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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来到了太白居门口,晌午饭时么,太白居里自然热闹。
小六子一眼瞧见四人,立马跑出来,“展大人五爷!”
展昭和白玉堂进门,都打量新造的太白居。
展昭瞧了瞧,也算因祸得福吧,太白居的规模比原先扩大了至少两倍,修得也够气派,貌似人手也多了,不知道有没有请新厨子。
小六子照例给白玉堂留了雅间,迎着众人上楼。
小四子和萧良手拉手上楼,一路跟吃饭的食客打招呼打过去,小四子这人缘都快好过展昭了。
展昭感慨——后生可畏啊!
众人上了楼入座,小四子和小良子看新的菜牌点菜,展昭则是问小六子,“最近开封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小六子乐呵呵的,“最近新鲜事倒是没有,不过人就很多啊!买卖也好!”
展昭点点头,“是太学新入学的学生吧?”
小六子笑,“不止太学,其他书院的新学生也是这阵子到开封,到了开封自然没有不来太白居吃饭的道理,是吧?”
展昭点头,这会儿小四子已经在点菜了。
白玉堂也缓过来了,靠着窗户坐着,看街上人来人往,的确,好多年轻人,大多是书生打扮。
开封城里除了太学,还有好几座十分好的书院,出过不少能人,其中百年以上历史的就有三间,跟太学一起并称为四院,天下才子基本都汇聚这四所书院。这年头有些才学的都往开封跑,皇城么,掉下块牌匾没准都能砸中个伯乐,到了开封,入仕的机会就多得多。这也无可厚非,像公孙那样的书生毕竟是少数,大多苦读也是为了功名利禄。
小六子跟展昭闲聊了几句,小四子就点好菜了,于是开始上菜。
太白居厨子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展昭边吃边往白玉堂碗里夹菜,让他多吃点振作精神啊,回去好继续跟银子战斗。
白玉堂也是哭笑不得,展昭回了开封府之后越发精神了。
正吃着,有人敲雅间的门,展昭就听外头小六子说,“孔爷,里头是展大人和白五爷。”
“是么?”一个浑厚的男音传来,“那去另一间吧。”
展昭对小良子努努嘴。
小良子跑去打开门,往外一看。
门口,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正准备离开,听到开门声,就回头。
那男子身材魁梧颇有些英雄气概,一身黑色的官袍配着官刀。
“孔大爷。”小良子显然也认识这人,跟他打招呼。
“小王爷啊。”那大个子见展昭也在屋里跟他打招呼,就吩咐手下继续查,自己走了进来,跟展昭和白玉堂见了个礼。
展昭和白玉堂都认识他,此人是刑部的主事孔坲修。具体官职还挺拗口,展昭从来搞不清楚官职,只知道他应该是个从三品左右的官。孔坲修主要负责开封城的典狱事务,两衙三司的牢狱他都管,所以展昭经常跟他打交道。
孔坲修为人豪迈正直,而且武功高强,是少林高僧之徒,擅长硬功,练就一双铁拳,与展昭白玉堂都有交情,开封府的人也都认识他。
展昭见孔坲修手里拿着两张黄榜,就问,“有人逃狱了不成?”
孔坲修点头,“别提了,逃走了三个犯人。”
展昭皱眉,“哪个牢里逃出去的?危险么?”
小四子挪了挪地方,拽拽孔坲修的袖子示意他坐下说。
孔坲修坐在了小四子身边,伸手摸了摸他头,边跟展昭和白玉堂道,“你们回来之前开封下了两天的暴雨,城里有些砖墙老旧,塌了不少。西山的烟馆狱塌了一面外墙,有三个犯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天晚上没回牢房,一直躲在外边,等墙塌了趁机溜走了。狱卒们当时点人少了三个就已经开始找,但始终找不到。因为雨太大,到了夜里更找不到了……昨天我带着人搜了山,发现几个脚印子,应该是跑进开封城里躲起来了。”
说着,孔坲修打开手里的黄榜给展昭和白玉堂看。
白玉堂看黄榜,展昭问,“烟馆那边的都不是重犯吧?”
