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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两次的,怎么都是贪睡误事儿?!
手机倒是没两下就在桌子上找着了,可找着后才记起来,半夜就已经彻底没电了。
楼下,整夜不见踪影的冯叔正在厨房和餐厅之间来来回回,戴待悄悄瞄了他一眼,鉴于他的表情依旧不冷不热,她把招呼咽下口,兀自去寻段禹曾。
宅子很大,她又不太熟悉,兜了几个她知道的地方都没见着人,她终于回到餐厅询问冯叔。
冯叔其实不聋,只是哑巴。也多亏了不是聋子,否则昨晚段禹曾突然昏倒,冯叔就不能一听到她的喊声就冲上来帮忙了。
依照冯叔所指的方向,戴待穿过楼梯下的小拱门。七八米长的走道有些狭窄,两边都是墙,墙上的壁灯不是特别明亮,设计师的目的可能是要配合整座宅子的风格营造出朦胧美,但之于戴待来讲,完全适得其反。
一路到头,越过门,空荡荡的车库展现眼前,三面墙,开敞的门外,正见段禹曾手里捏着水管子在洗车。
“你的感冒好了?”
戴待走出去,光线一下亮堂,总算暗暗松口气。
雨虽然已经停了,但因为云还积着,加上雾气,所以可视度和昨晚相比并不清晰多少。方才在楼上她便想看看宅子周围的环境状况,然而只依稀见着树影,再远就不行了。
车库外面的这块地紧挨着围墙。她知道这里的围墙比一般人家家里的围墙高,但此刻站在墙下抬头看,更是觉得高,看得她有些晕。
“小心。”段禹曾扶了她一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昨天光照顾我了,都没睡好觉吧?”
“你的手机还有电吗?”戴待对他伸出手:“快借我打个电话。”
“昨天刚到这里就没了,充电器什么的也都没带。”段禹曾面露歉意,“不好意思,太久没来,我也忘记了,我母亲这里什么都没有。”
“邻居呢?可不可以去邻居那里——”
她的话没问完,段禹曾再次面露歉意地摇摇头:“这片庄园里,每一座别墅的相距的距离都很远,我除了认识来这里的路,其他的位置都摸不清楚。”
“……”戴待已经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听到这番话之后的心情了,禁不住蹙起眉头:“什么鬼地方,倒是比监狱好用,要是被关在这里,死了都没人知道吧……”
瞎抱怨出口后见段禹曾神色有异,她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不迭道歉:“不是不是!我顺口开个玩笑,不是纯心冒犯伯母的!”
“没关系,其实我也觉得这里像个牢笼。”段禹曾状似不以为意,“我知道你着急,耽误你一个晚上了。”
“禹——”
“雨停了,车洗好了,我的烧也退了,吃点东西我就送你回去。”段禹曾截断戴待的话,拉起她的手走进车库里,原路返回。
多了段禹曾陪在身边,过道自然不如刚刚一个人时来得阴森。临末了穿过拱形门跨回客厅前,戴待才发现原来这边的尽头还有一扇上了锁的小门,因为锁的造型比较别致,所以她多加留意了两眼,不由咕哝道:“怎么到处都透着怪异……”
声音很轻,却依旧被段禹曾捕捉到。他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扫了一眼那扇小门,最后落回戴待身上,眸底有一抹暗色稍纵即逝。
*
“荣城的郊区最近两天都是暴雨,你怎么就肯定是在和南城交界的一带?”
顾质望着窗外的视线收都没收,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直觉。”
项阳不屑地轻嗤,对驾车的王牌解释道:“其实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在炫耀他和戴待之间的心有灵犀。”
王牌不做声,通过后视镜瞥一眼后座里的顾质:“如果没找到人呢?”
他的脸色有点臭,语气更是不太好,这在素来亲民的王牌身上很少见到,项阳知道王牌这都是被顾质给惹出来的——虽说是朋友,但没见顾质这样把人民警察当自己的员工使唤的,昨晚才烦了王牌大半个晚上,早上又把王牌拉出来。
多亏了王牌脾气的弹性大,也多亏了他不断地从中斡旋。项阳摸了摸鼻子,紧跟在王牌后头提醒顾质道:“要不再打打戴待的电话,兴许她的手机现在已经充上电了。”
他的话音刚落,顾质的手机便震动了,显示的是那个私家侦探的号码。
“顾总,我在这附近绕了好几圈,大概锁定了范围,已经把定位信息给你发过去了。昨天跟丢了人是我的过错,我会帮你一起找着人为止的。”
顾质沉默地掐断通话,打开私家侦探发过来的图片,眉宇紧拧。
“什么东西?”项阳好奇。
顾质正打算递给项阳瞅瞅,手机在这时又进来一通电话,一接起,便见他的脸色大变,对着开车的王牌沉声道:“掉头回去!”
*
戴待骤然睁眼,掌心紧紧地按住胸口大口地喘气,心跳却依旧慌乱,眼皮也跳个不停。
“怎么了?”
