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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越之扭头看他,仍旧是那副熟悉的样子,带着金丝边眼镜,斯文俊秀,短发薄唇,好一副细致面容。
他这个样子,自己已经看了十几年,却从未看厌,想必将来也不会看厌。
他们自十岁认识,到双双登顶,只不过十年时光,十年来,韩越之从一个懵懂少年学成围棋高手,李慕已经脱去青涩内向,变得稳重而大气。
十年来,他们你追我赶,一同在棋场上奋斗,十年来,他们走过了无数的路,下过无数的棋,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韩越之和李慕回到家里,虽然李慕输了,却也心甘情愿,他们二人,任何一人的成就,都会让另外一个人欣喜若狂,棋之一道,有知己相陪,何其荣幸。
韩越之觉得眼前一切都看不清楚,思绪流转在这些年中,难以自拔。
他想到那一年,十字路口处,十四岁的自己蛮不讲理和还戴着圆框眼镜的李慕吵架。
他想到那一年,祥瑞道场里,他躲在高大绿『色』植物后看李慕离去的瘦弱背影。
他想到那一年,道场二楼上,自己捏着他的脸说他没种。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少年时傻兮兮的旧事李慕很少说,但韩越之却十分清楚,年少无知的那些语言,曾经给他带去多大伤害。
那时候的自己,想要补偿他所有遗憾,想要和他过最美的未来。
他想到那一天,昏黄路灯下,他看着李慕的样子,一瞬间动情。
他想到那一天,韩越之家里,两个人打闹自己,温热的身体碰触那样记忆犹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想到那一天,幽暗小巷里,他把李慕推到墙上亲吻,唇齿交融的触动颤动心房。
再后来,他们就理所应当在一起,内向的他同他说过我爱你,一向大大咧咧的他也会在他耳边小声承诺。
年华正好,流年如花。我与他共度晨昏,共迎春夏,拥有一个家,手谈一盘棋,只此一生。
人事三杯酒,流年一局棋。不过一辈子。
第51章 番外 二·恩爱迟()
他们相遇太早,相比之下,相爱太迟。
少时相遇,十年之后,才真正心心相映携手共度。
他们入职业第二年里,打了无数场比赛,赢了无数个头衔,两人并肩,站在了一个世界的顶端,那风景真美。
这一年的七夕,两个人都没有比赛,难得相聚在家,他们都是大小伙子,根本不懂什么浪漫情调,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俩正光着膀子坐在地板上打游戏。
夏天热,两个人都不耐空调,因此虽然挥汗如雨,却也怡然自得。
他们已经玩烦了超级玛丽,现在正打魂斗罗,双人模式作弊每人30条命,能闯好多关。
连续打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在这一次闯到最后一关,李慕别提多兴奋,一边打,一边和韩越之念叨:“你别冲,稳点,还剩几条命?稳点,哎呀你看着点。”
韩越之打游戏有个『毛』病,喜欢跑在最前面杀怪,李慕就比较掌握技巧,跟在后面以效率优先,结果就是,每次都是韩越之死完了所有的命,李慕想继续打,他却在旁边指手画脚,搞得两个人玩了一个月还没通关。
因此这一次,李慕就卯足了劲想要打通关,他的游戏瘾比韩越之大多了,只要得了空,除了练棋,就是想打游戏,不过俩人下棋一把好手,对于这种蹦蹦跳跳需要速度和眼力的游戏还真不行,超级玛丽虽然玩了三四个月,直到把韩越之玩的再也不想玩,俩人还是没有通关。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打到最后一段路,韩越之身形勇猛,用扫『射』子弹一马当先,结果被层出不穷的敌人打到,登时血格狂掉,眨眼的功夫,最后一条命……没了。
