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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军候是不是假的,骗我们?”
孟达一听,大怒:“成宜,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们大人是心痛西凉士兵无辜冤死,不愿多造杀孽,这才好心劝降。你是不是成心找打?”
成宜微微一笑,摸着唇上的大胡子,慢悠悠地说道:“我不和你谈。你资格太差,找一个和我差不多,说话有分量的人来。比如你们张将军。”
孟达一撇嘴,挑衅似地说道:“将军大人说了,他不愿意谈。他要进攻。”
“鲜于辅也可以。”
孟达哈哈一笑,说道:“好。我这就回去问问。”
张燕看到孟达打马如飞而回,笑着对身边的鲜于辅和閻柔说道:“孝直这个主意不错。如果我们和韩遂就这样纠缠下去,拖一个时辰都行。”
“恐怕我们愿意,韩遂不愿意。”阎柔笑道,“时间一长,韩遂肯定怀疑其中有鬼。”
“如果韩遂突然醒悟中计了,他马上就会发动进攻,以最快的速度突破阻截,快速向黄沙靠拢。”鲜于辅看看身后的士兵,接着说道:“我们人少,虽然占据地形优势,但想挡住西凉军,恐怕非常困难。”
张燕很自信地说道:“只要吴炽围歼了黄沙,任他韩遂如何厉害,这沣水都是他的葬身之地。”
“这次韩遂输惨了,十几万主力一次赔了个净光。此战过后,西凉军的败亡之日也就不远了。”阎柔感慨地说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古人诚不我欺。自从吴炽发现了法孝直,胜战一个接一个,十几天下来,西凉军竟然落得要撤军而逃,实在不敢想象。”
鲜于辅立即接道:“本朝高祖曾经盛赞淮阴候韩信,一人可抵十万大军。但淮阴候这种兵法大家几百年我们都遇不到到一个。现在法孝直以一人之计歼灭联军十万以上,我看他就是一个几百年一遇的兵法大家。加以时日,他的成就肯定非常了不起,也许能超过淮阴候。”鲜于辅由衷地赞叹道。
“孝直听到了,一定高兴死了。羽行,看不出来你箭射得好,这奉承的功夫也不错嘛!”张燕大笑起来。
鲜于辅白净的俊脸立即涨得通红。
“事前我曾担心你们不能赶来,但法孝直和吴炽非常信任你们,丝毫不怀疑你们对他的信任。”张燕接着说道。
“对了,孝直有消息传来吗?”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鲜于辅道。
“没有。估计黄沙距离沣水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那西羌小子先前过沣水的时候,跑得飞快。现在又要飞快地跑回来,累死了。”阎柔笑着说道。
“正是要他筋疲力尽,否则打起来以后纠缠不休,半天解决不掉,事情就麻烦了。时间拖长了,如果给韩遂冲过去,死的就是我们。”张燕说道:“这沣水战场,就看我们可能守住这个山岗。守住了,堵住了韩遂,我们就赢了;守不住,我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孟达打马而回,破口大骂:“派人告诉法正,没事的时候不要瞎吹什么号。他是不是想我死啊?”
鲜于辅赶忙迎上前,幸灾乐祸地笑道:“你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怎么,西凉军的人要杀你?”
