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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
这对于被发卖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末日。
试问还有哪家人家敢买从太子府卖出去的下人？
试问还有哪家主家的待遇能有太子府上好？
没被发卖，甚至还没来得及得罪明菲，从而讨好太子妃的下人们则是庆幸，幸好、幸好，不然发卖的就是他们了。
太子妃则脸色铁青，帕子被她拧的紧紧地、犹如麻花。
莫未然眼眸扫向太子妃，眸中深意，不言而喻。
第303章 太子妃不是太子妃（）
太子妃内心咯噔一下。
太子要对她下手吗？
不能吧！她虽然是假的太子妃，但别人都当她是真的啊！
而且，她们已经合作三年，这三年除了没有同房外，他们已经与真正的夫妻没有两样。
每次宫宴，她都会以太子妃身份参加。
每次哪家有宴会，她也是众夫人小姐中间的众星捧月。
想到这，太子妃内心不再那么惶恐。
她还有价值，太子不可能对她怎么样！
显然，太子妃低估了明菲在莫未然心中的地位，也高估了自己在莫未然心中的分量。
莫未然嘴角噙着嘲讽，道：“廖氏女，你可知罪？”
站在众人前面的太子妃脸色险些挂不住，好在她背对着众人，所以下人们看不到她的表情。
太子妃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心脏跳动的越发快速，也仿佛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她深吸口气，上前两步，福身道：“爷，臣妾……”
她只说了这三个字，便没敢说出下文。
“你一个连妾侍都算不上的贱婢，谁给你的胆，敢得罪本宫的贵客？”莫未然大声质问。
他的话，在下人中炸开了锅。
太子妃只觉得自己脑袋天旋地转，仿佛天塌下来一样。
爷……爷说了她心中最惧怕的事。
下人们则被太子殿下的话给整懵了。
什么叫连妾侍都算不上的贱婢？
她不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妃吗？怎么就成了太子殿下口中的贱婢？
下人们很不解，同时又觉得今日太子府要出大事。
果不其然，莫未然继续道：“廖氏女，你该知道你这太子妃是如何来的。本宫一没与你拜堂行礼，你二没入我莫家皇族族谱，你不过是本宫随手钦点的下人，是本宫的奴隶，你的卖身契，可还在本宫手中攥着呢！”
莫未然的话，明晃晃地打着太子妃的脸，可谓是啪啪响。
下人们简直经历了一场惊悚梦幻，太子殿下说的是真的吗？太子妃没有入族谱？
太子妃确实没有与太子殿下大婚，这事全京城人都知道，但若没入族谱这事为真的话，太子妃就不算太子妃。
“爷……您饶了臣妾吧！臣妾知错，真的错了。”太子妃跪在地上，泪眼婆娑。
太子妃没了面对其他命妇的高高在上，这一刻的她，低落到了尘埃。
莫未然眼底没有任何温度，他道：“本来还不想那么早让你下台，但你万不该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爷，臣妾知错，真的知道错了。”太子妃求情。
“你的自称，不是臣妾，而是奴。”莫未然提醒。
“是，奴，奴婢求爷，原谅奴婢这次，奴婢以后一定好生对待明大小姐，绝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太子妃道。
“你认为你还有机会让她受委屈？”莫未然冷漠道。
“不，不，是奴婢说错了，明大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一定伺候好明大小姐。”太子妃赶忙道：“奴婢再也不以太子妃自居，还请爷赎罪。”
“好，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莫未然无情下令，道：“即日起，你搬到下人房居住，本宫收回你掌管中馈的权利，你今后的任务，是做明大小姐丫鬟，把她哄好，若惹她不开心，你知道后果。”
“是，奴婢遵旨，奴婢一定好生服侍明大小姐。”太子妃跪拜行礼，口中说道。
下人们被这一幕给刺激到了。
而右侧那些为太子妃出头的丫鬟们，则气愤又难过。
她们站错队了。
没想到，太子妃不是真的太子妃，而是个冒牌货，而她们更蠢，为一个冒牌货为主子，却得罪了太子殿下在意的明大小姐。
这件事，给主院其他下人提了个醒。
从此刻起，太子府最不能得罪的人，除了太子，还有明大小姐。
众人谨记。
事情了结，莫未然大声呵斥道：“若有人敢对明大小姐不敬，发卖是最轻处罚，都记住了吗？”
“奴才（奴婢）谨记。”下人们行礼。
“退下。”莫未然大手一挥。
众人训练有素地退下。
瘫软在地上的太子妃也被其他丫鬟架走。
虽说太子殿下罢免了太子妃，但太子妃已经做了三年太子妃，丫鬟们思想根深蒂固了三年，一时之间还不敢把太子妃当成与自己一样的奴婢。
太子妃在丫鬟搀扶下回了她住的院落，挽云出来迎接，却发现表姐脸色发白，唇也无血色，她疑惑道：“表姐，你怎么了？”
