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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瑾戏剧性地一咏三叹地叹了口气:“那可不一——定啊。”
“”易修没好气地伸手拉了拉被子,给他那边盖得更严实些,粗声粗气道,“睡觉。”
苏怀瑾偷偷一笑——随着越来越确定对方的身份,他也越来越喜欢逗这个名义上的主公了。
说起来,他们两个的相处难得像这个世界这般平静,没有身份的限制,也没有一开始的误会和试探,只要两个人都不做,现在易修没有恢复记忆又有什么关系呢。
照现在这个进度下去的话,他完全有信心在对方没有记忆的情况下都能达成目的,况且秋泓有灵,以后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
可惜,他的想法真是过于乐观了。
不过现在苏怀瑾在考虑的是,到底要不要找个机会假装是个意外地接个吻试试看,万一那样真的能帮助记忆恢复呢,老这样拖着总是不舒坦呐。
易修可不知道身边躺着的这个人满脑子都转着些什么奇怪的念头,他心里有些烦躁——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已经越来越亲近了,他也越来越不想把这个人再让给任何人,一想到自己的安排,他就心里堵得睡不着觉。
察觉到那人似乎也一直睡不安稳,太子殿下叹了口气,尽量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装作已经陷入沉睡的样子,果然旁边也渐渐随之平静下来。
凤洲不像他内力深厚,两个人又挨得这么近,受他影响也是很正常的。
易修就这么难耐地挨到了后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的那团火烧得更旺,他忍不住悄悄转身,借着帐内残留的微弱火光仔细描摹身边人的轮廓。
易修一直都知道,这个突然闯进他生活中的人,真的很好看。
当然好看——从他还小的时候,在父皇的寝殿里看到那些描摹精致的美人图,就很为那位不知姓甚名谁的美人的容颜而震惊。
这世上好看的人有许多,单论容貌,苏凤洲和“那位”如出一辙的长相虽然都已经足够诱人,却还算不上惊世骇俗,但决定一个人给人的感觉的从来就不单只是相貌,有些人站在那里,哪怕轻纱覆面,你也会确定他定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不知不觉中屏住了呼吸。
青年的眼睛在男人里算是大的,却并不显得单纯稚嫩,反而因为长而上挑的眼线而显出几分历经沧桑的优雅脱俗。睫毛不算密,却着实很长,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尤为清隽,像是温柔的利剑,又像是锋锐的青莲。
鼻子很挺,嘴唇很薄,明明是出尘到薄情的长相,却偏偏因为目光中的柔和被诱到凡尘,再加上失忆所带来的几分茫然和脆弱,看得让人想将他狠狠地揉进心里护起来才好。
易修静静地看着对方美好的侧脸,感觉那纤长睫毛的轻颤就好像两把又细又软的刷子,轻轻巧巧地挠在自己心上。
他活了二十多年,美人儿见过无数,可还从没有过如今这般整颗心都喜欢得跳跃起来的心情。
晚宴上喝下的那几杯酒好像忽然在血液中燃烧了起来,连原本正常的光线都变得魅惑撩人,易修的呼吸逐渐有些粗重。
他们两个盖着一张被子,对方温润的皮肤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在近到触手可及的地方诱惑着、勾引着他的手指,易修手指微微一个动弹,就不出所料地触到一截光滑温热的肌肤。
手感也一如他无数次想象中那样美好。
苏怀瑾看上去仍睡得很沉,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易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在昏暗的环境中变得无比大胆,他悄悄挪动了一下,右手像灵活的游鱼那样顺着中衣的缝隙钻了进去。
他的动作很轻,事实上现在太子殿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又究竟想干什么,他就像是个被狐妖迷了心智的书生,昏头昏脑地往上撞,什么都来不及考虑。
苏怀瑾皱了皱眉,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这就苦了易修——他原本是平躺着的姿势,转身之后却成了两人面面相对,本就没多少的距离瞬间又被拉进了一大截,易修僵在那里,几乎能感觉得到对方清浅的呼吸。
他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心猿意马,手上的动作却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手指像有自己的意识般一路上移,在柔韧的肌肉上摩挲揉/捏着,简直有种欲罢不能的快感。
忽然,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个柔软的凸起,易修一愣,手指就是一颤,无意间在那上面捏了一把,力道却是不小心用重了。
苏怀瑾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他着实已经忍耐很久了,这一世的恋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事拖拖拉拉婆婆妈妈,一点儿都没有从前的干脆劲儿,他刚以为自己在干嘛,捏面团?喜欢他就不能来点儿直接的嘛!
