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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碰一手用得极漂亮,和他昨天那枚135手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攻击招数,却又起着防守连贯大龙的作用,韩越之已经用得极为纯熟,而且位置往往出人意料,每每变成杀招,使得对手招架不出。
后来他成名棋坛,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也就是这样一种防守相济的狠辣招数,令所有人都闻风丧胆,他的新锐流派延续,走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就连夏锐翔都说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果然,他这枚棋摆出,阿部难得收起笑脸,他微微坐正身体,表情肃穆而认真,比他先前那种悠闲的状态强上许多,如果说刚才是他的平常状态,那么此刻就是高度紧张状态了,这枚棋极为有力度,他的黑龙还没成型,是受不住白龙这样肆意打击的。
他稍待思考后,黑99,出乎意料用了个夹。
韩越之看他这招,跟着笑了,阿部宏不是个挨打退缩的人,越是艰难,越要迎头碰撞,不出血都不会认输。
他捏着棋子“嘭”的放在棋枰上,白100长,你要见血,那我就狠狠痛揍你一顿,直到认输为止。
棋局虽然复杂艰深,但两人却比之前速度快上许多,不到二十分钟,你来我往约莫二十手交错而过,当真很快。
盘面越来越无法落子,白子占地太过坚实,阿部宏无法把棋子如弃子般『插』进去,但下在自己实地却又留给对方压迫自己的机会,阿部宏进退两难。
他开始长考,面『色』愈来愈暗,而他对面的韩越之却仍旧那个表情,仿佛复杂的盘面没什么大不了。
在长考一刻钟后,阿部突然发现,已经没有他落子的地方了,韩越之把他能落子的所有地方都已堵死,他根本没办法行棋。
他抬头狠狠瞪了一眼韩越之,有点不甘却又有点沮丧地说:“我认输了。”他这句别扭中文,还真是出乎韩越之预料,他都没想到也有别国棋手和他同李慕一样学些基础语句。
惊讶是惊讶,但韩越之还是点点头,说了句承让,他这个对手确实很强,和他两次对局,一次比一次强劲,是个难得的拼将。
他站起身,穿上大衣,坐在不远处的李慕偏巧转过头看他,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些担忧,韩越之赶紧点点头,示意他自己赢了。
李慕咧嘴笑了,用口型说:“你先过去,我随后。”
见他这样肯定,估『摸』过不了多久便会赢棋,韩越之放下心来,转身离开对局室。
医务室在五层,韩越之快步在楼道里面走,脚下很轻,整个中国棋院都好安静,他本来想跑过去,后来还是作罢。
当他赶到的时候,却看到王老师正坐在医务室外面,望着窗户外面发呆,天气是很好,阳光明媚,但儿子病了,怎么不在里面守着呢?
韩越之想着想着,不自觉问了出来。
王远回过头看他,面『色』很是疲惫,对他说:“你赢了?坐下来说吧,旭光睡着了。”
韩越之坐下,问他:“王同学怎么样?刚才我和李慕都想过来看他,可是比赛还没完,李慕也马上救过来了。”
王远笑笑,表扬他:“你有心了,”然后又有些担心地说,“他今天不太舒服,加上低血糖犯了,早饭又没吃好,才会昏倒,给你们添麻烦了,希望比赛不要输掉。”
“王老师哪里的话,我们都是队友,也都是朋友,麻烦什么?至于比赛,由李慕殿后,他不会输的,我们稳赢!”韩越之自信的声音,被刚赶到的李慕听到。
第36章 之后()
比赛结束后,就是颁奖仪式,主办方都没有想到这次中国的小棋手表现这么好,不仅男子赛出『色』得难以形容,就连女子都在个人赛和团体赛上独占鳌头,因此仪式办的略微隆重,请了很多国内的知名棋手。
之后的记者会上,令韩越之诧异的是,媒体和人们的焦点是他却不是李慕。媒体的镜头死死盯住他,鲜花和掌声围绕着他,记者们的话筒也都伸到了他的面前,问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问题。
有人问他学棋多少年。
他回答说未满两年,底下记者一片哗然,复问他是怎么学的,进步如此神速。
韩越之回答不上来,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两年来每一天都是怎样度过,他只能说自己没有一天间断过摆谱,一有机会便找人对弈。很久之后,他这天的话再度上了围棋周刊,那一期的封面是韩越之,大篇幅的文章标题,叫做《勤而为王》。
在回x市的火车上,韩越之问李慕:“你输了那一局团体赛,有没有不甘心?”
李慕笑着回答他:“你一直告诉我要自信,怎么现在反过来问我,三国十五位选手,我个人赛得第一,代表国家的团体赛赢一局,这个成绩,我又有什么不甘心的?倒是你,个人赛输给我,是不是很不开心?”