李慕眼睛都红了,也懒得打了,扔掉手柄,一个猛扑把韩越之按倒在地上,韩越之还没反应过味来,就被他一拳打在肚子上,只能佯装哀嚎。
两个人打闹惯了,李慕自然不会用力,知道他在假装疼痛,于是更用力捶了他一下,边打边骂:“跟你说多少次了,啊啊啊,我不想再打一遍了,跟你咋说都没用,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
他这样也只有游戏小人死掉的时候才能看到,眼睛泛红,脸颊犹如桃花开,额头上星点汗水顺着鬓角滑到锁骨上,韩越之咽了口口水,他,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刚刚捏手柄捏出汗的手,偷偷盘上李慕的腰,一边笑一边和他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李慕叹口气,懒得同他较真,琢磨着吃点东西再继续打,可当他想起身,却发现韩越之的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腰,他起不来了。
刚才没有打完的游戏还正盘旋在脑海里,李慕觉得自己胸中一口恶气没出尽,韩越之还摆出死皮赖脸样,于是更窝火,手劲很大拍了他一下,恶狠狠说:“拿开你的手,我弄点吃的。”
既然抱住了,自然不能让他轻易躲开,韩越之在他耳边吹气,闷声笑:“还吃什么饭啊,做点别的吧。”他一边说,手里动作更加明显,李慕穿的大裤衩都快被他扒拉下去了。
李慕怒极反笑,索『性』跨坐在他腰上,直起身体居高临下看着韩越之。
他摘掉眼镜,眯起眼睛,伸手顺着自己的脖颈,『摸』到胸前又滑到腰间:“你是想,这么玩吗?”
韩越之很惬意躺在地上看他,他身上有汗,皮肤像白『色』老云子一样,沙质中带着『乳』黄,细腻光滑,晶莹剔透。这样想着,韩越之的手不自觉松了,李慕趁机蹬了他一脚,起身往厨房走,韩越之动作很快,一跃而起再度把他压到地板上,迅速扯掉他的格子裤衩,『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短裤。
他人高体重,压得李慕喘不过气,一只手却顺着李慕腰线往下,两具光&『裸』的身体紧密碰触在一起,慢慢摩挲,韩越之咬他耳朵,在他耳边细语:“我想这么玩。”
天气热,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在屋子里回『荡』,李慕被他撩起火,恨不得全盘爆发出来,气鼓鼓一口咬到他唇瓣,含糊不清说:“快点,待会儿我还想再打一轮。”
韩越之在心中哀嚎,实在不想继续那个老让他死的游戏,于是就地一滚,让李慕趴在他身上,膝盖顶在他腿间,用唇舌和他纠缠,边说:“换个花样吧?”
李慕眯起眼,手往下『摸』去,韩越之一脸享受,从他脊椎骨一路抚『摸』到盆骨,那薄薄的短裤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很快就被攻城略地。
他们只开了墙上一盏昏暗的壁灯,风吹着纱帘摆动,夏夜的夜晚静谧非常,蒸腾的热气从窗口吹进,李慕深深吸着气,脑子里最后的理智在想着,他们好像没有这般刺激过。
他们从来都是含蓄的,温情的,细腻而又容易满足的,很少有过激行为,然而,在四面敞开的客厅里,他趴在韩越之身上,韩越之躺在地板上,确实有一种新奇的感受。
李慕张开嘴,任他活动,手里把韩越之的大裤衩也扯开,有些豁出去地抚弄。
刺激一波接一波到来,韩越之和李慕同时发出叹息,李慕全然放开,就着坐在他身上的姿势让他深入自己,那种感觉,从来不曾有。
电视里的游戏还发着单音,跳跃的节奏在告诉玩家们赶紧进入下一关,而玩家们,自然,是在做着更有深度的事情。