关切的询问响在耳畔,戴待应声偏头,看到开车的段禹曾,愣了愣,又看了看窗外不断后退的陌生风景,空白的脑袋才渐渐回缓过来自己正在回去的路上,禁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又睡着了……”
“没休息好吧。”段禹曾目不斜视地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汗,再一次问道:“做什么噩梦?都把你吓醒了。”
“不是,不是噩梦。”戴待攥着纸巾在手,有些发愣。确实不是噩梦,她没有做梦,她就是莫名地心悸,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我睡了很久吗?”戴待蹙眉:“我怎么不太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上车的?”
餐桌上,她不想催促段禹曾,可心底又暗暗着急着想回家,所以就胡乱喝了杯果汁、吃了两口面包。然后……
“看来你真是太累了。”段禹曾伸手敲了敲她的脑门。
鼻息间是淡淡的桃香,似乎有凝神静气的作用,戴待嗅了两下,稍稍稳了稳心绪,“还有多久能到?”
“快了吧,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戴待摇摇头,“我怕一睡又醒不来。”
段禹曾轻笑:“说的什么话。”
戴待靠着椅背,揉了揉太阳穴:“不是。我最近的睡眠质量实在有点太好了……”
段禹曾瞍她一眼,默了一默,翻出一小瓶风油精递给戴待:“闻闻这个,会精神点。”
*
虽然气味刺激了点,但效果确实在,戴待直至抵达四季风都没再犯困。心不在焉地和段禹曾道了别,刚一下车,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跑上前来。
“戴小姐,总算等到你了!”马休一脸焦虑,拉着戴待就走,等戴待晃回神来时,她已经被塞进车里,在车流间迅速地穿行。
那种心慌的感觉异常强烈地再度袭上心头,戴待不敢开口,马休也没主动说,但神色已然说明了事情不同寻常。车子直达荣城公安局,她跟着马休匆匆往里走,迎面碰上尚拄着拐杖的项阳。
“顾质……是顾质出了什么事吗?”做了一路的思想准备,出口后,她的声音仍不由自主地发抖。
“不是,他没事……”项阳摇摇头,面露迟疑。
她怔了怔,随即脑中闪过另一个念头,脚下陡然一软。
项阳连忙伸出手要扶她,有人却是比他快了一步。辨认出是段禹曾,他的眉头当即不满地皱起。
戴待根本没心思注意其他,撑在段禹曾的怀里,惨白着脸问项阳:“小……小顾易怎么了?”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项阳身后的门在这时打开,顾质从里面走了出来,表情凝重。
看到戴待的瞬间,顾质滞了滞,下一秒,戴待已经紧紧攥住他的衣领:“小、小顾易呢?小顾易怎么了?!”
她浑身无力,顾质搂住她,眸子却是和她身后的段禹曾无声地对上,不由微微地眯起。
“有线索了!有线索了!”王牌突然冒了出来:“监控画面拍到了!是戴莎!带走小顾易的人是戴——”
“大牌儿!”项阳着急地出声制止。
王牌这才注意到状况。
冲击一下太大,戴待的身子抖得异常厉害,顾质连忙唤她:“等等,听我慢慢说,听我慢慢——”
“戴莎带走小顾易?”戴待仿佛听不见顾质的话,只直勾勾地盯着王牌,连发泡珠地问:“她不是在精神病鉴定中心吗?她不是在那里吗?怎么会回来?怎么会突然回来带走小顾易?在哪里带走的?什么时候的事?”
她的眼神看着让人害怕,王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敢回答。
第159章 领盒饭()
王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敢回答,用眼神向其他人求助。
小顾易被人绑走,已足够让人慌乱。既然让马休把她带到警局来。本就没打算瞒她,只是想用稳妥的方式告诉她,没料到绑走小顾易的会是戴莎。顾质听到的一瞬间,内心也几欲崩溃。
他对戴待的反应完全感同身受,可他只能竭力保持平静,试图开导她:“等等,你先冷静——”
“冷静什么冷静!丢的是我儿子你要我怎么冷静?!”戴待却是骤然拔高音量,狠狠推开顾质,冷冷地看着他:“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生下他;所以你现在才能冷静!你没听到王牌说吗?是戴莎!戴莎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清楚吗?!小顾易落到她手里怎么可能好过?!你要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
随着她尾音的回荡。空气仿佛刹那陷入冰凌丛生的境地。其余几人均默然,听着戴待最后一句的吼叫几近破音,看着顾质的脸色在她一句接着一句难听的话语里渐渐青白。
可以理解为是戴待一时情急下的冲动之语,然而,越是冲动之语,越是伤人。项阳张了张口想为顾质辩护,尚未出声,便见段禹曾突然走上前,像是要伸手去扶身形摇摇欲坠的戴待。
“是我错了。”缄默的顾质终于在这时开口。一开口就是道歉。他似乎已从戴待充满攻击性的话语里缓过来,表情不温不火。快一步握住戴待的手臂,不顾她的挣扎,强硬地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你无法冷静就不要冷静了,把冷静交给我,我一个人冷静就行。”
戴待用力捶打顾质,不过几下就软在他怀中嚎啕大哭:“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对不起对不起……”顾质很清楚。此刻的戴待急需一个突破口来发泄情绪。他紧紧箍着她,任由她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他不作任何反驳只管一味地认错。
段禹曾的手尚滞在半空,许久之后,才慢慢收回,然后兀自转身,不知走去哪里。
*
“戴莎是昨天下午从精神病鉴定中心逃脱。暂时不清楚她的逃脱过程,责任还在追究。”
“既然昨天下午就逃了,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到位?”
