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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样正好滚到刚刚走进帐篷的乌日多尔刚脚边,碰到他的靴子,咕噜噜打着转停下来。
“其其格!”乌日多尔刚看着满地狼藉和女儿的狼狈之姿,忍不住皱起眉头喝了一声。
乌日娜扭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圈又酸又胀。她本是最怕父亲这样严肃的脸色,此刻心情激荡之下竟然也不怕了。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乌日娜推开侍女扑上去扯着乌日多尔刚的衣襟哭道:“父汗!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二十四章 乌日娜的心意()
乌日多尔刚拍开乌日娜的手,压低的声音威严中带着隐隐的怒气:“放肆!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从司寇宇铮的帐篷出来后,乌日多尔刚遣了诺敏和宝力德回去,他则回了自己的帐篷。不料很快有人来报,说是乌日娜在半路上截住诺敏和宝力德,二话不说将两人拉到河边推到冰冷的河水里很是折磨了一通,又命两人跪在那里,她不让起来就不许动弹,否则便要让两人尝尝更厉害的滋味。诺敏和宝力德被吓得要死,连他亲自前去让她们起来她们也是只会哭着摇头,除了“请汗王饶命”外什么都说不出。
乌日娜的脾气和手段没有人比乌日多尔刚这个当爹的更清楚,他也知道即使今天是他放了诺敏和宝力德一马,转头乌日娜就能找着别的理由再收拾她们一顿。这两个人是他精心挑选培养的礼物,还指望着她们派上用场,怎么能就这样被乌日娜毁了呢?无奈之下乌日多尔刚只能放着两人在那里,先来说服乌日娜。
乌日娜少有被如此严厉地对待,加上想起方才侍女说的话,又委屈又着急,捂着脸哭喊道:“您为什么要送她们过去?您明明知道……”说到这里她却是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乌日多尔刚看着女儿抽动地肩膀和顺着手指缝不停落下的泪水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放轻声音道:“其其格,你的心意阿爸当然知道。”
乌日娜不仅是他最小的一个孩子,还是十三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儿,自小便最得他宠爱和关注,更何况乌日娜对司寇宇铮的爱慕全都写在了脸上?
抬手抚了抚乌日娜的头发,乌日多尔刚接着叹道:“你要记住,司寇宇铮首先是灏国的七皇子铮王,其次是镇北军主帅,最后才是你喜欢的人。他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他的身边不会只有一个女人。如果你要做他的女人,就必须要学会和其他的女人相处,至少表面上要做到。”
乌日娜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番话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实在不愿意接受。她心里十分想能嫁给司寇宇铮,哪怕只是想象也让她止不住地欢喜,但若是嫁给她便要接受他身边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这个现实,一想到他与别的女人温声笑语,她就心里妒忌得不行,偏偏在这样的时候她还必须忍着……
乌日多尔刚看着乌日娜兀自喜忧参半,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心思翻转的样子心里大为不舍,但脑子里也依然再清醒不过:诚然,如果乌日娜能够得到司寇宇铮的欢心,在他身边持有一席之地,这对他乌日多尔刚来说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但是乌日娜毕竟不同于诺敏和宝力德,乌日多尔刚做不到把自己的女儿当作棋子一样对待——不问感受,只问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其其格,就如他给她取的这个小名一样,那就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一朵娇嫩的花朵。
