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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杏花点了点她额头,没吃沈娇的生煎馒头,马红旗也没吃,说是让她拿回去给沈家兴他们吃,还是沈娇再三恳求,他们才只肯分吃一只,姐弟俩一人半只生煎,也就是尝尝味道,塞牙缝都不够呢!
“还别说,你们城里人就是讲究,吃个包子也搞这么多花样,长得又俊味道又好,娇娇你刚才说这叫啥来着?”马杏花咂巴着嘴,意犹未尽。
沈娇嘻嘻笑道:“这叫生煎馒头,好吃吧?我们海市好吃的点心可多了,以后杏花姐你要是去了海市,我带你吃遍城隍庙,阳春面、小笼汤包、芝麻汤团、春卷、海棠糕、蟹壳黄、五香豆、薄荷糕、条头糕,都是极好吃的。”
马杏花和马红旗被沈娇报的连串吃食刺激得嘴里口水直流,再加上半只生煎的勾搭,肚子便咕咕地叫了起来。
“快别说了,我这肚子都让你说饿了。”马杏花带着几分气急败坏,拽着沈娇就往供销社走。
三人有说有笑地走了,无人注意到那位卖生煎馒头的中年女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有着激动。
供销社的人还是那么多,售货员的声音特别大,口气也很冲,可买东西的人却还是赔着笑脸,低声下气地说着好话。
沈娇刚开始见到这种情况还会觉得奇怪,何时卖东西的人变成了大爷,掏钱买东西的人还得说好话赔笑脸了?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极!
不过后来她慢慢也想明白了,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这个朝代太穷了,能供应的东西少,需要的人却多,自然就造成了供货的是大爷,买货的是孙子了!
沈娇就只买了些盐和糖,还掏钱买了块骆驼绒布,她买了十来尺,够做好几人的毛裤了。
“我帮四叔他们带的,到时还得劳烦大娘教我怎么做裤子呢!”沈娇解释道。
马杏花不在意道:“搞那么麻烦作甚,你把尺寸告诉我,我替你做好就得了,快的话一晚上就能好。”
沈娇怀疑地看着她:“杏花姐你会缝吗?可别糟蹋了我的布呢!”
马杏花气乎乎地瞪着她:“我咋不会缝了?我可是我妈手把手教出来的,有句话是咋说来着的,名师出高徒,我妈针线活那么好,你说我能差到哪去?啊?”
沈娇被她吓得忙缩脖子,期期艾艾道:“大娘当然是名师了,我不就怕你不是高徒嘛!”
马杏花杏眼怒睁,头顶上的三昧真火都要烧着头巾了,沈娇忙躲到不住偷笑的马红旗身后,冲马杏花做了个鬼脸。
“杏花姐你别气啦,大不了我把我那条裤子给你练练手,做坏了我也不怪你!”
马杏花气极反笑:“不做了,你就自个拿块布蒙着吧!”
沈娇可一点都不怕,她早就摸清了马杏花的脾气,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生气从来不会超过五分钟,你看着吧,等出了供销社,马杏花就会消气了。
果然——
“要是有多余的布我就给你做顶帽子,就上回你说的那啥哥萨克帽,我给兰花做了顶,戴着可好看了,你戴了肯定也好看!”
这还没出供销社呢,马杏花就开始为沈娇操心操肺了,心里比划着怎样才能将这些绒布利用最大化,争取一点布都不浪费。
沈娇冲马红旗吐了吐舌头,娇俏的模样逗得马红旗不住地笑。
马喜喜那头已经忙好了,将马车停在供销社门口等他们,见他们出来了还递过来三只烧饼,尽管面上还是阴沉沉的。
“先吃口垫肚子!”声音一如既往地冷,且眼睛也不看他们。
“谢谢喜喜大哥。”沈娇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也有份。
马喜喜瞅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甩手就是一鞭,三匹马得得地跑了起来,精神焕发,皮毛也油光水滑,跑得十分轻松,很快便远离了三里堡。
卖生煎馒头的中年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路口,看着渐渐消失的马车,长舒了口气,拉下了围得她极不舒服的头巾。
若是有人在路上定会惊呼出声,因为头巾下的面容竟是一张极美的脸庞,虽然眼角的细纹出卖了她的年龄,可却丝毫不减损她的美貌,反而更为她增添了几丝成熟的韵味。
遍地的黄沙,枯萎的树枝,还有时不时传来的几声鸦啼,为这个美丽的女人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女人并没有怅然多久,很快便重又围上了头巾,包得密不透风,脚步轻盈地朝后街走去。
路上沈娇小声地朝马红旗问道:“红旗哥,刚才的事要不要同你爸说啊?”
