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双臂环胸,胸前抱着他的巨阙剑,他连武器都准备好了,可扫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脚下的一堆纸钱,显然就是男人刚才说的,烧给他的了。
姬无拘一脚踩在这厚实的冥币上,见到仇人第一反应居然是笑了出来:“范子霁。”
范子霁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声:“吴王。”
“这么多年来寡人还是第一回收到冥币。”姬无拘挠有兴趣的看向那些黄黄白白的纸币,以前吴国只有青铜锯镰和金属铸币,这些纸钱他还真没有用过,倒是记起来那日沈月芽被扔进河中,河面上就漂浮了许多这样的东西。
收回视线,姬无拘道:“听说楚公被世人称为‘商祖’,最是乐善好施,给点黄白之物换取人家的香火供养。”
范子霁目光微闪,姬无拘收回踩在冥币上的脚,笑道:“范子霁,枉费你这么讨好寡人,可寡人并没有香火烧给你。”
范子霁闻言眉头微微动了动,并未接他的话,而是道:“人鬼殊途,你不应该来。”
没头没尾的话,姬无拘瞬间就明白了,范子霁这厮是指他不该骚扰月芽儿。
这是他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一个仇人来指指点点,姬无拘面上的笑意也瞬间淡去了,刚才还阳光明媚刺眼的山顶之上,顿时多了一股凛冽之气。
第35章 剑中恶灵()
“寡人的妻生生世世都不是你能肖想的。”
姬无拘说完,想到某种可能性,更是怒火中烧。
他就知道肯定是范子霁出手,才将郑晋阳和月芽儿的姻缘牵扯极深,那月芽儿为什么会没有命魂,若说跟范子霁一点关系也没有,姬无拘是不信的。
虽然最后这姻缘断了,可万一他要是没有及时出来呢,那沈月芽岂不是嫁给了郑晋阳?什么郑晋阳,分明就是范子霁自己。
姬无拘掩饰不住的怒气,他怀中的巨阙剑已经出鞘,剑气浑厚,杀气磅礴。
他毫不犹豫地去做他一开始就想做的事情:“若是找不到月芽儿的命魂,直接将你给炼化了为她镇魂,你先前拿出来的那点信仰之力根本不够。”
范子霁有千多年的香火信仰之力,灵力醇厚,此时姬无拘一动,他就拢了眉心,看向姬无拘的目光有些复杂:“你跟这巨阙剑居然灵识想通,如此契合!”
不怪范子霁如此异样,打个比方说,范子霁吸纳信仰之力修行,是正统和光明的,得道成仙是其最终目的。
而姬无拘这种借助邪门器物的只能叫做邪魔歪道。
巨阙剑的来历范子霁十分清楚,这把剑曾是天子剑,征伐天下时,死在剑下的亡魂不计其数,魂体全都被这剑吞噬了,不入地府,不进轮回,还没有修行者进过巨阙剑中去查看过,也无从得知那些被吞噬的亡魂的下场。
就连瑶姬都知道巨阙剑是个万鬼窟,范子霁知道的比瑶姬还要多些。
姬无拘闻言只冷哼了一声作为回应,一入巨阙剑中不是控制它,便是被它控制,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除了崔钰,姬无拘自出来后就从未跟人动过手,此时逢对手,他的攻势越猛烈。
范子霁亦是丝毫不敢大意,他一面回击,一面分出一抹神识往巨阙剑上探查去。
他先前见姬无拘与巨阙剑灵识相通还能绷住,可这一探,顿时神色一变,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淡黄色圆环,冷声问道:“想不到你将巨阙剑融为一体了,那剑中恶灵是不是也跟你融合了?”
