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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最终也没有说，他这样的条件，又能有多好呢？
他能给的太少了。他在大城市待了也有些年头了，那些女孩子结婚的条件，有房有车有好的工作，还要看家庭条件。像他这样的，很难又女孩子会愿意嫁给他，他有这个自知之明。
所以在b市工作了那么些年，郑姗大概是他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子，也会是会后一个吧。
他侧头看着她。
也只有这样的环境下，他才这样大胆的，去看着她。
郑姗见他一直没有讲话，转过头，望向他，笑说：“我没有说你，我知道你跟那些男人不一样，你是个好人。”
他没有说话，埋头吃饭。
吃完饭，郑姗把饭碗放回那个洞口。
周遭慢慢安静下来，郑姗隐约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沈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在她的手上装了一下，『毛』茸茸的，郑姗惊的跳了起来，然后尖叫一声，迅速的扑向了沈越，整个人几乎一下子挂在了他的身上，“什么东西啊！那什么东西啊 ！”
她冲的太快，沈越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条件反『射』的托住了她的『臀』。
“应……应该是老鼠吧。”
“老鼠！靠！”郑姗顿时觉得整个手背都开始发痒，太恶心了！
她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我最讨厌老鼠了！”
“你那么大一个人，还怕一只老鼠么？”
“这跟大小没有关系好么。”郑姗翻了个白眼，“我小时候给老鼠咬过，你不会懂的，太恶心了。”
“现在没了，下去吧。”他松开了手，双手自然垂在两边。
郑姗还有点惊魂未定，“你跟我坐在一块。”
“好的。”沈越难得没有直接把她丢掉。
郑姗慢慢的从他身山跪下来，沈越环顾了一下周围，就在门边这一圈，稍微整理一下，拿了两块木头放在地上，拍了拍说：“你坐在这里吧。”
他似是又想到什么，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放在了上面。
郑姗瞧了他一眼，笑了笑，说：“看不出来你还是挺细心的。”
“坐吧。”沈越并不理会她的夸赞，往边上走了一步，自顾自的坐在了地上。
郑姗把他的衣服拿起来丢在他的身上，说：“我呀，还没那么矜贵。”
两人坐在一块，也没什么睡意，又看不到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郑姗问：“你睡着了吗？”
沈越动了动，说：“没有。”
“好巧，我也没有呢。”
沈越噗嗤笑了一声，这是郑姗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笑声，啧了一声，说：“好难得啊，你竟然笑了。”
沈越立刻收住了笑容，咳嗽了一声，说：“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好了，反正我听到了。沈越，咱们聊聊天吧，我睡不着。”她曲起双腿，抱住，将下巴抵在膝盖上。
沈越很难得的配合她，嗯了一声。
郑姗想了想，问：“我问你个问题啊，你真诚一点回答我。”
“嗯。”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他其实并不讨厌她，他只是不想跟她靠的太近，“我不讨厌你。”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那你呢？”他反问。
“我挺喜欢你的呀。”她说的很直白很坦『荡』，“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挺喜欢的。”
沈越抿了下唇，心跳的有点快，“你骗人。”
“真的，不然那时候我干嘛主动问你名字。我跟你讲，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主动的男人。”这是实话。
“为什么？你喜欢我什么？”
她嘿嘿笑了一下，说：“脸好看，身材也好。然后我发现，你很可爱。”
沈越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低下了头，两手之间，搅着一个稻草。
沈越张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郑姗道：“沈越，你要相信，你一定会碰到一个愿意跟着你的女孩子，不在乎你的背景，也不介意你什么都没有，只要你这个人。你不要觉得自卑，出生是不能改变的，只要你做好你自己，你就是最好的，你要自信，这个世界不会有第二个你。”
“你别看我外表还挺好，其实我家庭条件也不好，爸妈都是下岗工人，起早贪黑打工把我跟我弟弟养大，买了套房子。虽然他们比较偏心我弟弟，但我还是挺感谢他们，感谢他们坚持让我读完大学。其实不但是你们这里，我们那边也照样是重男轻女的，所以我爸妈坚持供我读完书，真的很好了。”
“我记得那时候我念完初中的时候，我大姨偷『摸』跟我妈妈说，别供我念书了，女孩子念那么多书没用。好好培养儿子就行，家里那么困难，让我早点出去打工赚钱，多个帮手。幸好我爸很坚持让我读书，现在证明我爸是对的，我那弟弟，就是个垃圾，花那么多钱给他补课重读，连大学都考不上。”
郑姗肆无忌惮的吐槽这她家的那些极品亲戚，说了好多她相亲时候遇到的事儿，也说到了跟周肃的婚姻，“其实我那时候嫁给周肃，有一部分是为了解气，我大姨总说我要求太高，自己条件又不好，还想嫁给有钱人。偏生她说完这句话，我三姨就给我介绍了周肃这样一个人，周肃条件好啊，可以说是样样都好。”
