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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阙剑自成一方世界以来,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打斗了,这已经惊动了里面的士兵,由将领征集大队阴兵已经赶赴过来了。
韩拓闻得声响,边缠着姬无拘不放,边道,“姬无拘,除了运气你还有什么?若非出身好,你的兄弟又太过平庸无能,以你的资质,吴王之位肯定轮不上你!你守不住江山,也有一个女子为你背负骂名,就连死了,也能入主巨阙剑……”
姬无拘没心情跟他拉扯纠缠,他付出过多少努力与艰辛也没有必要跟韩拓说,他只想速战速决,可韩拓也从来就不是好打发的,他嚣张却也霍得出去,不怕魂飞魄散,他压根没有打算得到什么,只想将姬无拘拥有的东西毁去!
一时之间势均力敌,反而陷入僵持,等无数的阴兵赶赴,也根本无法再往前靠近。
沈月芽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久了,从最初的难熬到现在也觉得轻松起来。耳畔的怨咒声也不知何故,越来越小,到现在只剩下一个女子絮絮的诅咒声。
她记着自己的步子,从嘈杂的声音里分辨出这女子的声音以来,她已经走了一千五百步了,别的声响已经全部消失了,只有她还在继续,比之最开始她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了。
随之而来的是身上的枷锁开始减轻了,浑身的疼痛也终于过去了,让她从心底生出一股轻松来,像是背负了许多年的沉重负担突然散去了。
前方已经能够看到一道亮光,可越是往前走,心底的轻松又开始逐渐散去,生出一股烦躁和犹豫来。
耳边那女子的声音虽弱,却比之之前更加清晰的传进她的耳内。
“……你明明有时机可以早点救出大王,却迟迟没有动作,拖延战机,最后范相可以将姬无拘射杀,你竟然为了敌人倒戈相向,明月,你护了一匹狼,害死我们多少越人,你对得起父老乡亲吗!你对得起大王吗!”
“你高高在上的时候,大王在受苦,你父兄尸骨未寒,你是越国培养出来的,却背主,你害了多少人,你这女人死不足惜,我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她干脆止住了脚步,忍不住道:“闭嘴,西雅!”
这句话就像是开启了一道阀门,有些话不受控制的就从她嘴里说了出来。
“我的父老乡亲和越王丛光?我凭什么要对得起他们!我父兄是死于吴越之战,可却死在丛光之手!丛光心胸狭窄,生性多疑小气,说什么我父战死,不过是惧怕功高震主罢了!他保卫的百姓,他保卫了国家和王,结果却死在拙劣的反间计之下,西雅,别当我是傻子!”
那女子闻言虚弱的声音里带了尖锐:“总之是你背弃了你的父亲,他是宁可自戕也未背弃王,你却判了国!你要是估计家族颜面,就该……”
沈月芽冷笑了一声,直接将她打断了:“你宁可不要转世的机会,也要对我的诅咒,难道是因为我叛国吗,西雅?我不跟你计较,是因为怨我的人实在太多了,也不差你一个。现在我却觉得你实在是太过可笑,就算是我魂飞魄散,你就心满意足了?”
西雅没有说话,沈月芽却止不住的怨气翻滚,道:“你不会,因为你真正不甘心和怨恨的是在吴国为人质时,韩拓派人欺辱了你的王后之尊,你苦苦护着的丛光在大胜之后却容忍不得你,韩拓不是我吩咐的,也不是我让丛光用会稽山的泥土将你连住过的宫殿都掩埋了!”
“你端着大义凛然的王后的架子来指责我,不过是因为对付不了韩拓,又因为失节自觉无颜面对丛光和百姓,也不敢怪罪丛光,你为越国为丛光做了一个王后能够做的所有,到最后自己不想苟活,却也不甘心凄惨的死去……”
西雅凄厉的大叫道:“我就怨你,我就怨你,我身上的怨气总要有人来承受,若是你早点将我和王救出去,就不会有韩拓,就不会让我被长埋在地下!”
