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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凯风剥开一颗红色的四方瑞士糖丢进嘴里,软糖的甜味在齿间迸开,舌尖搅动之后,那水果香精的甜味就充满了整个口腔。
是小孩子会喜欢的甜度,如果不是爱吃糖的大人尝到了,也许会觉得有些发腻。
洛凯风皱了下眉头,右手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按了按,回了这条信息:
“在楼下吃糖,挺齁。”
周沐晴看着这短信一头雾水,回了个电话过去。
然后在听完两兄妹对话的复述之后,陷入了一阵沉默。
洛凯风还在那边匪夷所思道:
“她怎么那么幼稚呢?”
周沐晴:“”
不,我觉得你俩半斤八两。
而洛子衿确实没能守住自己带回来的糖。
因为她的父母,洛祺和贺芷在大儿子到家后没多久,也进来了,后面带着的段阿姨还吩咐着后头的几人将车上的东西往下搬。
看到她跟前摆了个果盘,听见她喊的一声‘爸、妈’,贺芷笑容满面地问道:
“这是你让人去买的?”
洛子衿只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跟她对视,没有说话。
贺芷当她默认了,看了看那些许多年以前才会在家里出现的糖果,以为洛子衿是念旧,所以意思意思地拿起一颗,非常给面子想尝尝味道。
洛子衿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半晌之后安慰自己:
没事,就一颗。
谁知洛祺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来了,一眼觑到果盘里装着的花绿软糖,好奇地问道:
“这糖还有人吃啊?”
说罢从里面拿出一颗,剥开外面的纸,塞进嘴里之后咬了咬,发觉半点不粘牙、味道还够甜之后,点了点头,立刻道:
“味道还行,糖果盘里可以就放这个。”
说着他往沙发边一坐,摸到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新闻频道看了起来,间或抬手从果盘里拿出那糖放进嘴里,等洛子衿研究昼夜剧本到一半,抬手去盘子里摸索时,发觉里头只孤零零地躺着两三颗嫩绿色和深绿色的瑞士糖,别的都不见踪影。
她目光再一挪,看到了洛父面前零碎展开的糖果纸,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洛祺喜欢味道较重的东西,家里做菜的阿姨都知道,基本每次给他们家做饭的时候,在不方便分食处理的食物上,都会在给全家的其他人做完之后,再单独替他也准备一份。
然而洛子衿没想到在吃糖方面,这样的糖果居然能吸引自己的父亲跟个小孩儿似的来与她争抢。
甚至还因此被从厨房出来的贺芷数落了一通。
“多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吃那么多糖,你忘了今年体检的时候医生说什么了?”
洛父装作没听见,还不忘了跟自己老婆送个眼神:
孩子还在呢,注意点。
他要面子的!
贺芷只能停下了话头,正当时,洛子衿接了一句:“对啊,爸你应该少吃点糖。”
那是程悠悠买给她的!
她一个人的!
别人都不许吃。
洛凯风的筷子停了一下,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言外之意,沉默半晌之后,又继续将筷子伸向了跟前的那盘干锅花椰菜。
几天之后,大年三十。
程悠悠刚直播完,在家里沙发上悠悠闲闲地单手撸着自己的猫,另一拿着手机,给朋友发拜年消息,正打算给师父去个电话的时候,听见姜雁猝不及防问出的一句:
“你那对象哪里的人?”
“凤城。”程悠悠一个没控制住,将答案秃噜了。
姜雁颇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女儿的对象居然真的有,并不是编出来骗他们夫妻俩的,于是跟着点了点头,问程悠悠: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吃顿饭?”
听到她的话,程悠悠有些为难地揪了一下大喵身上的毛,被毛糊了一手之后,她五指并了并,低声道:
“再过段时间吧。”
于是她亲爱的妈妈点了点头,放心地在旁边坐了下来,发觉亲朋好友的群里有发红包活动,顿时兴致勃勃地抢红包去了。
程悠悠若有所思地擦着手里的毛,在大喵不堪忍受她的动作跳下膝头之后,她手机里忽然‘叮咚’一声,有人在群里艾特她了。
旁边的姜雁‘哎呀’一声,对她说道:
“发错了。”
程悠悠拿起手机一看,发觉妈妈在家族群里发了一个表情包,再定睛一看:
图片上赫然是她许久以前在直播间里,做松鼠鳜鱼的景象。
而且还是个动图。
挑染着蓝色头发的女生低头在淋汁,旁边放着硕大的五彩斑斓的一句话:
“祝你前程似锦。”
看着这个标准的中老年表情包,程悠悠:“妈!”
姜雁看向她,一边手速飞快的抢着红包,一边回到:
“干什么?那又不是我传出去的,是别人发给我的。”
房间里传来程锦的哈哈大笑声,显然也是看到了自己妈妈发出的表情包,打开房门对外面喊了一句:
“姐,你又火了。”
这回是在中老年人的群里火的。
程悠悠:“”
气鼓鼓。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呢,洛子衿那边也叮咚一声发来了同样的图,还问了她一句:
“这道菜什么时候做的?”