韩越之也笑笑:“输给你,我从来都是开心的,只不过……”他话尾弱下去,转头看向火车窗外连绵的山峦,苍茫的大山起伏在田野上,火车一路行过,还没融化的白雪覆盖着长势极好的冬小麦,偶尔有俏皮的嫩绿叶子刺破不算太厚的薄雪,俏生生在阳光下摆动,瑞雪兆丰年。
李慕也随之看去,外面阳光很好,照得车厢里暖洋洋。
韩越之再度开口:“我们两个,没有什么话不能对对方说。”他说着看向李慕,见他点头,然后继续说,“我也总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的话,你说怕我脚步太快,你跟不上,你害怕不能同我站在同样的世界。”
李慕有些愣住,倒是没有想到很久之前的事韩越之还想着,会再度提出来,但还是利落回答他:“你要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火车上很空,他们这节都没什么人,韩越之声音不大,但能清晰传到李慕耳朵里:“我感到身体里有什么在催促着我,我想要奔跑,用力的奔跑,可是你怎么办?”
李慕多少能感受到这次比赛对韩越之的触动,他那些潜伏在身体力的野兽在渐渐苏醒,拼搏热血的萌芽也在悄悄绽放,没有人,能够阻挡他奋力前进的脚步,自己也不能。
他打开一些车窗,任由暖风卷进车厢。
他笑着,脸上都是阳光,坚定无比地对韩越之说:“以后我再也不会说那些话,我会紧跟着你,追逐你,和你一起努力。”他有些话没说出口,只是在心底默想,无论跌倒多少次,无论怎样被你甩下,我都不会离开你身边,用尽我最大的努力。
比赛结束后的一段时间里,因为韩越之在这次比赛上的大放异彩,使得这位原本默默无闻的棋手被世人所熟知,他头上的光环被无限放大,关于他的猜测层出不穷,李慕看了一些,外界对于韩越之的关注太过执着,而且各种报纸的内容也不尽相同,有好有坏,李慕十分担心。
然而李慕的担心却是多余,闲适淡定的韩越之反而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李慕索『性』也学着对这些淡然处之,然后还时不时嘲笑一下报纸里的惨绿少年。
他担心韩越之的同时,韩越之更担心他,各种媒体里对于自己的描述虽然猜测居多,过分内容却很少,但对于李慕的一些报道就有些恶意,因为他的失误丢掉第一局比赛,一些报道内容就不是十分好了,韩越之本来时刻准备着再劝他一劝,后来发现李慕现在适应能力极强,并且还在担心他,也就不再提了。
对于这一次的比赛结果,韩越之看得非常透彻,他极为清醒地认识到,这一次唯有他一人两战全胜,是因为李慕第一场一个小小的失误,也是因为王旭光第二场过度的紧张,他们第一次参加大赛,经验少得可怜,他之所以能赢,仅仅是因为犯错误的不是他,并不是因为他比别人强。赞美和闪光灯没有模糊他的视线,他依旧能看到成长道路上带血的荆棘。
他比李慕看得更远,这一次的胜利不光是因为他们努力,也因为胜利女神的天平也向着他们倾斜,这意味着中国的时代即将要来临,他相信自己的队友,更相信自己,拥有他们这一代人的国家围棋队,会昂首走向未来。
他和李慕,带着这样的自信,回到了家乡,又开始过起平凡的读书生活。
艰苦的比赛和繁华的北京,仿佛是一场梦,说着不同语言的棋手坐在一起共同对局也好像昨日烟云,之后的日子里,韩越之和李慕没有再参加比赛,他们目前面临最大的一场战争是高考。
日子如流水一般划过,他们度过了忙碌的高二,埋头进入苦拼毅力的高三。
在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天气异常炎热,干旱少雨的北方闷热难捱,韩越之常常大汗淋漓坐在教室里,一遍一遍演算着题目,高二分班的时候,他选择了自己拿手的理科,而李慕选择了更擅长的文科,他们偶尔抽出时间碰个面对上一局,然后又各自埋首进书本的海洋里。
日子过得慢,也过得快,一晃眼,灿烂的六月来临,他们迎来了高考的季节。
同中考一样,韩越之状态依旧很好,他埋首苦读这两年,为的就是考上心目中的大学,他相信李慕也一样,他们将来要读一所学校,每天都一起上课对局,每次想到这里,所有的劳累都会被驱散。
他们之前一起研究过志愿,李慕成绩稍稍比韩越之差一些,因此选择了位于北京的a大冷门文科系,韩越之和他一个学院,不过专业不同,是个文理兼收的热门专业,以他们二人的成绩,还有国家二级运动员的优惠政策,考上那所学校是十拿九稳的。
考完最后一场,韩越之迫不及待给李慕打电话,虽然对对方的实力了如指掌,但韩越之还是不放心,一接通就连忙问:“怎么样?有把握吗?”
电话那头李慕呵呵笑,说:“我刚出了考场,就知道你会打电话,连口水都没喝就打开了手机,你上来就问我,你考的怎么样?”
韩越之颇为自信:“我考得当然很怎么样啊,关键是你!”
李慕很不服气,顶他一句:“我难道就会临场掉链子吗?真是的!”
韩越之笑弯了眉眼,低声说:“我们又要在一起了。”
他这话说的暧昧,李慕不乐意听,打岔说:“高考这道坎是过了,定段赛呢?定段赛就在下个月,你有准备吗?”
