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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她疏漏了,没有问对方名字,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误会和尴尬。
等餐的时间稍微有些长,相亲圣地的火爆程度可见一斑。
徐冉轻舒一口气,看向喻星河,微微蹙了眉头:“以后见网友,要谨慎些。”
哪里不谨慎了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除了领口稍微低些,锁骨若隐若现之外,有什么露骨的地方吗?
可她咬了咬嘴唇,弯了弯眼角:“我知道了。”
真乖。
徐冉想揉揉她的头发。
喻星河的包还放在桌上,刚才她拿御守的时候,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了不少。徐冉目光一转,就看见她的身份证件,想着昨天自己说合适就领证,手指慢慢往回收。
所幸女孩似乎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和她说话,从自己的戏精室友,再到最近接手的案子,又吐槽自诩省大最帅男老师的傅尧。
她唇角弯出好看的弧度来,清澈的眸子里盛着潋滟的光,大多时候是她说话,徐冉听着。就这么听着,她的心底都生出一种满足的愉悦感,忘了最近的烦心事,只想看着她笑。
女孩忽然停了下来,没再说话。徐冉问:“怎么了?”
“徐老师,你笑的好温柔。”
徐冉的脸红了一下,岔开话题:“似乎过几天有台风要来了,你在学校里好好待着,少出门。”
总算是上餐了。徐冉不太有胃口,而且她也不好意思和喻星河一起吃‘双心同’、‘并帝飞’,和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孩吃这种菜,不太合适。
喻星河却很不满,一直软声央求她:“你别看着我吃啊,你也一起吃点呀。知道你最近辛苦,那怎么能不吃饭啊?”
女孩清亮的眸子里都是不满,白皙的鼻子似乎都皱了皱,徐冉低低的笑了,带着淡淡的愉悦:“好,那就一点点。”
喻星河冲她甜甜的一笑:“这才是乖宝宝!”
徐冉正在低头喝汤,险些被呛到,她叫自己什么?乖宝宝?!
偏偏女孩还丝毫没有察觉,随手将头发揽在了耳后,纤细小巧的耳垂莹白如玉,神色如常。
大概是她们年轻人常用的称呼吧。看来是自己老了?
不,不至于吧
喻星河抬起头来,撞入她温润的眉眼里:“怎么了,徐老师?”
“没事,”徐冉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想问问你,怎么会想相亲?”
“外公和舅舅催我结婚了,”喻星河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说是最好毕业就结婚。你知道的,舅舅和舅母没有孩子,他们都想我回去,可我不想回去。我妈妈当年受不了外公的控制欲,离开了家,我现在还多了舅舅和舅母两重控制。”
徐冉沉思片刻:“其实,星河,你家人不一定是完全想控制你,只是”
“我不想回去。”她说的很干脆。
以前父亲生病住院,母亲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她,曾经让她在外公家住了两年。正是少女最敏感的时候,原本她是外向开朗的性格,却变多了几分郁郁,甚至有几分寄人篱下的伤感。
这些徐冉都知道,所以她也不好再劝。
“你放心,”她温声说,“我会帮你留意,给你物色合适的结婚对象。”
“徐老师,你自己都要到相亲网站上找,还怎么帮我物色?现在找到合适的人真的太难了。”
徐冉不由喃喃:“是啊,太难了。”
喻星河心里有点小愧疚,心想:其实以你的条件,一点也不难,只是怪我坑你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欢快些:“徐老师,既然这么巧,在相亲网站上都能碰到,我们又刚好都要结婚应付家里亲人,不如”
“不行!”
她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容人拒绝。
“为什么?”喻星河不想哭的,可眼角还是忍不住红了。
“因为我是女孩?”
“因为我比你小十岁?”
她声音哽咽起来:“可是徐老师,在微信聊天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是谁,但你知道我比你小十岁,后来也知道我是女孩子,为什么都可以接受?”
“你就这么讨、讨厌我吗?”
越说越心酸,越说越委屈,这么多年来,就只有她,不顾一切的,痴心妄想的恋慕。
眼泪不受她控制的往外滚落,她那双盛着星光的眸子里瞬间漫起水雾,这倒是应了她的名字,不仅有星光,也有河流了。
女孩哭了,徐冉有些猝不及防,坐到了她的身边,想揽住她的肩,可是手悬在了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去。她不敢和她太亲近,这是再见她时,就早已决定的。
女孩的哭声渐渐小了,只是双手交握在一起,十分用力,指节有些发白,一直低垂着头,安静的包厢里只有隐隐约约的抽气声。
徐冉心疼的要命,僵着的手终于落了下去,将女孩半揽到怀里,手掌轻轻抚摸一下她的后脑:“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星河,不要误会。”
女孩一动不动,只听着她说话,因为哭泣,身体还有一点点发抖。半晌才抬起头看她,漂亮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为什么不行?”
