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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深了,温柔与凌挽眉聊了一会儿便让她回去了。关窗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心想真是奇怪。这人关她禁闭,竟然也没让人来守着。
幸城的流言传播速度很快,萧家二少奶奶杀人夺位的消息没两日就变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裴方物走在街上。也能听见人道:“听闻杜家老爷羞得推脱不肯来,结果还是没办法,硬着头皮来了。嗨,我要是有杜氏那样的女儿,肯定是打死了免得给我丢人。”
“可不是么?杀自己亲妹妹的事情也做得出来,这样的女人就该烧死。”
“……”
脚步顿下,裴方物看了说话的人一眼,那人正好看过来,眼神与他一对上,立马就闭了嘴。
“公子。”旁边的侍女余鲤低声道:“牵穗那边传来消息,说二少奶奶有府里众人相帮,暂时还不算太难过。”
可今日杜家老爷到了,那就另说了。
裴方物脸色不太好看,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低声道:“你让牵穗准备着,实在扛不住,就带她出来,我想办法送她走。”
“是。”余鲤应了。
温柔睡得正好的时候就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萧惊堂站在门口看着她身上身下的被子,脸色难看地道:“谁送来的?我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与她说话吗?”
院子里的人都不吭声,这边又没人守着,谁知道是谁送的东西?
第61章 你说怎么办()
众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然而二少爷似乎也没打算在这件事儿上多纠缠,象征性地沉着脸问了几声之后,便挥手让人把温柔带去大堂。
府里的气氛比先前更紧张了,温柔也听见了风声,知道杜家的老大来了。所以格外老实,一点没挣扎,去了大堂就直接跪下,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杜振良是杜温柔的父亲,也是杜家一句话说了算的人。肩上扛着家族的担子,为人自然很是严肃。刚正不阿,分外不讲情面。为了杜家,饶是知道杜芙蕖先心许的萧惊堂,也还是硬将温柔嫁了过来。
他看重的倒不是温柔,也只是她身上嫡女的身份。
然而现在,刘氏把人给他丢到了萧家,杜温柔更是丢尽了杜家祖宗十八代的脸,杜振良很生气,气得一看见温柔,直接扯了家奴手里的木棍,一棍子打在了温柔的背上!
“呯”地一声响,温柔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裂了似的,好悬没一口血喷出来,疼得说不出话。
这他娘的也下得去手!
萧夫人和萧惊堂就坐在旁边,还有萧家的不少亲戚也在围观,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就是这么一幕。
“杜老爷。”萧惊堂脸色沉了沉,看着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的人,拳头微微捏紧:“您是想直接灭了口,好不给我萧家交代了吗?”
“家教不严,养出这么个东西,老夫愧疚!”杜振良咬牙道:“不如打死了,也算给你萧家一个交代!”
萧夫人看得心疼,到底是疼了这么久的儿媳。还是低声劝道:“您已经没了一个女儿,总不至于连这个也不要了。是非对错,总也要给柔儿一个说话的机会。”
“是啊。爹。”旁边一个男子开口了:“芙蕖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好歹让她招供。到底把芙蕖送去了哪里。”
这个人的声音温柔没听过,不过杜温柔的记忆里有,是杜家的庶子杜怀祖。杜芙蕖的弟弟,对她深恶痛绝,出门经商有一年多了,现在可能是刚回来,就赶着来找她算账。
这个问题也是萧惊堂关心的,不过看地上那人的模样。怕是痛得说不出话了,于是道:“我已经问过,她说不知道。”
“他说你就听?”杜怀祖皱眉:“萧兄,一年多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容易轻信于人了?”
萧惊堂皱眉:“非我轻信,我饿了她三天也不见她开口说一句,若是当真知道,说出来对她有益无害。”
“你怎知是有益无害?”杜怀祖冷哼:“万一我那二姐聪明,从她的魔爪下头逃生了,她自然是不肯说出来的。要是我二姐回来,她算个什么东西?”
府里的姨娘都在后头站着,闻言几人都皱了皱眉。
杜家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了,庶子都敢这么跟嫡女叫板。然而,凌挽眉更担心的是温柔那身子,这么一棍子打下去,人还不打坏了?这几日本就病着……
缓了好久的气,温柔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满头是汗。咬牙切齿地道:“真尼玛没人性,下手这么重。”
“你说什么?!”杜振良本就生气,一听她开口就骂人,当下就又提了棍子起来:“孽障!”
棍子高扬,却没能打下去,杜振良一顿,转头看了一眼抓着他手里木棍的人。
“我请二位来,不是只打骂人的。”萧惊堂面无表情地道:“二位不如想想看,要怎么处置此事?”
杜怀祖不乐意地道:“边打边处置不行吗?她都敢出言不逊顶撞父亲了,还不许父亲教训?”
“……”没再说话,萧惊堂只伸手扯了杜振良手里的木棍,扔去了院子外头。
“怎么?”上下打量他几眼,杜怀祖皱眉道:“难不成就一年的时间,萧二少爷就忘记当初允诺过的要娶我二姐过门,转而对这个杀人犯动心了?”