“我怎么可能没有,这两年,不就在等着一天吗?李慕同学,要和我一起去闯那座独木桥吗?”韩越之说。
“韩越之同学,要不要拼一下,看我们到时候谁十三场完胜?”这两年李慕已经完全成熟起来,他和韩越之待得越长,不自觉被他影响,变得越来越自信开朗。
这是好事,韩越之巴不得他成天乐呵呵:“我们来打赌吧,完胜的那个,可以要求对方做一件事。”
这句话倒是狠,李慕在那边想了一会儿,还是有些犹豫,韩越之这两年成长太快,他确实有可能会输在对方手里,而且他……不知道会有什么要求。
虽然心里有些犹豫,但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赢,李慕又很兴奋,于是咬牙说:“行,到时候输的那个不许反悔。”
不反悔就不反悔,韩越之在心里嘀咕,就怕到时候你不肯呢!
七月的时候,高考成绩下来,国家线随之划定,韩越之和李慕都考上了那所理想的学校,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两个人跑到韩越之家,痛痛快开下了一宿棋,虽然考完试两个人就成天对局,但成绩没有下来那种压力时时埋在心里,下棋也不够痛快。
第二天早起,两个人『迷』『迷』糊糊躺在地上,身上盖着薄被,李慕蹬了韩越之一脚,问他:“你说上了大学,我们能不能住到一个宿舍?”
韩越之翻身压住他,捏他脸:“怎么,想和我住一个宿舍了?”
“我没有,”李慕翻白眼看他,“我这是想,要是住一起,下棋方便多了。”
韩越之若有所思,是方便多了。他低头迅速在李慕嘴唇上“啵”一下,爬起身往厨房跑:“要吃什么?我给你打豆浆去。”
李慕翻身起来叠上被子,念叨一句:“大清早的,还没刷牙呢。”
“我又没法式。”韩越之小声念叨,撇撇嘴表示不满。
第37章 醉酒()
录取通知书陆续发下来以后,李慕和韩越之他们初中班里又举行了一次毕业酒会,同学们好长时间没见,再者高考这个压力已经消失,因此撒了欢地闹腾。无论一举夺魁还是来年再战,他们都暂时放下了烦恼,一起举杯痛饮。
他们已经成年,在班主任的默许下,也开了几箱啤酒,拿着当水一样喝。
韩越之和李慕算考得比较好的那一拨人,而且初中的时候,李慕是班长,韩越之是学习委员,他们两个人又一直算是好学生的领军人物,因此但凡是个手里有酒的,都往他们跟前凑,一开始他们还不敢多喝,但到了最后,也都放开了胆子,逢人就干杯,喝到最后,李慕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还好韩越之留了个心眼,中途去了厕所吐出来不少,晚上散伙的时候,他还算稍有比较清醒的,好歹半托半抱,把李慕弄回了家,他父亲出差,家里没有人。
一路上李慕倒也算配合,他喝醉了和平时差不多,不闹不喊,还能时不时和韩越之说几句话,虽然韩越之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
到了家,韩越之好不容易把他弄进卧室,哄着他躺到床上去。
李慕乖乖躺倒在床上,脸蹭着枕巾,嘴里直念叨难受,难受。
他喝太多了,可能本来酒量也不如韩越之,因此醉得厉害,从小到大第一次喝酒就喝这么多,不难受才怪。
韩越之赶忙去客厅找了杯子,『摸』一『摸』暖水瓶,里面连热水都没有,只能又去厨房烧水,他自己也有点难受,天又热,喝了酒浑身燥得慌,直接灌了两大杯凉白开才好点。
当韩越之端着热水回到卧室,却看到李慕正光溜溜只穿了个裤衩,张着大字躺在那里,灯很亮,照的他皮肤异常白皙,韩越之觉得刚才两大杯凉水压下去燥热,又全部返了回来,他觉得自己更热了,额头上都要出汗。
他端着温开水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李慕的脸颊:“小慕,你醒着吗?喝点水。”
李慕模糊“嗯”了一声,翻个身从侧面双手环住韩越之的腰,红扑扑的脸不停在他大腿上磨蹭,说着“好热“。
韩越之见他确实难受得厉害,伸手把他往上拉了拉,把水杯放到他唇边:“小慕,喝点水就不热了。”
李慕就着他的手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还是说自己很热,但他身体反而很凉,韩越之的手托在他腋下,勉强支撑他半抬起上半身,估计他觉得韩越之的身体比自己冰,韩越之哄他好几次,就是不肯撒手。
于是韩越之也放弃让他撒手,他们高二高三这两年,聚少离多,彼此之间虽然距离远了,但是心却越来越近,那种模糊的萌芽早就破土,就快要开出鲜艳的花朵,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之间的亲密动作越来越多,虽然都是偷偷的,但却有些甜蜜的滋味在里面,叫人欲罢不能。
不过李慕生『性』木讷古板,他不像韩越之这样肆无忌惮,平时的时候,都是韩越之采取主动,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主动脱光了衣服抱住自己,还不肯撒手,真是少有的可爱,韩越之想,我真想就这么吃了你。
可是想终归只是想想,再过分一点的事情,他可不能做,虽然他和李慕同年,但他总觉得李慕心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