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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若眼睛往巫清雅脸上一扫,将尚未消褪的红潮尽收眼底,眸底一黯,旋即把奶茶回手交给身后的倩儿,脸上却是巧笑着,迈了莲步轻巧上前,探头看了看司寇宇铮面前的那杯绿茶,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真香!清雅姐姐可是偏心,这么好的茶,也不说给我尝上一口?”
巫清雅又慌又窘,连连摆手:“不是,我,我没想到若儿妹妹也会过来,我……我只是……”大家都是女儿,南云若对司寇宇铮有意思她又不是看不出,如今她向司寇宇铮讨巧却正被南云若撞见,令她生出种横刀夺爱的羞耻感来。
何况……巫清雅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南云驰身上瞄。
南云驰垂了双眸专注地吹着手中那杯绿茶,好似对周遭一切浑然不觉般。这副淡如水的神情落到巫清雅眼中却给她一种早已了然于胸,不屑一顾的感觉,当下令她越发羞窘,几乎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巫清雅无法自抑地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她送茶的时候没想到南云驰也在,更没想到后面过来的南云若。此刻她只觉得仿佛脚下踩着烧红的碳,让她站立不住。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走都想不起。
南云若看着巫清雅一脸的心虚,心中冷笑连连:还真让她猜对了!巫清雅这个贱人!
这乱得……风宁路闭了闭眼睛,赶在南云若开口之前扯出个笑:“差点忘了,方才属下过来的时候遇到澹台军师,说寻主上有事来着。”
司寇宇铮皱起眉头:“如此怎的不早说!”言罢起身冲南云驰道:“方才那事,晚些再议不迟。”
南云驰自然拱手应是,目送司寇宇铮带着风宁路大步流星出了书房。
这头两人一走,巫清雅也反应过来,急忙告了声罪逃之夭夭。
两个主角都走了,南云若也没有留下的理由,方才还挤挤攘攘热闹非凡的书房眨眼间的功夫安静下来,只剩南云驰一人端坐其中。
司寇宇铮迈着大步疾走如风,风宁路劳动两条小短腿一溜小跑跟在后面。连走过两道回廊司寇宇铮才放缓了步子,侧头睨了风宁路一眼,似笑非笑道:“总算机灵了一回。”
风宁路气喘如牛,断断续续答了句:“谢主上夸奖。”除了这句她还能说什么?
司寇宇铮冷哼一声:“竟敢站在外面听墙脚,也不知哪里学来的坏毛病!”
“哈?!”风宁路瞠目结舌,你当我愿意听呐?这样的事我躲还来不及好吧?天知道她这横插一脚,是给司寇宇铮解了围没错,可保不齐又给她自己招了眼呢。南云若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要是知道南云若会来,她早该一溜万事休的!
司寇宇铮一看风宁路那神情就把她心里的小九九猜了个七七八八,当下冷笑道:“你敢溜试试?下回给我早点进来!”
风宁路垮了肩膀应“是”,只觉满肚子有苦难言。
“奶茶还有么?”司寇宇铮突然想起方才那杯奶茶来:闻着还挺香……
风宁路耷拉着脑袋转个方向往自己房间走:“有,您爱喝多少都成,管够。”
南云若带着倩儿回了自己房间,一进门就摔了两个茶杯。倩儿急忙去把房门关上,又从南云若手里把第三个杯子救下来:“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呢?仔细气坏身子,又要咳了!”
南云若气哼哼地坐下来,使劲揪着帕子:“巫清雅那个贱人!我就知道她在这里一留再留准没安好心!果然吧!还说什么这回来是来看哥哥的,放屁!”
这事南云若看出来了,她倩儿怎会看不出?瞅了瞅南云若那双涨了血丝煞气十足的眼睛,倩儿嫣然一笑,绕到南云若背后替她不轻不重地捏起肩膀:“我的好小姐,七皇子殿下天人之姿,巫家小姐要动心,您哪拦得住?”