程悠悠拒绝看到自己的表情包,一边发微博问究竟是哪个粉丝做的,打算给人家开除粉籍,一边给洛子衿回了一串:
“啊啊啊不许发!”
洛子衿在手机那头笑了一下,把图片长按了保存下来,站在阳台边,转身看向面前的洛凯风,笑意渐渐从眼中褪去,开口问道:
“哥,你找我什么事情?”
洛凯风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
“她跟我说了你们的约定。”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周沐晴。
当初和洛子衿约法三章,让她至少三年内,不要和程悠悠那么高调地出现在公共场合里,至于私底下的关系,只要不是去酒店开房被人拍个当场,新诚娱乐都有办法控制住舆论。
洛子衿没说话,黝黑的眼眸与自己的哥哥对视一眼,在安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洛凯风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定定地说道:
“我也给你五年的时间,你用你的成绩说服我,五年以后,不管爸妈是什么态度,我站在你这边。”
洛子衿稍稍睁大了眼睛。
她以为这件事在洛凯风这儿是全无回旋余地的,乍然听到了他的话,眼前仿佛豁然开朗。
“哥”
她声音极轻地冒出了这一个字。
洛凯风下一句紧跟着过来了:“但是,你在这五年里,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公开这段感情,你可以做到吧?”
洛子衿抿了抿唇,却只说了三个字:“我尽量。”
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如果哪天程悠悠因为她的事情而受到伤害,那么洛子衿是绝对不会再坚定地从事这行的。
二者兼顾自然再好不过,但哪天若是真到了要选其一的时候,洛子衿的选择必然不会改变。
洛凯风听见她的话,有心想要个确切的答复,却在看到她的表情时,把话又咽了回去,然后抬脚往外走。
室内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的歌声,在他的身后,洛子衿轻声说了一句:
“新年快乐。”
随即,节目主持人宣布倒计时的声音响起,洛凯风回头正想给她回一句同样的祝福时,看到洛子衿在倒计时开始的时候,自顾自地给程悠悠打电话。
洛凯风:“”
他转身就走。
程悠悠很快地接了起来,在那边背景里烟花鞭炮齐鸣的声响中,笑意吟吟地说道:
“新年快乐呀,同桌,新的一年里,祝你万事顺意。”
洛子衿牵了牵唇角,目光温柔地看着夜空,轻声道:
“嗯,新的一年,也请多指教。”
只要你每年都能陪在我的身边,我生活里又哪还有不如意的事情呢?
程悠悠看见夜空中升起的五彩斑斓的烟花,一簇簇火花细细地蹿上去,在最高处团团炸开,形成的花朵让人看着便心生欢喜。
洛子衿在那头轻声说了一句话,难以让人听清。
程悠悠被烟花轰鸣声淹没,往里屋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将手机往耳朵上压了压,大声问道:
“什么?”
屋里的程锦打着哈欠抱着枕头回了房间,程爸程妈点评着今年的春晚,往卧房的方向走去,还不忘了叮嘱程悠悠早点睡觉。
程悠悠点了点头,注意力仍然留在耳边的听筒上。
想要捕捉到洛子衿重复的那句话。
良久之后,她听见那头响起的温柔声音:
“我爱你。”
想和你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程悠悠蓦地露出个笑容来,弯弯的眼眸里仿佛装了一抔温水,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合上房门,背抵在门上,将那喧嚣的热闹声响隔在门外,低低地回了一句:
“我也爱你。”
首都某间四合院内。
谢佻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抱着个枕头,不远处的电视机上节目已经结束,她却从头到尾兀自好眠。
瑛正在和大洋彼岸的米切尔发短信:
“不是说华国人过年的时候要‘守岁’吗?”
她一脸迷茫地将问题发送给自己那个同样对华国文化有研究的老师,看了看旁边那个睡得很香的人,疑心是自己的文化学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结果她的老师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对,不过听说很多华国的年轻人已经不这么做了。”
瑛看了看旁边躺着的那个‘年轻人’,半晌之后扶了下额头,用手戳了戳谢佻的肩膀,跟她说道:
“电视上的节目播放完了,你可以回房睡了。”
谢佻困得很,模糊中认出了拍自己的那人声音,又翻了个身压着抱枕继续睡,理都不理一下。
瑛:“”
她给自己做了十多秒的心理建设,最终决定再做一次好事,把这人挪到房间里去。
毕竟这沙发窄的让人毫不怀疑只要谢佻翻身面向外面,下一秒钟就会从边缘掉下来。
客厅铺的是青砖地面,就算洒水打扫得再干净,也落着灰,以某位谢大佬的洁癖程度来看,估计会把自己带衣服和被子都整个重洗一遍。
瑛凑到她的跟前,用越发标准的中文低声问了一句:
“要不要我带你回房间?不说话我就当作你同意了啊。”
凑近的时候,鼻尖闻到了谢佻身上一股浓浓的桂花香味。
那是今晚某位大佬做好团圆饭之后,又拿出的一瓶桂花酒的味道,瑛尝了一小杯,忙于品尝谢佻的手艺,等到再回过神的时候,那瓶子已经空了。
而吃完晚餐说要看春晚的人,就这么抱着枕头睡着了。
闻到那味道,看着眼前的人熟睡且无动于衷的样子,瑛心中跳出个猜测:
这不会是喝醉了吧?
