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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哑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咬咬牙说,“你去上朝,就把她给乳母,再叫半夏也过去照顾她。”
他听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尝试和她交流,转而看着儿子,“阿武。爹交代你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
“早上爹去上朝的时候,你帮着娘看一下妹妹。”
履霜听的心中很急。儿子过去照顾着他第一任养父母的孩子,因为他们常常挨打,那是他最痛苦的回忆,她不想再让儿子重复一遍那样的日子,拒绝道,“不行!阿武自己就小,他怎么能照看别的孩子?再说阿武早上要读书的,你别乱来,把石榴给奶娘吧。”
窦宪道,“那么把阿武去私塾的时间,调到下午好吗?正好爹每天下午都没有事,可以送你去郭家,再接你回来。”他看着儿子的眼睛,很温和地说,“不是让你伺候妹妹,管她的穿衣吃饭。只是爹想,你们到底是同胞兄妹,将来几十年都要伴在一起的,所以还是呆在一起处处看。爹知道你现在不喜欢妹妹,可是阿武,你不能一上来就觉得别人不好。妹妹还小呢,你试着和她呆一起几天好吗?实在她不好,爹马上把她抱走。”
见窦武有些犹豫,履霜在旁很着急,“阿武不用勉强的,把妹妹给乳娘。你早上去念书,下午和晚上都是娘带你,爹带妹妹。”
窦宪的气息急促了起来,有些严厉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斟酌着语句对儿子说,“阿武,你想和娘在一起,这没有错,可是妹妹既然生下来了,又小,娘也不能完全不管她吧。你想,妹妹事情不会自己做,饭也不会自己吃,对不对?所以。。。偶尔让妹妹在你们之间好不好?就早上。”
169。女儿3()
石榴从生下来一直就很乖,鲜少哭闹。但到了晚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母亲不在身边,突然闹的很厉害; 隔一段时间就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
窦宪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点了灯; 匆匆地起身去看孩子了。
乳娘方娘就睡在外面; 听到动静,在门上敲了几下。
窦宪忙让她进来,焦急地拍着女儿; 一边问她; “石榴一晚上醒了三四次了,是不是病了?”
方娘说没有; “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的。容易饿; 晚上夜醒,吵着要奶吃。奴婢带姑娘去喂一喂吧。”
窦宪把孩子递给她; “辛苦你了阿方。”
她摆着手说不敢当,抱着孩子出去了。而窦宪强忍着疲惫,坐在椅子上等着女儿过来。过了一会儿; 方娘喂完孩子回来了。石榴喝过了奶; 乖了很多,仰在乳娘的臂弯里。窦宪把她抱了过来,轻轻地颠着,“这小丫头,我还以为她是个乖孩子呢,没想到吵的这么厉害。实在辛苦你了,好了,你出去吧。”
方娘有些惴惴的,“侯爷不是明天还要上朝吗?不如把孩子给奴婢吧,晚上奴婢带着她睡。”
但窦宪摇了摇头,“我来吧,万一她再闹着要奶喝,我再叫你。”
方娘答应着,屈膝下去了。
窦宪话说的轻巧,可接下来的半夜过的痛苦不堪。他从来没带过这么大的小婴儿,所以实在想不到那么软绵绵的小孩子,闹起来声音会那么响。小小的身体里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精力。
等到了早上,天快亮了,他以为一切要好起来了,可石榴又哭了起来,窦宪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又被她吵醒了。坐了起来,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力气哄这孩子,疲倦地发着呆。好在外面方娘听屋里孩子一直在哭,觉得不对劲,急急地敲门。他醒了过来,叹了口气,让方娘把孩子抱出去喂奶,自己再也受不了了,随便地披了一件衣服,就去看履霜了。
她记挂着女儿,一早也醒了,只是身旁窦武还在熟睡,她不好动,睁着眼睛看墙壁。听到门被打开,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撑着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这么早。”
他叹了口气,没有力气多说,只道,“往里面躺躺。”掀开被子睡了过来。
她一边给他让着位置,一边担忧地说,“是不是石榴太闹了?我看你脸色都发青。”
他摇着头说没有。
她这里安静,他的困意一阵一阵地袭上来。勉强说了句,“过半个时辰叫我。”就再也忍不住,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的黑甜,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被一阵摇晃撼醒,伴随着男孩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爹!”