南云若一听这话还得了,啪地拍掉倩儿的手,双眼圆瞪就要开骂,倩儿却毫无惧色,反而笑着迎上去:“小姐,您别急,按婢子说呀,您和巫小姐姐妹情深,非但不该拦她,还该帮她一把才好!”
倩儿笑得胸有成竹,将南云若的火气顿时尽数化为疑惑:“你又有什么主意?”
“咱们如此这般……”倩儿伏到南云若耳边窃窃低语一番,南云若的神情由疑惑转为惊讶,最后扬了笑:“你倒是机灵!”
“小姐这声赞婢子可当不起!婢子跟小姐比起来,那是连一根头发丝儿也算不上的。眼下就是小姐气急了一时失了方寸,才叫婢子捡了个机会讨了个巧罢了。”倩儿笑得乖顺。
“只是这件事多少有风险……”南云若皱了眉头。
“小姐对婢子的好,婢子万死难报一二,担这点风险又算什么呢?”倩儿红着眼眶双膝着地,仰着的脸上一片坚毅。
南云若展了眉头,亲手扶倩儿起来:“我知道你忠心为我,这些我都记着呢,将来……也必不会亏待你。”
倩儿拿帕子拭了泪,笑道:“婢子只要小姐得偿所愿,天天过得高兴。”
南云若笑着从手腕上褪了个绞丝金镯子下来,拉着倩儿的手给她戴上:“好了,看你,妆都哭花了。快去洗把脸。我也歇息会儿,把这事儿前后再捋捋,必求万无一失才好。”
倩儿答了是,服侍着南云若在美人榻上歇下,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身为南云若身边新晋的心腹大丫环,倩儿也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她进了房,绞了帕子细细净过脸,又小心地上了层面脂,对着镜子左右照罢,这才打开衣橱,拿出个小盒子,把手上的绞丝金镯子取下来看也不看地丢进去,盖上盒子锁了,还进橱里。
关了橱门回过身来,倩儿又坐到镜前,拿梳子细细拢了头发,眼睛盯着梳子,指甲在梳齿上一溜划过,听着脆生生的响动,微微勾起嘴角:可不是要小姐得偿所愿么?婢子向来是依着主子的,主子过得好,下人才有机会出头不是?要是南云若都进不了七皇子府,她倩儿岂不是更没机会?
倩儿不知道,南云若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假寐,此刻心中也在想着她:倩儿生得不算十分出挑,但身段极好,又有音律才艺,更兼了机灵多诡。当下确实是她极好的助力,可一旦功成,却保不齐就要变友为敌。虽说倩儿方才才跟她大表了一番忠心,但人心这东西,向来是最难测,也是最多变的。她南云若可不会做养虎为患的事!……
南云驰腰背挺直地坐在书房中半晌一动不动,只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置于膝上的那只手,姆指上那个玉扳指折射着门口透进来的阳光,绿得柔和,清得温润。
脑中不自觉地想起风宁路请他喝奶茶的模样,仰脸微微笑着,眼中的光就似这玉扳指似的,照到人心里,让人打心底里的松快。
这一点倒真是像极了阿若。不知道煮奶茶的手艺与阿若相比又如何?
南云驰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端起那碗已经凉了的奶茶送到唇边。
只一口小抿,他便猛地将碗拿开,盯着手中的奶茶眉头死死纠成一团!
