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会儿蒋婆子拉着孙女的手;语重心长地对着她说道。
她已经是抱上重孙女的老祖宗了;前不久三孙子福才媳妇秀莲报喜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再过个七八个月;她或许也能抱上重孙子了;和她一般年纪的还活着的老太太;早就不多了。
这短短三年里,蒋婆子参加了好几场曾经手帕交的葬礼,她心里也清楚;即便她的身体保养的再好;每天用最好的补品养着,绝对也活不过自己的孩子,更活不过她的心肝乖乖,所以她注定是要走在孩子们的前头的。
谁不怕死呢,越是年纪大的人,越是害怕睡觉,因为一闭眼一睁眼,一天就又过去了,谁也不知道哪一天睡着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蒋婆子也怕死,但她更怕自己走了以后没人看顾她的小乖乖,好在山生这孩子是一个好的,孙女未来有他照顾,蒋婆子也能放心不少。
“奶奶当初送走你太姥姥太姥爷的时候也是那般舍不得,一连哭了好几宿,那时候家里的条件还没有现在这样好,我晚上哭,白天还得睁着肿泡眼下地干活。”
蒋婆子以过来人的经验安慰福宝:“可时间久了,再难过的感情也是会淡下来的,我还时常想起你太姥姥和太姥爷,可不会如同他们刚离开时那般悲痛了,因为我知道我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你太姥姥和太姥爷也能对我放心了。”
人生在世,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五花肉选择留在山上不想让福宝看着自己死掉,就是不想要福宝为它伤心。
时光会冲淡这些悲痛,让曾经的感情化酒留香,越积淀,就越香醇。
“或许再过几年,我和你祖父就会前后脚离开你,你那爹娘,也不会陪你到最后,可你和山生会有孩子,几十年之后,更会有孙子,人生就是一个大轮回,一些人走了,也有一些人来到了你的身边。”
蒋婆子的声音慈祥温和,带着年迈的沧桑以及豁达的韵味,她缓缓地抚摸着孙女那一头秀发,正如小时候抱着她哄逗一般:“所以奶的乖宝啊,即便等到了分别的那一天,也不要太伤心,这或许是下一个重逢的开始。”
“奶。”
福宝紧紧搂着奶奶的腰,这番语重心长的安慰,也不知道她是否都听进去了。
******
又是一年冬,这个冬天比以往每一个冬天都更加肃穆,因为宗庆帝驾崩,举国同丧。
这是一个英明的帝皇,在他在位期间,国泰民安,政治清明,百姓拥护爱戴他,即便是远在坝江这样的偏远县镇,当地的百姓统统自觉穿了一个月的丧服。
继位的是太子,在宗庆帝病重不能上朝的那些日子里,几个皇子各显神通,朝政很是混乱过一阵,可是在宗庆帝没彻底病倒之前,他和太子已经渐渐修复了父子关系,在朝堂之上,他一改往日对太子的打压,反而十分豁达的给予了太子不少权柄,这也导致在后来宗庆帝不能上朝的那段时间,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几个兄弟打压的打压,囚禁的囚禁,并在宗庆帝驾崩后,以太子之位名正言顺地登记为帝。
这些都是民间传闻的消息,福宝等人自然知晓,太子的登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单家依附于侯府,尤其是侯府二房那一脉,现在荣二老爷有从龙之功,将来必然龙恩不衰,即便侯府分了家,京城依然有他们那房的一席之地。
加上福宝和现在已经登基为帝的太子曾经那一面之缘,或许这也是已经考取秀才的单福德未来仕途上的机缘。
这会儿作为单家第三代小辈里唯一没有成亲的孩子,单福德的婚事似乎也渐渐有了眉目,那是他老师的孙儿,据说也是一个贤惠温婉的好女子,曾和单福德有过几面之缘。
