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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芽有些心神不宁,无心去听,又坐了一会,一家人收了椅子进屋睡觉去了。
晚上还是严氏陪着沈月芽睡觉不提。以前每次提出去看大女儿月芬,沈月芽都是急吼吼的要去的那一个,今天她无精打彩的,什么也没有说,严氏也有些担心她受的打击太大了。
这一阵子,她先是被祭河神,虽然说“被河神送回来了”是保命,可也并不是什么好名声,然后又是退亲,就算非过错方,可也算是雪上加霜了。
别看严氏跟沈月芽数的好儿郎多,可心里却是愁的很,月芽名声坏了,想说一门好亲事,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母女二人都心事重重的睡去了。
到了后半夜突然雷声大作,因为睡前太过闷热,窗户没有关严实,这会儿那窗子被风吹开了,咯吱咯吱的响,雨丝也飘了进来,落在桌面上,水花四溅都溅到床上来了。
严氏忙了一日,倒是现在也没有醒来。
沈月芽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正要去关窗户,这时一道青蓝交错的闪电光登时将屋内都照的透亮。
她刚把窗户拉过来,就见到屋外正对着的枣树下闪过一道白影,那白影动作一顿,直直的朝沈月芽看过来,再一晃就到了窗前,面色惨白的女人让沈月芽顿时清醒过来。
这女人看着沈月芽居然舔了舔嘴唇,热切的像是看着一道美食,“居然缺少了一条生魂,好东西,难怪老远就闻到味儿了,真香。”
她冲沈月芽伸出手来,又自语道:“怎么以前没有闻到,好在现在也不晚。”
第38章 没有情丝()
沈月芽心脏猛的一缩,嘴唇嚅动,一个“鬼”字却是在喉头转了几下,也没有喊出来。
在那女人的手碰到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用力将窗户往下拉合上。
“哒”
一声细响,窗子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她卯足了劲用力往下一按。
有什么东西从窗户缝里被卡落在桌面上,弹跳了两下,不动了。
屋外传来那女人的声音伴着滚滚雷声,更显得阴森:“这也想拦得住我,呵呵……”
沈月芽看到窗户纸上突然之间爬满了一条条藤蔓似的东西,越来越多,整个杂木窗子开始摇摇欲坠,只觉得心快要蹦出来了。
这时,又是一道电光划下,她看清楚桌子上的,她刚才用窗户卡下来的东西,居然是一截新鲜的树藤,还是潮湿的。
窗子一晃一晃,已经有雨水钻了进来,她慌忙从抽屉里摸出箩筐,找到了一把剪子。
心一横,冲着窗纸上的黑影就用力剪下去,她力气大,一剪刀下去,直接将剪断了一根,不知道是藤蔓还是根茎,十分坚韧,并不容易剪断。
不过,那股草木的气息越发浓郁了。
沈月芽完全无法思考屋外的是只什么鬼,也想不到为何阿娘现在还未醒来。
她又如法炮制,眼疾手快的剪断了几根,只是窗户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这样的黑影,这样下去不等她都剪断了,这窗户、这房屋都得被这攀爬的东西给毁掉了。
她看向桌子上的灯油,直接从箩筐里扯了一块布出来,绑在放在掸子上,将灯油泼了上去,火折子才一碰上,那布就烧了起来,在窗户被掀开之前,她猛的一推,将手上临时做成的火把往外乱晃。
一看见火,那些攀爬的黑影一顿,有几条已经往后缩了回去。
借着闪电的光,让沈月芽看清楚了,这些还真是藤蔓,全部都是从立在窗户前的女人手中长出来,沈月芽看得头皮发麻。
一条藤蔓被烧着了,赶紧缩了回去,被雨水一淋很快就熄灭了。
沈月芽其实并不敢烧她,她也怕这女鬼将自家的房子给烧着了,拿火也就是想要将她逼退而已。
窗户外的女人这时已经被彻底的激怒了,她手中一甩,沈月芽完全不及防备和反应,那火把便被一条藤蔓卷住,挥落在地上,灭了。
下一瞬,她腰间一紧,身体一轻,整个人已经被卷了出去,直接被藤蔓卷着,被女人扯到了跟前。
这女人咧嘴笑了笑,沈月芽对上她的眼睛,发不出声来,脑子都有些懵了,她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雷声、雨水她都听不见了,只有一道蛊惑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问她:“你阿爹阿娘都是怎么喊你的?”