“然后我就决定嫁了，结婚的时候，我看到大姨那张脸，真心痛快。”那种憋屈了很久，终于扬眉吐气的感觉，到现在郑姗回忆起来，也觉得解气。
沈越问：“那你干嘛还要离婚？你前夫样样都好，还能气气你亲戚，你为什么还要离婚呢？”
郑姗沉默了一会，“因为你呀。”她开玩笑道。
“对你一见钟情，无法自拔。所以就离婚，来追求真爱了呗。而且，我也受不了老有人说我捡便宜，飞上枝头当凤凰。我没那么好，但一定也没有他们认为的那么差，我就是盲目的自信。就算我离婚，我也是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的，如果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的话，有谁还会看的起我，你说对不对？”
“你不要开玩笑。”
她嘿嘿的笑，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
不知过了多久，沈越在讲他在外面打工那些事儿的时候，郑姗睡着了。
黑夜总是能诱人说出藏在心底深处的话，沈越说：“我喜欢你的，但我不敢，也不愿意祸害你。”
他侧过头，看到她熟睡的脸，微微扬了一下嘴角，将手里的外套，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
……
周肃是在第二天上来云顶村的。
他上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云顶村是到了，但要找到郑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他开始挨家挨户的打听，走到村子的小店时，他过去看了看，想买一包烟，但没有他要的品种，就随便要了一包。
他走到附近的树下，拆开烟，抽出一根点上。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这时他看到不远处有个人从一户人家里出来，身影有点眼熟，衣着打扮，同这里格格不入。他眯了眼睛，那人正好往这边走过来。
很快她就看到了他，一下停住了脚步。
烟很呛人，周肃抽了几口，就咳嗽了几声。
他只看了她一眼，就转开了视线，像是没看见似得。
许希文愣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还是咬牙走了过去，“周肃。”
他没理她，摁灭了手里的烟，准备继续找人。
他将烟放进兜里，准备走，许希文立刻上前，“我也在找郑姗，我们一起吧。”
“你找你的，我找我的，不需要一起。”他甚至都不问她一句，她找郑姗做什么。
许希文准备好的那些台词，一句都用不上。
她咬了咬牙，还是要继续说下去，“有些地方我已经问过了，你不用重复去问。杨薇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你肯定误会了，但我跟她真的没有串通要害郑姗。杨薇只是想做这样一篇报道，警醒一下单独在外面的女孩子。”
周肃并不想跟她多废话，看也不看她一眼，就从她身侧走了过去。
许希文继续追上去，“周肃，我真的没有。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会不会做这种事呢？”
周肃皱眉，有些不耐烦。
“周肃。”她伸手要去拉他。
周肃却突然停住，“许希文，你能不能给我们彼此留下一个好的回忆？”
许希文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一只手紧紧的捏着他的衣角。
“你非要作到我觉得当年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浪费了我青春为止吗？”
许希文紧抿了唇，眼里起了水汽，脸『色』惨白。
她依旧捏着他的衣服，不愿意放手。
“我不懂，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这样了。”
周肃哼笑了一声，“许希文，你现在再来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这个问题在现在，一点意义都没有。你改变不了什么，许希文，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永远都回不到过去。”
“还有，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也是个戏精。”
许希文皱了下眉，装作一脸无知。
“你应该是知道郑姗在哪里的。”他看着她，目光锐利。
许希文一愣，咬了一下唇，说：“我不知道，我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了。”
他哼笑了一声，“你想告诉我就告诉我，不想告诉我随便，我自己会找。但如果等我找到，郑姗要是有什么事儿，我就算到你的头上。”
“我真的不知道！”许希文快要哭了，伸手去拉他的手，“你为什么不信我呢？周肃，在你眼里我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周肃现在没工夫跟她谈论这种问题，他吐了口气，说；“我的心里眼里已经没有你了，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也不清楚。你自己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人就行了。”