乌日多尔刚爱怜地将乌日娜搂进怀里:“其其格,听阿爸说,跟着司寇宇铮,你会有快乐的时候,但与之相伴的一定是同样多,甚至更多的痛苦——那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如果可以的话,阿爸真不希望你喜欢的是他。咱们乌日部也好,别的部落也好,草原上有多少英俊勇敢的儿郎,随你喜欢哪个都好,这样你就永远都是最受宠爱的其其格公主……”
乌日娜闻言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可是阿爸,女儿只喜欢他。”
虽然在乌日娜的脸上再明白再坚决不过地写着她的心意,但乌日多尔刚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其其格,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如果司寇宇铮也喜欢乌日娜就好了,乌日多尔刚心想。可他隐隐地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乌日娜喜欢司寇宇铮的日子不短了,他也制造过许多两人接触的机会,但司寇宇铮却是从未表现出对乌日娜有一星半点的兴趣来。只是因为司寇宇铮尚未娶亲,再加上乌日娜自己一直不肯放弃,所以他才保留了一点期望。只要司寇宇铮没有明明白白地拒绝,那乌日娜就多少还是有点盼头的。
乌日娜用力点点头:“阿爸,您说的话女儿都明白,可是女儿的心早已经给出去了,女儿管不住它了。”
乌日多尔刚细细端详乌日娜的眼睛,如小鹿般明媚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还闪烁着孩童的单纯无畏,又有少女恋爱时的喜悦,痴迷,朦胧,彷徨,有一点忐忑,更多的是坚定和向往,这个神情很多很多年前他也看到过,那是在其其格的母亲看着他的时候。
女儿长大了。乌日多尔刚既欣慰又惆怅,重重地叹了口气:“既然你选了这条路,阿爸就会尽力帮你,你也要改改自己的脾气,遇到什么事要冷静思考,要多和阿爸商量。知道了吗?”这件事有多大把握成功他也不知道,唯有尽力一试了,“还有,七皇子殿下身边的人你也要笼络笼络才行,决不可像今天宴会上这样针锋相对,更不可寻衅刁难。”
“阿爸!我没有!是她先……”乌日娜撅着嘴申辩,乌日多尔刚摇摇头打断她:“你以为阿爸不知道?阿爸问过了,是你先唆使着阿古达木和你的侍从去找她喝酒的吧?”
乌日娜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虽然乌日多尔刚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但眼中的神色却让她不敢再嘴硬狡辩。
“你啊,”乌日多尔刚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今天我为这件事去向七皇子殿下道歉的时候,七皇子殿下竟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转过头去问那个侍从是否愿意不再计较,你知道这说明什么?”
乌日娜不服气地嘟起嘴:“不就是让她喝了点酒么?何况她也灌我酒了,让我在床上躺了这好一阵子不说,到现在头还疼着呢!要道歉也是她来跟我道歉才对……”说着就往乌日多尔刚身上靠过去。以往父亲发脾气的时候,她这样撒撒娇,父亲就什么气都消了,马上来安慰她。但这次乌日娜的招数却没有生效,乌日多尔刚伸出手按住乌日娜的肩膀,阻止了她撒娇的行为。
自己的这个小女儿真是给宠坏了,已经十五岁快要十六的年纪,竟然连这样简单的事也看不明白,如此也越发让他忧心往后她在高门大宅中的生活……乌日多尔刚摇摇头,虽然无奈但还是耐心地解释给她听:“由此可见那人在七皇子殿下眼中并不仅仅是个无足轻重的普通侍从。何况七皇子殿下带在身边的人都代表着他的脸面。所以但凡是他看入眼的人,你便要留个心眼去相处,哪怕不能与之交好,至少也不能交恶,更不能得罪。”
“可是她那德行,一点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她再怎么得脸也不过是个区区侍从,是个奴仆,我再怎么说也是堂堂乌日部的公主,是主子!”乌日娜不服气,风宁路看她的眼神完全没有恭敬可言,看她的时候竟敢大大咧咧地直视,让她一见就心头哧哧地冒烟。
“其其格!”怎么说到这份上还不明白!乌日多尔刚低斥了一声皱眉道,“你是主子,可却不是她的主子!即使要与她计较也要等到你成为她的女主人以后!且不论与他们交好后说不定可以让他们助你在你与七皇子殿下之间牵线搭桥,至少也万万不能拂了七皇子殿下的面子,令他对你生出厌恶之心!”