女孩身上带着淡淡的奶香,其中还有着甜香,特别好闻,马红旗吸了好几下鼻子,脸不由自主地就红了。
娇娇妹妹真香,比刚才的生煎馒头还要香呢,也不知道吃着好不好吃!
远在G省的韩齐修突然打了个寒颤,狐疑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暗自纳闷是谁在惦记他呢?
不多时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还眼泪汪汪的,不由地乐了,肯定是小娇娇在想他了!
这么一想韩齐修也没心思收拾行李了,蹬蹬跑到楼上冲一位头发灰白神情威严的老者嚷道:“我等不及了,爷爷您还是让我快点去Q省吧,再不去您孙子可没得玩了。”
老者瞪了过来,沉声道:“急什么?为将者最忌心浮气躁,你这毛病若是不改,永远也当不成将军!”
韩齐修立刻神情肃穆,两腿夹紧站好,恭敬地听老者教训。
“你去Q省的日子我已经定下来了,农历十六动身,陪你去的人名叫马红兵,是你二叔手下的兵,你就跟着他一道,路上不可惹事,听到了没?”
“知道,保证不惹事!”韩齐修大声回答,心里却在腹诽,要是有事来惹小爷了,小爷自然是不会手软的。
086生疑()
集市上听到的那些事情,马红旗表示回去后就同马队长说,万一孙毛蛋要真是那起子毛贼的话,农场可决不能允许这样的坏分子存在。
沈娇便不再操心这些事了,她刚才也不过是同情柱子爷罢了,既然马红旗表示会管这件事,她自然就不用再管了。
马杏花拿着一块绒布不住地用手比划着,嘴里也念念有词,完全沉浸在了如何最大利用地剪裁绒布的思考上头,根本就没听到沈娇同马红旗的谈话。
沈娇靠着马杏花笑道:“杏花姐,未来姐夫可真有福气,祖坟都冒青烟了!”
马杏花愣了愣,半晌才听懂了沈娇是在调侃她,羞得把绒布一甩,按着沈娇就挠了起来,两个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顺着马车淌了一路。
马车赶到农场门口时正值农场的职工吃完午饭,一群孩子在大门口玩跳房子,扔沙包,人还挺多,胡小草赫然也在列。
胡小草见到马喜喜时眼神闪烁了几下,面上有些怯怯的,似是想上前来打招呼,可却又似有啥顾忌,站在原处木愣愣的。
这女孩今天穿的衣服十分抢眼,一身簇新的大红袄子,连指甲盖大的补丁都瞧不见,是真正的新衣裳,这对于农场的孩子来说可是十年难逢的新鲜事儿呢!
要知道农场的绝大多数孩子,打从出生起就没穿过新衣服,大都是老大穿了给老二,老二穿了给老三,老三穿了给老四……一件衣裳穿到最后已经是补丁缀满补丁,五颜六色的,都看不出原来的衣服是啥模样了。
这里可能会有人说,当老大还是蛮不错的,起码头一茬肯定是新衣服了吧!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老大的头一茬衣服也不大可能会是新衣服,男孩穿老子的旧衣服,女孩自然是穿母亲的旧衣服了,当然也有疼爱孩子的父母,会想方设法的在年底给孩子们缝件新衣服,这样的父母也是有的,但极少极少。
整个农场也就马杏花家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也只是给小兰花做新衣服罢了,马杏花和马红旗姐弟都会主动提出来不要新衣服。
也所以胡小草身上的这一件新袄子在所有孩子眼中,可不就同现在的女孩子穿件百万皮草一样打眼嘛,无数孩子羡慕的眼光让胡小草内心无比舒畅,心中对于孙毛蛋的厌恶也少了几分。
原来孙毛蛋这段时间同胡香玉打得极其火热,上胡家的次数也频繁得紧,几乎是夜夜不落空,当然带来的东西也很让胡香玉满意。
胡小草对孙毛蛋其实是不喜欢的,她嫌弃这男人磕碜,没马喜喜好看,在她的内心深处,自己的爸爸就得像马喜喜一样高大英俊,带出去脸上才有光哩!