沈月芽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真不知道该嘲笑你的愚蠢,还是怜悯你,你连自己该恨谁都不清楚。”
“你要追根究底,若非是丛光多疑,我父如何会死?那些战将如果都好好的活着,会让姬无拘打进越王宫吗?他是咎由自取,我为什么要救他?若非计划不周详,他本该受尽屈辱死在乱箭之中,至于你,这么多年来我们也该做个了结了。”
“你想做什么?”女子的声音颤抖了一下。
沈月芽看着前方的亮光,道:“将你连同你的怨气一起都化去,你不是早就察觉到了吗?属镂之剑果然名不虚传,是化解怨气和阴魂不散的好东西,就连我背负的怨气都能化掉。”
西雅惊慌的道:“你也别想顺利脱身,你这一千多年来承受着两国百姓的怨怼之气,你心里也是有怨的吧,你也会一起被化掉,我们都散了,就该轮到你了!”
沈月芽唇角弯了弯,刚才的迷茫之色已经褪去了,取而代之的一脸的决绝。
她已经明白了,为何会有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松,因为她身上背负的无数怨气和诅咒就再刚才,已经都被属镂剑吸收走了。
若是再走几步,最后西雅王后施加在她身上的怨也会消失了。
她一扫刚才的犹豫,抬脚往前走。
西雅声音越来越虚弱:“明月,你这个疯子!你别往前走了!属镂剑吸收的怨气越多,韩拓的修为越高……”
沈月芽闻言脚步一顿,是啊,韩拓的修为越高,对姬无拘却更加不利。
不过,她却并未停留,正如韩拓所想的那样,她是跟韩拓同一种人,都是异常执着、心志坚定和果断,对旁人狠,对自己也狠。
“做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这个道理我一直都知道,这么多年,我已经受够你们了,只要能够摆脱你们的这些诅咒,我愿意试一试,哪怕有风险也在所不惜。”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亮,有些刺眼,耳边终于安静了,半点声响也无。
无数的片段和怒意涌入脑海的时候,沈月芽意念里闪过一丝挣扎。
她一定不会就此消失,她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才从地狱里爬出来,她要的不仅仅只是摆脱怨气重获新生。
没有命魂,她也保住了自己,撑到现在没有魂飞魄散,那么艰难的时候她都稳住了,现在不算什么。
这盘棋她在心中盘算了一千多年,每个疏漏都堵住了,每个意外都考虑进来了,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72章 脱险()
沈月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不过奇怪的是,她在自己的梦中才刚一晃,刚产生喜怒哀乐,画面就陡然一变。
那梦境就与她无关了,她只成了一个看客。
梦境中是一个帝王漫长的一生。
帝鑫年少就聪颖过人,闻见甚敏,有倒曳九牛之威,继位之后平定了东夷,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在返回都城之时路过一间神庙,竟然胆大得对庙中的一尊神女像生出恋慕之情,且言多调戏玩笑。
随后东夷为他献上美人,这美人姿容与神女像竟然有八分相似,自此他对这美人宠爱有加,当成神女下凡,甚至言听计从,做出了许多荒唐的事情来,惹得天怒人怨。
恰逢此时边塞不稳,被人钻了空子,战争频发,内忧外患双重夹击之下,国都不保,他不甘受辱在敌人攻进宫廷之时,选择自焚而亡。
帝鑫死前发现身边的宠姬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女,而是神女派来专门迷惑他的狐妖,这狐妖哭诉:“妾虽然是为报复大王而来,但是被大王心意所打动,妾违背了娘娘的旨意,引来妖友帮大王守江山,而今兵败如山,但求与大王同死赎罪。”
帝鑫既感意外又愤怒,觉得受到了欺骗,因为这狐妖的诱导而败亡了江山,他不仅拒绝了狐妖的要求,而且将她砍伤,最后却突然心软又留了她一命,自己愤然赴死。