他睁开眼。天已经完全的亮了。窦武到点醒了,见他睡了过来,很生气。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别闹,儿子,爹累。”
窦武还想说,但看着他眼下一片青色,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改说,“天亮了,爹你不去上朝吗?”
他厌烦地把被子拉到了脸上,“不去了,你出去和他们说一声,就说我病了。”说完,又陷入昏沉沉的睡眠。
等他再一次醒来,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床上履霜和儿子也不在了。他一惊,忙下了床去找。终于在外面看到了他们。
履霜披了一件衣服,正倚在软榻上。石榴被抱了过来,和窦武一起呆在地上的厚毯子上。一个坐着,一个趴着。窦武寂寂地拿了个水果在手里盘。石榴看着眼馋,伸出手想要。窦武有点生气,立刻把身体转了过去。石榴不甘心,伸着手还想要,窦武想也不想就打掉了她的手。
窦宪几步走了过去,“你怎么下床了,履霜?坐月子呢,快回去。”
窦武听着,不怎么高兴地说,“本来娘是要躺着的。可爹你睡了过来,你又交代早上要娘带妹妹。她那么吵,娘怕吵醒你,只好带我们都出来,把里面的房间让给你了。”
他听的大为惶愧,忙道歉,“我不对,我不对。”把履霜扶了起来,想带着她往里走。
但她才生完孩子一天,腰身和腿脚发软,走了几步就觉得痛。他看的心疼,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往里走。又摸见她手脚都冰凉凉的,担忧地问,“怎么了?手这么冷。”
她说没什么,一直都这样,就指着外面道,“你去把阿武和石榴带进来。”
他手忙脚乱地给她冲了个汤婆子,盖完被子,转身回去想接两个孩子。但窦武已经抱着妹妹进来了。
石榴突然地从一个地方被挪到另一个地方,心里很委屈,忍不住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履霜见她哭,心疼地忙从窦武手里接了过来,又让他们都出去。
窦武大了,知道她要喂奶,听话地出去了。窦宪却留了下来。
他第一次见到女人喂奶。那个可爱的女儿,等母亲露出了□□后,居然像一只贪婪的小兽一样凑了上去,一口叼住了,不停地吮。
“怪不得大家都说使出了吃奶的劲呢。。。”他忍不住手撑在床沿上看。
她脸红地瞪了他一眼,“别看我。”
“这有什么。”他还想说,忽然履霜痛呼了一声,石榴也哼哼唧唧地闹了起来。
“我没有奶了。。。”她蹙着眉。“这孩子还要吸。”
他见女儿急了,开始咬母亲,履霜显见的在痛。根本不知道碰到这种事要怎么办,手忙脚乱的,“那,那把她撸下来吧?”