“这三人本来判得也不是太重,一个是惯偷、一个是骗子,还有一个比较凶恶一点,是山匪,不过他也只打劫没杀过人。”孔坲修抱着胳膊,“只是最近开封人太多了,还都是些书生,出出进进的,得快些将人抓住,不然伤了无辜就不好了。”
展昭点头。
白玉堂忽然指着其中一人,道,“这人我好看见过。”
孔坲修和展昭都凑过去看,就见白玉堂指着的,是那个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长相凶恶的山匪,名字叫邱健。
“五爷什么时候见过。”孔坲修赶紧问。
“就刚才。”白玉堂想了想,“应该是他,我们刚才进太白居的时候,他从太白居旁边的巷子里走出来的,正好跟我打了个照面,感觉有点鬼祟所以有些印象。
“那错不了了!”孔坲修高兴,“刚才也有人报官说看到他在太白居附近,所以我才来这里找的,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白玉堂走到窗边,给孔坲修指路,“那边,走的大路。”
孔坲修道了谢,带着人就找去了。
展昭摇头,心说这贼也是倒霉,跟过目不忘的白耗子打了个照面。
孔坲修是走了,不过那黄榜还留在桌上,黄榜上详细写了几人所犯的罪行以及刑期。
小良子和小四子好奇地拿着研究。
小良子看了之后忍不住说,“这个山贼的刑期下个月就到了哦,他怎么一个月都熬不住了要越狱啊?等到下个月出来不行么?”
展昭接过黄榜看,果然,邱健本来下个月就能获释了。
“其他两个也不是多长的刑期,不越狱半年之内也都一定能获释。”白玉堂也觉得奇怪,“逃狱罪加一等,感觉很不划算。”
展昭也点头,“烟馆里头的大多是些小偷小摸,犯不着吧……冒这么大风险逃出来,就为了早个十天半个月。”
白玉堂给展昭夹了一筷子菜,那意思——管他呢,那人就走了没多久,以孔坲修的本事应该很快能找到,回去再多蹲半年呗。
展昭将黄榜收了,反正这事儿也不影响他食欲,继续吃饭。
……
先不说展昭等人在太白居大快朵颐,且说这会儿的太学。
太学里,林萧老夫子站在院子里,正翻看王琪抄好的名录。
包延和庞煜这边也完工了,正喝茶吃桔子。
王琪刚才抄完了书就跟府里人回丞相府了,貌似他爷爷要请客,他回家招呼客人。
院子里,除了包延、庞煜和林老头之外,还有赵兰、戈青,以及揉着屁股趴在桌子上跟庞煜包延聊闲天的欧阳淳华。
淳华就多嘴撺掇了赵兰两句探鬼屋,不料赵兰当真了还说漏嘴让赵祯知道了,于是淳华遭了无妄之灾,被他舅舅揍了顿屁股,这会儿还痛呢。
赵兰在宫里也待不住,就去御膳房拿了好吃的,说来太学帮包延他们。
赵祯谅她也不敢打鬼屋的主意了,就让戈青陪她来。戈青早就习惯了,反正这刁蛮公主一直都是他在跟,戈青今天也是心情好,谁不知道晚上皇上要设宴,到时候就能见到天尊了……跟赵兰来太学,没准还能提早见到。
到了太学,就见欧阳也在呢,撅着个屁股跟包延庞煜说自己多倒霉,平白无故挨顿打。
林萧夫子听着几个小的你一言我一语讨论金家老宅,就叹了口气。
赵兰拿着块桂花糕,问老夫子,“林夫子,金家的少爷以前真的是太学的么?”
林萧点点头,“嗯,他叫金善,一表人才,成绩也不错,可惜了。”
欧阳好奇,“他真的悬梁自尽的么?”
