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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澹台秋瞪着一副男装打扮的阿熏梗着嗓子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因为阿熏穿男装不伦不类，这事他早见惯不怪了，而是没想通这三个怎么会凑到一块儿的？！看样子还十分熟络交好的模样？！
见澹台秋一副吃惊的样子瞪着风宁路，阿熏一拍风宁路的肩膀笑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今天新交的朋友， 阿路！”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
“阿铮呢？！”澹台秋没接阿熏那一槎，直接劈头就冲风宁路问。
“主上在鎏音园跟明雪姑娘聊天，让我自己出来转转。”风宁路耸耸肩膀。
“你们认识？”阿熏奇了。
风宁路点点头，其实她也想问同样的问题。澹台秋虚握着拳头掩在唇上咳了一声，干巴巴地道：“这是我妹妹，澹台熏。”又指了指风宁路冲澹台熏道，“她就是阿铮新收的侍从。”
一句话让澹台熏的眼睛瞬间爆出贼亮的光，灼灼地盯在风宁路身上，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八卦的味道，让风宁路生生打了个冷战，直觉地生出种危机感来——搞不好……她这是交了个损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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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司寇宇恒（）
澹台秋领着三个小姑娘一起出了品香居茶楼的大门，本想送了风宁路回鎏音园去找司寇宇铮就回自己家吃晚饭，可到了鎏音园的时候澹台熏却不肯立即走人，说是许久不见司寇宇铮了，听说他受了伤本想探望，却因为他闭门谢客不便上门叨扰，现下他既然出了门，自然要去打个招呼问个安。说罢也不等澹台秋回答，拉了风宁路巴巴地就往院子里跑。
澹台秋听得眉角直抽抽，他的妹妹他不清楚么？从来没对司寇宇铮的事上过心不说，何时这么守规矩地要主动问安？他前次回家的时候跟澹台熏闲聊说起司寇宇铮新收了个挺有趣的小侍从，要说澹台熏不是因着他这句话起了八卦心思，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看着澹台熏急吼吼往里跑的样子，澹台秋抬起的脚步又收了回去：他这妹妹一疯起来谁都不认，他还是在外面候着吧，免得进去了看着些不该看的，帮谁都不是，尴尬得要命。
这园子澹台熏以前随澹台秋来过两次，对一园子的精致记忆犹新，是以路都认得，根本不用人带。一路领着风宁路穿花拂柳地进去，隐约听到前面花墙后传来的声音正是司寇宇铮无疑，心下一乐，脚步又再快两分。
但当她一头钻出花墙的时候，眼见的情形却让她急忙刹住脚步，脸上的笑也瞬间收敛得再不见半分。
风宁路跟在澹台熏后头没料到她会来个紧急停车，就这样一头撞了上去。她现在还给堵在花墙后，根本看不见那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正想开口问澹台熏，就听花墙后面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澹台小姐，好久不见了。”
这道声音带着些玩世不恭的味道，懒洋洋的，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地拖了个小小的尾音，听起来极为特别，让人不由得也跟着打心底里生出一种恣意不羁。