“那倒没有。不过吓了我一跳。法正那小子突然一吹号,假如西凉军的人以为我们要进攻,举箭就射,我不成了靶子。”
鲜于辅和阎柔颇有兴趣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现在在血狼铁骑军里,象他这样年轻的中校有五六个。鲜于辅和阎柔都很佩服吴炽,刚刚长大成*人的毛孩子他都敢用,他还有什么人不敢用。
“鲜于将军,韩遂的司马成宜说要和你谈谈。”
“可以。你再跑一趟,告诉他我要和韩遂亲自谈。”
孟达答应一声,拨转马头,高举白旗,再次冲下山岗。
吴炽带着亲卫冲在最前面。
严凉紧紧地贴在吴炽的左侧。
平陵一战,让自负的严凉赶到自己的武功实在不值得炫耀。看到吴炽杀人不眨眼,犹如疾风一般残杀人命,他自弗不如,差距太远。当日要不是战友和吴炽拼死救助,他恐怕已经命丧黄泉。在战场上,个人的武功再厉害也没有用。所以他现在非常注意和战友之间的配合。
严凉开始时不喜血狼铁骑的鲜卑士兵。但自从鲜卑战友救了他性命,他就开始主动结识他们,熟悉他们,渐渐和他们成了朋友。血狼铁骑的骁勇彪悍深深震撼了严凉。虽然他不会鲜卑语言,血狼铁骑的士兵们很大部分也不会说大汉国的话,但他们照样可以在一起交流,说笑。战友之间的感情深了,战场上的配合自然也就默契了。
他是吴炽的亲卫队首领,应该时刻护卫在吴炽的身边,但上次却是吴炽和战友们救了他的命,他并没有尽到一个贴身侍卫的职责。所以这次他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守在吴炽身边,绝不乱跑。
吴炽看到眼前混乱不堪的联军,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了下去。
他最怕给西凉军缠上。一旦联军阵势严整,士气高涨,和成公英的部队在平陵一样,大家誓死鏖战,与骑兵展开血腥厮杀,那就糟了。当日斩杀成公英部三万人花去了两个时辰,假如今天遇上同样的情况,恐怕也要这么长时间。这样一来沣水方向的韩遂就有充裕的时间突破步兵的阻击,直扑自己的背后。在联军的前后夹击之下,歼敌已经不可能,能保证部队安然无恙地撤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切如他所料,西羌军由于心急赶路,一路飞奔,造成体力严重透支。士兵们疲惫不堪几乎丧失了战斗力。虽然西羌军的士兵们还在奋力奔跑,列阵,但他们身心俱疲,心力交瘁,在这种情况下,失败已成必然。
本来他们是诱饵,一个精心准备,非常危险的诱饵,但给这么一折腾,成了一个任人宰割,手无缚鸡之力的猎物。
吴炽高举黑色钢枪,用尽全身力气,纵声高呼:“杀……啊……”
亲卫们神情激奋,高举武器,竭力狂吼:“杀……啊……”
桓季、谢天涯的两营部队在右,王石、胡天翼的两营人马在左,紧随亲卫后面的就是燕飞的大部队。
九千多人就象突然从山林里涌出的幽灵,铺天盖地,满山遍野,掩盖了整个山岗。他们就象黑色的猛虎,冲出了羁绊他们的樊笼,一路咆哮着,呼啸着,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了四下逃窜,颤栗发抖的猎物。
九千多人同声高呼:“杀……啊……”
奔腾的马蹄声,惊雷般的怒吼声,激昂的号角声,汇成了一股巨大的犹若实质的声浪,它就象水面上刮起的飓风,掀起了千尺巨*,然后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巨响,惊天的巨响。
西羌军的士兵们恐惧到了极点。
他们看见的都是杀气腾腾的骑兵,明晃晃的武器,横冲直撞象狂风一般席卷而来的战马;感受到的都是从地面上传来的剧烈震动;杀声和轰鸣声充满了双耳,他们已经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战场上的气氛极度紧张和窒息,压得人无法喘气,死亡的浓厚气息紧紧地缠绕在每一个士兵的心里。
