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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度狂笑,一边咒骂一边狂笑,情绪异常不稳定。
见状,王牌等人已然顾不得其他,一圈示意的眼神后,同时朝戴莎扑去。
戴莎十分警觉,下意识地迅速往后退,却是退得太猛,身子失去平衡,整个人骤然往后倾倒。
“戴莎!”
“小心!”
“莎莎!”
“快救人!”
“啊——”
“……”
杂乱的声音瞬间交织到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混乱不堪中,只有顾质一人紧张地喊了句“等等!”,第一时间冲到天台边缘,抱住了戴待的腰,而戴待则有半个身子悬在半空中,两只手臂死死地抓住戴莎的手:“你还没告诉我儿子在哪里!不许死!小顾易在哪里?!我儿子在哪里!”
戴莎注视着戴待因用力过度而爆出青筋的额头和憋红的脸,幽幽地笑:“他可真可怜,其实随便投胎猪猪狗狗,都比投胎成为你的儿子来得强。傻子啊,他是个傻子啊。抽啊抽,我用鞭子抽得他皮开肉绽,他都喊不出声来,也哭不出来,呆呆的,哈哈,哈哈哈,真好用的人体受气包。你说,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这么倒霉地摊上你这么个母亲?”
话音刚落,戴莎便觉自己身体的重心猛地往下落了一些,正是戴待松掉了一只手。只是比起重心下落,更恐怖的是戴待此刻的表情。
“等等!快把手给王牌!”
呼呼的风声吹来上头顾质破碎的命令。
戴待置若罔闻,只盯着戴莎,似乎要盯到她死一般,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小顾易在哪里!他在哪里!”
戴莎十分确认,戴待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命,也包括她自己的命。她在乎的只是小顾易而已。
越是这样,戴莎的心里越兴奋,似乎连面临死亡都不害怕。
“我已经提前让他在下面等我了。”戴莎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并如愿地看到戴待的脸色因她的话而白得像纸,同时她的重心再度下落。
“松手啊。”戴莎想到了更加绝妙的一件事,笑着对戴待道:“我是杀死你儿子的凶手,你应该松手。让、我、死……”
戴待的瞳孔骤然一缩。
第160章 佛or魔()
闻言,戴待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戴莎该死……
戴莎该死!夹央帅划。
如果这个时候松手,没有人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可以不负任何法律责任地亲手送戴莎一程……
多么好的机会……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报仇的机会了……
小顾易……小顾易……
她的心如同被绞着一般地疼。
她的眼里氤氲上泪水,渐渐模糊着戴莎狞笑的脸和一张一合的嘴。
她缓缓地松开力道。感觉着戴莎的手从她的掌心,一点一点地滑走……
“找到了!孩子找到了!”
消息一经入耳,戴待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当即想要重新抓紧戴莎。
却见戴莎的最后一根手指将将脱离她的掌心。
戴待猛地僵住。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双手及时扯住戴莎的手臂。
戴莎的身体在半空中晃动了两下,楼下围观的群众因这惊险的一幕而惊呼。戴待愣愣地偏头,正见段禹曾吃力地对上面帮忙的人喊道:“快拉我们上去!”
他的话音未落,戴待已然被顾质安全拽回天台。
“你疯了是不是?!”顾质抱着戴待满面怒色,“万一被她拉着一起掉下去怎么办?!”
戴待压根顾不得他的呵斥,只攥着他慌张地问:“小顾易呢?不是说找到了?”
“是找到了!”一个警员气喘吁吁回答:“就在医院里!”
也不多说。顾质立马搂着戴待,和王牌几人跟着下天台。
这边,段禹曾在警察的搀扶下站起,揉着疼痛的手臂,眸子追随着戴待离开的背影,有点复杂有点黯淡。
“莎莎!你怎么这么傻?!你要吓死妈妈了!莎莎……”林银兰抱着死里逃生的戴莎哭喊,看到警察欲图上前来扣戴莎,她急忙护着戴莎,声嘶力竭地轰人:“你们让开!不许碰我女儿!不许碰莎莎!”
段禹曾扫过去一眼,目光在戴莎身上稍稍顿了顿。
*
病床上。小顾易安安静静地躺着,小小的身体在被子里凸出很浅的一团,一如他平日里的模样。仿佛失踪的这几个小时仅是一场梦。然而,他手臂上刺目的鞭痕,赫然提醒着大家一切都不是梦,提醒着大家他遭到了怎样的伤害。
“孩子是两个小时前送到医院里来的。当时医生忙着给孩子做检查,等护士想起来时,送孩子来的已经不见了,所以联系了警察。这才发现是王队在找的孩子……”
“幸好伤口不多,一共四道,两道在手臂上,还有两道在背上,应该是用皮带——”
“行了,之后再说。”王牌阻止了那个警员,一旁的项阳忍不住咒骂了一句:“妈的!不是人!”