第六十四章 生辰宴()
第二天南云府里的人尽数收到南云若的帖子。
司寇宇铮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巫清雅十六岁生辰宴会”,主办人落的是巫清雅和南云若。
南云若甜笑着歪了头:“十六岁生辰是清雅姐姐的大日子,也是我们两个女儿家第一次主持宴会,宇铮哥哥可千万要赏脸!”说着回身拉了拉巫清雅的袖子。
巫清雅看了看南云若,得了后者一个满是鼓励的眼神,这才涨红着脸匆忙福了福:“请,请七皇子殿下赏光……”
“风小哥哥也千万要来呀!”南云若没等司寇宇铮答应就把一张请帖也送到了风宁路手里。
风宁路看着南云若挽了巫清雅一派姐妹情深的模样,心里打了个突,只拿眼睛去看司寇宇铮。正好这时候也收到司寇宇铮看过来的眼光,风宁路忙想示意他拒了了事,不想还没等她挤眼睛,司寇宇铮已经回过头去应了声好。巫老将军在,这个面子他不能不给。
主子都要去了,她这个下属难道比主子还难请?风宁路也只好含笑应下。
宴会就在第二天晚上,时间虽然匆促,但众人到了花厅一看,倒也还挺像模像样。
南云若拍拍手,头盘热菜次第络绎而上。
“今天的菜多半是清雅姐姐亲手下厨,一看就是色香味俱全,各位可是有口福了。”南云若指着巫清雅做的菜一一点名,末了又笑道,“清雅姐姐出了菜,酒便包在若儿身上,今天奉上的是南云府窖藏十年的好酒,各位只管喝,若儿绝不小器!”言轩率先举杯祝巫清雅生辰快乐,越来越漂亮。
众人也都举杯说了些祝贺的话,一时场面十分和乐融洽。
酒过三巡,南云若又提议猜酒令,对言子,间杂着让倩儿吹曲,拉着巫清雅献上歌舞,把气氛搞得更是热闹。
巫清雅一张小脸被酒气醺得微红,看着南云若在席间忙活个不休,心下十分感动:
前天从书房回去后不久南云若就来寻她,她本以为南云若会发脾气质问她为何舍南云驰而觊觎七皇子殿下,因而内心十分忐忑。不料南云若一来却是执着她的手好一通安慰。
“本想着姐姐这么温柔贤淑的妙人儿,若是做了若儿的嫂子,那是哥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也是若儿欢喜的事。”南云若说着眼圈有点发红,叹了口气,“可是七皇子殿下天人之姿,哪个女儿不心折呢?”
“不……不是……我……”巫清雅下意识地想反驳,可她能拿什么反驳呢?只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南云若握了巫清雅的手笑道:“姐姐不必多言,妹妹明白。与七皇子殿下相比,哥哥确实差得远了。这不怪姐姐。”
南云若的宽容令巫清雅越发无地自容,反握着南云若的手就红了眼眶:“妹妹,我……”
“姐姐,”南云若没打算听她多说,话可以讲得要多好听就多好听,但心真能对口么?“你我从小相识,虽说中间有几年妹妹病得不记事,可这情份却是打小积攒下来,半分不曾少。说句自专的话,姐姐莫笑,在若儿心中,一直是拿姐姐当亲姐姐看待的。”
“婚嫁是姑娘家一辈子的大事,当然要嫁自己喜欢的,万不能委屈求全了事。
“若是姐姐心喜的是哥哥,与哥哥成亲,一世和美倒也罢了。可眼下既然姐姐于哥哥无意,若儿怎能看着姐姐受委屈?”
“可是……七皇子殿下他,于姐姐似乎也无意……”南云若一席话让巫清雅彻底打开了心房,尽吐心声。
“姐姐生得美,性格又温柔贤淑,有几人能不喜欢?”南云若言之切切,“只是相处的日子短,姐姐又是个矜持内向的,七皇子殿下还未能识得姐姐的好罢了。”
“依我看,巫小姐只要再大胆一些,多些在七皇子殿下面前展现出巫小姐的诸般好来,岂愁没有机会?”倩儿也从旁帮腔。
说到这一点,巫清雅只是难过无措,自己的性子是这样,多的一步都迈不出去,她再恼自己又能如何?
