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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戴乃迁说这么一句,她不明白他意欲为何。毕竟,她和顾质之间的纠缠,戴乃迁是一清二楚的。大概也猜到,她和杜子腾之间是有问题的。
或许是在问她以后要怎么办吧。
戴待想着,唇瓣动了动,没有说话。
见状,戴乃迁叹一口气。迈步走开。
林银兰看戴待两秒,跟在戴乃迁身后。
戴乃迁和林银兰刚离开,顾质的身影便闯入视线范围里来。
薄唇紧抿,冷冽肃然,神色间满是肃穆和庄重。
他黑色西装笔挺,步伐稳健地走到遗体前,恭敬地弯腰行了三下礼后,径直来到杜君儒、范美林面前,微微弯腰表达了礼数,并道:“我奶奶让我代为送范爷爷一程。”
经他一提,戴待才忽然反应过来,是啊,顾老太太今天并没有出席。
“好。谢谢顾老太太。”范美林回敬一个礼,用手绢抹了抹眼泪。
闻言,顾质看似无意地扫向戴待一眼。两人的目光隔着空气轻轻一触,同时移开。
随即,顾质走去宾客休憩区。
一分钟后,戴待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
掏出手机,来自顾质的一条短信:今晚回家吗?台厅吗血。
这三天,为了范广渊的身后事,戴待始终留在杜家,算是代替杜子腾尽孝道。
顾质不像之前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且这一条短信的内容,是在询问她的意见,而非直接命令、要求。
戴待心下微恻,顿了顿,回复了两个字:等我。
收起手机,正听见管家进来禀告。竟是有人一下送来了十多个花圈、挽联。
这样的数量,完全是大手笔,不得不令人注意。
“什么人?”
杜君儒才一问,门口有人跨了进来。
戴待顺着动静望过去,恰好和对方的目光碰个正着。
如同看准了猎物准备随时出击擒获的秃鹫,阴辣,狠戾,只一眼,便叫人凉意大盛、脊背冷汗涔涔。
戴待完全被震慑住,等回过思绪来时,对方已经对着范广渊的遗体鞠完躬,走到了杜君儒和范美林面前。
“杜市长,杜夫人。”他俯身问候,随即抬起头来。
桃花眼邪肆。
再不见方才的一分眼神。
错觉……?
戴待愣怔。
这边,杜君儒和范美林两人狐疑地交换了一下目光。
“你是……”虽然不礼貌,但杜君儒还是困惑地问出口。
他这才似突然记起什么一般,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忘记做自我介绍了。范老师桃李满天下,你们不认得也是正常。我是封奇,之前一直在港城,最近刚好来荣城谈生意,本想顺道拜访范老师。没想到……”
杜君儒恍然。
范美林微微点了点头:“感谢还记挂着我父亲。”
“应该的。虽然我当时只是一名插班生,但范老师留给我非常深刻的印象。”封奇如是说。
戴待正听着他们三人说话,冷不防封奇转过来脸,对着她笑了笑:“杜少夫人。”
他这一叫,别说戴待,就是杜君儒和范美林都不禁一愣。
她在杜家的身份,极少人知道。这种场合客人太多,她是个不欲留在杜家的人,她一直避免过多的抛头露面,但因为毕竟是范广渊的葬礼不得不出席,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刻意隐在杜君儒和范美林的身后,靠近杜子萱和杜子豪两人。
然而,他问候之后并未再有下一步举动,对杜君儒和范美林道:“我还有事,没法参加等下范老师的葬礼,恕我先走一步。”
杜君儒和范美林同他客气地寒暄两句,送走了他。
这人究竟是……
凝着封奇的背影,戴待的眼皮没来由地跳了跳。
*
追悼会持续到下午,随即范广渊的遗体送去了火化场。
最后到了陵园,天空终于不堪阴沉下起了濛濛细雨。
而就是在范广渊的骨灰即将入土之际,忽然传出杜子腾的叫唤。
“外公!”
喊声在空旷的陵园回荡,响彻。
参加仪式的所有人瞬间全都回头。
远远地,杜子腾跪在地上,身边站立着两个陪同的警官。
雨越来越大,雨帘越来越密,杜子腾的身影十分地模糊,模糊得戴待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然而,他的伤痛却异常清晰,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人的心头。
“大哥……”
“不许过去!”
杜君儒赫然喝止住要朝杜子腾跑过去的杜子萱。
“君儒……”范美林不忍地看了看杜子腾,又看了看杜君儒。
“我一生都没求过什么人,却要在临退休前,舔着老脸去让人家给我一点薄面。你们现在谁敢过去,就也给我滚出杜家!”