戴待止住脚步不再走近,捂住胸口,难受地呼吸,戴莎跳楼时对她说的话不由自主回响脑中——
“……傻子啊,他是个傻子啊。抽啊抽,我用鞭子抽得他皮开肉绽,他都喊不出声来,也哭不出来,呆呆的,哈哈,哈哈哈,真好用的人体受气包……”
她的身形晃了晃,蓦地回头走出病房。
几个警察已经带着戴莎下了天台,在商量着什么,而林银兰仍旧与警察撕扯着自己的女儿。
戴待的拳头紧紧地握起,大步地走到戴莎面前,毫不犹豫地扬起手。
押着戴莎的警察瞥见戴待身后王牌使的眼色,收起了要加以制止的念头。下一瞬,“啪”地一声脆响,戴莎的整个脑袋随着利落的掌风歪向一边。
“莎莎!”林银兰惊叫,但没等她冲过来就被人拦住,她顿时抓狂,对着戴待大吼:“你敢再对莎莎动手我就告你!”
随即她指着王牌等人:“你们警察都在干什么!没看见她在打人吗?!还不快组织她!”
王牌瞟林银兰一眼,突然背过了身,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什么?我没看见……”
他此番一举动,在场的其他警察也全都有样学样地背过身。一个个全都装聋作哑,气得林银兰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晕过去。
这边,戴待自发根处攥住戴莎的头发,用力地将她的头往后拽。虽然她没吭声,但大概还是痛的,戴待捕捉到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皱动。
她本就披头散发,此时此刻嘴角溢着血丝,更像个鬼,却是视死如归般地对上戴待的眼,发出桀桀的笑声,回响在长长的过道里,诡异非常。
“后悔了吗?是不是后悔刚刚在天台上没有亲手了结我?”
“不,一点都不、后、悔。”戴待冷然注视着她,声音冷硬如冬天里的山石:“‘与魔鬼作战的人,要时刻谨防自己变成魔鬼’,多亏了你,我终于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戴莎应声收起桀笑。
“很可惜,差一点,就被你一起拽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当然,我也从没想过当佛,可我还想留着我的命,让你知道,伤害我儿子的下场!”戴待面露讥嘲,凑近戴莎,“恭喜,地狱在等你……”
她的声音冷得仿佛当真来自地狱,戴莎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随即放声哈哈大笑,如同疯癫了一般。
戴待置若罔闻,松开她头发的同时狠狠地一把将她甩倒至地上,心中依然未觉解气,反倒更加沉重。
常听人家咬牙说什么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五马分尸,然而,只有自己遇到事的时候才会发现,任何极刑都无法帮助摘离心头的恨意!
“等等。”顾质干涩着嗓音唤她,紧紧地将戴待的手包在掌中,悄无声息,却极具力量。
戴待靠上顾质的肩,疲倦地阖上眼。
角落里,段禹曾的身影一闪而过。
*
鞭伤出自戴莎已毋庸置疑,但其余的事情,她都缄默不语。警方推测戴莎应该是和同伙在小顾易的处理上产生了分歧,所以导致了如今的结果。可以想象,如若不是因为这样,小顾易的伤怕是更重,或许连性命都不能保障。
从这一方面想,戴待自是相当感谢老天爷的厚待,然而,这并不代表,戴莎的罪行能够有所减轻。现在的情况是,足够定罪戴莎,想要再细查,却是无法。案子到底要就此结案还是要继续往下查,在于警察,戴待等待的是最后戴莎的处决。
接下来的三天,戴待和顾质基本驻扎医院。
小顾易在当天晚上就醒来了。
比起身上的鞭痕,更严重的是他心理上的创伤,醒来后的他仿佛一下回到了他在康复中心里最初的模样,完全将自己与外界隔绝,那些经年久月好不容易得来的进步,悉数不再。这让戴待的心几乎沉到海底,更担心小顾易因此而引发其他的心理问题。
自医生办公室谈完话回来时,病房门口伫立着一道白衣大褂的身影,戴待怔了一下。
事发之后至今,模糊的印象里段禹曾一直都在身周,尤其他本就在这家医院工作,却是她三天来第一次正式记起他。
“来看小顾易。”段禹曾淡淡道,算是解释他来这里的原因。
顾质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打扰小顾易,包括项阳和王牌的探视都要提前向顾质申请。
戴待猜测,段禹曾大概是特意从护士那了解到顾质今天难得去了公司不在医院,才挑着时间过来的。
“嗯,”戴待打开门,“进来吧。”
病房里,小顾易貌似在睡觉,周妈遵照吩咐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戴待随便找了个由头让她出了门,然后对段禹曾指了指沙发椅。
段禹曾并未坐下,而是踱步至小顾易的床前,注视着小顾易,良久之后,微微弯腰,像是在近距离地细细打量他的五官。
“长这么大了……”段禹曾轻声喟叹了一句。
戴待莫名感觉这句话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还没来得及多想,又听段禹曾紧接着道:“你念叨了他那么多年,我却是第一次和他正式见面。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
经他一提,戴待才记起,确实如此。她初回荣城时,得以顺利寻到康复中心,并了解小顾易的病情和治疗状况,全靠段禹曾的帮忙。然而,细细一想,段禹曾确实从未和小顾易打过照面。
戴待坐到床边,轻轻抚上小顾易的额头:“他也该好好和你道谢的。”说着,她抬眸望着段禹曾,微微一笑,“还有,我也一直没来得及谢你。在天台上,多亏你及时帮我救下了戴莎。”
段禹曾站直身体,眼眸深邃,状似在等待她的下文。
戴待却是凝注着小顾易的睡颜,没再吭声。
气氛是一片不忍打破的静谧。
看着她温柔的神色,段禹曾随之沉默。
*
全副心思都在小顾易身上,戴待没有太多的心情和段禹曾说话,直到周妈重新回来病房,她才发现段禹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而周妈的身后倒是还跟着王牌。
“戴莎想见你。”
“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戴待冷哼:“才几天而已就寂寞了?那就麻烦王警官帮忙在监狱里给她找点乐子。”
她这话的意味说得显然过了火,王牌的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顿了顿,解释道:“她不是寂寞。”
“那要怎样?”戴待依旧没好口气。
王牌肃了肃脸色,如实告知:“早上……浦西来过。”
第161章 自闭症()
王牌肃了肃脸色,如实告知:“早上……浦西来过。”
“浦西?”戴待轻轻蹙起眉头,略一思索,想到了什么:“为了他哥哥浦东的案子?”