沈月芽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张嘴回答道:“月芽。”
那女音继续问道:“那好,月芽,你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肯定已经有了心上人吧?”
沈月芽呆呆愣愣,并未出声,脸上有迷茫之色。
那声音又缓缓的引着她说话:“哪个少女不怀春,有心上人这都是正常的,胆子大一些,姑娘,说不定他马上就来提亲来了。”
见沈月芽依旧是一脸茫然,女子皱眉,继续诱哄道:“肯定有个少年郎,他长得英俊,在你心里比任何人都好看,你总是悄悄的躲在门后看他,他一看过来你就面红心跳,想看又不敢看他,想跟他说话……”
沈月芽眼睛眨了眨,先前的目无聚焦,现在居然逐渐清明起来,女子话音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刚才沈月芽明明就被她蛊惑住了,正常情况下她应该顺着她的话往下想,一旦她心中动情,她就能将沈月芽的情丝收为己用。
可这一招居然没有用!
眼见沈月芽的目光越来越亮,随时都会醒过来,女子突然张开嘴,从她嘴中冒出来一朵黄底红点的花儿来,五六片花瓣,比桃花梨花儿可大得多,虽然漂亮但却很常见,若是沈月芽此时清醒的话,自然知道这是村里随处可见的芭蕉花。
只是女子口中的这一朵,花蕊红得发亮,透着妖异,沈月芽的目光又被这花蕊攫住,顿时失去了神采。
花蕊上闪过一道流光,女子定定的看着沈月芽,好一会收回了花朵,却是满面愤怒,愤怒之余还有些疑惑,她再也顾不得沈月芽又有醒过来的迹象了,直接将她往嘴边送。
“你怎么会没有情丝!没有情丝还耗费了我许多力气去探,真是倒霉,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没有命魂的滋补品,偏偏又没有情丝!”
竟然是想要将沈月芽给生吞下腹。
刚碰到嘴边,女子突然手臂一痛,不过眨眼功夫,她手心里冒出来的藤蔓竟然全部断了,沈月芽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好身体往下坠,她惊呼一声,腰间一紧,被一股力道给托住了,她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只触到一片冰凉。
“姬无拘,你回来了!”
话落听见一声轻笑:“月芽儿,你是在想我?”
果真是姬无拘。
沈月芽没有接话。
倒是那女子手心里重新冒出了藤蔓来,在夜空中也直直的看向姬无拘,嗤笑道:“她根本没有情丝,如何会想你?这年头做鬼也会自作多情!”
也不管姬无拘闻言面上有多难看。
这女子继续道:“不管阁下是何方神圣,月芽是我看中的滋补品,你已经受了重伤,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念着你我皆是修行不易的份上,我并不想将你魂飞魄散,你最好识相点,将她交出来!”
“你说她没有情丝?”姬无拘声音发冷,抱着沈月芽的手冰冷得似要刺进她的骨髓里。
怎么会没有情丝?
没有情丝如何生情,如何动情?
没有情丝繫缚,何来男女相爱?
她没有情丝,那他该怎么办,他的感情该如何安放!