林夫子无奈,“应该是吧,反正家里是这么说的,你们可别去那宅子啊,他们全家人陆续死了都不超过一个月,蹊跷得很。”
“这么邪门啊?”包延不解,“会不会是有人害他们?怎么不查清楚?”
“当时的确查过,不过负责查这案子而进过那宅子的几个捕快都离奇地死了。”林夫子将手里的卷宗都检查完之后封好,准备明日呈交皇上过目。
包延问,“当年案子的卷宗在龙图阁里么?”
正说话间,就听到外头传来了纷纷乱乱的声音。
众人对视了一眼,林夫子也好奇,“怎么了?”
戈青走去看,就见太学门外来了不少官差,为首的正是刑部的孔坲修。
“孔大人。”戈青问孔坲修,“怎么了?”
“戈青?”孔坲修一愣,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陪公主来办点事。”戈青见孔坲修拿着黄榜,皱眉。
孔坲修忙问,“公主在这儿?你赶紧带着公主离开,有越狱犯在这附近……”
只是孔坲修话没说完,就听里头传来一声尖叫。
戈青一听声音是赵兰,转身就冲了回去,孔坲修也追了进去。
到了院子里,就见书籍卷宗散了一地,林夫子摔倒在地上正喊呢,“来人啊!”
“夫子!”孔坲修过去扶他,戈青一见院子里赵兰他们都没在,赶忙问,“人呢?”
林夫子指着后边,道,“刚才从院墙外边翻进来了三个人,挟持了公主就跑了,包延他们都追去了,赶紧!”
戈青一闪就没影了,孔坲修也追了过去。
戈青这此时一身冷汗都惊出来了,他也不知道这个越狱犯是个什么凶徒,自己负责保护公主的,一个大意人竟然被抓走了。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自己跟着抹脖子就行了!另外,包延庞煜欧阳淳华,这三个里边两个是废柴一个半吊子,追去有个屁用啊,可别被人宰了。
戈青他们追出太学的后门,远处……就见天空中突然响起了“啪”一声,一枚联络用的响箭上天。
戈青赶紧朝着那方向就追过去了。
与此同时,展昭和白玉堂吃饱了饭,带着小四子和小良子从太白居出来,就准备去太学。
刚走没几步,远处一枚联络用的响箭上天。
展昭皱眉,“这是……”
“是不是小馒头?”小四子一捧脸,他都认得这是开封府的人一直在用的响箭。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一人提了一个跃上屋顶,快速朝着响箭上天的方向跑去。
第518章 书()
戈青听到太学门外动静;跑出去看了一眼;回来赵兰就丢了。
说起来,戈青离开那一会儿功夫,发生了什么事呢?
戈青前脚刚走,赵兰想起来之前听庞煜提起过,展昭家枣多多就快生小马驹了。赵兰之前在林夫子的书房里瞧见过一本马名谱;也是本奇书,里头记录了各种给马取名字的有趣法子。赵兰上次翻了翻没看完,今天想起来,不如借走,晚上饮宴的时候跟展昭他们研究研究。
于是,赵兰就跑林夫子书房去了;反正林萧夫子的书房向来随便进;他也不拿学生当外人。
只是,公主刚刚跑进书房,就见书房的架子前边站着个人,正在翻书呢。这人一身白,身材高挑,回头看了赵兰一眼。
赵兰也是看书看太多,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大好,朦朦胧胧就看到个轮廓,第一反应——呦!帅哥!
只是她正寻思这是新来的夫子还是新来的学生的时候,那白衣人已经从窗户跳了出去。
赵兰一愣,才明白过来——不是个贼吧!她也是当惯了公主,天不怕地不怕的,于是提着裙子就追过去了,到了窗边却不见有人,回头看书架,发现少了本书。
那书架上全是太学历代学生的名录、作品集以及考试的卷宗等等。赵兰经常帮着林萧整理卷宗,扫了一眼,就发现少了一本!