面对顾质的质问,王牌憋红了脸,没有回答。准确来讲,是没有脸面回答。
戴莎确实是昨天下午逃的,却是直到半夜才发现。巧的是,原本负责值班的三个人有两个人请了假,剩下的一个是新来的,因为害怕受到处罚,所以不敢上报,天真地想自己把人找出来,结果折腾到早上换班,终于瞒不住。
最重要的是,戴莎的顺利逃脱,显然说明着精神病鉴定中心里有内鬼。这种丢人的事,王牌怎么说得出口?
“大牌儿,你别理他,赶紧说清楚,好办事儿!”项阳及时出声为王牌解围。王牌不自然地干咳两下,顺着台阶继续道:“戴莎应该是早有预谋,所以一逃出来,哪也不去,就去康复中心蹲点。”
“从监控里取得的录像资料可以看到,马助理的车刚离开,戴莎就从背后突袭周妈,趁着周妈晕乎间,强行带走小顾易。值得注意的是,请看这个角落。”王牌指着屏幕左下角露出的一小角车牌,肃然道:“有人接应戴莎。”
“从康复中心出来有两条路,我们已经在调取这两条路途经的所有监控。林银兰那边也派去了警员,她对戴莎的出逃似乎不知情,尤其对戴莎绑走了小顾易一事极为震惊。戴莎也许会联系戴家二老,一旦有消息我们会立刻采取行动。”
“你们也留意手机,考虑戴莎的犯罪心理,她极有可能会故意打电话刺激你们,甚至引你们前去,以图报复的快意。”王牌把能说的都说了一遍,最后出于安慰,又道:“戴莎犯案手法生疏,露了许多破绽,所以相信很快我们就会有新线索了。”
“很快是多快?”这回出口质问的是戴待。她的嗓音虚浮,像是飘在半空中一般,“手法生疏又如何?露破绽又如何?她是戴莎,她和我有深仇大恨,即便只给她一秒钟的时间,小顾易都是危险的。何况现在……何况现在都三个小时了……”
王牌哑然。
戴待无力地扶着额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康复中心门口的监控录像。
她一点都不愿意想,可脑袋就是不受控制,不受控制地想象着小顾易此时此刻正遭遇着怎样的对待。
如果不是因为要等她一起去康复中心,小顾易就不会迟到,就不会错过康复中心的人流高峰期,戴莎或许就找不着合适的机会下手。就算下手,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怕是也很难成功。
追根溯源,根本就是她的错……
“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顾质搂住戴待,嘴上安慰着她,心下恨自己恨得要死。
他可以为了他们母子连命都不要,可偏偏眼下的情况,除了等消息,除了说一些连他自个儿都安慰不了的话来安慰她,完全无能为力!
*
人民医院的病房里,林银兰看似镇定地喝着佣人喂给她的粥,时不时偷偷拿眼角瞥驻守的警察。
戴莎能从精神病鉴定中心逃脱,她自然十分高兴,可这并不是她所想要的结果!她希望的是戴莎没有后顾之忧地离开那个鬼地方!而非如今这般被警察当做逃犯追捕!她明白戴莎心中有怨恨,但首先要做的明明是该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怎么那么傻地反去绑架一个孩子?!
事情发展成这样,猜想得到约莫和封奇脱不开关系。林银兰很想打电话问一问封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或者戴莎能够联系她告知处境。可警察已经对她的电话进行了监控,她不能打给封奇,同样的,戴莎若是联系她,必然暴露行踪。
然而,假若从另一方面考虑……戴莎如今的情况,要么从此亡命天涯,要么被逮捕归案,两个结果相较之下,如果她把封奇供出,再劝戴莎自首,或许能够减轻戴莎的罪行。
不过,一旦背叛封奇,她所要承担的不仅有被封奇反噬的风险,她的过去,恐怕也都将曝光。她自知命不久矣,不在乎虚浮的身后名,怕就怕她就算赔上自己,也救不了女儿!
林银兰紧张地捏着手机,内心无比地纠结矛盾。
她得好好想想……好好地再想清楚,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争取最大的利益……
*
时间一分一秒不停歇地往前走,心中的阴霾于躁动不安的等待中一点一点地增加。眼前有人影来来回回地晃动,时不时电话铃声响起,每个人警察都在忙着手里的事情。
戴待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眼睛盯着虚空。
一双小手蓦地在她面前晃了晃。
“小顾易!”她下意识地握住这双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