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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里。为什么连一走了之的心愿都不让我达成呢?”风宁路无力地蹲下,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中,哭笑不得。若是当初走成了,何来如今的诸多麻烦?说不定她这会儿已经投胎转世,过上幸福的小日子了呢。
“你确实不该存在。”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个似曾相似的女声。
风宁路吓了一跳:这不是我的回忆的世界么?怎么还有别人?愕然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个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第一百四十六章 觉醒()
上上下下打量那个少女一番,风宁路试探地开口:“陆允?”
陆允哼了一声算是默认,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风宁路身上带出十足的轻视:“一个根本就不该存在的人,竟然堂而皇之地占据了我的身体,可笑。”
突然而至的指摘让风宁路一噎,皱着眉头嘟囔道:“又不是我愿意的。反而是你自己奇怪吧?连自己的身体也看不住,轻易就让别人占领了。”
“那时候我正好虚弱而已,否则怎么会让你这个支离破碎的魂魄有机可乘?”陆允摇了摇头,忽地一笑,“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什么意思?”风宁路忽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陆允没有回答她,飘然转身:“替我谢谢你的朋友,如果你还有机会的话。托他的福,我才能醒过来。”
“你要做什么?”风宁路呼地站起来扑上去拉陆允,却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她的身体拉了个空。
陆允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呆愣的风宁路,伸出一只手放在她面前示意她看清楚,然后推到她的胸口,缓慢地伸直手臂。
随着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完成,风宁路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竟然被推开了!怎么回事!她明明碰不到陆允啊?为什么陆允可以碰到她?!等等,不对,陆允的手是实的,她的手……风宁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从手掌到手臂,半透明的,她甚至可以透过手掌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腿也变成了半透明状!
“所以我说,此一时,彼一时。”陆允收回手,看向风宁路的眼神中有嘲讽又似带着怜悯,好心地附上一句说明,却让风宁路有被落井下石的感觉,“估计你解脱的心愿就快实现了。恭喜你。”
就快解脱?恭喜?风宁路看着自己越发透明的双手,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呆愣了一会儿才木木地冲陆允的背影问道:“那你呢?”
“我?”陆允此时似乎心情很好,表情不似刚开始的时候那么阴沉。甚至从眼角里露出笑意来,原地转了个圈道,“好不容易拿回自己的身体,当然是去做我想做的事啊!”
想做的事?你想做什么?风宁路下意识地想问,但还没问出口便猛然间醒悟过来:除了找司寇宇铮报仇。还能有什么?!
“等等!”风宁路急了,拔脚就想追上去,结果没走两步就停在原地再也前进不了一步——她的面前似乎有一道透明的屏障将她和陆允隔开,而无论她如何左右移动,甚至退后了再冲上去用肩膀撞,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
“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你就在那里老老实实地看着吧。”陆允施施然看着风宁路在那里手舞足蹈不停尝试的样子,觉得十分滑稽,“你该感谢我,没有将你直接从我的身体里面逐出去。”
说完这句话。她后退一步,从风宁路的眼前隐去了身形。
“陆允!陆允!你回来!整个事情有蹊跷,你先听我说!”风宁路一边用力拍打面前的壁垒一边大喊,然而喊了半天,她只听见自己的声音,陆允也没有再出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意识到自己身边关于回忆的景色不知何时已经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垠的混沌灰白,而且她的脚已经完全透明化,似乎与灰白的混沌溶为了一体,以至于她跟被钉在原地似的连一步都迈不开了。
此一时。彼一时,原来是这个意思:现在强的是她,虚弱的是自己了。是因为恢复记忆的原因自己才虚弱的么?除此外似乎没有别的原因了。所以她说是托了三潼和紫渊的福?
无力地原地蹲下,风宁路颓然地耷拉了脑袋:难道她就只能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消失了么?可是她现在不能就这样消失啊。想消失的时候没能消失。不想消失的时候偏偏只能消失。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人的好不好?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睫毛轻颤几下后缓缓睁开眼睛,司寇宇铮心头一松:“总算醒了。”
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落到司寇宇铮脸上,风宁路想撑着坐起来,又在撑了一半的时候脱力地跌下去:“七……主上。我这是……”
司寇宇铮一伸手扶住风宁路:“别乱动,你睡了两天。粒米未进,身子还虚着。”
风宁路软绵绵地靠在司寇宇铮手臂上,就着他的力气倚上背后的迎枕,冲司寇宇铮微微一笑:“谢主上。”仍苍白的脸色衬得这一笑如梨花初绽。看着司寇宇铮忽然变得幽深的双眸,风宁路微微侧过脸垂下睫毛挡住眼睛。
“把参汤端上来。”司寇宇铮给风宁路掖了掖被角转头吩咐,不多时青冉便用食盘端了一碗汤进来,想来是这两天时刻都让厨房煲着的。
青冉看一眼娇弱弱倚在床头的风宁路,垂眼对司寇宇铮道:“爷,青冉先服侍风姑娘喝汤。”这是请司寇宇铮把床边的位置让出来的意思。
谁知司寇宇铮却没有动弹,而是伸手从食盘里端了汤出来:“你先下去吧。”一边说一边拿勺子轻轻翻搅着参汤,带出一片袅袅雾汽。
青冉抿了抿嘴唇,终究应了声“是”,退出门外。
风宁路从头到尾垂着眼,只在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待青冉刚挑了帘子出去,她伸出软绵绵的手臂道:“主上,我自己来就好。”说是自己来,但毕竟躺了两天,全身的关节都又酥又酸,一只手伸在半空哪怕是空手都有些发颤,何况要端碗?