杜君儒背对着他们,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戴待搂了搂怀中的杜子萱,恍惚之间,从杜君儒的背影隐约看出了一分佝偻。
仪式就这样继续进行。
她不知道杜子腾有没有观礼完整个过程,她只知道一切结束时,已经寻不见他的踪影。
人群中,顾质沉黑的眸子凝在她身上。
戴待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暂时要先跟着杜家的人去一趟。
人群之外的小坡上,一辆停靠已久的车里,萌萌从游戏机的屏幕上抬起脸,不耐烦地问:";爹地,你再不走,就错过和那个女人约好吃晚饭的时间了。";
封奇闻声将目光收回来,升起车窗,笑了笑:";好,这就走。她难得下厨,我怎么能错过?";
第116章 (4/28第3更)()
“那女人真的要下厨?”萌萌撇撇嘴:“她不是只懂得吃吗?”
说完,她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晚上回去问问她,她吃那么多东西,怎么都不胖的。”
封奇瞥一眼萌萌。
对于一个已经十岁的、具有一定爱美心理的小姑娘来讲。她那点至今褪不去的婴儿肥,搭配在她的圆脸上,确实容易造成她的困扰。
“她没告诉你吗?今天是我和她的结婚纪念日。所以晚餐没你份,你大可以放心,就算荼毒,也荼毒不到你的胃。”
封奇懒懒地说着,打了个响指,司机会意,车子缓缓地开走。
“没有我的份?”萌萌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爹地,你确定要和她过二人世界吗?清明、端午、中秋,连情人节都没见你有兴趣,怎么突然间肯陪她过结婚纪念日了?”
封奇的目光投向窗外,斜斜勾唇:“总得隔段时间前去验验货,掂量掂量我头上的绿帽子已经重达几斤几两了。”
*
“君儒,子腾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忍了一路,回到杜宅,范美林终于得以问出口。
季成杰在逃,杜子腾作为目前和他联系最紧密的人。自从被警察带走后,就被封闭了所有消息,三天来,没有人知道杜子腾的情况。
直到今天杜子腾突然出现在陵园,才算是见上他一面。
既然杜君儒向人求了情。让杜子腾来陵园观礼,那么也照理该打听出来消息了。
戴待明白,范美林和她抱有一样的想法。
杜君儒尚未回答,只听杜子萱插话问:“爸,每年巴结咱们家的人不是那么多?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让警察放了大哥?”
闻言,戴待和范美林的心头均一磕,暗呼不好。
果然,只见杜君儒的脸色霎时大变,对着杜子萱扬起巴掌:“你和你哥呆久了,怎么变得和他一样浑!”
“君儒!”范美林眼疾手快地挡上前,将杜子萱护在自己怀里:“童言无忌!萱萱她年纪小不懂事,随口一说而已,你当什么真!”
杜君儒恨恨地甩下手:“她还年纪小?都已经二十好几的人了!天真!”
杜子萱完全被吓坏了,眼里一片惊恐。
戴待默默告诉自己不要插手,站立在原地旁观着。眼睛转了转,庆幸着杜子豪一回来就被保姆带到楼上去了,没有见到这一幕。
“你要教育就好言好语地教育,动什么手?!”除了杜子腾,杜君儒对两个小的,别说是动手,就连大声说话都是极少的。虽然心里能够理解,他大概是因为杜子腾这次惹出来的祸而迁怒,但范美林还是有点怨责他。
杜君儒余气未消,突然瞪了范美林一眼:“都是被你惯的!”
没想到杜君儒会这么说,范美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
“爸,妈,外公刚刚入土。你们想要他无法安心吗?”戴待终还是忍不住出声,先转头对范美林道:“妈,为了外公,你已经几天几夜没睡好觉了,今天好不容易送走了外公,你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范美林别过脸,不再看杜君儒,戴待清楚地看见她的眼中依稀有水光在闪烁。
暗暗叹口气,戴待紧接着又对杜君儒道:“爸,正好,我有点事想和你说。我们……能不能去一趟书房?”
不知是给戴待面子,还是他也暂时不想和范美林大眼瞪小眼,杜君儒“嗯”了一声,举步朝书房走去。
“小待,最近几天忙,我也有些顾及不到你。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差不多洗洗就睡吧。子腾他……”范美林握住戴待的手:“他的事你也别想太多,算是我们杜家对不住你。你放心,不论是为了你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我都会让你爸爸一定要想想办法。”
戴待抽出手,反拍了拍范美林的手背,淡淡一笑:“妈,我没事。”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范美林应声微愣。
戴待也没多加解释,转而看着杜子萱,温声交待:“萱萱,你的年纪确实也不小了,该学着照顾爸爸妈妈,而不要总是让他们倆再为你操心。”
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以嫂嫂的身份和她说话了吧。
大概隐约察觉到她的口吻有些伤感,杜子萱目露狐疑,台厅讽号。
戴待不再言语,转身跟去杜君儒身后。
书房里,杜君儒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着一只翡翠茶杯。
正是顾质那一次送来给他的那一套,少了两只的那一套。
戴待的眸光微微闪动,“爸,你很喜欢它们?”