天地万物皆有灵气,只有灵气多少和善恶不同之分,当积攒灵气到一定程度就会有自己的思想,简称:“成精”。
剑也是有灵气的,因剑上染血,造杀孽,所以生恶灵气,巨阙剑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灵魂,堪称是恶中翘楚,灵气极大。
范子霁知晓,巨阙剑的特殊并不是因为其材质,这剑就是普通的青铜制成的,而是因为从剑的罪恶和杀孽里生出了极恶之灵,正是这恶灵将生魂活活的吞噬,足见其凶残。
刚才范子霁就是想去剑中探极恶之灵的行踪,可这剑内却只有姬无拘一人的灵识,而在姬无拘的灵识之内却隐约有恶灵的存在。
范子霁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手中暗暗酝酿灵气:“本来老熟人已经不多了,我没有打算将你毁去,现在却容不得你了。”
姬无拘勾了勾唇角,“那得看看你的本事了!”
范子霁沉着脸,想到原本那恶灵在巨阙剑内,只有剑的主人杀人时它才能害人。而现在它跟姬无拘融合了,姬无拘又被沈月芽的血破了巨阙剑“情人血”的诅咒,被放了出来,随时可以害人。
不再犹豫,将手中圆环往姬无拘身上甩过去,大喝一声:“破!”
第36章 没回来()
沈月芽这次是自然睡醒的,没有姬无拘在一旁捣乱,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还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四周静悄悄的。
“姬无拘……”
她在心里喊了他几声,也没有回答。
沈月芽坐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没鬼捣乱,这让她既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又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她穿好了衣裳,推开窗户,空气中的灰尘在光柱里飞舞,她伸手在面前甩了甩,顺着光柱往地上看。
没有影子。
姬无拘是真的不在。
沈月芽想了想,除了想起昨天夜里跟着姬无拘去了一个阴气森森的地方,还欺负了姬无拘,连姬无拘哭诉她不想负责任的那些话……她都记得很清楚。
之后好像没什么事情发生,姬无拘走了。
难道是因为昨天被她咬怕了?
还是他突然良心发现,这才自觉的不再缠着她了?
沈月芽想不通,他那么黏人,怎么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又突然走掉了呢。
不过,自己一直希望他赶紧走,现在他真的走了……也是好事吧?
她从房间里出来,家里人都不在。屋里、院子里都安安静静的,院子里搭了个架子,上面放着席子,晒了几床厚被褥,一只麻雀正歇在上面,见沈月芽出来,赶紧飞走了。
沈月芽站在阳光下,盯着地面好一会了,她脚下干干净净的,是真的没有影子。
寻常她根本不会在意影子这事儿,可现在弄没了,虽然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心中还是有些发慌,这种慌跟之前在地上看到姬无拘的影子还不一样。
可到底有什么差别,她又说不清楚了。
发了会呆,月芹在隔壁隔了个篱笆墙喊她:“阿姐,你起来啦?我爹、大伯、大哥、小郎哥今天都去犁地去了……”
沈月芽回过神来“哎”了一声,因为她的事儿,地里已经耽误了好些天了。
“阿娘、大伯娘和嫂子去点红豆了,晌午就能弄完了。”
听到“红豆”,沈月芽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心虚和烦躁,明明每年这时候红豆和绿豆都得种,偏偏只说红豆,还真是……
“大伯娘早上出门让我给你说一声,锅里有红豆粥。”
沈月芽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这会都巳时了,她是有些饿了,可听到以前红豆粥,她想起将姬无拘胸前咬得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又不想吃了。
月芹还在说着:“阿姐,你先吃完饭过来教教我做酸豇豆,我水都烧好了……我早上去买了排骨,一会咱们俩一起做饭,阿爹他们回来就能吃了。”