像孙毛蛋这样的熊货,要真成了她爸,别人还不得笑话死!
可胡小草对孙毛蛋拿来的东西却又很满意,说起来孙毛蛋可比马喜喜大方多了,吃的穿的喝的用的都不少,以前一直想吃没吃着的鸡蛋糕,这段时间她都吃得厌了,觉着鸡蛋糕也不过如此,好吃不到哪去!
要不是胡香玉严禁她把家里的好东西拿出去显摆,她早就把吃厌的鸡蛋糕拿来分给猫蛋狗娃他们吃了。
想到那些平时笑话她的人吃着她施舍的鸡蛋糕,眼里露出羡慕妒忌的目光,胡小草就觉得舒坦,如果能够让马杏花也吃了她的鸡蛋糕,那她可就更舒坦了!
虽然心中有着强烈的渴望,可胡小草还是没敢这样做,上回白面馍的事她都给揍得半死,屁。股都肿了小半月呢!
不过就算没有鸡蛋糕,身上穿的这件新袄子也足够她在这么多孩子面前得瑟了!
而且恰恰就让她遇上了马杏花,多巧的事啊,可不就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么!
马杏花远远地瞧见了胡小草身上的那抹艳红,眼里露出的不是羡慕妒忌,却是厌恶和鄙视!
这布料一准是孙毛蛋给的,身上穿着自己妈肉皮子换来的衣服,也不嫌臊得慌!
马喜喜自然也看见了胡小草,只不过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似春风一般与胡小草搭讪,而是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甩着鞭子,不准备停下车。
胡小草到底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她对马喜喜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尽管这几分感情十分脆弱,几件新衣服或是一些好吃的就能击碎,可现在这点子感情却还是在的。
“喜喜叔,你咋不上我家哩?”胡小草问道。
沈娇听得差点没喷,诡异地瞟了眼胡小草,这闺女是真傻还是真不在乎啊?
胡香玉现在正和孙毛蛋打得火热,想来那孙毛蛋是常上胡家的,否则胡小草身上的这新衣服新头花哪来的?
这身上穿戴着她妈一个奸夫送的东西,嘴上又邀请她妈另一个奸夫去做客,莫不成真把自个家当勾栏院了?
马喜喜淡淡地瞅了眼胡小草,眼里毫无温度,甚至还有几分厌恶,要不是这个缺心眼的,他的粮食工资能让爷奶没收了?
他能至于避着胡香玉不敢上胡家么?
这一个多月他憋得有多难受哩!
“驾!”
马喜喜没理胡小草,拉了下缰绳,马车便得得地走了。
马杏花心中郁气难耐,刚才要不是马红旗拽着她,她定是要把胡小草骂个狗血淋头的,不骂几句她心里是真憋得紧,这个年都过不舒畅了。
脑中一转,马杏花有意说道:“胡香玉发财啦?咋有闲钱给胡小草做新衣服哩?大哥,不会是你又偷偷摸摸贴补胡家了吧?”
