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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
男人怔忡,只觉得莫名其妙。
既然特意约出来面谈,却不听完,连东西也不直接带走,偏要多转一手,这不是浪费彼此的时间吗?
*
病房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发现是戴待,马休吓了一跳:“戴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戴待扯扯嘴皮,翘出一抹笑:“我有点饿了。”
“那我现在让护士给你送吃的。”
“不,不是,我不喜欢医院的餐食。”戴待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医院往前一个路口,有家阿婆馄饨特别出名,我一直没找着机会吃。这两天刚好就住在医院里,所以想试试。可是他们家是小摊生意,不送外卖,马助理……”
马休算是听明白戴待的意思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即答应:“这好办,戴小姐等一等,我现在就开车去给你买。”
“那麻烦马助理了!”戴待高兴地感谢,关上门走回病房。
见状,马休连忙出发,打算速去速回。
而他离开不到一会儿,病房的门重新打开,戴待披着外套走了出来。
*
“我求求你们走吧!她还不够惨吗?你们还非得要逼她回忆当时的情况?你们是不是人?你们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医生已经说过我女儿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做笔录!”
王牌有些狼狈,想解释只是来看看戴莎的情况,并无恶意,林银兰却根本没有给他机会,每次他都是才露了个面,就被她轰出来。
这回还是因为刚过来时林银兰恰好不在,他总算呆了一小会儿,这不,推迟了被轰出来的时间。
瞅着王牌面色讪讪一鼻子灰,项阳正欲开口打趣,忽然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熟悉身影:“戴待?”
他的声音落入林银兰的耳中,林银兰转身望过去,迎上戴待略微薄冷的目光。她愣怔了一瞬,眼眶骤然红透,快步朝戴待走过去。
项阳暗呼一声糟糕,风火雷电地飞奔而去,眼疾手快地拦住林银兰:“戴妈妈,您看戴莎还在里头等着您照顾,您这是要上哪?”
一边嬉皮笑脸地对林银兰说,他一边对着戴待使眼色让她快离开这里。不想,戴待非但没离开,反而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而这边林银兰耳朵里听着项阳提起戴莎,眼睛里看着戴待,眼中的泪水早就奔腾,无力地蹲坐到了地上,紧紧揪着心口,忍不住失态地哭起来:“莎莎……莎莎……我的女儿该怎么办……谁来救救她……莎莎……”
哭声之悲戚,令人无法不动容。王牌缄默不语,项阳垂下手臂,两人均注视着林银兰,心里因为她的哭声难受起来。
医院本就是个每天上演生离死别的场所,林银兰的哭声加剧蔓延了整条长廊的哀伤气氛,引得不少人驻足。
戴待始终面无表情地将目光凝在面前这个悲痛欲绝的女人身上,脚下的步子没有停,十几个小时前的记忆在脑海中再度翻滚。
戴莎走进隔间发现她不在时的狂暴传入耳内的那一刻,她对自己这个妹妹的恨意燃起熊熊烈火。五年前将她逼入绝境,五年后打算用一群流氓来糟蹋她,到底是怎样,才会生出那样一副歹毒阴狠的心肠?
可是接下来呢?
戴莎与粗噶嗓子发生争执,她彻底激怒了那群小流氓……
猥琐淫荡的笑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各种不堪入耳的动静,隔着薄薄的衣柜木板,在耳畔回响扩大,扩大……饶是到后来她捂住耳朵,亦久久挥散不去,就像一场噩梦,那些肮脏与丑陋,何尝不是她的煎熬……
思绪从记忆中拉回,戴待忽然在想,此时此刻,应该只有她这个大女儿,才真正懂得母亲的哭声里所蕴含的悲戚有多深。
思及此,她不由觉得嘲讽。
嘲讽间,她已经来到林银兰的面前。
林银兰红肿着眼睛仰头看她。
戴待缓缓地在她面前蹲下。
静静对视半晌,戴待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见的音量问:“是因为她生病,所以你才偏心她的?”
她用了含糊的“生病”二字,但林银兰敏感地明白戴待所指为何,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诧异。
戴莎是石女这件事,一直以来只有她这个做母亲的清楚,是在戴莎迟迟不来月经所以带去医院检查后才发现的。
其实当时就可以动手术的,但于戴莎而言,这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情,她害怕招来外人异样的目光,在那之后她甚至连医生都不再见。直到半个月前,才终于得以顺利完成手术。
可是……可是……现在她……现在她……
林银兰不知道戴待是从何处得知这件事的,诧异仅是一瞬间,泪水无声汹涌,哽咽不成声。
“让我进去看看她吧。”
戴待轻声开口,双手在身侧轻轻握起,脸上神色依旧淡淡,只是黑若点漆的眸子比方才又暗上了两分,深不见底。
林银兰盯着她,情绪霍然激动起来,猛地推她一把:“你还不够吗?!你把你妹妹害得还不够吗?!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不认我们戴家吗?!”