徐冉轻轻叹了一口气:“星河,你要知道,我和你父母是好朋友,这么算起来,我们是差了一辈的。而且,你到现在也叫我一声老师,我比你大十岁,我看着你从少女时期过来,我不能”
第43章 43()
于是她们滚床单啦;滚来滚去的
犹记得那个雪落纷纷的冬夜;漆黑夜空之中星光点点。而穹顶之下,少女那双细长的眼里亦盛着星光,清澈的眸子里闪着纯净的爱恋;微微仰着头;近乎痴迷的看着她。
少女穿着白色的长羽绒服,瘦削的下巴埋在领口处的绒毛里,白皙的脸颊泛着一层淡淡的绯红色;忽然扯住了她的衣角;而后踮起脚尖,温热的嘴唇比雪花更温柔;在她脸颊上轻轻拂过:“我真的很喜欢你。徐老师,你能不能别走?”
“徐总?”
徐冉回过神来,轻轻舒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女孩,两人隔着办公桌而坐;有几分陌生的拘谨。
十年过去。十四岁的少女眉眼长开了许多,但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动人;笑起来的时候蕴着星河;就如她的名字。只是女孩现在垂下眸子,显得有些冷淡。
徐冉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时间有种神奇的魔力;十年未见;昔日种种,却仿佛尤在眼前。七分陌生之中,却又夹杂了三分熟稔。
久别重逢,近乡情怯。
喻星河抬起眸子,又轻声喊她:“徐总,”
“不用叫我徐总,”徐冉犹豫了一下,“也行,随你怎么称呼。”
喻星河沉默的点了点头,换个话题:“方才听你说,要我boss给你推荐结婚的对象?”
这句话被她复述出来,徐冉忽然想起,雪夜里少女曾经仰起头对她说:我喜欢你,以后可以嫁给你吗?
喻星河见她神色,似是察觉了她的心思,语气很淡,手指不自然的微微蜷缩一下:“徐老师,方才是玩笑话你是不是还记着以前的事?以前是我年纪小,不太懂事。”
青春期的时候,对身边人一点点好感和依赖都容易放大成喜欢,可等到长大后再回首,才知那是一场美丽的错误。即使再美丽,也都是错的。
徐冉轻舒了一口气,本该觉得释然,心口却又莫名有些堵。
她轻轻笑了一声:“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喻星河垂下眸子,长睫黑如翅羽,扑扑闪闪,掩住了难言的失落。
适逢秘书敲门进来,给喻星河端来一杯茶。一次性的纸杯,普洱茶叶在水面上半浮沉着。她微微颔首,道了声谢,却根本没打算喝,只是低着头,看着杯子里腾腾冒着的热气。
眼前忽然出现盛着温水的玻璃杯。白皙纤细的手指搭在上面,缓缓推过来:“喝我的杯子吧,知道你不喜欢喝一次性的纸杯。”
十年过去,自己那些小习惯,原来她都还记得。
喻星河接过她的杯子,抬起头来冲她一笑,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徐老师,你的手指真好看。”
徐冉一怔,有点莫名:“是吗?”
不过她的唇角终于是慢慢弯了起来。女孩对她一笑,少了那分疏离的冷淡,多了几分亲切的熟稔。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好像忽然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少女在课间去办公室里找她讨水喝的场景。
那层淡淡的屏障被打破了,徐冉仔细询问女孩的近况:“是已经工作了吗?方才我的秘书说,你是傅尧的助手?”
“研三,还没有正式工作,导师也算是我的老板,我在他的律师事务所帮忙,毕业之后直接入职。”
“研三,”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傅尧是你导师的话,你现在在省大的法学院读书?”
喻星河眨了眨眼睛:“是啊,徐老师,算起来,我们是校友了。”
徐冉声音清醇温柔:“何止是校友,我也是省大法学院毕业的,你都可以叫我师姐了。”
师姐?
喻星河的心里漫过一阵隐秘的欢喜,这么一来,两人之间倒是悄无声息的拉近了一个辈分,比老师好多了。
办公室里的温度打的很低,怕女孩觉得冷,徐冉将空调温度调高一度,又坐下来:“快放暑假了,准备回家吗?我最近很忙,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和你吃饭。”
喻星河握住杯子的手一紧,指节用力,隐隐发白。她低下头,就着杯沿上浅浅的唇印,抿了一口热水,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冷的:“徐老师,我没有家,很多年了。”
“星河?”她压低了声音,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喻星河轻轻笑了一下:“以前你总叫我吉祥物,我也以为我是个幸运的人,后来我才知道,我不是。”
她的父母葬身于山区雨季的一场滑坡中。上下学的乡间公路一面临山,一面临河,学校里的老师决定亲自送学生回家。
喻星河那年十六岁,从天色初暗等到漆黑一片,再到曙光初明,她才知道,自己的父母被滑落的山石裹挟着,葬身于翻腾的大河之中。
自此,她没有家了。
徐冉手指按住她手腕,微微用力:“星河,你”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想问个清楚,却不忍心揭开女孩的伤疤,终究是按捺住自己心里的震惊和难过,温声说:“都过去了,星河。
女孩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这次导师让我带来的文件,”喻星河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纸张来。
徐冉接过,她和傅尧大学时就是朋友,公司里涉及经济法的案子也都是交给他在办。她低下头,翻看起来。
喻星河看了眼包里最后那份协议书,抿了抿唇,而后又无声无息的把包关上了。
徐冉抬起头:“似乎少了一份协议书?”