乌日娜嘴唇蠕动了两下,终究低下头没再驳嘴。再怎么不喜风宁路都好,若是因此令司寇宇铮讨厌她就糟了。
一次说得太多也没用,过犹不及,关键是他女儿这个当事人要想清楚。乌日多尔刚摸摸乌日娜的头发:“好了,早点去睡吧,阿爸留了七皇子殿下参加博纳图大会,他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天。”
“啊!博纳图大会!他真的答应留下来参加?!”乌日娜欣喜地叫了出来。
“嗯!这可是你极好的机会,记住阿爸刚才说的话,好好想想怎么赢得他的心。”
乌日娜高兴得不停地转圈,然后一头扑倒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闷了一阵子,直到快憋不住了才侧过头大大吸了一口气,将软软的被子团起来搂在怀里,她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不知道是转晕的还是缺氧导致的,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被雪白的云雾包裹着飘在空中般,眩晕,轻盈,周围的一切都美好得有点不真实。
“公主,赶紧睡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精神。”看着乌日娜的心情好转,乌玛松了口气,笑着拉开被子给她盖上。
是啊,她要养好精神才行,接下来的几天她要好好打扮,将最好的姿态呈现在司寇宇铮面前!乌日娜如是想着,赶忙闭上眼睛。
乌日多尔刚看着乌日娜喜不自胜的样子也心下松快不少,笑着摇摇头退出乌日娜的帐篷,抬头看看天上的繁星,他在心里默默念道:珠兰,你在天上也要保佑咱们的女儿,让她永远都像现在这般快乐。
第二十五章 较劲()
随着时间越来越临近博纳图,乌日部营地里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每天都有新面孔出现。整个营区从大清早开始就热闹非凡,一直要到月上中天才安静下去。
这时风宁路才知道没有收下诺敏和宝力德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汗王之间互送美人拉关系仿佛是这里的习俗,每个汗王的车马到的时候都有那么两驾是捂得牢牢的,里面的人并不像车队中的其他人一般一待停车就下来透气或是与别人打招呼,而是要等到宴会的时候才会亮相,这时候其他的汗王便开始从中随意挑选自己中意的姑娘拉到身边陪坐喝酒,宴会结束后直接搂回帐篷。
这些姑娘有个好听的称呼,叫做“明珠”。一开始的时候风宁路还以为这是某个姑娘的名字,后来才知道其实是这一类姑娘的统称——因为与“明”相对的,还有“隐”——另一类姑娘,叫“隐玉”。
每天晚上都会有几拨汗王到司寇宇铮的帐篷来“打招呼”,每个身后都有两三个侍女随行,这些侍女与别人不同之处在于都蒙着面纱,浑身也是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一直到进了帐篷宾主双方都落座之后她们才会把披风打开,面纱除下,以真容示人。
宴会上见到的“明珠”,确实人如其名,是宝珠,个个都是出挑的美人儿,但晚上来的这些“隐玉”才是每个汗王压箱底的宝贝,是极品。在这些“隐玉”中风宁路还见到了几个高鼻深目的番邦姑娘,有的肌肤白皙赛雪,有的则是柔润的蜜色。披风下的着装也是五彩缤纷,大多数都是性感暴露的风格,毫不保留地展现出这些姑娘最动人的曲线和最骄傲的资本。
有个汗王甚至带了一支小型的乐队过来在司寇宇铮的帐篷里面上演了一段肚皮舞。那个舞娘的腰身纤细柔韧,随着慵懒的节奏和迷幻的旋律扭动出各种高难度姿势,或妩媚,或妖娆,令人眼花缭乱血管贲张,让风宁路大饱眼福。那个汗王也大方,待一曲舞罢了,直接说如果司寇宇铮中意的话便将舞娘带乐队一并送给他。可惜饶是如此司寇宇铮也是笑着婉拒了,令风宁路暗自里好不惋惜。
在里面送礼的汗王心内忐忑,在外面等着送礼的人更忐忑——每个汗王在司寇宇铮的帐篷里和他“把酒言欢赏美人”的时候外面都候着几个其他部落的汗王。几拔人进进出出总免不了撞见打个招呼,双方对视一眼都各自摇头叹气。
年年送,年年都是一样的结果。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猜是不是自己带的姑娘不合司寇宇铮口味,后来发现竟然所有人都是带几个人进去便原封不动地带几个人出来,于是猜测就变成了“七皇子殿下的取向”。后来真有那不怕死的带了美男献进帐内,气得司寇宇铮差点没把那个汗王并美男一块儿毙于掌下。
久而久之这往司寇宇铮帐篷里送人就变成了个例行项目:别的汗王都送,自己不送好像说不太过去,意思意思也得走这么一趟;再者也不能不说他们还抱着个侥幸的念头,说不定哪回就真有那么个姑娘能得了青眼呢?