在一连串的巨响声中,在惊天动地的杀声中,西羌军的士兵们终于崩溃。
又是一声巨响,一声恐怖至极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尖叫,西羌军的士兵们就象被捅开了的马蜂窝,二万士兵瞬间四分五裂。
就象一颗巨石被扔进波涛汹涌的河面,溅起千重浪,迸射出数不清的水花。
不曾接触,已作鸟兽散。
黄沙还想迎着敌人冲上去,但被疯狂的逃兵冲得寸步难行,随即就被逃兵裹挟着,没命一般逃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打马狂奔。
西羌军士兵身心俱乏,虽然拼尽全力逃亡,但无奈双腿就象不是自己的一样,失足摔倒者数不胜数。摔倒了爬起来再跑,再摔。战场上还没有看到血腥,就已经看到被踩死的士兵了。
左右方向的骑兵战士们已经冲进了战场,正从敌人的两翼迂回前进,展开猛烈的追杀。
左翼王石的一营士兵,右翼谢天涯的一营鲜卑士兵斜斜地冲进敌阵,随即展开穿插,肆意残杀拦路的敌人。而胡天翼的一营骑兵,桓季的骑兵沿着西羌军的逃亡方向展开了追击,意图超越西羌军的逃亡士兵,拦住敌人,彻底全歼
第二十二章血战沣水(一)
吴炽看到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西羌军士兵在战场上惨嚎着,哭叫着,无助而漫无目的的奔跑着。
他突然想起来平陵战场,他仿佛看见眼前的敌兵都被自己的部下杀戮一空,全部躺在鲜血淋漓的战场上。
“吹号,吹号,命令敌人投降,命令他们投降……”
吴炽回过头来冲着身后的号角兵连连大叫。
“命令胡天翼,桓季,加速,立即加速,合围敌军。”
“命令王石,谢天涯,不要和敌人周旋,全力穿插,分割敌军。”
“燕飞……”
燕飞率领本部骑兵最后一个接触战场,士兵正在扇形展开,准备横扫战场。他正好从吴炽的身边冲过,被吴炽大声叫住了。
“将军……”
“燕飞,你率部直接冲到敌阵尽头,一路上命令各部士兵尽可能受降俘虏,按俘虏多少领赏。”吴炽焦急的大声叫道。
“将军……“
“不要再杀了,他们只不过是一群逃兵。”吴炽看到燕飞迟疑的样子,怒吼起来。“命令亲卫们,给骑兵部队让出路,快,快!”
燕飞看到吴炽发火了,不敢怠慢,回头大声叫道:“兄弟们,随我杀……啊……”
战场上,左翼的血狼铁骑骑兵和右翼的血狼铁骑骑兵听到号角声,陡然加速。他们就象两支呼啸的长箭,以接近战马极限的速度狂奔起来。
逃亡的西羌军士兵也看出来官军正在他们的两翼高速移动,企图包抄他们。大家互相叫喊着,加快了奔逃的速度。黄沙带着一帮侍从,亲卫队,十几个骑马的军官,总共一百多骑,形成了逃兵的箭头。
三支利箭顿时展开了角逐,大家互不相让,叫喊声一声比一声高。
黄沙手上的马鞭狠命地抽打在马臀上,上身几乎全部趴在了马背上。
快,快,冲出包围,就是抢回了一条性命。
桓季、胡天翼各自在左右两边的骑兵队伍里召集了一帮神箭手,在高速奔驰的战马上,引弓张箭,准备射击。
西羌军的步兵已经被甩在四五百步之后。
左右两侧的骑兵战士开始向中间靠拢,合围开始。
负责穿插的王石部和谢天涯部不敢违抗军令,立即命令手下不要过分纠缠厮杀,先行完成横向分割敌军的任务。
催促敌军士兵投降的号角声自从吴炽下达命令之后就没有停过,一遍又一遍的吹响着,随风回荡在整个战场上。
被分割围住的西羌军士兵开始投降。他们实在跑不动,站都站不住。他们丢下手里的武器,就在北疆军的眼皮底下,不是躺倒就是趴倒,也不管对准他们的是什么武器。他们只想歇一下。
燕飞带着士兵们一路狂奔,沿途遇上的敌兵就象见到鬼一样,不待他们靠近,立即散开,自动让出大路,任由他们飞驰。接到吴炽的命令后,这些士兵们也不敢大开杀戒,只是紧握武器,时刻防备有负隅顽抗的敌人扑上来。
他们一路狂呼,碰到己方士兵就高叫:“抓俘有赏!”,碰到敌人就高喊:“投降不杀。”