他都有点儿想念上一个小世界相当直接的顾沈迟了。
要不是不想崩掉自己这些天来苦心经营的人设,他都想直接拉住易修的手让他摸个够了。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害臊的。
苏怀瑾没把这当回事儿,易修那边可不一样,显而易见的,他突然的清醒把对方吓得险些直接蹦起来。
易修:“”
苏怀瑾:“”
最怕气氛突然安静。
易修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嗖地一下把自己的手撤回来,支支吾吾道:“抱抱抱抱歉。”
苏怀瑾:“呃”没关系的其实我并不介意。
易修像被现场抓到偷吃糖果的小孩子一样连语言组织能力都要失去了,越描越黑地解释道:“我我刚才睡着了,把你当成了别人。”
苏怀瑾:“”
太子殿下说完这句话,就满脸通红地一转身朝向了外面,留给目瞪口呆中的探花郎一个冷漠的背影。
苏怀瑾感觉自己的心窝子中了一箭。
第90章 谁与逐鹿天下(12)()
太子殿下和他的管事陷入了一种十分尴尬的情况当中。
自从那个不可描述的晚上之后;苏怀瑾就郁闷地发现;易修居然跟他玩儿起了躲猫猫的幼稚游戏。
他们第二天便到了猎庄,可早上他醒过来的时候,易修就已经离开了,然后整整一天他都没有见过对方的人影;到傍晚的时候有个小太监过来领他去了专门收拾出来的碧溪苑;之后到把东西都整理好,再跟左右住着的文士们打好招呼,愣是从头到尾都没见他出来吱一声
折腾了一天,贵人们也都累了;皇上体恤;便将晚宴挪到了明天,今晚让大家都好好休息。
苏怀瑾躺在碧溪苑柔软舒适的床上,不由自主地又失眠了。
他现在无比懊悔昨天晚上没有一不做二不休地扑上去跟易修接个吻先,就算当时不好解释;也比现在这样连面都见不到的状况好啊。再说,说不定那样他就恢复记忆了呢。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太矜持果然是要不得的。
苏管事兀自在这里因为一些儿女情长而心事重重,另一边太子殿下的寝殿里;气氛就要凝重多了。
易修坐在主座上;脸上没有了平时的镇定自若;竟显得有些烦躁;面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孙先生看着他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您现在若是反悔的话,我们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毕竟这一路上您始终将他保护得很好,我们可以确定,陛下还没有见过他的样子。”
易修顿了顿,说出来的话带了几分火气:“先生以为孤是那般优柔寡断之人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只是如此便已经如此扰乱孤的思绪,若真是为他再破坏准备如此之久的计划,那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全是如此”坐在旁边的另一个白胡子老者摇头晃脑地否定了主公的话,“殿下,老臣总觉得您对感情一事过于畏惧,但不可否认,那也并不是完全可憎的东西。”
“”易修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跳动的烛火。
那老先生又叹一声:“有的时候,感情并不会让您丧失判断能力,恰恰相反,古人都云‘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爱这种情感说不定能有益于更好地工作呢?”
孙先生笑道:“李老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殿下就不再考虑考虑?”
“我”
“实在是,”李老先生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凤洲这孩子,老头子我都很喜欢他,陛下原先是雄才大略的,可现在终究变了——让这么一个如此剔透的人才去做那种肮脏污秽之事,属下也实在于心不忍。”
他说完后,不等易修反应就摆摆手:“您也别误会,属下不是劝您什么,只是想叫您多加考量,现在局势确实一片大好,但魏国终究还非您囊中之物,即使现在魏军上下人心浮动,有能力的将领不是因为从属信王一系而被秘密锁拿问罪,就是多年来被打压没有可造成威胁的官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国家被逼到绝路上的时候,能够在瞬间爆发出来的反抗力也是很难想象的。”
易修的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苍蝇:“您的意思是,他他的军事才能也可堪大任?”
“老头子可没那么说,”李老乐呵呵地摇头,“殿下,我说的是您对待人才的态度,苏凤洲是否有能力在战场上出谋划策这要另说,但他无疑是个人才,而让明珠蒙尘这种事,难免会伤到有识之士的心啊。”
坐在另一边的一个年轻人一直听着他们说话,这时候却耐不住地哼了一声,起身行礼道:“二位前辈未免过于瞻前顾后,不过是一个失了记忆身份不明的贱民,就算有才能,难道还可安天下不成?殿下的计划周详,把人献上去之后,除了陛下恐怕不会有人知道那是我们主动的意思,还怕落了天下人口实?”
“此言差矣,”孙先生温和地反驳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与他相处不多,可在下跟李老都觉得,殿下的计划就算能瞒得了他一时,也决瞒不了他一世,到时候,万一他真的对陛下有了什么影响力,那我们相当于弄巧成拙,局面可就被动了。”
“说来说去,问题还是出现在这个人本身身上,”年轻人恨恨地一捶桌子,“不说殿下对他有救命之恩,单说这乱世之中入得宫去,锦衣玉食地供养起来,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李老先生不客气地冷笑一声:“说来轻巧,殿下对你王承熙没有救命之恩吗?怎么不见你入宫侍奉,为谋大计?”
“你竟把我与那等低贱之人相提!”