司寇宇铮勾了嘴角,温声道:“待你身子好些再说。”说着将一勺吹凉的参汤递到风宁路嘴边。
风宁路抿抿嘴唇,小心地接着喝了,一口汤还没咽下去,脸颊上已经泛起微微的霞色,眸子里也晕了一层薄雾。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司寇宇铮将勺子放回碗里,一手扶上风宁路的脸颊。
感觉到脸上一暖,埋着头昏昏欲睡的风宁路忽然惊醒过来,急吼吼抬起头,还以为有什么令她惊喜的新变化。谁知惊确实是有,喜就完全算不上不说,还当即差点吐血。
不晓得为什么,此时房中的情况她以第三人称的角度看得一清二楚。就见司寇宇铮和陆允四目相对。视线粘在一处就像煮化了的橡胶似的又稠又黏,司寇宇铮的一只手还放在陆允的脸颊上,陆允则是一副又羞又喜的表情,一双眼睛好像随时会溢出水来似的。
嗷的一声抱住头,风宁路拿头往面前的壁垒上狠狠磕了几下。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让她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拜托……这是在拍琼瑶剧么?!这根本不是她的风格好不好?司寇宇铮你难道不觉得深有不妥么?你不是很精明的么?你快点发现啊!
然而无论风宁路如何挠墙如何咆哮,她面前的两人依然维持着深情凝视的POSE没有任何变化。
没眼看了,再看下去她会被腻死……风宁路长叹一口气,干脆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晓得过了多久,就在风宁路再度昏昏欲睡时,陆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喂。”
风宁路有气无力地抬头,乜了陆允一眼就又把眼闭上了。陆允脸上的表情颇有点小得意,让她一看就眼睛疼。
“看不出你还有点本事嘛。”陆允知道风宁路醒着,也听得到她说话,甩着手走到风宁路身边坐下。十足一个可爱的少女作派。但若不是移动不了分毫,风宁路一定会马上起身离她远远的。
“我的计划竟然被你实现了一半,干得不错。”陆允心情好极了,就着这半天看来,司寇宇铮相当中意风宁路。她原本的计划就是混到司寇宇铮身边再找机会对他下手,前面这部分显然风宁路已经替她完成了,非但完成,而且完成得好得出乎她的意料。
风宁路依旧抱着膝盖缩在那里,看也不看陆允。
陆允不在意地笑了笑:“可惜现在我没什么力气,暂时还做不了什么。不过也不要紧。事已至此,机会多的是。”
一句话让风宁路想起之前那狗血的一幕,顿时一阵恶寒,于是她干脆把脸别到另一边。拿后脑勺对着陆允。
“你很恨我吧?可惜没用。”陆允继续自言自语,“不过我现在没什么力气,暂时做不了什么,他还可以多活两天。
“这两天我会好好替你享受他的宠爱,也会好好替你爱他。就当是你替我完成心愿的谢礼。”
陆允的语气似乎是她给了风宁路天大的恩惠,且自以为是得十分欠扁。但风宁路此时没空去在意她的语气,她注意到了这句话中隐含的意义:陆允以为她喜欢司寇宇铮,所以才表现出样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而且,自己之前在这里抓狂的事她完全没有发现?!
“你跟我毕竟是不同的,你觉得你能像我一样爱他?”风宁路猛地回头,声音紧巴巴的,听起来又幽怨又不甘,说罢便死死咬住下唇,一副想扑上去掐人的模样——如果没有面前这个不可见的壁垒的话,她确实想掐人,陆允,司寇宇铮,有一个算一个,通通掐死!说出这样恶心巴拉的话,她的幽怨和不甘比真皮还真。
“喜欢人和令自己被人喜欢是两回事。我以为这一点南云驰已经教会你了。”陆允看风宁路的眼神又带了轻视和嘲笑。
Shit!不揭我疮疤你会死?风宁路咬牙:会讨好男人的本事有什么好炫耀的?亏你出身书香礼仪之家,也不怕你爷爷气得诈尸。
“没用的,他不会喜欢你的!”风宁路板着脸冷哼。
这副愤愤的样子落在陆允眼中更加取悦了她。“男人么,不就那样?”起身拍拍衣摆,举手投足尽显从容自信,“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吧,说不定这些法子你下辈子能用得着。”
陆允背对着风宁路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由方才一番对话看来,与她所料相差不远,风宁路不过是一个笨拙的女人而已。司寇宇铮看上的应该是自己的相貌,以及明雪给她调的那身幽梅香八成也发挥了不少作用。不论如何,她只需要略施手段,保持住两人的状态即可。
风宁路绷着脸看着陆允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又把脸埋到臂弯中。轻轻吐出一口气,风宁路睁开眼睛:方才一番表演加激将,看样子陆允已经吃了她这一套,应该会持续今天的表演风格。她和司寇宇铮好歹有半年交情,司寇宇铮又是个常年在虚虚实实中打滚的人精,应该会看出不妥,从而有所戒备吧?