“我没有。”不耐烦地坐下,萧惊堂道:“只是没处置之前,她还是我萧家的二少奶奶,没有让人活生生打死在这里的道理。”
谢谢啊。温柔是感激他的,毕竟她这身子是真的扛不起了。不过她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看他一眼。
清清灵灵的眼神。不带哀求,只有些痛苦,带着谢意看向他。半点别的意思都没有。就像被狂风骤雨打得七零八落的花,还不忘送给撑伞路过的人一缕香气。
顿了顿,萧惊堂更烦躁了。
杜怀祖冷哼一声。眼睛眯起来看着自家父亲道:“这也没什么好处置的了,咱家理亏,让人写了休书。再把大姐送进衙门就是了。至于二姐,咱们再派人找,实在找不到。就让四妹过来萧家吧。”
杜振良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闻言就点头,看向萧惊堂道:“温柔不中用,也做错了事,不配为萧家妻。刘氏好赌成性,偷用家财,败家成性,也不堪为杜家妻,今日当着两家人的面,老夫休了刘氏,二少爷也大可休了温柔,之后再迎杜家其他嫡女过门,我杜家会陪上千金的彩礼,算是谢罪,如何?”
萧惊堂没吭声,掀起眼皮又看了杜温柔一眼。
她除了骂那一句话,全程都没有再说什么,应该是心虚默认,也知道自己罪有应得吧。以前那么伶牙俐齿说得他无法反驳,如今也跪在这里,任由这些人把她的生路全部封死。
若没有良知,她哪里会这么老实。可若有,又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事?
心里乱成一团,萧二少爷冷声开口道:“当真把杜温柔送去衙门,恐怕会伤了杜家的颜面,杜伯父可有更好的法子?”
法子肯定是有的,就看萧家的态度了,萧家不肯轻饶,那杜温柔的下场肯定就惨。萧家若是好说,那他自然也有法子把这事盖过去。
“二少爷觉得怎么合适啊?”杜怀祖挑眉道:“这人不如就交给二少爷来处置?您说想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肚子一阵绞痛,温柔脸色更加苍白,然而头垂着,根本没人看见。
第62章 没有人性的人 750钻石加更()
“杜氏令我痛失挚爱,岂是一死就能弥补的?”萧惊堂也没看温柔,只皱眉对杜振良道:“若是伯父舍得,不如就让杜氏留在我萧府,以丫鬟的身份,给我萧家做牛做马,一生一世不得解脱,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
杜温柔是何等骄傲的女子,最看重颜面和地位。让她离开萧家出去为奴为婢都好,这萧二少爷竟偏偏要她留在萧家。昔日的少奶奶,如今的丫鬟,这样的落差和颜面尽失,不如让杜温柔死了更痛快。
杜家两个人对这个提议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杜怀祖只试探着打趣了一句:“这对杜氏的惩罚是有了,可天天让她在二少爷眼皮子底下晃悠,不是让二少爷难受了吗?”
萧夫人皱眉看了这杜怀祖一眼,微微不悦,却也没什么办法。只道:“萧家这么大,也不是每个丫鬟都能见着二少爷,亲家公子多虑了。”
“如此,那我也没什么话说。”杜怀祖耸肩:“只是从今往后我杜家要和这蛇蝎毒妇划清界限,休书一写,父亲也会立即与她断绝父子关系。她再做出什么坏事,那可就不该咱们负责了。”
萧夫人点头,心里其实也没底。以柔儿的性子,会不会打击太大,做出什么对惊堂不利的事来?可是,看惊堂这么坚决,眼下情况又是一团乱,她还是等事后再与他重新商议为好。
于是她就低头去看地上的温柔。
不看还好,一看萧夫人就吓了一跳:“柔儿?”
温柔捂着肚子,几乎已经趴在了地上,脸色发白,头发也被汗水湿透,贴在脸上,像极了水里刚捞出来的浮尸。
众人都被萧夫人这一声惊得看过去,萧惊堂一顿,皱眉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我玩大麻花呢。”咬牙切齿地开口,温柔喘着气哽咽道:“能不能给我来个大夫先?再拖着我就真的会直接疼死了。”
这么严重?旁边的凌挽眉站不住了,几步过来蹲下,看了看温柔的气色,皱眉道:“这几日二少奶奶一直不舒服,药也没断过,自然不是装病,只是这会儿看起来更加严重了。二少爷,请个大夫吧。”
云点胭也点头:“二少奶奶在吃药妾身是知道的,说是小病,也拖了好几天了,难免恶化。”
没想到会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萧惊堂和萧夫人都有点惊讶,怔愣了半晌准备让人叫大夫的时候,外头的丫鬟直接就把请来了半天的大夫推了进来。
“二少奶奶是腹痛?”把了把脉,大夫脸色有点难看:“劳烦把人移到床上去,请一位姨娘来帮着老夫看看。”
见着大夫都这么认真,那杜振良等人也没什么好说,全看萧惊堂安排。
萧惊堂皱眉:“先听大夫的,治好了再说。”
“是。”
五个姨娘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温柔往最近的房间里扶。温柔冷汗涔涔,难得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是不是今天吃包子吃太多了?”
