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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郎去隔壁二叔家的院子和另一边邻居都看了个遍,就他们家的院子跟下了一晚上树藤雨似的,偏偏这么大的阵仗,他们都睡得沉,竟然一点声响也没有听见。
“我问过二叔了,他说昨晚刮大风,指不定是正好将这些树藤给刮在咱们院里了。”
沈小郎一边将那个树藤窝给巴拉出来,一边道,突然他眼睛一亮:“阿姐,你说这个能不能挂在后院做秋千?”
沈月芽满头黑线,想起昨晚那女子手中长出树藤来的模样,头皮都觉得发麻,昨天这东西还卷在她身上呢,她只想要将这些树藤和芭蕉叶都烧了,免得晦气,没好气的道:“还不知道有没有沾什么脏东西在上面,你就拿手抠。”
沈小郎嘻嘻一笑,“这么粗的藤肯定是山里的,能沾什么啊。”
天色阴沉,沈月芽倒是不担心影子的问题,也凑过去帮忙将藤蔓都堆积在一起,从一个不平整的小水洼上跨过去,她不经意的看了看那亮晶晶的水面,脚底一滑,险些摔倒了,抓住沈小郎肩膀稳住了,脸上还有些发白。
“阿姐,你是不是着凉了?这点东西不用你帮忙,你小心摔倒了。”
沈月芽摇了摇头,道:“没事,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别要了吧。”
她说着拾起一根藤蔓就往院子一角堆过去,路过一个小水洼前,她脚步停了一下,咬着下唇往那积水上瞧,亮得跟镜子似的水面上有个模糊的面孔。
可不是她,而是姬无拘的模样。
她刚才就是猛不丁照见被吓着了,现在又试了一遍,依旧是姬无拘。
她心里嘭嘭嘭的狂跳,蹲下来继续看,水面的倒影没有更加清晰,依旧是姬无拘,他闭着眼睛,像是沉睡了一样,一动不动。
这时,沈大福扯了扯这树藤,三两下就都聚在一起了,道:“月芽,我看也都结实的很,雨水浇了一晚上也不脏,等晒干了拿去给墩子,让他给编几把藤椅,别扔了。”
沈月芽回过神来,看看树藤,阿爹都发话了,她也无从解释起,打算等一会家里人去给地里放水的时候,再想法子处理了这些东西。
院子里的树藤收拾起来也快,用不着她了,她去厨房里打水洗漱。
洗漱之前帮着严氏往灶膛里塞了一把柴禾,灶膛门口的火光没有让她出现影子。
洗脸的时候,她特意又看了看水面,还是姬无拘,怎么照都没有她。
她不光没有影子,就连镜子里也没有她了。
沈月芽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这几天因为姬无拘缠着她,她洗澡、洗脸的时候想着有个男鬼跟着,都是鬼赶似的快和匆忙,也都偷偷摸摸的摸黑,从未好好照过镜子和水面。
“阿姐……”沈小郎进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哆嗦了一下,赶紧站直了。
沈小郎只当偷袭成功,冲着她乐,要是以往,沈月芽早就冲上来要揍他了,这会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断了盆就往外走,“我先倒水去。”
院子里,沈大福已经将树藤都拾掇好了,还给捆了起来。
沈月芽更是怏怏,处理树藤还是其次,她更发愁以后,不知道还会遇见什么古怪的事儿。
偶尔一次两次还成,要是次数多了,也会让人生疑,早晚连累家里,得想个法子才好。
正心事重重的琢磨着,突然就听见姬无拘的声音:“月芽儿,嫁给我就不用住在娘家了,这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他的声音有些远,不像是近在耳边,沈月芽心里问他:“你在哪里?”
姬无拘笑道:“这么一会没见我,就想我了?月芽儿,我在你床上。”
沈月芽没有理睬他的话,直接就进房间去了。
她刚将被褥一收拾,就见床的最里面居然有一把剑,看着十分笨重,脏兮兮的像是生了锈。
沈月芽想起来,昨天在画面里见到的,姬无拘就是拿着这样一柄剑,她也是见过这剑的影子的。
她太阳穴跳了跳,压住火问:“姬无拘?”
“月芽儿,我在剑中,我舍不得离开你太远,可又得在剑中疗伤。你要是想见我可以进来看我,不方便进来照照镜子也能见到我。”
姬无拘说到这,就被沈月芽打断了:“为什么我照镜子出现的是你?”
姬无拘叹了口气,语气却掩不住的得意,“月芽儿命魂为本,现在是我的元神充当你的命魂镇魂,自然出现的就是我了,就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够看见我了。”总之,他就是如影随形就对了。
“那我之前也没有命魂,为什么从没有出现这样的事?”
姬无拘闻言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他跟范子霁修炼的东西不一样,他是极恶剑灵,范子霁是因为大善而精魄长存,自然会不一样了。
姬无拘不回答,岔开了话题:“月芽儿,你出去一定要带上我呀。”
沈月芽也重重的哼了一声,气鼓鼓的将那把剑从床上拿下来,正要丢在床底下,可看见床底下的雷劈木,她又迟疑了一下。
这时,院子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高声问着:“这是沈月芬的娘家吗?”