马喜喜身子一缰,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已到沈家门口了,他却恍若未知,面上带着几分沉思,马杏花冲沈娇得意地眨了眨眼,帮着沈娇一道将东西搬进屋,并嘱咐沈娇把沈家兴他们几人的尺寸量好给她,便爽利地上车走了。
沈家兴他们还在出工,农场里要忙到农历二十五才收工,还得再干两天,沈娇将东西分门归类地放好了,趁着家里没人用宝碗生了好些吃食出来,绒布也生了好些。
给兔子喂了些嫩草,八只兔子一窝蜂地涌了上来,抢着吃鲜草,小兔子已经长得和母兔差不多大了,食量特别大,这娘几个一天得吃不老少草,要不是有宝碗,沈娇还真供应不及呢!
宝碗里已经生了好些生煎馒头,她并没有多拿,只拿了八只出来,准备晚上给赵四他们吃,倒不是她不想多拿,而是担心拿多了会引起赵四他们怀疑。
后来的岁月里,沈娇也无比地庆幸自己的这份小心,差一点她的宝碗就要露馅了!
087梅花状的生煎()
晚上沈娇炖了一锅羊骨头汤,贴了一锅玉米饼子,将八个生煎馒头在锅里热了热,再炒了一大盘土豆丝和一盘辣白菜,兴之所至的沈娇还炒了一盘花生米。
沈家兴他们下工回来时便看见了桌上隆重而美丽的饭菜,雪白的炝土豆丝,红绿相间的辣白菜,红艳艳的花生米,金黄的贴玉米饼子,小巧玲珑的生煎馒头,中央再摆上一大盆香气扑鼻的奶白色的羊骨头浓汤。
“哟嗬,娇娇这是准备提前过小年了?”顾尘惊讶道。
沈娇笑眯眯回道:“也就炖了锅羊骨头汤。”
沈家兴眼尖见到了菜篮里的瘦羊肉,有些奇怪素来精打细算的孙女儿会买这些瘦羊肉回来,沈娇忙解释了柱子爷的事。
“那个老人家太可怜了,我就想着帮帮他,羊骨头炖汤也很好喝的,以后我……”
沈娇面上有几分郝然,她这时才想起来买羊骨头的钱并不仅仅是沈家兴的,还有顾尘他们的份,她这样做会不会太过自作主张了呀!
大家注意到小丫头的两只小手不安地绞着,小脸蛋也红得让人爱怜,看得出来,小丫头十分不安,顾尘他们哪里会忍心责怪她,再者孩子并没有做错呀。
钱文良柔声道:“娇娇并没有做错,你能够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人,相反我们还要表扬你呢!”
顾尘和吴伯达也跟着表扬,夸沈娇是个好孩子!
赵四却有着另外不同的说法:“娇娇只要记着,永远不要因为帮助别人而伤害到自己,明白了吗?”
沈娇使劲点头:“我记得的,所以我只买了五斤羊肉,而没有把柱子爷爷的所有羊肉买下来。”
赵四唇角上扬,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沈娇嘻嘻地笑了笑,顺势在赵四宽厚的手掌上蹭了蹭,就像撒娇的小猫一般。
小丫头心情好了,大人们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纷纷净了手准备吃饭,顾尘这时才注意到盘子里精致美丽的生煎馒头,面色微变,眼里似是有着不敢相信。
这回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大呼小叫起来,而是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有意问道:“三里堡怎么会有咱们海市的生煎买呢?”
他这一说,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个个都惊讶万分,沈娇歪了歪头道:“就是今天才有得卖的,以前都没有,是个女人在卖,二分一只,我买了十只!”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顾尘的语气有些急,带着迫不及待。
赵四冲他看了眼,顾尘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不对,忙深吸一口气,假装平淡道:“我就是觉得奇怪,西北这么个偏远小镇里怎么会有海市的小吃。”
吴伯达也多看了几眼顾尘,倒是没有多想,以为顾尘是太过思念家乡的缘故,便说道:“我听说农场其他分队也有海市人下放过来的,而且还有好些是夫妻一道来的,想来是谁家的女人为了贴补生计才去镇里摆摊换钱吧!”
钱文良和沈家兴都点头称是,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否则三里堡怎么会出现海市的小吃呢!
沈娇却不这么认为,她虽然不是特别聪明的人,可她特别善于察言观色,刚才顾尘明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