风宁路恍惚了一下。微微皱了眉：这声音莫名的有种熟悉感，但她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在谁那里听过。这头她正愣神，那头澹台熏已经中规中矩地福了下去：“臣女请三皇子殿下安。”一边请安一边借着蹲下去的动作冲风宁路挤挤眼睛。要她赶紧跟上。
风宁路收到澹台熏的信号，从花墙后面走出来。
入眼是一个极有风华的身影，剑眉星目，一手托着腮懒懒地靠在椅子扶手上。这是个极好看的男人，即使与司寇宇铮并肩而坐也是各有千秋毫不逊色。此刻那人就平平常常地坐在那里。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虽是极闲散亲和的姿态，却让她感觉到睥睨的味道，同时，还有一股子怪异的感觉隐约缭绕在心底……
澹台熏见风宁路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司寇宇恒一动不动，还以为她是给吓住了，连忙扯扯她的袖子小声提醒：“赶紧跪下啊！”
极轻的声音，司寇宇铮听见了，司寇宇恒也没听漏，微微一抬手道了声“免礼”。既让澹台熏站起来，又免了风宁路跪下去那一下。
“我这侍女出身寒微，不懂规矩，让三哥见笑了，还请三哥莫怪。”司寇宇铮依旧倚在榻上，淡淡一笑。
“我们兄弟二人私下相聚，那些繁文缛节免了也罢。”司寇宇恒不以为意。
“阿路，站在那里作什么？”
司寇宇铮开了口，风宁路赶紧低着头站到他身后，偷眼又瞄了瞄坐在一旁的司寇宇恒。正好跟他的视线对上，急忙垂了眼睛不敢再看，心中的怪异感觉却是更甚。
司寇宇铮连这一对眼的功夫都没看掉，冲司寇宇恒笑言：“怎么？三哥可是觉得我这侍女有何不妥？”
“倒不是有什么不妥。只是有点奇怪。”司寇宇恒笑了笑，“明明是个好好的小姑娘，却被你打扮成个小子德性。”
“三哥有所不知，我也让她穿过女装，但一穿出来的德行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司寇宇铮摇着头啧啧有声。
风宁路听着这话在心里偷偷不满：虽说她是不淑女，也不如明雪生得好看。可当时换女装的时候看澹台秋的反应明明不错啊？而且她也自信自己装一装扮一扮总不会那么不堪才是。偏偏司寇宇铮也不晓得是怎么想的，一劲踩她到底——可不满归不满，司寇宇铮是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当面拆他的台不是？
“我倒是觉得她生得蛮好，怎么穿上女装反而不好看？七皇子殿下莫不是有心藏私，不愿让阿路妹妹给别人看了好看去吧？”明雪此时也笑着插了一句嘴。
司寇宇铮哈哈一笑，扭头看一眼垂着脑袋不声不响立在一侧的风宁路，视线在她单薄的小身板上不着痕迹地扫过，转头嗤道：“你别看她这会儿老实，就她平日里那言行举止，在男儿中都算是野的，扮成姑娘更加不伦不类，还不如穿男装看起来顺眼些。”一句话说完立即转向澹台熏，“阿熏怎么跟阿路在一处？”
祸水东引转移注意力？澹台熏心中嘿嘿一笑，脸上却是半分不露，回答得也是规规矩矩，把跟风宁路结识的过程简单交待一遍，末了道：“既是人已经送到，那臣女便不打扰二位皇子殿下聊天，先行告退了。”
司寇宇铮当然不留她，挥挥手便放她回去。澹台熏又福了一礼，肩平腰直莲步款款极有大家闺秀之风地退到花墙后面，估摸着自己已经退出众人视线了，立马拔脚就跑！一路跑出园子也不停，拉了澹台秋跟着她一起跑。
澹台秋给闹得一头雾水：他怎么估摸着澹台熏都会在里面闹上个两三盏茶的时间吧？没想到不但转眼就出来了，还跑得跟被鬼追似的？他一路想问，但澹台熏压根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只一劲地埋着头往前跑，一连跑过两条街，实在跑不动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澹台秋这才得了机会，一边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一边问：“你这是怎么了？里面发生什么事啊？”
澹台熏摆摆手，把那口气喘匀了才皱着脸道：“见鬼了，一进去，不光司寇宇铮在，连司寇宇恒都在！那人邪门得紧，我跟他待一起可待不住！又怕你进来撞上给留在那儿，所以跑快点出来给你解围呢。”