他的月芽儿怎么会没有情丝!他以为她只是忘记了过往,他总会让她重新接受自己,不过是时间而已,他完全没有想到……
姬无拘浑身散发着冷意,他几乎站立不住。
一定是被动了手脚!他想起来了,范子霁,一定是范子霁。
难怪范子霁如此笃定月芽儿绝对不会爱上他,即便是他将月芽在他身上制造的亲密痕迹都炫耀给范子霁看!他一定是知道月芽儿没有情丝……
沈月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在姬无拘怀中不安的动了动,虽然看不到他,但是此时她不知何故,就是能够确定他正盯着自己,他应该十分不高兴。
她没有听明白情丝,但是听到了姬无拘受伤了,那女子好像又十分厉害。
这时,那女子也已经不耐烦了,催促道:“将人交出来,可以放你一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姬无拘抬起头来,将目光从沈月芽身上挪开,阴沉的看着那女子,声如寒冰:“第三个,不知道你的运气会不会比前两个好。”
第39章 芭蕉()
女子闻言亦冷笑了一声:“不知好歹!”
说话间,她重新扬起藤蔓冲着沈月芽的方向挥过来,那藤蔓像是活了一样,如蛇一般游过来。
姬无拘不退反迎,抱着沈月芽向她靠近,沈月芽目光一紧,咽了咽口水,转眼间两人已经被藤蔓密密实实的包裹住了,犹如蚕茧,将闪电光和雨水都完全遮挡在了外面,四周一片黑暗,旋即是剧烈的摇晃,空间在迅速的收紧。
沈月芽依旧被姬无拘环在怀中,她篡着手心,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着,这时,环绕在她身周的冷意突然散开了,她被姬无拘放了下来。
他说:“月芽儿,不会有事的,我很快就回来。”
“你小心……”
沈月芽未说完,顿觉四周涌起凌厉的寒意,姬无拘一声低笑过后,突然从前方传来一道亮光。
沈月芽猜测他一定是直直的冲着女子的方向冲了出去,四周的藤蔓“咔咔”断裂了几根,她靠在藤蔓上,勉强稳住了身形。
从这缺口处往外看,正见外面残藤四溅,有几截从豁口处钻了进来,沈月芽在赶紧挪了挪,那断藤撞在她身后的树藤上,竟然生生的给撞断了两根。
这时传来那女子一声怒吼:“该死!”
她双手一挥,沈月芽随着那茧形藤窝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她几乎被抛了起来,失重来的又急又快,她不及惊呼出声,又稳在半空中了。
直到被放在地上,她才靠在这个藤窝,浑身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已经湿透了。
还不等松了一口气,就听外面女子狰狞的笑道:“想不到还是个多情鬼。你这么在乎她,她对你却没有情,岂不是吃亏?你的情丝应该很茁壮,不若我将你情丝拔除了,你也不用再受情苦,又能供我修炼,这是都有利的事,如何?”
沈月芽看不见姬无拘的状况,只能在闪电光的瞬间看到地上的黑影手中持剑,发髻有些散乱,他冷声道:“长得很丑,想得倒是挺美。寡人最厌恶的就是丑鬼多作怪。”
说着御剑就冲那女子的头劈去。
姬无拘一直在巨阙剑中,进剑中之前他是人,进去之后虽然吞噬了剑灵,存活了千余年,但是接触的都是剑中幽魂,他出来也还没有多久,对这些妖魔鬼怪的属性其实并不熟悉。
他本就受了伤,原本想要速战速决,刚才也是一连给了这女子几击,选择了不同的要害部位,居然都未将这女子弄死,可见树妖跟人和鬼都不一样。
他转念想到树怪这种东西,多半是跟树木一样,浑身根系繁多粗壮,不连根铲除,总是能春风吹又生。
树妖的根到底是她的头还是脚,姬无拘在头和尾之间略犹豫了一下,就瞄准了她的头部。
头,始也。
根,源也。
他整个身体和剑身融合,地面上只有一柄剑的影子,迅猛的劈下去。
女子狞笑一声,头往后仰,虽然被砍中了,但是依旧站立不倒,显然并未伤她根基。
她挑衅似的将发丝在风雨中飞舞起来,犹如枝桠,头发越来越长。
“有本事,可惜你猜错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今天月芽我要带走,你也别想跑!”