有贼偷走了太学学生的名录!这还了得?
赵兰奔出门就要叫戈青……
谁知刚出门,突然从院墙上翻下了三个人来,其中一个大个子二话不说,抓了赵兰扛起来就跑。
“呀啊!”赵兰惊得大叫。
正撞上捧着整理好的卷宗走出来的林萧夫子。
老头赶忙扔了卷宗去拦,被其中一人推了个趔趄。
这动静也引来了淳华他们。
庞煜一见绑票啊!这绑的还是他妹子,追着就跑了,淳华和包延一看不好,就也追去了。
……
新造的太学地处城西,后门通往西城门,那里街巷纵横,许多的商铺民宅。
庞煜虽然不靠谱,但也知道赵兰可是公主,这丢了还得了,边跑边嚷嚷。
开封街上不少人呢,见小侯爷干嘛呢?有几个相熟的地痞就跟着追,一听有人绑票,忙招呼人帮着堵路。
欧阳淳华边跑变寻有没有皇城军,包延从怀里摸出联络用的响箭就扔上天了。
三人紧追不放,赵兰也不老实,被人扛在肩膀上拳打脚踢的,还嚷嚷喊救命。
一时间,城西大乱。
庞煜越追越不对劲,这帮人钻街饶巷的,这是去哪儿?
几个地痞路熟,给庞煜指路。
此时,戈青已经追上了包延。
戈青刚落地,身边白色身影一晃,就见白玉堂提着萧良和小四子到了。
包延指着前方的巷子嚷嚷,“刚才三个人把公主抓走了……”
话刚说完,头上红色身影踩着屋顶几个纵跃……跟只鸟似的落在了巷子里最高的一座屋顶上,蹲着看,一眼瞧见了带着几个地痞穿巷子的庞煜。
白玉堂将小四子和萧良给了包延,也上了房。
孔坲修带着大批人马赶到,命人将这片巷子都围起来。
外头乱作一团。
巷子里,抓着赵兰跑的,正是那三个囚犯。
此时,三人躲在一个草棚里,邱健捂着赵兰的嘴,另外两个紧张地看外边的情况。
三人也慌了手脚,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指责。
“怎么那么多人?!”
“你轻点,可别闷死了!”
“接下去怎么办?!”
“把她抓去哪儿啊?”
“他没说啊。”
“不会让我们宰了她把?”
赵兰一惊,另外两个贼直摆手,“要死啊!杀人要砍头的!”
赵兰直摇头,呜呜挣扎,最后所幸啊呜一口咬了邱健的手。
邱健赶忙松了手,正想凶她两句,就听赵兰喊,“慢着!”
三人都一愣,看她。
赵兰看看三人,问,“你们知道我是谁?”
三人摇摇头。
赵兰可不傻,心说不知道自己是宫主,那绑来干嘛?
“你们三个抓我干嘛?”赵兰接着问。
“小姑娘,我们无冤无仇,不是我们要抓你。”其中一个瘦得跟猴儿似的年轻男子道,“我们也是听命于人。”
另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点头,“有人吩咐我们抓你走!”
“抓我去哪儿啊?”赵兰纳闷。
三人为难,彼此对视了一眼,摇摇头。
赵兰嘴角抽了抽,心说——三个傻缺么?
“谁知道会那么多人围过来!”那瘦子不解。
邱健也皱眉,“应该是刑部的狱官。”
“狱官?”赵兰嗓门都高了两分,“你们是逃犯啊?”
三人又对视了一眼,似乎是有不少难言之隐,最后只得叹气。
这时,外头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孔坲修刚将这巷子围起来,这动静就把欧阳少征的皇城军给引来了。
欧阳下马一眼看到淳华,来气,“怎么又是你啊!”
淳华捂着屁股躲在孔坲修身后,包延赶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