他那老师是致仕的五品官员,唯一的独子是宗庆二十三年的同进士,现如今外放任同山知州,正五品官员,单福德现如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秀才,要不是他的老师赏识他,未必会将自己的孙女许配给他。
如果这桩婚事能成,或许也算是一桩天赐良缘。
符秀莲年前给单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因为生了一个儿子,王春花对于这个儿媳妇再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每天忙着照顾宝贝孙子,连带着没事找事的时候都少了很多。
倒是吕秀菊的心情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变得糟糕了许多,好在时隔几年,她那侄女兼儿媳再一次怀上了孩子,这让吕秀菊喜出望外,也顾不得和二房攀比了,专心致志照顾儿媳妇,每日烧香拜佛的期待孙子的到来。
大伙儿的日子越来越好,似乎唯一的遗憾就是福宝的肚子了,要是这会儿她也能怀上一个孩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
“别抢别抢,你们每个都有份。”
和往常一样,福宝带着几个丫鬟还有负责扛食物的家丁一块上山,然后将准备好的食物分发给山上的猴子以及松鼠们。
自从五花肉留在山上之后,福宝进山的频率就变得频繁了许多,只可惜五花肉似乎存心避着她,从那以后,再也没出现过。
一开始,福宝还能安慰自己,或许五花肉还在这山上的某一角活的好好的,可时间一久,又是一个隆冬过去,福宝也渐渐放弃了这一丝希冀。
她的五花肉,或许真的离开她了。
因为冬天猴群会迁徙到深山的缘故,这是时隔三个月后,福宝在今年头一次进山。
她担心这一个冬天猴子和松鼠们吃的不好,所以给它们带来了丰富的食物。
只是不同于以往,在猴群里福宝没有见到猴王的影子,代替它威严地指挥着猴群的是一个更为健壮的公猴,它的尾巴又长又粗,尖头还有一截金色的毛发,福宝认出来,这是猴群里最闹腾的小猴子,小时候没少挨猴王的揍,长大点就开始挑衅猴王争这猴群领袖的位置。
它是猴王的孩子,也是猴群里屡教不改喜欢趁猴王不注意找福宝亲亲抱抱的淘气猴,因为它尾巴上那截金黄的毛发,福宝亲昵地叫它金尾巴。
对于这个淘气的儿子,猴王历来都是严肃却又宠溺的,它似乎早早就已经将这个孩子当成为了猴群的继承人培养。
一个冬天过去,没有看到猴王,反而看到了金尾巴代替了猴王的职责,福宝意识到,或许又有一个新朋友离开她了。
还没等走到山下,福宝就昏了过去,好在一旁的丫鬟及时将她搀扶住,这才没让她摔着。
因为事情紧急,福宝被下人直接送回了村里的单家,然后赶紧找来了大夫为她诊脉。
“宝宝,我们要当爹娘了。”
这是福宝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看着欣喜若狂却又小心翼翼不敢将双手放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的严山生,福宝愣住了。
悲喜交加,不外如是。
*****
三年后
“凉,发发。”
刚满两岁的严豆花小宝宝用自己两条短短胖胖的小粗腿在山间的小路上高兴的蹦哒着。
在她出生那一天,福宝心血来潮突然想要吃豆花,疼爱媳妇的严山生从床上爬起来,半夜给她磨豆腐,可是豆花还没做完呢,肚子里的孩子就等不起了,嗷嗷哭着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或许是因为没吃上豆花的执念,没等傻爹爹严山生帮她起上最好听的大名的小宝宝就有了豆花这个小名儿。
今天是小豆花两岁的生日,也是福宝头一次带着她上山。
山上的猴群和松鼠群面对这个陌生的小宝宝十分好奇,围在她身边,却又不敢伸手戳她扯她。
这个人类的小幼崽身上有它们熟悉的福宝的味道,还带着一股子奶香,小小软软的一团,总觉得使一点力就能把她给碰坏了。
现在的猴王金尾巴对着这个小幼崽抓耳挠腮,她的头上就那么几根毛发,它想给她抓虱子,似乎都做不到。
“肉、肉。”
