“看看，这不是回来了。都跟你们说了，没啥事，不用操心。”
张玲子几步窜到灵晨跟前，上下打量了两个来回，看着闺女完好无损，这才松口气，拉着灵晨往沙发上坐，
“灵晨哪，你没事就好，可吓死妈了，往后可不敢这样了，她那么大个人，伤着你怎么办？”
张天民：媳妇意思是没伤着就能随便上手了？
瞥见张天民微微点头，灵晨心里有数，仔细看了张玲子头上的伤，顺着话头安慰了几句，
“妈，您放心，我没事，就是看她打不过我，我才动手的，打不过的我就不动手了。”
看张玲子这样子，应该是恢复的还不错，瞧着眼神儿，表情，逻辑条理，除了反应稍微有点儿慢，其他的看起来正常一样。
几句之后，灵晨问起最要紧的事儿，刚才零零碎碎的听不完全明白，
“妈，那女人干嘛打你？”
张玲子扭着手指，迟疑了会儿，开口吓了几人一跳。
第93章 不放弃（）
夏小婉的心情简直都不用说了；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都没有用，只看夏母毫无耐心的反应；之前一路回来心中的迟疑忐忑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脑子里一片空白；搪瓷盆子的边儿砸在鼻梁上；几乎是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酸疼脑中只有这么个感觉，抬手抹了一把；摸到满手的湿润；放下手一看；鲜红的血染红了手掌，又一滴砸在手上；混着眼泪，夏小婉浑身被痛感浸透。
叫骂声响在耳边，却听不清说的到底是什么。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僵硬在原地，脚下就跟生了根似得动不了。
夏母皱眉瞪着毫无反应的闺女；手比脑袋动的更快；扑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劈头就是一顿痛骂：
“你能耐了；翅膀硬了；还知道自个儿姓啥不？一声不吭钻外头不回家了；还带着你爷赖医院不回来了，真是惯的你死丫头，不把家里败光你不甘心是不？养你这么大有啥用？连爸妈都敢坑；还上个啥学？越学越混账，这回来回你老老实实呆家里，学是不用想上了，家里没闲钱，先说好，我跟你爸没本事，你爷住院那钱你自己想办法，没脑子的蠢蛋，以后给我老实点儿，好好伺候你弟，这么大个闺女眼里都点儿活儿，好歹吃了十几年饭，不说叫你回报我跟你爸，好歹平常家里活儿帮点儿忙总行吧，以前就是惯的你，心都野了，早知道小学就不该让你去上。”
就不该听她爷的，一个丫头身上花了多少钱，现在连爸妈话都不听了，还想张翅膀飞——想的美！
就得赶紧说个婆家，好叫她们家省点事儿，赶紧去搅和别人家去吧！
夏父从门外进来，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眼风瞅了眼桌子上的东西，又看了眼立在桌边儿捂着脸低着脑袋的闺女，头发垂下来遮住半边儿脸，看不清楚表情。
咳了一声，夏父沉着声音，接过话儿，道：
“你妈说的对，咱家忙的很，地里活儿多，你回来就别出去了，家里实在没钱了，总不能因为你让你弟连小学都念不成吧，你弟对你多好，你总不能光想着自个儿，不顾你弟吧！”
夏小婉脸木的厉害，浑身冰凉，缓缓抬眼看着站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的父母，眼睛酸涩却再也哭不出来了，心底一片冰凉，想说话嗓子一片干涩，咽了口口水，这才说出声来，声音坚定的说道：
“我要上学，不要家里出钱。”
“你说啥？”夏母眉头竖起来。
夏小婉抬起脸，倔强的看着夏父夏母，一字一顿道：
“我要上学，不要家里出钱，以前你们花在我身上的钱，我都还给你们，我会考上大学，等我毕业，找个好工作，每个月给你们生活费，小弟上学的钱我也会负责一部分，不会不管的，我”
她不会不管家里的，夏小婉想说，只要让她上学，她们在她身上付出的她会加倍回报回去，不会让她们白养她的，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哪怕她上学其实并没有真正让爸妈掏过钱，而是爷爷供着她？
只要让她上学，别把她卖了换彩礼，她会给父母丰厚的回报，一点儿不比彩礼少！
夏母可不知道夏小婉心里怎么想的，听见夏小婉不知道好歹的话，心里头火气一阵一阵往上窜，原本的打算也不顾及了，指着夏小婉就是一顿怒斥，
“要反天了你，你咋心这么毒？非要把家里拖垮了？还供你弟，我得等到猴年马月咧！你上几天学了不起，当你爸妈三岁小娃哄啊？真是能耐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甭心高的看不着地，这回回来你老实待着，我跟你爸给你看了一家，礼都走过了，摆桌日子都订好了，你到时候老老实实给我嫁过去，安安分分给人当儿媳妇去，啥读不读书，我看也没啥用，心都给读野了”
夏小婉大声反驳，脖子里青筋都蹦出来，
“我不嫁，不嫁，我不愿意，你们说了不算，打死我都不嫁。”
“不嫁咋着？你还看不上人家？”
夏母冷笑出声，指着夏小婉说道：