随后敌军入宫,这狐妖虽然帮助神女完成了任务,但是却因为诱导帝鑫造成太大的杀孽也被神女所杀,最终魂飞魄散。
帝鑫死后知道狐妖已亡,心中怒气难遏,怨气冲天,因缘巧合又让他得到机缘修为大增,一时竟然连地府也无法止住,追着神女处处为祸,最后才被高手合围以诅咒困在巨阙剑中。
将他困在剑中的诅咒要以情人血化解,为了防止他破出诅咒,几位神界大能暗暗逼得神女不得不选择成全大义,自己石化,魂飞魄散,以为自此能够安枕无忧。
狐妖已死,帝鑫的确再也等不到情人血,也无法再走出巨阙剑,可他也为狐妖报了大仇,心愿已了,待在巨阙剑中不过是浑浑度日而已,直到碰到了姬无拘。
也许是因为都爱上了当间谍的女人的相似经历触动了他,也许是因为没有希望的无尽岁月,让他太疲惫了,他不仅没有为难姬无拘,而且将自己的功法悉数传给他,最终让姬无拘将自己炼化,凝聚出元神,聚成实体,成为灵,不受地府管制。
沈月芽听到这帝王消失前跟姬无拘说:“江山成败从不是因为女祸,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找个借口罢了,只怪我当年一念之差。你比我认得清楚,你还有机会……”
姬无拘……他真的没有怪罪她。
她早就将他的心篡得死死的,就知道他被迷得没有理智,不会怪她。
可真的听到了,她既有早就料到姬无拘不会怪她的轻松,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发酵。
不管怎么样,她的确是带着目的进了吴王宫,瑶姬千恩万谢,才叫她答应了晚上成为她的替身侍寝,这么做也只是想要借机将姬无拘除去,同时也可以将罪名推给瑶姬,顺利脱身。
若不是姬无拘的离间计,她的父兄如何会死?虽然不是死于他的刀下,却也是因他而死。
她本是越国贵女,却落得家破人亡,以色侍人的下场,不得不自甘沦为棋子,才躲过了丛光的斩草除根。
只是姬无拘也十分狡猾,再加上他的确是运气好,被他给化解了,他每晚上与她闲话,将心事事无巨细与自己分享,到了后来,她又舍不得杀他了。
最后也真的是她将越王丛光送出吴都,因为计划不周详,有些意外发生,导致丛光逃脱了,放虎归山。
若是姬无拘将亡国之恨推到她身上,她是一点怨言都没有的。
心念几转,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房中破土而出,又疼又痒的滋味直冲肺腑,又酸又胀,说不出是难受还是舒坦,这滋味的填充让她渐渐的平静下来,刚才在属镂剑的炼化之下,犹如火苗般窜起的怨气,像是被浇了一桶凉水,灭了。
此消彼长,沈月芽身上的怨气褪下去了,她身体里有姬无拘的元神,这元神中帝鑫的残魂被刺激到了,这残魂中的怨气也激发出来。
他并未怨恨任何人,唯一怨恨的只是他自己,他最悔恨的事情就是死前被愤怒迷失了理智,将国破家亡的过失推给了狐妖,而没有答应狐妖与他一同赴死。若是他答应了与她同死,也许她也不会魂飞魄散了。
因为元神之中修为之高,所以他的怨气爆发出来也十分强大,不仅仅将沈月芽心中隐藏的怨怒切断了,就连靠怨气来提升品级的属镂之剑也因为承受不住,而剧烈的颤抖起来。
沈月芽就是在此时赫然清醒过来的,听到“吭”的一声响,属镂剑落在地上,迸发出强光来,她猛的闭上了眼睛,四面陡然清静下来,那韩拓也没有半点儿声响,他总算是彻底死透透了,她也出了一口恶气。
她身体一软,落入一个坚硬又冰冷的胸膛里,熟悉又陌生,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扣住她的腰,恨不得将她揉化了,她身体一颤,听到耳边有人急切的在喊:“月芽儿……”
虽然与原本计划的有些不同,她就算是再仔细的推演棋局,也没有算到帝鑫这个意外,当然就算是没有帝鑫助她脱险,她也笃定姬无拘不会让她消失,虽然冒险了一些,但是她身上背负了千年的怨气是真的散去了。
最难走的这一步,她已经迈过去了,此后就是她的新生,那个一千三百多年也换不清债务的明月真的消失了。
查探到她心中的百感千回,姬无拘紧扣的手指略松,头埋在她身上,他用力的呼吸了几口气,语气里还颇有些凶狠的味道:“月芽儿,你要是再不睁开眼睛,我就将你就地正法了!”