李慕有些恍惚,额头上的汗水不停滴落,洒在韩越之的胸膛上,韩越之托着他的腰,带着他轻轻摆动,李慕觉得自己漂浮在海上,『潮』水一波一波涌来,拍打在他身上,深沉的快感刺激着两个人。
第52章番外 三·定终生()
这一年他们都已而立。
三十岁的男人,自有一番魅力。
韩越之的飞扬洒脱,李慕的淡定闲雅,无不令世人惊叹。
那时韩越之已然站在棋坛顶端,肩上的头衔一个叠上一个,成为大国手,横扫整个棋坛,从未失手。
李慕已经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偶尔取得些许几强名次,再或者,超强发挥一下,令人惊讶地在韩大国手身上挖走头衔。
人事三杯酒,流年一局棋。
两个人相识二十几载,你追我赶十年,相濡以沫十年,流年转瞬,那种感情,却是任何人都难以阻断的。
李慕如今已经成熟,不再为那些身外之物自卑与逃避,而韩越之一如既往的坦然,他会牢牢握住他的手,许下一辈子的誓言。
棋盘上的誓言,比任何话语,都来得珍贵而笃定。
他们的人生,有所爱之人,有所追求之事业,已然足以。
二
那时他们皆年少,刚刚在棋坛崭『露』头角,韩越之自是风貌毕『露』,李慕不遑多让,你追我赶齐头并进,却也好不肆意。
后来两人两人年纪稍长,便会有些记者问道有无心仪女子,那时李慕正坐在韩越之身旁,却连头都不敢抬起,却能听到他笃定的声音。
他说:“我的一辈子,都要赔给围棋,我热爱围棋的心,除了知己,任何人都不能懂得。”
他说:“我不想和一个不能全然懂我的女子共度一生,她会难过,我会默然,并不会得来幸福。”
他说:“索『性』我人生还有一知己,他自幼陪伴我身边,少时如果没有他,围棋界里就不会有我,如今我们携手并进,有围棋与知己,何尝不是幸福。”
他停了停,接着道:“如果把人生比作围棋,那么我是黑棋,他是白棋,这整个十九道棋路,便是我们全部的生活,我们交锋,激战,或亦只是埋伏和纠缠不休。”
记者无不动容,然后闪光灯下,是韩越之与李慕那交握的双手。
李慕心里最后的防线被击碎,他头一次回握他温暖的手,然后直视前方的镜头。
他听见自己哑然的声音说:“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我觉得,我的生活里,有围棋,有能对弈一辈子的棋友,真是三生有幸,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那一年他二人刚刚二十有五,那之后便搬到新的房子,住在离棋院很近的小四合院里,院子不大,却有三间瓦房,来人的时候,假装一人一套,也是很好的掩护。
韩越之喜爱石榴,庭院中精心养了棵石榴树,旁有石桌石凳,天气好时两人便在这小小院中对弈,日子很是舒坦。
只不过那石榴树爱长虫子,李慕看了许多书,闲暇时,便是伺候这树,等到第二年结了果,韩越之开心得很,先剥了个最大最红的给他,一粒粒的红石榴,好像宝石堆放在青瓷碗里,李慕并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他身边,慢慢吃了干净,石榴很甜,李慕笑着吃完,回给韩越之一个带着石榴味的吻。
相识十八年,相爱八载,李慕第一次在青天白日下主动亲近韩越之。
韩越之眼眶都有些湿润,他揽着他,坐在凉风习习的庭院里,看着远方闪烁的星,总觉得幸福得难以形容。
三
后来两个人家里都有些着急,本以为当初的那些话都是孩子年轻时胡说,但是这么多年,两个人身边再也没有看到过异『性』,一晃便三十大几了,这叫父母怎能不急。
李慕还好些,他幼时丧母,父亲『性』子淡然,对于他的终身,倒没有『逼』迫太紧。
倒是韩越之,父母都是细心之人,经不住他老是拖着,因此一天到晚的念叨。他自己不说,老是打岔带过,几次之后,韩妈妈便真被他气着了,从老家亲自过来北京。