“二少奶奶!”云点胭眼睛都红了,看着她那薄薄衣裳下头高高肿起的背,急得跺脚:“他们都快打死你了!怎么会是包子的问题!”
“怪我不经打。”温柔撇嘴,小声道:“不过那老家伙的力气真是大。简直没打算给我留命。”
这语气活泼得很,声音却不大,已经是疼得没什么力气了。几个姨娘环着她,听得想笑,鼻子却又忍不住发酸。
大堂里。萧惊堂很自然地起身就想跟过去,却被杜怀祖叫住了。
“我说二少爷。”杜怀祖嬉皮笑脸地道:“您先前不是很讨厌杜温柔吗?如今怎么对她好像仁慈了许多?换做以前,她要是犯这么大的错,您就该直接置她于死地了,哈哈。”
语气是开玩笑。说的话却怎么都有点责问的意思。
萧惊堂终于正眼看了看他,问了一句:“你是谁?”
脸上的笑意一僵,杜怀祖有些尴尬:“二少爷不记得我了?我是芙蕖的弟弟,先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跟你们一起游过一次湖。”
就一次而已,怎么上来就像是跟他熟悉得很似的?萧惊堂没吭声,眼神疏离,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明显的抵触。
“怀祖马上就是我杜家的嫡子了。”看二少爷有些不买账的意思,杜振良还是开口道:“他的母亲许氏,马上会转正。”
言下之意。杜怀祖很有可能是杜家以后的继承人。
“恭喜了。”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萧惊堂道:“既然事情已经交代清楚,那烦请杜伯父在这两份契约上签字,之后在下自当将伯父亲自送回寒江城。”
“……好。”
虽说年纪比萧惊堂大,地位也比萧惊堂高,但是不知怎么的,杜振良在萧惊堂面前就是拿不出长辈的威严,就像是平辈交流那样,也没敢指出他的无礼之处。
大概是有些顾忌三皇子吧,他才不想承认自己不如这毛头小子。
契约拿上来了,是萧惊堂让人现写的,一份是杜温柔的卖身契,一份是休书。卖身契与杜振良没什么关系,他也懒得多看,饶是觉得上头写的赎身十万两有些多,也并没有提出异议,耿直地就签了字按了手印。
至于休书,那就更没什么好看的了,签了字还要给人赔个不是:“让萧夫人和二少爷劳神了,我的四女儿马上就会过门,婚事简繁也由亲家母来定。”
萧夫人点头应了,客套地招呼杜振良父子在府上住下,然而杜家哪里有脸住?推辞了就急匆匆地回了客栈。
“唉。”叹了口气,萧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问:“你当真要留柔儿下来?”
“当真。”萧惊堂道:“母亲若是害怕,儿子会将她留在我的院子里,不会让她出去祸害人。”
“为娘还不就是担心你?”萧夫人微嗔:“你倒是好,竟然还把人留在跟前。”
“看着她才能更好的折腾她,不是吗?”萧惊堂面无表情地道:“儿子会派人继续找芙蕖,在找到之前。与杜家的婚事,母亲不妨拖一拖。”
点头应了,萧夫人还想再说,却见外头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丫鬟,到跟前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夫人,二少爷!大夫说二少奶奶似乎是流产了!”
什么?!萧夫人腾地就站了起来,皱眉低吼:“说清楚,什么叫流产了?”
“大夫……大夫说二少奶奶的症状的确是流产,只是怀上不过半月,没有任何妊娠反应,也就没人察觉,诊脉也不容易诊出来,所以……”
怎么会这样?!萧夫人白了脸,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喃喃:“我盼了这么久的孙子,怎么会突然来了,又突然没了?惊堂……你怎么也没考虑,柔儿有可能有身孕?刚刚亲家公那一下打的……”
一阵风在从面前吹过去,她的话还没落音,面前的儿子就已经没了影子。
房间里,温柔捂着小腹皱着眉直哼哼,下身垫着的白布已经又红了一块儿。
“二少奶奶不会有事吧?”慕容音低声道:“看起来好可怕。”
旁边的大夫眉头直皱:“这样早的流产,若是出血三到五天,与月事的血量差不多,那便排出死胎就会无碍。可若是血流得多了久了……”
那就麻烦了。
在场的姑娘脸都有点红,可更多的是担心。凌挽眉眼睛都红了,捏着拳头道:“这一打就打掉一条人命!”
还是二少爷的亲骨肉。
“已经没了吗?”身后有人冷声问。
众人一僵,纷纷回头,就见萧惊堂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很是冷漠地道:“若当真没了,那就算了。”
算了?凌挽眉黑了脸。按捺不住地道:“刚还说杜家老爷无情,没想到二少爷也是这样冷血,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挽眉!”阮妙梦低呼一声,扯了扯她的衣袖。
“不用担心我。”凌挽眉轻笑:“反正我在这儿也留不久了,有话不妨就直说。二少爷。不管二少奶奶做错了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你自己的骨肉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