浮动的暗香在脖颈处弥漫,说不定唇上都还沾染了那个味道。
瑛盯着她的唇瓣看了看,半晌之后移开了目光,将她一条手臂搭上自己的脖子,然后尝试着把人抱了起来。
睡着的人竟然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被她抱回了房间。
跟平时凶巴巴的,会露出嘲讽神色的,仿佛带刺的模样完全不同,甚至仿佛连身上的攻击力都弱了许多。
被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的时候,安静闭着眼睛睡觉的谢佻,让人根本没法把那个被压住了还要用头槌撞人脑袋的女生联系到一起。
眼尾的泪痣莫名勾出点妩媚的味道来,加上她之前喝的桂花酒的味道萦绕在人的鼻尖,无形中就有了点诱惑人的意味。
金发的女人一手撑在枕侧,另一手将谢佻的黑发往旁边拨了一下,看到她的那张明艳脸庞。
明明在跟程悠悠比赛前也说不上对华国的人和美食多么感兴趣,然而在真的接触到谢佻和程悠悠这类型的华国女人之后,好像无师自通的开启了对她们的欣赏。
挺好看的。
她想。
而且是不同的美,程悠悠属于那种让人忍不住想去逗弄的可爱,而谢佻哪怕是不言不语地站在那里,她身上那股气势就会让任何人都投以注目。
仿佛天空中的骄阳。
又好似荆棘丛里层层掩映里,开着最浓烈的那朵花。
瑛对着她睡着之后的样子端详了半晌,半点没觉得自己这幅模样哪里不对劲,起身想离开的时候,谢佻好似后知后觉的感知到了跟前有人,抬起手就想勾住这人的脖子,下一秒钟翻了个身,就把床边的人压在了身下。
两人之间还隔了层被子。
原本被子是好好的盖在谢佻身上的,然而瑛被她拉着倒在床铺上,谢佻再一翻身之后,被子就变成了被谢佻压在瑛身上的那层阻隔,甚至让被莫名其妙压住的人一只手都没法从里面抽出来。
瑛感觉到睡着了还死死压着自己的人,有些无语地看了她半天。
——果然,所谓的温和都是假象。
“谢。”她开口喊了一声,想把不知道是困了还是醉了的人叫醒,把自己给放下去。
但是三秒之后,那人没见反应。
她碧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些许的复杂,心想自己在米国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坐怀不乱的人,美人都压在身上了,再不做点什么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半晌之后,她趁着对方锁自己的力道渐小的时机,果断地又翻了个身把人掀了回去,然后四肢并用地把被子的边角都按紧,看到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的人,满意地露出了个笑容。
然后她低下头,嗅到谢佻唇边残留的桂花酒味道,伸舌轻轻在谢佻唇上舔了一口。
微甜,还带着点酒精的味道。
熟睡的人只是挪了挪脑袋,正做梦梦到自己被一只大章鱼给缠住了,怎么都扒拉不开章鱼的那些足,非常想转身就跑,结果又怎么都扯不开那些封锁。
于是谢大佬在睡梦中咬牙切齿地盯着这只章鱼想:
妈卖批,我要把这玩意做成章鱼小丸子。
瑛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家当成了梦里耍流氓的大海怪,舔了舔觉得味道还不够,于是胆子非常肥地捧着谢佻的脸,往更深的地方亲去。
隐约能感觉到自己仿佛也被那桂花酒的后劲给沾染了,竟然亲完之后就顺势在旁边睡下,就这么一觉到了大天亮。
“阿嚏!”瑛打了一个喷嚏,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都被卷走了。
听到她的声音,旁边卷被子的人迷瞪着睁开了眼睛,茫然地跟她对视了几秒之后,抬脚踹了她一下,谢佻非常冷静地醒了过来,看着瑛说道:
“是你喝多了跑错房间,还是我喝多了?”
瑛差点一脚被她踹下床,所幸及时拽住了谢佻身上的被子,才在床沿边止住了下坠的趋势,彻底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然后她理直气壮地对谢佻说道:
“你就是这么对待昨晚好心把你送回房间的恩人吗?”
谢佻皱了下眉头,发觉自己确实没有自己走回房间睡觉的记忆,只记得之前还是在客厅沙发上看春晚。
她黑色的眼睛瞅着瑛看了半天,哼了一声,开口道:
“谁知道你怎么送我回房间的,我还没计较你多管闲事、占我便宜这件事呢。”
毕竟她可是非常厉害的谢大佬,并不是谁都能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