第44章 柳儿()
小粮埠早先只是河道上运送粮食时停靠的一个码头,因此而得名。
后来慢慢就发展成了现在的灵水县的县城了。
从沈家村到小粮埠走水路,与娘娘庙是相反的方向,得半天时间。
自从接了别人捎带回来的口信,那口信里说的不清不楚的,严氏就坐不住了,早饭做了一半,都顾不得吃,便带着一双儿女心急火燎的赶上去县里的渡船。
等赶到小粮埠的时候,也已经是下晌了,天气阴沉沉的,飘着雨丝儿。
虽然是急匆匆的来,但是因为之前本来就是准备好了今天来看月芬,要带的东西都是事先准备好了的,倒也不显仓促。
不过心情却是截然不同,严氏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顾不得有外人在场,已经都抹泪抹了一路了,眼圈还有些发红。
沈月芽也没有心情说话,背着背篓下船,背篓里放着家里刚晒干了的豆角,和煮熟了又晒干存起来的糯米,还有一小罐子米酒,除了这些还有一柄又重又丑的剑,用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布包裹着,倒是无人发现。
她本来急着出门,是不打算带这把剑的,可姬无拘没完没了的跟她拉锯战,那把剑上冒出一双手拉着她不放,最终只能妥协把它也一起背来了。
沈小郎也背了同样的背篓,里面装着一篮子鸭蛋,一篮子鸡蛋,他手上还提了两只老母鸡。
大姐沈月芬的婆家卢家就在小粮埠渡口附近,走不到一里地就到了,开了一家杂货铺子,在这县城里也算是殷实之家了。
三人沿着堤坝走,走不多远,突然听见前面传来说话声。
这会天阴沉沉的,还飘着雨丝,路上的行人不多,这河边就更少了,听见这声引,就算三人没有心情还是下意识的偏头去看。
河边的一株柳树下,一名女子正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沈家三人走近的时候,这女子似乎正说到激动处:“是我撞到她了,我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着是金蛋,不能碰不能挨,我拿我的命还给她,你别拦着我!”
说着就大步的往河堤下跑,似乎想要闷头钻进河里。
那男人慌忙去拽她,可还是女子占了上风,逐渐往河岸靠拢,见到堤上有人,她才顿时收小了声音。
沈家人着急赶路,也不愿意理会路上的闲事,尤其遇见这种男女之事,还会主动挪开视线,加快脚步。
可正要走过去的时候,这女人突然用力的拍了一下她自己的头:“若是她娘家来人了,松青哥你怎么交代?都是我害了你,我真是……”
一听见“松青哥”三个字,沈家人的脚步就是一顿,再往那男女看过去,女人倒是正面对这他们,男人是背对着的。
“阿娘,这是……”沈小郎沉下脸来,指了指那男人的后背。
严氏阴沉着脸点点头,三人都认出这人来了。
直接朝着这一男一女走过去,男人到底顾忌路上有人,小声的说着:“……柳儿,算了,你也不知道,这事别提了,你先回去,别做傻事,没到这样的地步……”
他们说什么听得不太清楚,但是这声音却是熟悉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月芽的姐夫卢松青。
“姐夫,你在这做什么?”沈月芽语气还是有些冲,她想起早上收到长姐小产的口信,她姐姐刚小产,现在姐夫又跟旁的女人拉拉扯扯。要不是对方是平常待她不错的姐夫,她早就当场发飙了。
她一开口,那男人就身子一僵,迅速的回过头来,见到严氏三人,脸上就有些讪讪,“娘,月芽,小郎你们来了,月芬她……”
那女子见到他们,突然快步拦在卢松青面前,双臂张开,生怕沈月芽冲上来打人一样,道:“你们别迁怒松青哥,是我不小心推了沈月芬,你们要怪就怪我……”
见沈月芽姐弟神色不虞,卢松青又赶紧将这女子拉住,两人拉拉扯扯,看得沈家三人越发不快。
卢松青面上又是疲惫,又是无奈,边拦那女子,边解释道:“月芽,小郎,这是住在姐夫家隔壁的伍家妹子,叫柳儿的,你们以前也见过她,以前去你家迎亲,她还跟着去过的。”
沈月芽点点头,她认识伍柳儿,这女子虽然名字弱不禁风,但是却是个大大咧咧的,许是因为她爹是衙门里当差的缘故,她整日舞刀弄枪,吆五喝六的,除了名字,也无一处有女孩儿模样。
按说她跟沈月芽倒是性子里有些相同的地方,不过沈月芽却莫名对这个姑娘喜欢不起来。
卢松青还在解释道:“她也不是有心推的月芬,月芬也没有怪她,她反倒是自己心里负担太重,在这河边来做傻事……只当这孩子跟我和月芬没有缘分。”
伍柳儿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冲我来好了。”
沈月芽见伍柳儿理直气壮的,分明就没有半点认错的态度,她看得火气直冒,她阿姐成亲五年了,好不容易有了生孕,沈月芽不打她都觉得拳头发痒。
她正要说话,严氏上前两步,将沈月芽和小郎挡住了,卢松青是姐夫,万没有他们两个小的教训大的的道理。
但是严氏不一样,她问道:“月芬现在人呢?”