看着松鼠群豆花激动的直蹦哒,她认出来这些都是和娘亲房间里那副画像上的五花肉,还有那些个毛茸茸的小猴子们,都让豆花感觉到无比惊奇和兴奋,福宝都快抓不住她。
“哇——”
一个没看住,从高处掷落一颗小浆果,砸在了豆花的胖脸蛋上。
小丫头受到了惊吓,嚎啕大哭。
她拿手抹着自己胖嘟嘟的小脸蛋,意外尝到了手里小浆果甜美的滋味,嚎啕地哭声渐渐转变成抽泣,然后又变成欣喜地微笑。
看着傻闺女兴奋地用自己的小胖手抹着脸蛋上的浆果汁,然后嗷嗷冲着她伸手示意她也尝尝她甜滋滋的小手指,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福宝一下子变得哭笑不得。
山上扔浆果的松鼠被豆花刚刚的哭声给吓坏了,捧着两颗饱满的刺果从山上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凑到豆花身边,用自己蓬松地大尾巴蹭了蹭豆花的脚踝。
“果,果。”
小豆花一点都不记仇,看着松鼠手里捧着的那两颗莓果,口水哗哗流了一地。
*****
晚上福宝去闺女的房间看看她睡觉有没有踢被子,却意外瞧见闺女的小床上多了一位意外来客。
白天那只小松鼠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了,这会儿就睡在豆花的边上,一人一鼠打着微微的轻鼾,小豆花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时不时还咂巴一下嘴巴,一旁的小松鼠听到福宝过来的动静很快警醒过来,懵懂乖巧地看着她。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幕让福宝忍不住有些泪目。
这算是另类的重逢吗?
或许真的如同奶奶说的那样,他们的人生经历着一场场离别,但或许在他们不知情的时候,已经迎来了重逢。
番外一()
“里脊;你在哪儿啊里脊。”
自从那个不请自来的小松鼠在豆花小朋友的床上筑窝后;它就顺理成章成为了严家的一份子;并被豆花取名为里脊。
这个名字是根据五花肉演变而来的;在豆花看来;它的小里脊和娘亲房间那副画像上的胖松鼠如出一辙;自然也该取类似的名字;而猪身上的所有部位,除了五花肉和猪耳朵,她最喜欢吃的就是里脊的部位;于是在猪耳朵和里脊这两个名字中间纠结再三后,她还是用抓阄的方式确定下了里脊这个名字。
懵懂无知的小松鼠估计也不知道里脊到底是什么,对于自己的新名字适应良好。
从那一天晚上过后;除了偶尔会跟着福宝母女上山给松鼠猴子们送零嘴;小松鼠里脊基本上就留在严家了,而且不论它是在严家的哪棵树或是哪个洞里休息藏食;在听到豆花喊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是会在第一时间跑过来。
不过在这个家里;它并不是豆花独一无二的宝贝。
随着豆花渐渐长大;福宝意识到这个闺女似乎继承了她招动物喜欢的奇特体质。
自从女儿降生之后;母女俩在一块时对小动物的吸引力简直到达了巅峰;这一整条街的流浪猫狗都成了家里的常客;闲来无事就会越过围墙进来探亲,好在严家家底丰厚,加上福宝和豆花母女俩都是喜欢小动物的人;总是会给它们准备美味可口的食物;久而久之,那些小动物就来的更勤了,有一些如同里脊一样,成了家里的常住客。
比如橘漂亮和橘富贵这两只大橘猫。
三岁的豆花因为从小就吃得好睡得好的缘故,一身奶膘不减反增,这会儿她艰难地用自己的两条小短腿越过对她而言犹如天堑一般的门栏,夯嗤夯嗤地喘了好几口气。
胖嘟嘟的小手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汗,眼睛笑的弯弯的,从娘亲福宝那儿继承过来的杏仁眼和一对小梨涡,还有那一身奶白如同最好的瓷器一般的皮肤,在阳光下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天然的聚光团,还是散发着甜味儿的那一种。