古朴的老房子,干净的石板小院,屋里干净整齐,摆设都透着单调与古意,架上都是围棋类的棋谱与书籍,床边的榻上有个棋墩,院中石桌上有棋盘,甚至客房的书桌上都有棋,一个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棋,再无其他。
韩越之和李慕带着韩妈妈在北京好生玩了一番,然后三人在院子里谈了许久。她回去后,两家人再也没有念叨,他们偶尔会去,也是一起聚会,样子已经是承认了。
李慕有些不解,不知道韩妈妈怎样说服两位父亲。
韩越之在被窝里同他咬耳朵:“我妈最精了,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回头他摆平我爸最简单,倒是你爸,其实你没看出来,他是希望你过得好,如果是我父母去说,效果自然就有了,你不用担心了吧。”
李慕还要再问,却被他捉住了唇,反抗不得便只能作罢。
四
后来啊,故事其实很长,但却又很短。
他们从两个牵着手的青年,变成壮年,后来又一起中年。
然后携手步入老年,那时候他们已经白发苍苍,还是住在那个小四合院,以前是租住,不过后来,因为韩越之在围棋上取得了空前的胜利,几十年来,日本与韩国,再无人能出其左右,他重新创造了中国在围棋界的地位,中国棋院特别给了他一个永久棋圣称号,这栋小四合院,便买下奖励他,他们二人,一住就是几十年,再也没有挪动过。
岁数大了,韩越之和李慕渐渐没有再出去比赛,他们每日晨间锻炼,便去各自的棋社看看,下午回来下棋看书,晚上早早休息,生活规律而满足,头发一日白如一日,精神却从未不好。
他们的徒子徒孙,已经成为围棋界的新一代领军人物,带领着棋手在国际大赛上披荆斩棘,奋力延续韩越之创造出来的神话。
八十的时候,韩越之同李慕说,我觉得,我的一生很满足。
李慕笑笑,老头子,又想和我显摆了吧,几十年了,换个花样。
韩越之脸上有些红,然后趴在他耳边说,不是,我爱上你,你爱上我,然后我们相爱走过一生,我很满足。
李慕白他一眼,脸上却带着笑,我也很满足啊。
年华正好,流年如花。我与他共度晨昏,共迎春夏,拥有一个家,手谈一盘棋,只此一生。
人事三杯酒,流年一局棋。不过一辈子。
第53章番外 四·流年碎()
当三国赛结束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年深秋,飘黄的树叶飞满京城,踩上去吱嘎作响,好不惬意。
李慕穿着笔挺的西装,穿过胡同里狭窄的巷子,他一手松着领带,一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摩挲绒缎面的的盒子,那盒子他刚刚从珠宝店取来,到手还没热乎,不过里面的东西他早就看中,这次比赛奖励颇丰,才终于决定买下来。
新一年的三国赛因为新进国手们的大放异彩而精妙绝伦,比赛的这些年轻人,有许多都是当年梦想杯的选手,当一个个熟悉的面容再次隔枰而坐,时光恍若回到从前,那时的他们,就已经从日韩手里赢得冠军,风水轮流转,那一年的三国赛输给韩国队,然而今年,这个荣耀再度回到中国队的口袋里。
自应氏杯开始,无数世界冠军头衔被韩越之和李慕收入囊中,三国赛是两人等了好久,也盼了好久,才终于打拼到最后,赢得无上的荣耀。
十八年了,王昊辰未能完成的梦想,在年轻一辈手中终于完成。
赢得比赛的那一天,很多人都买了白花,前往北京近郊,他们不约而同,想要告诉王昊辰这个好消息。
而韩越之和李慕,却悄悄消失在人群中。
韩越之同李慕说要先回家换身衣服,而李慕则说有些事晚点回家。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却恰好避开对方,偷偷进行着对方不知道的事情。
李慕长舒口气,站在自家门口,却半天没有进去,攥着盒子的手心都是汗,比刚刚比赛时还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