猝不及防下,戴待被她推倒在地,王牌和项阳惊了一惊,一个拉住即将有下一个动作的林银兰,一个把戴待从地上扶起来。
戴待低垂着头,活络了两下方才撑在地上的有点不舒服的手腕,拂开项阳,轻轻一嗤,“我害得她……?呵呵。”
她的嘴唇微微地颤抖,僵直着脊背望着林银兰:“我很早之前就警告过她,自作孽,不可活。你有时间在这里骂我,不如好好教一教她怎么做人。”
对,就是自作孽,就是戴莎自作孽。
从事发之后,她就无数次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眼下这个结果,完全是戴莎咎由自取。
“自作孽……自作孽?哈哈!哈哈哈哈!”
林银兰一边笑,一边流泪,样子有点骇人。
王牌从未见过母女俩翻脸成这样,心中不忍,连忙劝戴待道:“你还是先回自己的病房去吧。”
谁知林银兰却瞅着空隙,陡然伸出手掌往戴待脸上抽去,斜旁两侧同时出现两道身影,一个搂着戴待的肩闪开,一个则抓住了林银兰的手腕用力地挡了回去。
第88章 膈应他()
“丈母娘,你这是干什么?”杜子腾挡开林银兰后甩了甩手,眉头颇为嫌恶地皱起。
虽然自己将“丈母娘”三个字唤得顺口,但若不是为了膈应顾质。他才不愿意平白被林银兰占便宜。
林银兰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满脸的泪水令她此时看起来颇为狼狈,杜子腾的举动令她忍不住语调尖锐:“这是我们戴家的事!我在教育我自己的女儿!”
那次在戴家,杜子腾就已经见识过戴家其他人对戴待的真正态度,他索性也不在林银兰面前装斯文,语气随意了起来:“丈母娘你的记性怎么比我外公还差?戴待她现在是我杜家的儿媳,是我的老婆。该教育也是我关起门来亲自教育,什么时候变成你戴家的事了?”
顾质哪里没察觉杜子腾的故意为之,略一眯眼,却是冷冷地将目光落到了王牌身上:“王警官,戴莎作为这起绑架案的主谋,罪名肯定是逃脱不开的,何况她唆使他人欲图对戴待施暴。也有人证。现在林女士三番两次故意阻拦警方对戴莎的调查,妨碍公务意图明显,你们不该采取些措施?”
意思昭然若揭,口吻毫不客气,林银兰的表情在他的一番话里一变再变。
王牌的脸色亦是又青又白又憋屈。
依之前的经验,早在顾质开口唤他时,他就预感到准又没好话。
果不其然。
虽明白话里话外是在针对戴莎和林银兰,但多少也在嘲讽警察办事不利,接二连三,简直不把他的威严放在眼里!
项阳见势头不对忙不迭上前给王牌顺气:“大牌儿,看在我的面子上担待点,那小子更年期!”
王牌低吼:“你怎么不让他看你面子多担待点我!”
项阳眨眨眼:“……”你说呢?
而这头,杜子腾迎上顾质眸子里递过来的利芒,有点挑衅地微微昂了昂下巴,盯住顾质搂在戴待肩上的手,面露嘲讽。
看来他刚刚膈应得顾质还不够!
顾质似不屑和杜子腾多做胶着。面容锐利地揽着戴待离开。
一旁的杜子萱将两人的暗暗交锋看在眼里,虽然感情上是偏袒自己的哥哥,但瞅着戴待此时和顾质站在一起,明显更为登对。
正暗暗思忖着,却见杜子腾转身就走,杜子萱忙不迭拉住他:“哥,你上哪?咱们不是来探视嫂嫂的吗?”
杜子萱一回家就把戴待遭遇绑架的事情告诉杜子腾。还特意挑了些惊险的场面细讲,只为了撺掇他前来关心自己的老婆。
两人在长廊上碰到顾质脚步匆匆地来戴莎这边找戴待,便跟着一块过来,哪料到一来就看到林银兰打戴待。而杜子腾的出手,虽在情理之中,但还是令她这个做妹妹的有点小惊讶。
杜子腾瞥一眼顾质和戴待的背影,不耐烦地拂开杜子萱,“刚刚不是已经看过了?”
那算哪门子的看啊!
杜子萱气呼呼地跺了跺脚。
*
病房门口,马休丧气地低垂着脑袋,一看就是刚被批斗过的模样,戴待不免愧疚。
房间里依稀飘荡着一股香气儿,她的目光一下寻见桌上热腾着的馄饨,却没有任何想吃它的欲望和胃口,尤其是此刻还面对着顾质的扑克脸。估状每弟。
她明白,她刚答应他不过问,转头便偷偷支开马休跑去戴莎的病房,他不光火才有鬼。
可她心里也堵得慌,暂时没有心情像往常一样应付他,恹恹地就要往床上去,却忽然被顾质拉住。
掌心倏然传来一阵疼,戴待下意识地“嘶”了一声,低头垂眸,正是顾质扒开她的手,指头往上压。
“马休,去把护士找来。”
听见马休应和后脚步走离,戴待把手从顾质手中抽回:“我没那么娇贵。”
顾质的两手转而压在她的肩膀上,强迫她正视他,忍不住问:“你又在闹什么情绪?”