太子妃的眼泪，再次落下，大哭起来。
在主院时，她不敢大哭，一直压抑着，如今离开太子殿下的视线范围，她总算敢大哭出声。
“表姐，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挽云急道，忙扶着她进屋。
见表姐一直在哭，挽云便问大丫鬟玉符：“玉符，你来说，表姐怎么了？”
“挽云小姐……”玉符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明明前一刻太子妃还是高高在上的尊贵女人，怎么下一刻就成了与她一样拥有卖身契的婢女？
甚至，听太子殿下的意思，太子妃还是太子殿下的奴隶！
奴隶的身份，比她这个太子府的下人，还要低一等。
也就是说，她玉符服侍了三年的太子妃，实际上是个比她身份还低的奴隶！
这事，玄幻的哪个话本里都编不出来这种故事。
玉符脸色不好，因为她还在消化这事带来的影响，所以没有回答挽云的话。
挽云再次问了一句，玉符才道：“挽云小姐，太子妃其实不是太子妃。”
“什么意思？什么太子妃其实不是太子妃？你说清楚一点。”挽云急问道。
玉符简单易懂地说道：“太子妃是太子殿下的奴隶，她的太子妃身份是假的，她没有入皇家族谱，甚至，她还有卖身契在太子殿下手中，太子妃她是太子殿下的奴隶。”
太子妃再次听到旁人提起她不耻、与极力隐藏的身份，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挽云则懵了。
怎么会？
太子姐夫不是最疼表姐的吗？怎么就从太子妃变成奴隶了？
这事，不止太子府众人懵了，连带着，整个京城都懵了。
唯有一人不懵，那就是知道此事的皇上。
莫未然与皇上的父子情深，这件事又很重要，所以他提前向皇上报备了。
皇上最得意二儿子是个天生的帝王之相，所以他虽然不理解二儿子的想法，但也没有反对。
如今在今天，此事终于闹得天下皆知，也算把这件误会三年的误会，解释清楚了。
儿子终于能娶真正的太子妃。
想到这，皇上有些小兴奋，他一定要好好地、认真地给儿子甄选太子妃人选。
第304章 报应来了（）
京城，炸开了锅。
太子妃不是太子妃事件，如狂风肆虐般席卷向整个京城。
一早茶铺子内，平日时这个时候，客人已经渐渐散去，可今日，这个点，依旧热闹不凡，人声鼎沸。
原因无他，大家都在这里热烈讨论着太子府太子妃事件。
不止这间早茶铺子，就是别的茶馆、早市等等人群聚集的地方，都在热烈讨论着。
此事带来的影响力，不亚于前段时间传言的福国公身亡事件。
太劲爆了。
还有官家府邸、世袭家族等等京城贵族们，第一时间得到太子府消息，并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太子妃不是太子妃，那也就是说，太子殿下尚未婚配，太子府还缺一位真正的女主人。
也就是说，他们的女儿、孙女都有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上。
贵族们对于此事的喜悦大于震惊，竟然无人上折子斥责太子殿下弄一个假太子妃蒙骗天下人。
这种时候，巴结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看上他们家的姑娘们还来不及，谁还抓着这点微不足道的事去为难强势的太子殿下。
更何况，那位假的太子妃没有与太子殿下拜堂，也没有入皇家族谱。
只是，有些人却看到了不同。
通过太子府传递出的消息，太子殿下罢免太子妃是因为太子妃不尊重明大小姐，那么。也就是说，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是明大小姐？
虽然太子殿下说明大小姐是携圣旨入住太子府，不得怠慢，所以才处置了太子妃，但真的只是因为圣旨的缘故吗？
会不会也因为明大小姐本身？
京城聪明人不少，能做到世家大族族长之位的人，又有几个是草包？很多人都在此事上观望着，并没有轻举妄动。
……
廖侍郎府。
太子妃娘家，此时乱成了一锅粥。
“这叫什么事啊！我廖氏一族到底做了什么孽？让人戳着脊梁骨骂？还有人往府里扔臭鸡蛋。我对不起廖家列祖列宗，养了一个不孝女啊！”廖府当家主母正坐在花厅抽泣，边哭边骂。
“老爷呢？老爷回来没有？”廖夫人骂完一遍，又问向丫鬟。
太子妃廖氏的生母季姨娘，坐在椅子上，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原本，她只是廖府地位低下的姨娘，因为女儿的缘故，她虽然没扶正，可待遇却与当家主母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因为女儿是太子妃的关系，就连夫人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已经整整三年，她过得无比舒心。
可如今……女儿一朝被打落尘埃，她能想象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这三年间，她没少仗着自己是太子妃生母，便对廖夫人甩脸子。