汗王们的心情挺复杂:谁都希望拔了头筹的人是自己。看见别人没送出去肯定松了一口气,可那也说明司寇宇铮依然水火不侵,这讯号给他们无形中增加了不少压力。
汗王之间自然都憋了股气较着劲,但要论较劲的程度,犹有人在他们之上。
南云若一直暗中观注着司寇宇铮帐篷这边的状况。她官家出身,自然知道司寇宇铮身边按制便少不了八个女人,就算司寇宇铮再怎么冷情嫌麻烦,一个正妃两个侧妃那是最基本的配置。
这些歌姬舞娘在南云若看来是极不上道的卑贱之人,即使进得了司寇宇铮的七皇子府也就是个偏院的通房贱妾,对她构不成威胁。但若是真让这些贱人先于她得了司寇宇铮的青眼,她自然极不甘心。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是心上人眼中的唯一呢?
无独有偶,乌日娜也是同样的心思。这两位一旦狭路相逢,那情景直让风宁路想给她们配一曲《十面埋伏》——如果她会的话。
“听闻南云小姐前两年身子不太爽利,夜间风寒露重的,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的好,免得着了凉。”乌日娜先声夺人,直点南云若的痛处。
乌日娜虽说有个“公主”的名号,且乌日部是当地最大的部落,其他部落的公主她可以不放在眼中,但南云若却不同。自己在草原上再尊贵都好,却输在与军营毫无关系,自然不能随意进出军营重地。而南云家世代是守边重臣,不论是因着这出身,还是给南云驰面子,司寇宇铮的营房大门对南云若关得可没那么紧。
其实前几年南云若都因为身体不好极少出现在人前,以至于乌日娜虽然知道有这么个人,却对她完全不了解,甚至以为她对司寇宇铮并不觊觎之心。然而这次南云若不但突然冒了出来,并且还是挑着博纳图的时候,又处处表现出对司寇宇铮志在必得的架势,令乌日娜不能不将南云若看作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乌日娜不知道,其实南云若也防着她。毕竟之前少了许多与司寇宇铮相处的机会,南云若不知道乌日娜占了多少先机,所以这次不顾大病初愈身体犹有不适便强央着南云驰带她过来,为的就是抓住一切机会在司寇宇铮面前露脸,同时打探敌情。乌日娜嫉妒南云若被司寇宇铮和颜悦色以待的时候,南云若也在因司寇宇铮和乌日娜说话的态度更随意而暗恨于心。
乌日娜踩得中南云若的痛脚,聪明如南云若又如何不知乌日娜的心病?当下微微一笑:“托乌日公主的福,本小姐的身体现下已是好了。终于可以出来走动走动,本小姐可不愿再在屋子里憋闷着。”这就是明明白白地说“我要逮着机会就去见司寇宇铮了,你能如何?”
再如何温声软语谈笑晏晏也掩不住浓浓的火药味。风宁路捂着嘴巴小心翼翼地打了第十个呵欠后泪水涟涟地望着帐篷顶:这两位小姐可真会挑地方,别的地方不去,就杵在她的帐篷门口,令她想去打水洗个澡都难以成行!
如今还只是觊觎司寇宇铮呢,便已经让她尝到了麻烦的滋味。风宁路扁着嘴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