她尖锐的说完,头发眨眼间已经犹如树枝盘踞,乌黑透亮,在雷电之下黑亮里透出几根蓝色的电光来,古怪非常。
在这蓝色电光之下,女子的面目更是骇人,先前还有几分人的模样,此时冒出一个个的凹凸不平的树结出来,除了头部,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了变化,原本的藤蔓收了回去,冒出一片片巨大的芭蕉叶来。
灵水县是水乡泽国,水塘边上,院子墙角,沟渠两侧到处都有芭蕉,种类繁多,可叶面能够长这么大的,沈月芽还是第一次见。
沈小郎读了几年书之后在沈月芽窗前也移栽了一丛芭蕉,想要将她变得温柔起来。
灵水县多雨,听雨打芭蕉声沈月芽就嫌吵,反被小郎奚落,“才女文士都爱听雨打芭蕉,为此还作了许多的诗词,阿姐你就是性子太急了,你听听是不是如泣如诉,哀怨又忧伤,晚上听像唱曲儿似的……”
如泣如诉沈月芽不懂,对着一丛芭蕉念幽怨的诗她也不懂。
在她看来,芭蕉在诗词里就是闲的没事干的小姐们的深深闺怨,有那闲工夫不如帮家里干点活,她们就是闲的没事干。
她直接将窗口那芭蕉给一锹挖了,挪到水塘边去了,自此之后下雨不吵,蚊子也减少了。
现在再听疾风骤雨落在像是芭蕉成了精的大叶面上的声响,更让她觉得哪哪都不舒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月芽心里不由得想,这女妖不会是听多了哀怨的芭蕉诗词成了精吧?这妖还要什么情丝,她这会也想起来这女子先前诱导她的事儿了,分明就是思春了。
真讨厌。
沈月芽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芭蕉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还能被一株芭蕉给吓成这样,也真是太熊了,就算是成了精的芭蕉,那也是一丛芭蕉啊。
她鼓了胆气,趁着姬无拘跟那女妖打斗,从树藤窝里爬出来,没入黑暗里,钻进厨房里去了。
她一有动作,姬无拘就知道了,他目光一闪,看着那女子头顶之上的树枝道:“雷劈木?”
“算你有眼力,受死吧!”
女子身体平直以这一截雷劈木冲着姬无拘冲过来。
所谓雷劈木,通俗的说,就是雷电劈过的枣木,通过雷击使雷电之能量集聚在枣木中。
姬无拘以前是听闻过雷劈木的,那会他还是吴国国君的时候,当时楚国李伯阳创道法,将雷劈木当做是至高无上的神木,用作辟邪。
当年只当做笑谈,没想到时隔千年,竟然真的碰到了。
看这树妖即便以雷劈木为武器,但是并不敢触碰,而且雷劈木一出,她居然露出了本貌,直接被打回原形了。
说不定真能避邪,这妖怪还留有这一手,难怪她口气大了。
姬无拘现在也算是个邪物,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他是鬼呢,还是巨阙剑的剑灵。
果不其然,这女妖一靠近,他就觉得经过和范子霁一场大战之后,原本所剩不多的力气被压制住。
第40章 来照着说一遍()
没有再感觉到女子身上的妖气和杀气,只有一股让姬无拘不爽和心生排斥的雷电之力。
巨阙剑在空气里抖动了一下,旋即又升了起来,飞速的旋转起来。
还有人觊觎他的妻子,他想到这个都不能停下来,要是他倒下了,那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就让他来会一会雷劈木!
他几乎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到了极致,分化出数柄小剑,正要冲着那乌压压的枣木围上去,突然“嗖”的一声破空声响从他耳边划过。
又是“嗖、嗖、嗖”几声响,姬无拘这才看清楚,是他的月芽儿手里拿了个弹弓,将几粒石子儿,全部对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