沈月芽不想吃红豆粥,月芹要泡豇豆,这个她会,长姐月芬上次回来教过她,还留了一些药材在家里,放进酸菜坛子里,酸豇豆的味儿更好,她还没有用完。
在柜子里寻了一会,八角茴香,茱萸,汉椒,桂皮这些都有剩下的,她一股脑全部装进了碗里,锁了门往隔壁去寻月芹。
月芹正在院子里的菜地里摘豇豆,见她进来,才抬起头来打招呼。
沈月芽还担心月芹注意到她没有影子,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她是怪物。
哪知道她根本没注意,兴致勃勃的展示她手里的豇豆,边道:“阿姐,我都摘了好些了,那边的都洗了晒干了,你看看还要准备什么?你生病还没好,在树下坐会,告诉我弄就行了,我一早悄悄买了红豆糕,在我房里,阿姐,你……”
沈月芽这会最不想听到叫她丢脸又心虚的红豆糕,赶紧打断道:“月芹,罐子呢,洗好了没有?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教你,再做饭。”
“都洗好了,晾了一会了。”
沈月芽看见一边摆着的几个罐子,就直接拿了往灶房去了,月芹跟着她一起进来。
沈月芽教她,将锅里的开水舀进罐子里,化了盐在里面,又从墙角找了一块野姜洗净了,只等开水凉透了将豇豆,以前的老酸菜水,姜和香料一起放进去,再封上十天半月,就能成了。
长姐教过她之后,她还试过两回,比阿娘以前泡的还要好吃些。
弄完了酸菜,堂姊妹二人一边聊天一边做饭。
沈月芽这些家务活还是能够上手的,严氏从前年开始就拉着她教过了,就怕她出嫁了不能当家,现在活儿是学会了,可婚事取消了。
“阿姐,大哥给我钱,我买了红豆糕,我去拿来给你垫一垫吧。”见沈月芽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月芹也捡让她高兴的话说,阿姐爱吃糕,小姑娘就想以此让她高兴点。
沈月芽一边炒菜,一面拒绝了,为了避免月芹再继续提起“红豆”,她直接换了个话题:“你一早去集市了?”
月芹往灶膛里塞了一根柴禾,乖乖的点头。
“大郎哥去打听了没,晋阳哥醒来了没有?”
附近的集市就是娘娘庙边上的大湾村里。
月芹没有那么多心事,虽然家里人嘱咐过她陪月芽姐,别说那些让她不开心的,小姑娘忍了一早上了,现在沈月芽问起来,她就忍不住了。
拿火钳往灶里捣了两下,噼里啪啦的道:“醒了,早上还在集市上见到郑老头了,他在集上买酒肉呢,喜得跟老鼠一样,听说郑晋阳昨天还半死不活的,看了几个大夫都说没救了,半夜的时候突然就没事了,已经全好了……”
小姑娘说完,重重的“哼”了一声,以示跟沈月芽同仇敌忾。
可沈月芽不喜不怒,只“哦”了一声。
她之前总怕姬无拘是不是对郑晋阳做了什么,现在他人醒了,她也就放心了。
想起姬无拘,她又有些烦闷,这个死色鬼,缠了她几天,她就霉运当头。
月芹继续道:“阿姐,大哥打听过了,那个贵人连夜就去了府城了,临走跟人交代了不许找阿姐的麻烦,不过祭河神的事她也不管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不过,现在贵人突然走了,让郑家人一家势利眼儿后悔哭去吧!”
沈月芽将菜盛了出来,这些她昨天就料到了,真的平安公主对郑晋阳和假公主都是没有半点好感的,见到郑晋阳只会叫她想起她被夺舍的愤怒。
她当然知道郑有良和李氏是有了平安公主的对比,才更瞧不上她,现在他们也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第37章 树下的白影()
沈月芽觉得可惜了的郑晋阳,这会正拿着本书看,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架势。
他从醒过来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目光也不如往日那般有光彩,对郑家二老虽然客气,却再无往日的亲近。
郑家老俩口只当儿子还在舍不得沈月芽,因为他们非要他退亲而生气,本想再开解开解他,可他起床后无事人一样看书写字去了,老俩口又不想去打扰他了。
直到郑有良出去了一趟,听说那贵人“黄姑娘”都没有等到郑晋阳醒过来,连夜就离开了灵山县,这才急匆匆的回来了。
将手上刚买的酒肉放在桌子上就来寻郑晋阳,“晋阳,黄姑娘走了!”