但她摇了摇头,抱紧了孩子,“让她叼一会儿吧,这孩子很会闹,我怕她哭。”
他急了,“你都没奶了,还让她叼着。我看她都咬你了。”
她温柔地摸着孩子的脑袋,“小孩子嘛,牙齿都没长全呢,不痛的。”
但他知道不是的。可她还是护着孩子。一直到石榴实在吸不出奶,委屈地松开了嘴,她才掩上了衣襟,坐了起来拍她。
“这是干什么。。。”
“拍她的奶嗝。不然才喝了奶就放她去玩,她要胀气要哭的。你去叫儿子进来吧。”
他答应着去了。稍后窦武进来了,履霜又要照管他,一边拍着女儿,一边吩咐着儿子说,“阿武你去拿笔来,写五张大字娘看看。”
窦武去了。不料才伏案写了一半,石榴见本来和她玩的哥哥有了自己的事,把她撇下了,突然又哭了起来。履霜忙不迭地哄着她,又安抚着嫌这里吵的儿子。
总之手忙脚乱。
窦宪在旁边看的心乱如麻。这样的场景,和他之前想的是不一样的。
他以前一直觉得,有孩子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就是每天下朝以后,孩子们扑进他怀里叫爹爹,等到他休沐,领着孩子们出去玩耍。
谁知道小婴儿会这么麻烦呢?动不动就哭闹,都没有原因的。喝个奶也那么凶。大的呢,心思细腻,老爱闹别扭,还要把娘弄哭,也没有好带多少。而且履霜。。。她的脸那么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总感觉她身体不是太好。
他咬了咬牙,走了过去,从她怀里抱走了石榴,又对窦武说,“走,跟着爹出去。”
母子两个都很吃惊。
窦宪对履霜道,“你好好地休息休息吧,阿武和石榴跟着我,我照顾他们。”
她忙说,“你一个大男人,又要上朝,这怎么行?”
他有点后悔,觉得确实很难做到。但想想她那么辛苦,咬咬牙还是说“我可以的”,把她推下去睡了,自己带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出去了。
等到了殿外,他蹲下身看着儿子,“这样,阿武。你晚上还是跟着娘睡。其他时间,你除了去郭家读书,就。。。你就跟着爹,妹妹先不要你照顾了。”
窦武有些诧异,“那爹你一个人来?”
“是啊。娘身体不好,你看她的脸那么白。这个月咱们让她好好养养。爹来带你们。”
窦武听话地说好。但指着石榴道,“可是她老哭啊,爹你能受得了吗?”
他一听这个就觉得头痛,“受不了也得受啊。。。先让我好好找找她为什么哭吧。”
他咬着牙又带石榴睡了好几个晚上,特地地把水钟和纸笔放到床边,终于记下了石榴哭闹的大致时间:基本是每隔一个半时辰饿一次,忍不住哭闹。这小婴儿的肠胃倒很有规律。
他想了想,本来依他的作息,是很晚才睡的。石榴跟着他,自然也是一样。如今他试着改成了天擦黑就洗漱。让方娘把石榴喂的饱饱的,然后他给石榴洗澡,带她上床哄着她玩,一直到她眼睛迷迷蒙蒙的,打着哈欠,自己睡过去,马上熄灯,父女两个一起睡。
晚上石榴哭闹,第一次他马上叫醒了方娘给孩子喂奶。然后怕惹得她兴奋,也不点灯,黑灯瞎火地抱着孩子,给她唱歌、拍奶嗝。到了第二次,估摸着孩子不一定消化得掉上次喝的奶,大约就是醒了、馋了。没叫醒方娘,自己拍着石榴,颠着她睡。到了第三次,隔了三个时辰,石榴再哭,再麻烦方娘一次。其他时候,不管石榴怎么闹,都自己哄她。
石榴慢慢就养成了夜奶只喝两次的习惯,也没先前那么爱哭了。——反正怎么哭,窦宪也只给她喝两次奶。
方娘不知道这些,只是见石榴哭的少了,晚上奶也喝的不是那么频繁,不必劳烦她动不动就起床。心里大松一口气,对着履霜连连夸赞,“姑娘真是个乖宝宝。”
窦宪听的苦笑。乖什么啊,还不是他哄的好。对着履霜却说,“那孩子的确很乖,除了第一天有点闹腾,后面一直很心疼我。大约是像你吧。”
她本来很担心他大男人会带不好孩子,但如今眼见这样,也放心了下来,嘱咐着,“晚上你别把石榴带去床上睡,仔细睡熟了,翻个身把她压坏了。”
170。女儿4()
他从郭府里接了孩子后,想了想; 突然提出带窦武去东市。