卢松青神色有些黯然:“阿娘,月芬在家里,已经看过大夫了。”
严氏又道:“月芬才刚小产,又是伤心又是伤身,你当夫婿的不在身边照顾,倒是有闲工夫来管别的姑娘。”
卢松青想要解释,最后还是垂下头不语了。
伍柳儿要开口,严氏转向她道:“我倒是要问问这小娘子,你打算如何来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
严氏冷声道:“你看你也没安什么好心,在这大路上跟我女婿拉拉扯扯,你是真没心没肺还是装的自己心里清楚?真要寻死不会往那阴沟里无人的地方去?”
伍柳儿面上涨红:“我没有……你们说怎么赔就怎么赔,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严氏战斗力全开,扬高了声音道:“你想怎么抵命?给松青当小妾还是给我当孙女,叫我闺女一声阿娘?”
伍柳儿虽然粗放了些,可到底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此时也说不出话来,眼圈却慢慢的红了。
卢松青闻言,面上阵红阵白,低声道:“阿娘,我没有这样的心,我跟柳儿一起长大,我就当她跟牛子一样,是弟弟……”
严氏哼了一声,特特的看了眼伍柳儿,见她眸子里闪过恼意,心里更是郁闷,此时也没有心思在这腻歪,她迫切的想要去见见自己的长女,道:“甭说这些,先去看月芬,你也别紧张这小娘子,她是不会去寻死的。”
伍柳儿跺了跺脚,“你这老妇……”
刚说完,突然面上一重,一股土腥气直钻鼻息,她“呸”了一口,横臂抹掉嘴上的泥浆:“沈月芽我跟你没完,你敢偷袭……”
“刚才还说要抵命,现在一坨泥浆你也忍受不了,只有傻瓜才相信你真寻死。”沈月芽一边说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泥浆。
伍柳儿愤怒的看着她,咬牙切齿,“你们想逼死我,想得美!”
沈小郎哂笑了几声,“放心了吧,姐夫。”
卢松青看了看伍柳儿,眉心一蹙,就收回了视线:“阿娘,走吧,你们来了也能开解一下月芬。”
四人也都不再管她,上了堤岸朝卢家而去。
等人走远了,伍柳儿也不管地上又是泥又是水,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天色越发的暗了,路过的人也越来越少,她哭了一阵,又靠在那株柳树上,捶打了一下:“人家都有阿娘护着,我一出生那算命的白瞎子就说我和亲娘相克,让我找干娘,我就认了你当干娘,每年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却只能看着我被人辱骂,我要这样的干娘有什么用!”
她说着还不解恨,又在那树上踹了一脚。
柳儿,柳儿,这名字的来由,也是听了算命的说的,找了个柳树当干娘,才有了她的名字的由来。
她踢打完了,这柳树枝条摇晃,伴随着风声,有低低的笑声传了出来。
“不就是看上了卢松青么,这有什么阿娘帮你!”
第45章 干娘()
伍柳儿听到这声音先是四下去寻,四周的确没有半个人影,那笑声还在持续,似乎就在耳边,她向来胆子不小,此时虽然也有些害怕,却还能颤抖的问:“干娘?”
树下传出一声:“乖孩子。”
伍柳儿绕着树木又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恶作剧的迹象,这才撒腿就跑。
可没走两步,一根柳条突然低垂下来,将她缠住了。
她又是挣扎,又是叫喊,那几根柳条儿轮流折腾了她一遍,她就连喊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这才被甩在地上。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听话,要不是见你诚心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会你!”
“你是谁?”
“傻孩子,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每年年节都来供奉我,现在就忘记了?”
伍柳儿撇了撇嘴,却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刚才不是说了吗?帮你得到卢松青。”
伍柳儿眨了眨眼睛,有些怏怏又有些希冀,若是真有柳树帮忙,这些精怪说不定真能成事。
她从小就喜欢卢松青,他们一起长大,可等到她及笄之年,卢松青却欢天喜地的去求娶了沈月芬,这些年即使沈月芬没有孩子,他还是没有休妻。
昨天他们的孩子被自己给撞掉了,虽然说她真的不是有心的,昨天雨大,卢家那天井里又滑又湿,她哪里知道沈月芬怀了孩子还出门,她向来都是这么风风火火,沈月芬又不是不知道,她自己不避开……她是真的不小心撞了她。
她虽然嘴上说道歉,其实心里是有些期盼的,这样正好,说不定,她就能够将自己赔给卢家了……被严氏直接戳破了,她羞愧万分,可刚才卢松青说了,只把她当成是弟弟,她连个妹妹都算不上。
想到这,她又满是沮丧,痛不欲生,连带对柳树说话的恐惧都褪去了不少。
那“柳树”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嗤笑道:“这又有何难,你只需如此……这般……我保证他会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伍柳儿闻言困惑又不解,还是点点头,要做的并不难,那柳树又恐吓了她一番,这才放她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