“姐姐莫愁,妹妹既然知道了姐姐的心意,自不能袖手旁观。能帮的地方必当尽力。”南云若捏了捏巫清雅的手,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里满是鼓励,令巫清雅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欢喜。
两人于房内一番计较,于是便有了这场生辰宴会。
巫清雅本就生得好看,加上今晚精心打扮过,一件粉荷色襦裳外衣,衬着藕色纱裙,更是如芙蕖出清水般清新可人。
当歌而舞,酒不醉人人自醉。素手扶风,莲足轻点,纤腰绵如春柳;粉面染霞,三分为酒七分为羞,娇艳更胜桃花盛放。
瞄一眼司寇宇铮,又看看南云驰,两人具是面带微笑赏得专注。风宁路垂了眼,她不认为只有她看见了巫清雅从头到尾只流连在司寇宇铮身上的如水眼波。
一曲舞罢,南云若收了歌声又第一个带头叫好,端起酒杯双手奉给巫清雅:“若儿先前还以为自己下苦功学了舞,已是有几分本事,如今一看姐姐的舞姿才知道自己那雕虫小技实在上不得台面!”
巫清雅连称不敢当,接过酒喝了。
南云若又嘟了嘴道:“妹妹前几日才在宇铮哥哥面前舞了一曲,今日姐姐这一舞,只怕要叫宇铮哥哥笑妹妹当日不自量力。妹妹可不依!”说着又满斟一杯递上。
巫清雅自然不会拒绝,爽快地将一杯酒满饮而尽。
第三杯酒递上,南云若这回说的是:“这杯酒就当是妹妹拜师的,于舞技上,姐姐往后可要多指点妹妹,切莫藏了私!”
巫清雅笑称“自然不会”,第三杯酒也尽数入腹后,微微趔趄一下。
南云若忙伸手扶了她:“呀,姐姐?你还好吧?”
“无妨,只是喝得急了些,稍事休息便好。”巫清雅说着无妨,身子却软软地靠向南云若。
南云若皱了眉自责:“唉,是妹妹唐突了,一时高兴,竟忘了顾及姐姐的酒量。”说罢向众人告罪,说是扶巫清雅下去休息一会儿。
巫老将军跟着就想起身却被南云若止住,道是自己闯下的祸事,自然要有担当,必会好好照料巫清雅,况且这是女儿家的事,交由她们女儿家去办就好。
巫清雅也附和,说自己只是稍有些头晕,吹吹风散散酒气就没事了。巫老将军这才复又坐下。
目送几个姑娘相互扶着出了花厅,剩下的男人们言谈反而流畅许多。几个都是武将,少的对老的敬重,老的对少的欣赏,自然相谈甚欢。
风宁路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内急,便跟司寇宇铮告了个罪,出花厅自去解决她的生理问题。
她埋着头一路往姑娘们去的方向相反的方向边走边想:看今晚南云若的样子,其中肯定有古怪。那三杯酒后面会发生什么也不难想象,等她回去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见不着司寇宇铮了。然后?然后八成就是酒后失贞的戏码。
但失贞的会是谁呢?南云若应该不会好心到把成人之美吧?但若是让这事发生在她自己身上,那也有点离谱。毕竟先成婚后洞房和先上车后补票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哪怕心里再急再想炊米成饭,到底家世面子在那摆着呢。
想了一通也没想出南云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风宁路索性摇摇头不想——酒也喝了,前戏也演够了,接下来该到司寇宇铮上场,关她什么事?
她这儿正想着,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叫她,却是南云若的侍女倩儿。
倩儿一脸着急地跑上来:“风小哥哥,巫小姐她怕是酒劲上头,醉得狠了,你那里有没有解酒的物是?”
“解酒?茶吧?”她那里也就只有茶可以用了。
“只有茶么?巫小姐她吐了好一通呢!”倩儿急得直跺脚。
吐?那是伤了胃了。风宁路想了想:“我那里还有煮奶茶的时候用剩的一些奶,兴许有用。不过你们怎么不去找南云将军?府里应该有药吧?若是没药,也该请大夫来看看才好。”
“我倒也想,可小姐和巫小姐都不让,说是怕让将军们知道了责骂她们没分寸,更不想在七皇子殿下面前失仪。”
也是,要是让司寇宇铮看见,那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后面的戏也不用演了。风宁路在心里哼哼,演戏也不量力而行,这回演过了吧?
老实说她真心不想管这摊子闲事,尤其是中间还有个南云若在。但醉酒这事可大可小,酒量不好的人一次醉得狠了那是极伤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