那“邪门得紧”的人自然说的就是司寇宇恒了。听说司寇宇恒也在，澹台秋小吃了一惊，不过转念想想也没太在意。他扁扁嘴巴：他这妹妹在谁面前都是让人吃瘪的主儿，唯独在司寇宇恒那儿反了过来，轮到她有点吃瘪。澹台熏挺了解他，他也对司寇宇恒不怎么感冒，不过嘴上还是要说一说：“没规没矩的，哪能对皇子直呼其名呐？”
“得了吧！”澹台熏白了自家哥哥一眼，这没规没矩的又不止她一个，两兄妹私下聊天的时候也没见澹台秋自己守什么规矩，这会儿却来说她，“你放心，我在外头规矩着呢，不会给爹和你丢脸！”
转念想起方才在花厅里见到的情景听到的对话，澹台熏又是嘿嘿一笑，拿胳膊肘捅了捅澹台秋道：“明天你去司寇宇铮那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啊！”
“你又想干嘛？！”澹台秋看着妹妹那一脸坏笑，心里打了个抖。每回她一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准有什么事发生；而妹妹捅的篓子，难道他这个当哥哥的跑得了关系？打小给她收拾烂摊子都收拾怕了！
“找阿路玩呗！难道还能去找司寇宇铮不成！”澹台熏理直气壮地又是一个大白眼送给澹台秋，噎得澹台秋半天说不出话——他这个当哥哥的在自家妹妹面前从来就没有过身为兄长应得的尊重和敬畏！
澹台秋还想说什么，就见澹台熏抬头看看天色喊了声“糟糕”，又是拉着他一通狂奔：“再不回去娘又要罗嗦了！”
“原来你还记得有吃饭这一槎啊？刚才不还巴巴地要跑去找司寇宇铮么……”澹台秋无尽黑线！
……
那头澹台兄妹刚走一会儿，这头司寇宇铮也提出要回府了。明雪和司寇宇恒一并起身送他，跟着他乘的小轿子一路直送到他们进来的侧门口。
明雪冲司寇宇铮福了礼，请他改天空了再来喝茶，目送着他上了马车，接着又上前亲热地拉了风宁路的手道：“阿路妹妹，有空多来姐姐这儿坐坐。”
这面子给得真足，连着自己也沾光。风宁路一边点头应下一边心中暗想：她当然不可能自己来，而且下次再出门前也得问问，若是来鎏音园的话，她还是待在铮王府算了。
风宁路向司寇宇恒和明雪告了辞，头也不回地爬进马车。
马车哒哒地沿着来路回转，司寇宇恒站在门口一路目送，直到马车消失在街道转弯处好一会儿也还是望着那个方向一瞬不瞬，更没动弹。脸上挂着的温和笑意从头到尾没半分褪色，桃花眼中闪着的光却叫人看不太明白。
明雪静静地陪站在一侧，看着司寇宇恒好看的侧脸，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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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不过是下人（）
第二天澹台熏果然跟着澹台秋去了司寇宇铮那，刚跟司寇宇铮闲聊了没两句，纪渝诚也到了。
不等司寇宇铮招呼，风宁路自动自觉地站起来要出去，澹台熏立即也站起来，拉着风宁路飞也似地跑了。
熟门熟路地跑到下人住的院子，随便问一个婢女借房间。铮王府里谁不认识澹台大小姐？自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拉着风宁路一头扎起房里关上门，澹台熏喊了声：“上！”绯雪二话不说一个大包袱便砸上桌，手脚麻利地打开——一包袱的东西：下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精致衣裙，上面是妆盒，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必是装满了瓶瓶罐罐胭脂水粉。
风宁路目瞪口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澹台熏接下来是要唱哪一出！她倒是本能地就想拒绝，但澹台熏哪会轻易退缩？她这回可是架足了势，连自己最好的衣服都双手奉上了！