郑晋阳“嗯”了一声,又翻了一页书,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郑有良急的跺脚:“她是怎么回事啊,先前明明就非你不嫁,怎么现在招呼都不打一声。”
郑晋阳没有回答他,倒是李氏听到动静过来,急切的道:“公主走了?”
她昨天是听到了沈月芽称呼黄姑娘为公主的。
先前黄姑娘也隐约透过身份,不然他们也不敢在秋闱在即的时候,还拿郑晋阳的名声来冒险了,原本想的好好的,要是郑晋阳尚了公主,那对沈月芽的背信弃义也没人敢说嘴了。
郑有良走过来,夺了郑晋阳手上的书。
郑晋阳目光里闪过不耐烦,抬头的瞬间已经掩去了,淡淡的道:“走了就走了吧,她是公主想去哪还用的着向我们报备么?”
郑有良被他这话给噎了一下,李氏顾不得这么多,只当公主气郑晋阳舍不得沈月芽,赶紧出主意:“那阿娘给你收拾东西,现在你去府城,黄姑娘看到你寻去了也就消气了。”
郑有良也“嗯”了一声:“你阿娘说的不错,不过你可不是去寻什么女人,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够这么没有骨气,秋闱在即,现在去府城虽然也不算太早,还得拜访同窗和恩师,要是碰见了黄姑娘自是另当别论,女人就是小性儿,该哄的时候还得哄。”
郑晋阳闻言轻笑了一声,在泼天的富贵面前,这两夫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理智了。
可郑有良正嘱咐李氏去收拾,两人都没有听见。
郑晋阳懒得跟他们多说,也就没有出言拒绝,又拿起了被郑有良按在桌上的书,继续认真的看了起来,他眼底就只剩下书本了。
反正他的任务只是中举,再考个进士,谋个官身,让郑家两口颐养天年,别的可都不关他的事。
这是范子霁跟他达成的协议。
他只需要在郑家过这几十年,当几十年的郑晋阳,以后他就自由了,他可不想去讨好什么女人,让郑家老两口颐养天年可不是事事都顺着他们来。
……
这一天姬无拘也没有回来。
沈月芽好像丢了什么似的,浑身都不自在,好不容易天黑了,才觉得放松了些。
晚上一家人在外面纳凉,看自家阿爹、阿娘生怕她因为退亲了,想不开一脸担心的样子,她也没将没有影子的事出来给他们添堵。
再说,姬无拘说她体内有他的元神镇魂,没有性命之忧,暂时不说也罢。可她也不可能完全不出门,以后要是叫人看出来了,还得想个法子应对,也是愁事一件。
沈小郎洗了澡,拿了把蒲扇出来,就跟沈大福交代今天芦苇荡里鸭子的事儿,“……已经都跟水笙哥说好了,这几天他继续帮忙照看着,水笙哥说了等地里捯饬好了再去替他。”
“今天仙人崖上掉了好多石头下来,芦苇荡南边那一片都快成乱石堆了,鸭子没事,就是受了惊吓,今天没有下蛋。”
听到仙人崖,沈月芽心里猛然一跳,手里的扇子都落在地上了,她慌忙捡了起来,道:“那山上的石头还能无缘无故掉下来啊?是不是有人采石?”
沈小郎道:“水笙哥说没有瞧见人上山,要是采石能弄出那么多乱石来,那得多少人呐。”
“阿姐你是没有看见,那些石头就跟刀削了似的,有一面可平整了,等去看了大姐回来,我带你去看,那芦苇荡因为这些石头一堆,水都长了许多了,可以撑船进去。”
沈月芽不知那股心慌究竟是什么缘故,她“嗯”了一声,话题就被岔开了,又说起了别的来。
沈月芽有些心神不宁,无心去听,又坐了一会,一家人收了椅子进屋睡觉去了。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