东市三教九流的,人很多; 窦武走在里面有点害怕; 紧紧地依着他; “爹,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见他拉着自己,一路地往卖家禽的地方走; 更奇怪了。
窦宪道; “买只鸭带回去。”说着,把东市的家禽摊都转了一遍; 挑了家家禽最胖壮的摊位,买了里面最大的一只鸭; 付了钱,拿绳子系了它的脚; 拎在手里往内廷走。
到了寿康宫,他把鸭扔给半夏,“去杀了; 拔毛烫一烫; 晚上做汤。盐少放、油水全撇掉。务必撇干净了。再煮点稀粥,加点红糖,红糖别放太多。”
他说完,往里面走。窦武早跑到了履霜床前,在说爹买鸭子的事。
她听了,觉得好笑,“你也真是。内廷里什么没有,巴巴地从外面拎一只鸭子回来?守门的那些人看了,不定怎么说你呢。”
他在门边洗着手,“管他们怎么说呢。宫里我还不知道?那些采买的黄门,都是拿了钱,出去捡便宜的买的,把差价都克扣下。这样一来,到你嘴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平常吃吃也就罢了,现在你在坐月子呢。我啊,刚刚仔细地挑了,这鸭子是乡下人自己养的,一直吃的是菜,不是饲料。这样的鸭子才是好鸭子呢。”
她躺在床上笑,“就你懂。”
他嘱咐了儿子好好陪着娘,马不停蹄地就去看女儿了。石榴半天没见他了,好像有点认不出来了。歪着头。
他见孩子吃着手,觉得好笑,轻轻地说,“不许吃手。”
但石榴小,根本听不懂。
他索性把石榴从摇篮里抱了出来,轻轻地颠。石榴的嘴巴动了一下,好像在笑。
他觉得惊喜,抱着孩子去找履霜,“看!她笑了!”
但履霜是知道的,十几天的孩子还没有什么意识,一直要到三四个月才会发出真正的笑。只是见他这么高兴,也没有说破,依依地低着头,说,“你的孩子,当然聪明了。”
她话一出口就觉得后悔,窦武还在旁边呢。
果然窦武听了,眼神变的茫然,在旁边问,“那么我呢?娘,我是什么时候会笑的?”
履霜和窦宪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久,履霜才涩然地说,“我不知道。。。阿武,你一生下来,娘就没有见过你。”
他见母亲的眼圈红了,想起竹茹姑姑同他说过这个的,心里大大地后悔了起来。忙说,“我说错了,娘!我是想问你,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次踢你的?”
她破涕为笑,“这个我记得,我记得!第四个月的时候。那时候你很皮,你总是踢我。”
他问真的吗,“我那时候很不乖吧?竹茹姑姑说,我以前闹的你每天都吃不下饭。”
她摇着头说没有,“阿武特别乖,很乖。竹茹是怄你玩。阿武那时候可心疼娘了。”
窦宪在旁边看着她,忽然想到,儿子和女儿,两个孩子的第一次胎动,他都没有见到过。
对窦武,他迟到了十一年才作为一个父亲开始关爱他。对石榴也是,一直到她临出生前几个月,他才知道自己又有了个女儿。
其实他是一个很不合格的父亲和丈夫。
忽然之间,他心中情绪万千,凑了过去,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揽住了他们母子。
他们都很惊讶,问怎么。
他颇为感慨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上天实在厚待我。有这么好的妻子,有这么好的儿子和女儿。”
窦武被夸了,有些脸红,推着他说,“你要压坏妹妹了!”从他手里接过了石榴。
这段时间,履霜一直在卧床休养。他和妹妹的一应事务全都是窦宪在管。他每天既要带女儿睡觉,还要上朝、接送儿子、给履霜擦洗、照管她的饮食。
窦武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累。有时候也会顺手照管一下石榴,帮帮父亲的忙。他对妹妹已经没有最开始的那种抵触了。
石榴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