此刻穿金戴银、一身华贵的季姨娘没了往日的高傲，她忐忑不安地坐着，减少存在感。
她希望廖夫人不要注意到她，不要为难她。
“夫人，老爷回府了。”丫鬟的声音，传入花厅。
“快，快接老爷来花厅。”廖夫人急忙道。
廖侍郎身上还穿着官服，该是从衙门回来的。
见廖侍郎进入花厅，廖夫人迎上去，快速问道：“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红颜真的被贬了吗？还有没有扶正的可能？当太子正妃不行，当个侧妃呢？还有机会吗？”
她得问清楚，才能决定要怎么处置季姨娘。
廖侍郎颓废地坐在首位上，道：“贬什么贬？连册封都没有，还怎么贬？红颜本来就是太子殿下买去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侧什么妃？她如今连个下人都算不上，是籍贯上最贱的奴隶籍。”
“妾身知道这事，可这三年了，红颜不都是以太子妃身份游走在京城各处吗？怎么一夕之间，太子就不承认她的身份了？”廖夫人忙道。
“怪得了谁？是她自己内心膨胀，妄想了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廖侍郎为官多年，最是看的明白，而且，这个女儿，当了太子妃后，没有给他一分助力，且直接与他断了来往，就好像她有他这种爹，丢了她的脸面似的。如今倒好，报应来了。
他道：“也不想想，凭她一个小小的侍郎府庶女，她以为她真能当上太子妃不成？自作孽，不可活。”
哎！
连带着，他也被同行耻笑。
真是个孽女，早知道她出生时就该掐死她，省得她丢人现眼，还连累他侍郎府。
或许，他年前这段时间，都不能出门了。
“行了，这算时间是非常时期，你们都安分点，告诉家里几个小的，没事别出府，都在家禁足。”廖侍郎交代一句，便走了出去。
“老爷，季姨娘的月例怎么算？还按当家主母的来么？”廖夫人问了句。
既然她女儿没用了，她也就不用再忍季姨娘。
“一个姨娘而已，哪来的当家主母月例。”廖侍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妾身晓得了。”廖夫人答道，嘴角含着一抹笑。
这大概是这三年来她听到的最好的好消息。
廖夫人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气势，她看向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季姨娘，道：“来人，请季姨娘回放换姨娘的穿戴。”
“是。”丫鬟领命。
季姨娘身上的衣裳、首饰，都是女儿给送来的，她道：“不行，你们别动，这些东西都是我女儿给的，你们不能充公。”
她知道，若让丫鬟们趴下来，这些贵重东西，也就不属于她了。
廖夫人双手叉腰，道：“嚷嚷什么？还以为你女儿是太子妃不成？等多是个贱*货，连个丫鬟都不是。带走带走，别吵了本夫人的耳。”
丫鬟们把鬼哭狼嚎的季姨娘强势拉走了。
廖夫人一阵清爽，早没了方才的哭哭啼啼。
她就说嘛！贱蹄子就是贱蹄子，上不得台面。
这不，报应来了。
……
明菲一行回了福国公府，她便让明五带跑得快去学堂，向先生告假一月，大母时日无多，再加上小快聪慧，耽误一月功课，也不碍事，而且，她可以请教习来府上教导小快学业。
如今最重要的，是让小快陪大母度过最后的时光。
只是，明悦一听跑得快要去学堂，她也屁颠地登上小快马车，要跟随他一起去。
明菲也没拦着，就让暗卫们做好准备，保护好两小只，就让他们出发了。
第305章 最后的时光（）
大母被安排在菲罗园隔壁的院子。
他们刚进府，太医后脚也到了。
大母被丫鬟仔细放在大床上躺着后，丫鬟便退到一旁站着，太医上前，坐于床前凳子上，耐心细致地为大母诊脉。
诊了很久的脉象，太医才收回手。
明菲便要招呼着太医去隔壁房间说话。
这时，大母却拦住了他们，咳嗽着道：“明大小姐……就在这说吧！”
明菲叹息一声，把丫鬟遣出去。
室内清空，只有太医他们三人。
大母脸色苍白，但她眼眸却充斥着睿智的光色，她气弱道：“明大小姐…老身的病，老身明白着，无需…隐瞒。”
明菲道：“那好，咱们一起听听太医怎么说。”
太医道：“老夫人，老朽不得不赞您一句气度好，胸怀宽、看得开。”
大母笑了，笑容有些苦涩，道：“大夫…您有话…直说，老身…还有…多长时间？”
“得看您选择哪种治疗方案。”太医如实道：“若要精神爽朗地度过最后的时光，则有十日可活，我会刺激您的机体，让您每天都精神着，只是每日必定咳血。若要活的时间长些，需气弱地躺在床上，老朽可让您多活十日。”
大母闻言，不止没有伤心落泪，反而笑出了声。
一直笑到咳嗽加剧，有血咳出，眼角落泪，她才停止。
“咳咳……”
明菲上前，掏出帕子给大母轻轻擦拭带血的嘴角。
嘴角擦干净，大母仿佛没有看到那块染血的帕子，她的眸子，里面一片坚毅，她道：“有劳太医，老身……选第一种，十日，与二十日……都无差别，还不如……有十日……精神的日子，陪着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