西羌军的士兵们眼看逃走无望,只好选择投降。不管结局如何,即使是被坑杀,他们也认了。他们太累,许多士兵除了喘气已经什么事都做不了,更不要说和如狼似虎的骑兵搏斗了。
还有一部分西羌士兵在狂奔,但他们看到北疆军的铁骑已经在前方逐渐合拢了。
“放……”胡天翼大吼一声。
几十枝长箭发出刺耳的破空厉啸之声,射向几十步之外的西羌军官。黄沙和他的部下们全然不顾,奋力打马飞驰。
几个落在后面的军官身中长箭,惨叫着摔落马下。几匹战马也被射中,吃痛之后突然加快了速度。其中一匹战马正中要害,惨嘶一声随着惯性飞出十几步之外仆倒于地。马上骑士被摔出更远,重重砸落地面后一连翻滚了几十下才止住,眼看是不能活了。
桓季带着手下紧紧地贴在逃兵的一侧,和他们平行狂奔。他们全身伏在马背上,仿佛和奔腾的战马已经合为一体。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黄沙猛然回头,看到追兵距离自己仅仅只有二三十步,不由急得狂吼一声,重重一鞭打在白马的腹部。
白马一声短嘶,好象感觉到主人的心意似的,竭尽所能,再次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黄沙身后的侍从们看到越来越近的追兵,知道这样跑下去,迟早都要被追上。一旦追上,自己这帮人一个都跑不掉。干脆拼了,好歹也要让主帅逃掉。他们在侍卫队首领的吼声中,突然四散,卡住了追兵的路线。
桓季激怒攻心,抬手射出一箭。顿时,更多的长箭象雨一般飞射出去。黄沙的侍卫们措手不及,纷纷中箭坠于马下。但他们四散奔逃的战马却迟滞了追兵的速度。
桓季和胡天翼眼看已经难以追上,只好放弃了。
黄沙带着十几个人狼狈而逃。
王石和谢天涯的两部顺利完成对西羌军的合围,随即对包围圈内的敌人展开了穿插分割围歼。
燕飞的部队赶到之后,立即加入到围歼战中。
战场上到处都是策马狂奔的战士,高举双手跪在地上乞求投降的敌兵。个别地方的抵抗被铁骑士兵们奋力围杀,一个个死于非命。
随着时间地流逝,战场逐渐地安静下来。
各部纷纷吹响胜利的号角,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战场上的各个角落先后响起。
战斗在一个时辰之后结束。
部队全歼西羌黄沙部二万人,西羌军死伤接近七千人,其余一万三千人投降。血狼铁骑折损三百多人。
吴炽立即重整部队,火速赶往沣水。他命令王石率本部骑兵打扫战场,看守俘虏,并尽快押运俘虏赶到沣水会合主力,参加对韩遂部队的攻击。
灰蒙蒙的天,厚厚的云层,没有太阳,这个冬日的天空显得沉闷而晦涩。
沣水畔山岗上的风狂放而粗野,空气中弥漫着作呕的血腥味。远处飘扬的战旗高高屹立,巨大的各色旌旗在风中狂舞,发出连绵不绝的巨大声响。
鲜于辅连声怒吼,手上的战刀飞舞着,狠狠地砍向了敌人的脖子。
敌兵大吼一声,毫不退让,长矛凶猛地刺进扑向自己的官兵胸口。同一时间,鲜于辅的战刀剁在了敌兵的脖子上,入肉半分。顿时鲜血迸射而出,喷了鲜于辅一头一脸,白净的脸庞立时成了一张紫褐色的花脸,恐怖骇人。
三四个联军士兵踩着战友的尸体,狂呼杀来。鲜于辅怒睁双目,飞步迎上去。他抡起鲜血淋漓的战刀,铺头盖脸地横劈下去。在他的身后几个官兵各执武器,大声吼叫着,补到他的位置上,和汹涌扑来的敌人短兵相接,恶斗在一起。
长约百步的山岗上,密密麻麻,堆满了敌我双方的士兵。北疆军占据坡上,稍据优势。联军从坡下往上进攻,稍嫌吃力。几千名士兵纠缠在坡面上,激烈厮杀,酣呼鏖战,战况空前地激烈。
鲜于辅飞起一脚踹在正面敌兵的胸膛上,手上战刀顺势捅进了背后敌人的腹间。
一柄长矛突然钻出,迅捷无比,直插鲜于辅的胸口。鲜于辅大惊失色,躲无可躲,张口发出一声厉叫。不远处的孟达刚好抬头看见,他想都不想,抖手飞出手上战刀。战刀在空中飞舞着,带着几丝血珠,发出沉闷的“呼呼”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