只是……打着要让她觉醒的主意给她恢复了记忆,没想到真正觉醒的却是陆允。她倒不担心三潼和紫渊会错把陆允当成是她,只是不晓得他们得知此事后会是如何表情?(。)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九天倒计时()
不知道是陆允真那么虚弱还是她有意为之,接下来的两天她一直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卧床不起。
风宁路暗暗嗤笑陆允没用,选择性遗忘了现在陆允用着的身体前不久还是她在可劲折腾。
然而陆允的不作为并不能令风宁路放松——就像守着一颗不定时炸弹,她不知道陆允什么时候会开始行动,更不可能直接问她打算什么时候怎样动手。
而且,就算知道,光凭她又能如何?看看自己的手脚,风宁路唯余叹息。她是没有变得更稀薄透明,可也没有任何变得实体化的迹象,双脚依然冻在原地无法移动分毫,甚至她周围的壁垒也没有任何松动。
更要命的是,她尝试着喊三潼和紫渊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其实她更希望陆允快点从床上爬起来出去遛个弯儿什么的,那样就有机会碰到别的熟人。三潼自不必说,澹台熏应该也能分辨出此“风宁路”非彼风宁路吧?
想到澹台熏,风宁路忍不住失笑地摇头: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真正的老乡,只可惜自己之前一直昏昏噩噩的,都没来得及跟她好好“沟通”“沟通”。
想到辨认她的“真假”一事,风宁路又不禁头疼:她原本以为按着司寇宇铮的精明肯定能发现“风宁路”现在的行为举止十分反常,但不料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似的,每天与陆允堂而皇之地各种腻歪各种秀恩爱!
深感失望与无力之余,风宁路对于眼前上演的深情场景已从最开始的恶寒抓狂变成了麻木不仁,其适应速度之快,令她自己都小小惊叹了一番。
当然,在陆允来找她“谈心”的时候,她还是要努力扮演好怨妇的角色,且要把从悲伤到绝望的这个过程恰到好处地推进下去。
这是一件相当辛苦的工作,因为风宁路从来不觉得“演戏就是我的一切”,“我的生命就是为了表演而存在”。但是不晓得是憋了几年没跟人说过话实在孤单得狠了。还是觉得风宁路反正也对她构不成威胁,陆允时不时会来找风宁路聊天。
看起来陆允似乎是来踩风宁路为乐,但其间隐晦地问起关于司寇宇铮的事。
不能不说陆允问得十分高明,连激带诱。几乎完美地掩饰了她收集情报的意图。至少风宁路自认在陆允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她那么高超的技巧,但是,十三岁和三十岁是两个概念,职场上的拼杀虽然不是见血要命的程度,但也不是简单的打打闹闹就可以算数。诚然风宁路是个一等一的懒人。但是,不会和不做同样是两个概念。
风宁路面无表情地听陆允舌灿莲花,心想要是没有之前被那些老家伙折腾得神经衰弱的那几年悲催人生,说不定她现在真就乖乖地被陆允牵着鼻子走了。又应了那句话: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没所谓绝对的好或坏。
当然,嘴巴不动不代表脑子也可以遛马休息。相对于嘴巴的绝对静止,风宁路的脑子正高速运转中。
冷静下来看了两天,风宁路渐渐发现陆允其实也不是如她自己所说般在用着陆氏独门手段,而是在尝试模仿她对着南云驰的表情来对司寇宇铮——如果不是之前打开回忆之门的时候她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了自己和南云驰相处的片段,估计她也不会发现这个小秘密。
刚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风宁路觉得很奇怪。因为陆允连南云驰的事都知道,但看起来却似乎对司寇宇铮知之甚少的样子,至少对于她和司寇宇铮的相处之道完全摸不着北。接着她作了一个猜测:之前她从来没有察觉到陆允的存在,又有陆允自己说过,要多谢她的朋友令她觉醒,这说明她对自己的了解很可能就是通过自己的回忆——自己看到了什么,她也就在后面偷看到了什么。而回忆到了遇见司寇宇铮之后,因为她的思绪开始混乱,回忆的场景也变得凌乱而简短。
由此一来便说得通了——为什么陆允知道她身为南云若之间的过往,却不了解她成为陆允之后的经历。
这对于陆允来说无疑堪称悲剧。
因为陆允的武力值跟司寇宇铮完全没得比。硬拼是想都不用想的,只能智取,而且分分钟“一失手成千古恨”。但条件什么时候成熟,机会什么时候到来。这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