沈月芽“嗯”了一声,睁开眼睛,就对上那双黑幽不见底的深眸。
他问:“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
沈月芽伸手摸了摸他脸上有些透明的皮肉,他注视着她,在她掌心里蹭了蹭。
沈月芽张了张嘴,千头万绪却不知如何说起,以前她什么也没有跟他说过,她故意一个字也不留给他,让他永远抱着这个遗憾,琢磨她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感情呢,这样他才忘不掉自己。
之后她不记得姬无拘,倒是说了许多话,只是都是没有好气,对他不耐烦又无可奈何。
她咬了咬下唇,终是道:“你伤成这个样子,此时就是有心也无力。”
第73章 我回来了()
姬无拘闻言,目光一闪,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螓首按向自己,又微微一低下头就咬在了她嘴上,虽然下嘴凶狠,可到底也舍不得用力,只浅浅的啄起来。
沈月芽微微张开嘴,他顿时眸光如炬。这么久以来,还是她第一回主动,这让姬无拘欣喜若狂,顾不得多想,行动已经比脑子转得更快,他又急又快的将舌头探了进去,颇有横扫千军之势。
沈月芽心中一叹,“还是一样的急色,这么多年来你也没有长进,还有好多的鬼看着呢……”
姬无拘越发吻得带劲,从未觉得如此身心舒泰,就连身上的伤也不觉得如何难受了,只低声呢喃:“月芽儿,这个时候你还敢分心……”
一边又空出一只手往后挥了挥手,让身后那些阴兵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俩。
沈月芽的手还放在姬无拘的脸上,她抚摸过那处伤口,又往上挪,触碰他凸起的眉峰,然后是狭长的眼,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姬无拘依旧卷着她的小舌,却微微侧过脸,让她更好的抚摸,她的手落在下巴上,再往下碰到他的喉结,指尖下喉头滚动,手指停在这里不动了,感受着传来的颤动。
还是以前的模样,黑暗中她不止一次这样触摸他。
那会她不让点上灯火,起初是怕姬无拘看穿了她的身份,到后来她就知道他已经发现了,她不让点上灯火,他也从来不提,不过是做做样子让瑶姬那边放心罢了。
指尖在喉头上画了个圈,久违的熟悉小动作让姬无拘身体一颤,猛地收紧了双臂,一时之间激动得不知身在何处,他的月芽儿回来了。
沈月芽收回手,推了推他,姬无拘一动不动,她摸上他的耳垂,捻了捻,又用力一拧,他好不容易才放开了,头埋在她颈间,声音有些沙哑:“月芽儿,我痛。”
沈月芽松开他的耳朵,摸了他的后脑勺:“真想魂飞魄散?”
姬无拘抬起头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目光晶亮:“我是想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有心无力。”
“以后再说,先把你的元神拿出来,我不想要一个破破烂烂的夫君。”
姬无拘闻言肩膀一垮,“我没有破破烂烂……”
在沈月芽的注视之下,他的嘴角翘了起来,“就知道你肯定是个狠心的娘子。”
抱怨归抱怨,他现在的确情况不太美妙,只能依言行事,“时间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