这话一说，风宁路不好拒绝，只能老老实实地换了澹台熏的衣服——那衣服面料极好，又细又软和，穿在身上贴着皮肤说不出的舒坦，而且带着好闻的淡淡香味。
澹台熏围着风宁路团团转，给她把衣裙穿好理整齐，又推着她在椅子上坐了，让绯雪打散她的头发给她重新梳过，自己则埋头在一堆胭脂瓶子里挑来捡去。
“怎么弄？”绯雪卷起袖子，动手前先征求澹台熏的意见。那架势不像是拿的梳子要给人梳头，更像是拿了菜刀准备料理一块肉。风宁路打了个寒战。
澹台熏看看风宁路，又看看她身上的衣服，歪着头想了想：“就核个双平髻吧。”
绯雪手脚又轻又快，没多会儿功夫就交了功课。澹台熏验收合格，亲自操刀上阵给风宁路上妆。风宁路面前没镜子，她也没心思看镜子，闭了眼睛由得澹台熏去摆弄。
脸上被人一通按按搽搽，风宁路听着澹台熏的指挥闭眼，睁眼。往上看，往下看。末了又站起身抬起手臂。澹台熏绕着风宁路转了好几个圈，给她把腰带裙摆一一整理妥当，又站到远处看了看。十分满意地点头：“大功告成！走几步来看看？”
风宁路依言而行，平端双手走了几步。穿着这样精美的衣裳想要走得粗鲁都很难，是以风宁路这几步轻提步慢落脚，走得裙摆曳曳衣带飘飘，婉如春风。加上她此时身体已经有了少女的雏形。一穿上合体的裙装便尽显出纤细柔软来，让人好不爱怜。再配上淡而清爽的妆容，低头抬眸间道不尽的精致婉约。
澹台熏看得呆了去，心道司寇宇铮可真狠啊，明明是这么好看的一个姑娘，偏偏要让人家整天蓬头垢面穿着灰扑扑的小厮衣裳走来走去！这不生生地埋没了大好颜色么？！
“走！”澹台熏小手一挥，不像是要带风宁路去见人，倒像是要带她去打架讨公道——她这会儿还真就是这样想的：事实摆在面前，她要问问司寇宇铮，凭什么说风宁路穿女装不好看？！
风宁路给澹台熏的气势震住。再加上绯雪一听澹台熏的号令便二话不说立即执行，她也晕乎乎地跟上。一行三人雄赳赳地出了下人住的院子，直奔主院而去。
青冉和婧雨远远看着三人衣带当风地杀向主院，眼中满是惊疑：澹台熏她认识，绯雪也认出来了，可最后那个……
“那……那是风宁路？”婧雨目不转睛地看着三人消失在园门口，扭头结结巴巴地向青冉求证——她没看错吧？
青冉的目光落在那处园门上好半天没挪动，也没回答婧雨，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心思，只是她心中知道。婧雨问出的正是她想问的问题，婧雨有多惊讶，她便比她更惊讶一倍。
那个方向……她们是要去主院。青冉收在袖子里的手抖了一下。这是她头一次看见风宁路女装的样子，只是不知道王爷是不是头一次看见？
……
澹台熏在主院门口探头探脑的样子早就被司寇宇铮看见。但却就是视若无睹的一声不吭，心道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幺蛾子。
司寇宇铮那点心思澹台熏哪会不知道？澹台秋是个轻易吓不退的主儿，难道她澹台熏就是？这一点兄妹两人真是像足了十分！于是澹台熏大大方方地站到主院门口握了拳掩着唇重重地咳了两声。
院子里的三个男人这下不能再假装看不见了，纷纷停下做着的事说着的话向她行注目礼。
得了众人关注，澹台熏十分得意，朝旁边一挑下巴。
真要去？风宁路临到这时候心里有点打鼓了——她一路都是晕乎乎的跟着。一直到了主院门口才醒过神回过味来：澹台熏这是要把自己打扮给司寇宇铮看啊？
“不好吧？主上他们在忙着呢……要不等会儿？”风宁路干巴巴地提建议，脚下已经有了往后退的意思。
澹台熏哪能让她就这么怂了？杏眼一瞪，一把揪了风宁路的手腕把她从门后面扯出来，又顺手往前推了一把——风宁路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脚下挪了挪想走，后面又被澹台熏并绯雪堵得结实，四周看看也没地方让她躲。院子里此刻静得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她脸上发热，不敢抬头看众人的反应，只好一劲猛盯着自己脚尖，盼着能给她找个洞出来立马钻进去，偏偏地上平整得连个小坑都没有。
“主……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