“好了,”易修头疼地摆摆手,阻断了会客室里马上就要吵起来的气氛,“他现在连我们府上的客卿都还算不上,就让孤的幕僚内部出现分崩离析的风险,若真留在府中,说不定将来孤与父皇的关系都能因此出现什么波折。”
孙先生和李老先生对视一眼,老人家再次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如此推论,未免有失偏颇。”
易修摇了摇头,显然不打算听他说完下面的话:“老先生,孤知道您的拳拳好意和一片爱才之心,可开工没有回头箭,兵家最忌临阵变卦,我们都走到了这一步,就顺其自然。”
他站了起来,做下了最后的决定:“告诉漪柳,明天那药不必下了,但其他该做的一切照旧,最后结果如何,便看他自己的造化。”
见主公已有决策,三位谋士便也不再多言,各个行礼,静静退下了。
到得门外,那王承熙得意地看了两位老臣一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去,那两位倒也不着恼,在银亮的月色下相携走出院子去。
“可惜啊,”孙先生长叹一声,“殿下终究还是在下这一生,从来都是坦坦荡荡,即使有时使用手段,自问最终也无愧于心,唯独这件事”
“有愧,”李老无奈地摇了摇头,“殿下是铁了心,不撞南墙不回头,老朽现在只担心,如此正是他心中极端在意的表现,殿下如此急切地想要拜托凤洲对他的影响,不恰恰说明了这种影响已经让他感到惶恐,不得不以酷烈的手段将之击碎吗?”
“”孙先生愣了一下,一时嘴唇蠕动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李老又叹一声,道:“此时说这些也无用了,只希望他福大命大,明天”
孙先生苦笑地看了他一眼:“这大概是我们第一次真心希望自己的计策不要成功了?”
两人相视而喟,在这满园春意当中,竟硬生生油然生出几分肃秋之意的萧索来。
这一夜很快便过去,第二天早上,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太阳在空中高高挂着,却并不热,微风吹拂着树梢,新绿和上一年的老叶混杂在一起发出簌簌的声响,猎庄里旌旗摇曳,一派盛世繁华的景象。
吴国的富庶与强盛,由此可见一斑了。
苏怀瑾和各王府管事们混杂在一起,身上披着易修专门送他的厚厚的狐裘,清瘦的身形被完全包裹在纯白色的皮毛当中,远远望去,好似一堆软绵绵的初雪。
他身材高挑,姿容神秀,再加上一身昂贵的穿着,在众多高矮胖瘦的管事中间显得尤为突出,这一路上自碧溪苑而来,收获的目光已经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
不过苏探花从来都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被人看已经成为了习惯,在众多或是灼热或是掂量的目光当中显得特别镇定自若,一派从容潇洒的气度。
他远远地看见易修穿着一身火红色的甲胄立于一匹浑身皮毛乌黑油量的高头大马上,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直如天神下凡一般。
他在一瞬间又有些恍惚,似乎很是熟悉对方这意气风发的模样,甚至感觉有些手痒,很想也擎枪拨马上前与他大战一场。
他甩甩头,苦笑地想起了自己现在早春都得裹上暖裘,动辄就咳个惊天动地的身体,不禁叹了口气。
吴国尊贵的皇帝陛下自然是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其余王宫贵胄也依次在下面就座,苏怀瑾他们这些身份的人根本连最前排的脸都看不清楚,易修在马上维持了一会儿秩序,见大致都安排好了,便也到了头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苏怀瑾耸了耸肩,今天这样的大场面他也没有傻到准备去出什么幺蛾子,就好好地在这里填饱肚子好了。
毕竟是皇家宴会,菜品的质量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可正在他低头找寻自己座位的时候,却有个小太监跑到这边来,笑眯眯地叫他到前面去。
苏怀瑾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公公,在下是太子府的管事,理当于此处就座,可是太子有何吩咐?”
那小太监摇摇头,带着些许谄媚道:“太子殿下想着您们呢,府里的幕僚客卿在前边儿单有位置坐,几位先生都已经带过去了。”
苏怀瑾眨了眨眼,仍是感到十分的诧异。
第91章 谁与逐鹿天下(13)()
围猎这样的事情;饮宴节目自然不可能是南国软绵绵的歌舞,苏怀瑾跟着那个语焉不详的小太监一路走;看见中间空出的场地上许多孔武之士都在跟自己的同伴一起做着热身;其中不少人都身着北方游牧民族的服饰;只是其中真的高鼻蓝眼的,却是少数了。
他看着那些地域特色鲜明的服饰;不由又有些恍惚。
“先生?”领路的小太监走出几步去,才发现带领的人不知何时停下来了;正盯着一个有许多兵士看守的大箱子发呆,他不明所以地倒退回来;试探地叫道;“殿下在前面等您呢。”
“哦”苏怀瑾猛然醒过神来;神色还有些怪异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