“啊我可以明天送给你吗?”
见女孩这么紧张,徐冉笑了,笑意温柔缱绻:“星河,你在我面前,不用紧张。改天等你有空,再拿给我好了。”
“谢谢,我明天就把文件送过来。”
“不必那么着急,看你方便。还有,不要和我客气。”
女孩低下头,有点羞赧的笑了一下,柔和的发丝滑下脸颊,遮住了她雪嫩的耳朵。
徐冉下意识的想替她把长发别到耳后,手指微动了动,最后还是扣在了桌面上。
“高中学习太累,所以近视了吗?”
“啊,没有,就是戴着玩的,”喻星河伸手就要把眼镜拿下来。
只是她动作太急,有一束发丝缠到到眼镜腿上,一个没留神,她吃痛的轻呼了一声。
“我来,”徐冉站起身来,越过了桌子,一只手托着眼镜,一只手环过她后脑,细心温柔的解着缠绕的发丝,似乎有淡淡的呼吸触到喻星河的额头之上。
“好了,”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淡淡的愉悦,将眼镜拿了下来,顺手将喻星河的发丝别到了而后,指腹从雪嫩小巧的耳垂上轻轻拂过,那处瞬间就红了,喻星河的心也砰砰砰的加速跳动。
只是,徐冉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她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眼镜上:“你的眼睛那么好看,戴眼镜多可惜。”
“没有度数的,是我室友说,这样看起来会比较成熟。”
“是吗?我戴一下看看。”
喻星河怔怔的看着她戴上自己眼镜,唇角的笑意越来越盛,声音低低的,近乎痴迷:“很好看”
徐冉将眼镜折起,放回她手边:“还是这么嘴甜。”
手机响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她设的备忘录,这会约了客户谈话,已经到时间了。
“星河,今天我还有事,不能和你吃饭,等会我让助理送你回去。”
“不用了,”喻星河推椅站起来:“我自己坐车回去,明天会过来送文件。明天,你可以安排出一点时间给我吗?”
女孩走的有些匆忙,似乎是怕听到拒绝,徐冉有些失落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这丫头。
秘书敲门:“徐总,周总已经到了,会议室也准备好了。”
徐冉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她微微颔首,复又惜字如金:“知道了。”
徐氏大楼的楼下,喻星河抬头看了一眼二十一层,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简直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在做梦。可是耳边残余着的热度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的。
虽然不是做梦,她却仍然仿佛如坠梦里。
阳光灼热,她微一抬头,觉得有些刺眼,眼眶也有点酸涩。就在人来人往的徐氏大楼前,她缓缓的蹲了下来,将包随手放在了一旁,而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感觉到一点灼热的湿意,
她复又站起来,看了看掌心里握着的眼镜,似乎还残余着那人的温度,她忽然笑了,眉眼弯的像月牙,她低声喃喃:“终于找到你了,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喻星河弯腰,准备将包捡起来,恰逢一辆绑着大红色遮阳蓬的电动车从她身边蹭的一下溜过去。如果不是她让的快,险些要被那车篷给撞到。即便如此,电动车前篮横生出来的几根铁丝,在她包里滑过几道触目惊心的白痕。
第44章 44()
于是她们滚床单啦;滚来滚去的
徐冉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淡淡的应了一声:“是啊,最近天气不太好。”
对面坐着的男人尴尬的搓了一下手:“你最近有什么想看的电影吗?”
“没时间。”
对方又往前坐了点;似乎有点尴尬;低头笑了笑:“徐总真忙。”
随着他一低头,自带磨皮效果的大脑门更加闪亮。
徐冉不小心瞥了一眼;心想:这比那些骗钱的假和尚脑门更光。
“确实很忙。”
她淡而疏远的态度不加掩饰;她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协议结婚的人。可她不想给自己添堵;找一个脑门亮到她不忍直视的合作对象。
她从不觉得自己颜控;可谁想到;进来咖啡馆;一见到仁兄真容之后;就莫名的冷淡起来。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虚虚叩了一下;迅速的结束了这场见面。
“对不起;忽然想起公司还有事要处理。我已经买单了,再见。”
她推椅站起;脸上神色很淡,回到车上以后;先给傅尧打了一个电话。
“傅尧;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相亲不愉快?”
“你推荐的都是些什么人?”
电话那端,傅尧低声笑了一下:“我说;徐老师;你要知道;协议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