“他没说。但我猜也是因为这件事。问题是,不知道他对戴莎说了什么,戴莎和他见过面后,整个人就……”
“就怎样?”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王牌叹口气:“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去见她,说是只要和你见最后一面,她就配合调查。”
戴待垂下眼睫犹豫了好久。
“好,我去听听她要留什么遗言。”
*
到了看守所,戴待有些明白王牌之前为何欲言又止。
头顶刺目的白炽灯下,戴莎的双眼一片灰白,好像没有瞳孔一般,如同两块墓碑镶嵌在脸上,直到戴待进入她的视野。她的眼睛似乎才有了轻微的一丝生气。
三天的时间而已,就变成这副模样。想想她跳楼那天的盛气凌人和被捕之后的死不悔改,着实令戴待诧异。王牌可没说她在里头遭到了什么非人的待遇,所以,和浦西的见面给了她特别沉重的打击?
两人面对面而坐,戴待打量着戴莎,戴莎亦盯着戴待,沉默了许久,沉默到戴待险些不耐烦时,戴莎终于开口:“结果……还是你赢了……”
“赢什么?”戴待只觉得好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比赛?”
“对,你是没有和我比……是我自己在和你比……就是这样,才更讨厌……”戴莎微微抬起下颔。偏头望向墙壁,兀自低声喃喃,“为什么你要是我姐姐呢……爸爸妈妈只有我一个女儿……你不该是戴家的女儿……你分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拿回自己的东西理所当然……如果没有你。它们本就全是我一个人的……”
说的尽是无聊的话,戴待不由皱眉,戴莎蓦地转回头,脸上布满泪水,“姐,你恨我吗?”
她的这一声“姐”,此时此刻听在耳中,竟难得的真诚。戴待平静地注视着她,答得毫不犹豫且直截了当:“恨。”
“好。对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认了。”戴莎嘴角泛出一抹笑,抹了摸眼泪。站起身。
见状,看守所的警察走过来要带戴莎走。
“浦西和你聊了什么?”戴待忍不住问。勿怪她好奇,戴莎骤然转变的状态显然和浦西的探视有密切的关联。
戴莎的背影猛地僵住,依稀可见她的双肩竟是细微地抖了抖,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却只是回复戴待道:“我自作自受的另一件事罢了。和你无关。”
说完,她继续往里走,临末了,像是突然记起什么,又停了一下:“有一件。第10家Caprice开业那天的狗血,不是我让人洒的。”
久远的记忆在脑中闪回,戴待愣怔。
*
车外的风景快速地倒退视线有些跟不上车行的速度,看久了便令人感到些许头痛,戴待伸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戴莎说的那句话就像一道咒语,箍着脑袋挥散不去。
将车窗摇下三分之一,迎面吹进来的风中携着盛夏浓浓的燥热,一下盖过车内的冷气。
小顾易的病房里静悄悄的,周妈坐在床边,半阖着眼,脑袋不住地往下栽。察觉到开关门的动静,她第一时间从椅子上惊醒,警惕地瞪向门口,见是戴待回来了,她的表情才轻松下来:“戴小姐。”
“嗯。”戴待行至床前,给小顾易掖了掖被子,问道:“醒来过吗?一直在睡?”
周妈先是摇摇头:“没有醒来过。”随即又点点头,“一直在睡。从你跟着王警官离开到现在。”
戴待蹙了蹙眉。虽然他醒着盯着虚空的模样看着让人难受,可嗜睡似乎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尤其他睡觉的时间比醒来的时间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