“也不看看你自己啥样子，还想嫁个啥样咧？人家里也是县城里头的工人，月月有工资，真要说起来还是你高攀，你甭不知道好赖了，能找着条件好成这样儿的，你算是走着运了，我跟你说，少出幺蛾子，要不然看我咋收拾你？”
夏父皱着眉头不出声，可脸上表情明显是在说同意夏母的话，觉得闺女太闹腾了，不知道好歹，性子歪了。
叹了口气，不高兴的收回目光，背着手转身进了屋里，收拾闺女这事儿他向来是不发表看法的，反正媳妇儿会看着办。
夏小婉咬着嘴唇，“我要上学，我要上学，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们答应也没用，我不待家了，我去找我爷爷，让他给我做主。”
夏母一声比一声高，“放屁，我说不让你出门，你能出去才怪。”
指着一间屋子，冲夏小婉瞪眼，“给我进屋去，敢给我迈出家门一步，看我不给你腿打断，还不嫁？我是你妈，我说你嫁你就得嫁，彩礼人都给了，还能退了？敢坏我事儿，看我不打死你？”
“砰——”
话音刚落，夏家大门一下从外头踹开，小芳立在门口，指着屋里冲站在门口正中间几个人，大声说道：
“看看，卖闺女卖的无法无天，太嚣张了，您几位瞅瞅，我说的一点儿不假，夏小婉成绩非常好，就是因为她爸妈看上人家给的彩礼，连学都不然上了，这算是违法了吧，您要是不管夏小婉，她这辈子可就毁了。”
说着，几步进去，扯着夏小婉出来，觉得手心触感不对，拧眉一看，顿时大怒，从口袋掏出手绢儿给夏小婉擦鼻血，瞧她一脸的倒霉样儿，简直要气死，要不是心里还记着事儿，简直要当场骂出声来，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咬着牙根儿，看着夏小婉扯着一抹僵硬的笑，先是高声惊叫，
“哎呀，你这满脸的血，咋打成这样了？下手也太狠了，哎，你妈打的吧”
指着地上的盆子，“哎呀，用盆子砸的，这也太狠了，哪儿能给亲闺女下这么重的手？咋不知道心疼啊！”
妇联主任仔细看了夏小婉的脸上，鼻血还没止住呢，来人脸上怒气更重，冲着屋里直奔过去，直指夏母。
“你啥呀？不会躲一躲啊？就这么挨打，脑子打傻了连学都不用上了，倒是省事儿，如你爸妈的意了？”
趁着外头妇联的主任带着人进屋跟夏父夏母交涉时候，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眼睛瞟着那群人，嘴里小声道：
“做个样子就行了，你这可过了啊，真破了相可影响你后半辈子啊我给你说。”
夏小婉一脸的灰心，看的小芳心里怪难受的，也不说什么废话了，只赶紧给她止住鼻血，
“哎我不说了行吧，你呀，你——看你一脸的生无可恋，至于么？我跟你说，这就跟脓包似的，早挤破疼一回，才能好的快，不然往后可有的你受，别嫌我危言耸听啊，照着你爸妈的性子，你也不想有一天醒过来就稀里糊涂的嫁了人吧。”
夏小婉没什么底气的回嘴，“不能”吧！
“呵呵！”小芳就是这么直爽的回复过去。
然后再给了夏小婉一下，“难道你想拿自己试一试你爸妈能做到什么程度？”
敢点头她立马就走，之前算她白费功夫。
“不！”夏小婉飞快的摇头，看着小芳温软的笑了笑，
“我没那么傻，再说，都到这一步了，不能反悔了。”
过了今天，她爸妈看见她该跟仇人差不多了吧！
自嘲一笑，看的小芳寒毛都竖起来了，
“求你别笑。”混着脸上的血，恐怖的很，胆小的就得吓个半死了，会留下阴影的！
“抱歉”
夏小婉低头拿袖子擦脸上的血，小芳看了心里觉得怪怪的，赶忙找了点水儿，让她清理了一下，屋里的气氛实在说不上好，俩人干脆坐门槛儿上，见夏小婉情绪低落，小芳安慰她道：
“别担心，妇联的人就是专门负责这一类的问题的，我跟他们反应过了，你这种情况算是很严重的，只要你不想，就是你爸妈也不能逼着你嫁人的，之后你上学期间，她们还是会不定期的关注你，不会让你被你爸妈卖了的。哦，对了，跟你说呸呸我是说你妈收了彩礼的那家，妇联也上门去了，她们也不敢了，你放心，往后你就跟你爷爷一块儿好好过，这个涉及到违法的事儿，以前不知道就不害怕，可今儿都摆台面上说了，她们心里不会不顾及的，但凡有忌讳以后干啥都不敢那么不管不顾，你再警醒点儿，等上了大学就好了。”
夏小婉：“我知道。”
就是因为一直梦想着上大学走出更广阔的天地，她才能坚持，坚持到那一天，她能养活自己，养活爷爷，再不用提心吊胆不知道自己得明天会如何？
就为了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她知道她一定会考上大学，为了这个目标，她说什么都不会放弃，什么都不能阻挡，哪怕是她的爸妈！
第94章 砸柜子（）
灵晨贼兮兮的躲在车里；趴在车窗后头看着小芳和兴盛她们满脸笑的送走了妇联的人，几个人你看我；我看她的；忽然蹦着欢呼起来。
“哼！傻样儿！”
灵晨撇撇嘴；坐直身子；转身跟驾驶座上的晋殊点点下巴，道：
“没什么看的啦；回吧！”
“直接回省城？不打个招呼！”
晋殊挑眉笑着问道。
“不啦！”灵晨摆摆手；眼睛余光暗搓搓的从窗外收回来；手肘撑着下巴，假装不耐烦的开口：
“打什么招呼？我说了不管就不管；不用见了，你别给我说漏嘴啊！”
晋殊笑：“我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