杜君儒轻轻笑了一下:“嗯。虽然我向来喜欢收集这些古玩,但其实一般来说,我要也只会自己买,不轻易接受别人送的礼。不管是有目的的,还是没有目的的。你懂得,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东西,在某些敏感时候,会成为致命的利刃。”
戴待顺着他的话问:“那爸为什么要收下这套茶具?”
杜君儒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悠远:“顾质可能只是无心地投我所好,可其实,很巧,我找这套茶具,找了很多年。你信不信,很多年前,在它们还是完整的十二只时,曾属于过我。”
戴待扫了扫翡翠杯,点点头,笑言:“爸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还有不信的道理?”
本以为杜君儒接下来应该继续讲述他和这套翡翠杯之间的故事,却听他蓦地感慨地长吁一口气,将翡翠杯收起来,“不好意思,让你听了一些废话。你刚刚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吗?”
闻言,戴待攥了攥拳头,深深吸一口气,一下跪到了地上:“对不起,爸。”
“你这是干什么?”杜君儒大惊,连忙站起身绕出书桌到戴待面前要扶起她,“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你这样——”
“爸,”戴待按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搀扶,抬头看着他,“爸,我。。。。。。我想和子腾离婚。”
第117章 倒胃口(4/29第1更)()
“小待,你……”杜君儒表情复杂:“你……你也对子腾彻底失望了是吗……”
“爸……”戴待欲言又止,心思一转,不再说话。算作默认。
就这样让杜家的人误会,也是不错的选择。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很好的理由。
总比直接坦白她和杜子腾之间的交易来得好。
杜君儒松开了手。神色怅惘:“我理解……我理解……嫁给那个浑小子,怕是本来就委屈你的,现在他又出了这样的事,能不能平安出来都是个问题。你还年轻,要你为他耽误一辈子,确实……确实对不住你。”
事到如今,他还能从她的角度替她考虑、为她着想,戴待心里只觉酸涩,愧疚更加浓烈。
“你先起来吧。”杜君儒将戴待从地上扶起,想起了什么,犹豫地看着她:“那……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孩子本来就是谎言,还能怎么办?台在低弟。
戴待略一斟酌,正准备告诉他,管家在这时急匆匆地敲书房的门:“老爷!”
两人的对话被打断,杜君儒皱眉:“什么事?”
话落,书房的门从外面打开。一行十来个人瞬间涌了进来。
仗势有点大,戴待不认得他们,但从他们身上的衣着大概辨认出是政府来人,其中几个分明穿着武警装。
“你们……”杜君儒一下愣怔。
“杜市长,有空去喝杯茶吗?”
言外之意不明而喻。戴待心头大惊,杜君儒倒是镇定自若地点点头:“好。”
“爸!”
“老爷!”
戴待和管家同时担忧地唤出声。
“我没事。”杜君儒打了一个安抚性质的手势,当先迈步,一行人霎时又拥出书房。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听闻动静的范美林和杜子萱两人追出来时,杜君儒刚刚被带上车,无声地消失在浓黑的夜里。
戴待整个脑袋完全的是空白的,好久才找回自己虚浮的声音,答复范美林:“是、是中纪委。爸被中纪委带走了。”
“什么?!”同一时刻的戴家,戴乃迁接着电话,从椅子上震惊而起:“杜君儒被中纪委带走了?”
林银兰端着雪梨水走进房里来时,正听到这句话,手指不由一颤。
戴乃迁瞥了林银兰一眼,一边走去阳台,一边压低嗓子问:“消息可靠吗?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
等戴乃迁再从阳台走进来时,神色一片凝重。
林银兰将盛好的一碗雪梨水递给戴乃迁:“出什么事了?”
“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别管。”戴乃迁教育道,随即接过碗,喝了两勺就没了胃口,眉宇间泛起愁绪,负着手在房中来来回回走了两圈,不解地喃喃:“杜市长居然都被带走调查……”
虽然刚被教育过,但林银兰还是忍不住,又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戴乃迁叹着气,答非所问:“这不知道哪天就轮到我了……”
“什么?你胡说什么?”
戴乃迁睨林银兰一眼:“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自己遵纪守法,组织要调查也调查不出什么。”
“你不会是真的听到什么风声上头派人来调查你吧?";
“谁知道呢。”
戴乃迁随口一应,林银兰的手指却禁不住又是一颤。
“不行。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是谨慎一点好。明天得让小沈通知下去,先自查。对。得先自查。”戴乃迁自言自语着,头也不回地对林银兰摆摆手:“你自己先睡吧,我去书房办点事。”
戴乃迁留下这么一句话离开卧室,倒是令林银兰益发坐立不安,思忖片刻,终决定掏手机,找出最近刚拿在手里的号码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