许希文的眼泪掉了下来，越落越凶，她摇头，“不会的，你只是在气我，在报复我。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的，这一切都是你在报复我，你想让我感受一下你跟别人在一起的滋味。”
“周肃，我错了，以前是我不好，但我做那么多，我只是想让你更在乎我。我当初跟别人在一起，只是想要吓吓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放在第一位。”
周肃被她闹的烦极了，“许希文，你有意思没有？”
“有意思！你不会喜欢郑姗的！你绝对不会的！”
“ 放开。”
“我不放！”
周肃没有留情面，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十分用力。
许希文直接就被他甩到了地上，周肃看了她一眼，并没过去将她扶起来。
许希文气不过，对着他道：“郑姗都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你找到她有什么用！”
周肃当即停下脚步，回到她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很冷，“你说什么？”
她咬着牙，说；“我说她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他们都已经上过床了！嗬，怎么样？你还要找她吗？”
“她在哪里？”
“我不告诉你。”她咬着牙。
“你说不说？”
“我不说，你想怎么样？”
他猛地扬起手，许希文愣了愣，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
但他的手并没有落下去，她咯咯的笑起来，再次仰头看他，站了起来，说：“你打呀！你有本事打死我啊！”
“人家是自愿的，你打我做什么？你不是有情感洁癖吗？当初我只是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做，你就跟别人结婚，那现在呢？郑姗都已经跟人家上过床了！你过得去心里那个坎吗？”
周肃气急反笑，扬了下嘴角，说：“有什么过不去？只要她肯接受我就可以了。我有你这样一个前任，你觉得我有多干净？”
他说完就走了，走的很快。
许希文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那句话反反复复的在她耳边回响。
她有点腿软，慢慢的移到旁边，扶住墙，让自己不至于摔倒。她嘿嘿的笑，摇摇头，说：“我肯定是听错了，周肃不会说那样的话。那不是周肃，那不是周肃。”
她自言自语着，可脸上的表情却临近崩溃，整个人慢慢往下滑，然后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脸颊，失声哭了起来。
……
旁晚，沈母过来送饭。
里头突然传出郑姗的惊叫声，大喊着，“沈越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可千瓦不要吓我！”
沈母一个农村『妇』女，心思单纯，听到这动静，吓了饭碗都掉了，立刻去屋里拿了钥匙，开了门，“阿越，阿越怎么了？”
这门一开，沈越就冲了出来。
沈母愣了一下，片刻才反应过来，看看他又看看郑姗，“你，你们骗我！”
沈越对郑姗说：“你上去拿东西，我现在送你走。”
“走什么走！不能让她走！”
“老娘，你放心，她什么都没有拍到，也不会去说什么。你放心吧。”
“放心什么放心，你这小子怎么那么笨！”
郑姗上了楼，看了一下自己的包，发现她的相机被砸坏了，她心疼，但也没有多耽搁，拿了背包就下了楼。
可是等她冲出门的时候，只觉脑壳一阵疼，然后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又回到了那个柴房，旁边躺着沈越。
她的脑壳疼的厉害，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这时，她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村长说了，千万不要把人放出去，知道么？”
“哎，我晓得了。那我们阿越呢？”
“那也得叫你家阿越配合啊。”
“知道知道，我会劝他的。”
“走了，村长那里还有两个呢。”
“啊？”
那人说：“就是来你家那个女的，还有一个男的，今天来的。估计都是来找事儿的。”
“啊，那村长打算怎么做呀？”
“探探口风，然后给人放回去。你家这个运气不好，看到村长家那个媳『妇』儿了，怕是走不了了。正好给你们阿越当媳『妇』，叫她生孩子，她就走不了了。你们也好省几个钱不是，你们家阿滔都那样了，哪儿还有钱要媳『妇』儿呦，现在有个现成的，正好嘛。”
郑姗能听懂几句，然后靠自己脑补，大致就知道了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女的是谁她知道，但又来了一个男的，会是谁呢？
不过她现在也没工夫想这些事儿，自身都难保呢，虽然她知道沈越不会动她，可这些人肯定也不是吃素的呀，她得想法子离开。
她把沈越拍醒，将刚才他母亲跟人的对话与他说了一遍。
沈越说：“估计老村长是怕你会说出去。”
郑姗确实想过，离开这里之后，把这些发到网上去。总要有人来救这些姑娘，她们留在这里，这辈子也就完蛋了。
“我不说，我肯定不说。”
“你跟我说没用，你要他们相信才好。他们都是花了钱买回来的，若是让人找回去，那钱就打水漂了。他们也怕警察找麻烦。”
“他们怎么不想想那些女孩子愿不愿意？”
沈越靠着墙，淡淡一笑，说：“这种就不要争论了，没有意义。”
郑姗捧着脸，说：“你妈把我的相机砸了。”
“我赔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