因为是在家里的缘故,她穿着一身娘亲为她裁制的舒适宽松的棉制小裙子,头上绑了俩个小花苞,在爱美的豆花的强烈要求下,两个小花苞上各自绑了一朵由粉色珍珠串联而成的小珠花,珠花上缠着细珠穗子,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娇俏可人。
娇憨的小姑娘是趁丫鬟们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只为了寻找自己那个趁她午睡时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的松鼠爱宠。
可谁知道里脊还没闻声赶来呢,那两只臃肿肥胖,正在院子里晒肚皮的大肥猫就以很不符合它们身材的灵活姿势窜到了豆花面前,然后在靠近豆花的鞋尖位置一个仰倒,四脚朝天倒在了地上,两只带着白手套似得小猫爪做着踩奶的动作,喵喵喵的叫声又软又甜,眼神示意豆花赶紧摸摸它们的又肥又软的小肚子。
“喵——”
你把喵踢倒了,要亲亲抱抱喵才能起来。
“喵——”
喵受伤了,要宝宝亲自喂喵好多好多的小鱼干。
这两只又懒又馋的肥橘猫已经摸准了福宝母女俩的性格,最爱做这种碰瓷耍赖的事,因为它俩知道,自己这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和沉甸甸极有触感的肥肉,就是自己最好的卖萌利器。
“吱——”
里脊从家里的某个洞里钻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俩不要脸的橘猫和它争抢小宝贝宠爱的这一幕,气的它浑身毛发膨炸,尾巴都快炸成了鸡毛掸子。
“吱吱吱——”
它飞快地窜到豆花的身边,然后麻利地顺着她的小裙摆攀爬到它的肩膀上,气急败坏地用着自己短肥的小手指头指着底下趴着的那两只肥猫,控诉它们的不要脸。
只可惜物种不同,沟通出现了极大的障碍,橘漂亮和橘富贵依旧在地上摊猫饼,毫无心理负担地享受着豆花的抚摸。
这可把里脊气坏了,可是它又忌惮着这两只肥猫过于常人的反应力,想着上一次被这俩坏猫背着小宝贝当球推着玩的惨痛经历,只能忍气吞声地将自己气成河豚,两颊鼓鼓囊囊的,就跟藏了很多过冬的食物似得。
“呼哧呼哧。”
豆花小朋友还是一个刚满三岁的小宝宝啊,刚刚才把路走利索不久,说话也只是勉强吐字清晰,这会儿左手揉着橘漂亮的白肚皮,右手揉着橘富贵的肥肚子,还要抽空安抚一下里脊小松鼠的不满情绪,可把小姑娘给累坏了。
干脆她也不站着了,学着小动物的样子夯嗤一声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然后大刀阔斧地将两只肥猫搂到怀里,可算是舒坦了那么一点点。
“喵——”
然而这会儿面临的三个爱妃的争宠显然不是豆花生命的巅峰,似乎是听到了这里的响动,其他酷爱这个香香软软的小奶糕的小动物们也逐渐聚集到了这个院子里。
比如此时爬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上,站在树梢间居高临下望着底下的大黑猫。
它的毛色不掺杂任何异色,在黑夜中,几乎能够和夜色混为一体,作为这条街乃至整个镇子上野猫的头领,被福宝取名为将军的大黑猫自然有自己的傲气。
这会儿它就那样站在树梢上,直勾勾地用自己琥珀色的大眼睛望着豆花抚摸着俩橘猫肚子的手,就让年仅三岁,还不知道争宠为何物的豆花感受到了一种偷情被抓的心虚和窘迫。
“嗷嗷——”
这还没完,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来几条狗,这是严坤某天上街的时候从西域过来的游商手中购买的幼犬,它们模样和狼形似,被游商称为西域雪犬,
当初严坤就是被它的俊美外形蒙蔽,加上游商的游说,考虑到家里确实还缺几条安家护院的看家犬以及家里的儿媳妇和宝贝小孙女都是喜欢动物的人,就花了大价钱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