出门前,她明明还温顺乖巧。
他虽气她不听话跑去林银兰面前遭罪,但也没打算苛责她。
结果倒好,她反而莫名地耍脾气!
他的脸色冷沉,戴待凝着他漆黑的瞳仁,脑中不住闪现关于戴莎是石女的这件事,心里的涟漪荡漾得益发厉害,有很多话想问他,但不知如何开口。
“嫂嫂……”
杜子萱弱弱的嗓音打断两人之间的僵持,对戴待来说无疑是种解脱。
“萱萱。”她捋开顾质,嘴角对杜子萱扯出个淡笑。
杜子萱隐约察觉顾质和戴待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其实刚刚出声时她就有点后悔,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问候了顾质一句“顾先生”。
顾质从戴待脸上收回目光,似有若无地“嗯”了一下,随后走去沙发,安然悠闲地坐下,显然没有要给她们留私人空间的架势。
扫见只有杜子萱一个人,戴待问:“你哥呢?”
她当着顾质的面直接问杜子腾,似乎一点都不介怀。可杜子萱还是下意识地偷瞄一眼顾质。
见顾质的反应亦无任何异常,除了目光一刻不离地笼在戴待身上,杜子萱心下再度为自己的大哥默叹一口气,然后回答戴待:“大哥有急事先走了,说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怎么都要押他再来一趟!
腹诽着,杜子萱觉得还不够,又语气羡慕地补充道:“嫂嫂,长这么大,我还是从没见着大哥如此维护一个人,都不惜冒犯自己的丈母娘,可见大哥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头却是关心你的。”
她话音刚落下,只听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正是坐在沙发里的顾质。
杜子萱顿时尴尬。
戴待闻声瞥过去,撞上顾质深黑的眸子,感觉他的目光又比以往多了一层她琢磨不透的意味。
只对视一秒,她便先一步移开,不再搭理顾质,兀自拉着杜子萱在床边坐下,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许久,期间马休找来护士给戴待的手掌上了药。
送走杜子萱后,戴待直接躺回床上去,始终旁观的顾质这才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床边,自上往下俯视着她,掀了掀薄唇:“馄饨冷了,我让马休再去给你买一份。”
他这样已经算是主动揭过去,既不追究她不听话地跑去找戴莎,也不追问她无故的小脾气。
戴待低垂下视线:“不用了。不想吃了。”
她说完后,房间里陷入了一阵长达一分钟的安静。
一分钟后,戴待瓮声瓮气地问:“什么时候能回家?”
她并未受太严重的伤,之前昏倒是因为衣柜的暗格不太通风,她闷得有些久。现在该检查的都检查完了,她不愿意多呆。毕竟在她的潜意识里,医院不是个好地方。
“那就明天。”
顾质的嗓音听不出情绪,但戴待从他措辞里的“那就”两个字听出,原本他的打算可能是要再几天,现在是在迁就她了。
“好。我想睡觉了。”
戴待蓦地用被子将整个人埋了进去,蜷缩着身体。
顾质凝注着她,沉吟片刻,冷声道:“你不需要同情戴莎。”
同情……?
“我没有。”
戴待否认,知道顾质是误会她现在情绪低落的原因。
人心都是肉长的,戴莎现在变成这样,尤其是段禹曾再补充了那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她要说没有丝毫感觉,那就真是冷血无情了。但她也不至于同情戴莎。
正如此前一直强调的,戴莎若不是想着来害她,便不会自食其果,所以戴莎根本不值得她浪费情感去同情。
她更不会因为戴莎如今的惨状而原谅她过去所有的罪状。她顶多能做到的宽容就是,不落井下石,不火上浇油。
“没有最好。”顾质语声淡淡,“你休息吧。”
“嗯。”戴待应得闷闷。
顾质凝眉片刻,须臾,抬步走出去,关上门。
见老板出来,马休即便再丧气,也打起十二分精神:“顾总。”
“她让你出门买馄饨前,有什么人来找过她?”
“没有。我一直守在门口。”马休回答得很快,同时也很快想起了什么:“除了一位医生进来查过房。”
医生查房?
顾质眉尾轻挑,却并未来得及多想,便见项阳远远地走过来。
“王警官呢?”关于戴莎和浦西之间的恩怨,顾质还想继续问的。
项阳半是抱怨地回道:“被你气跑了。”
顾质不以为意,转口问:“方颂祺还在荣城?”
“怎么?”
顾质揉了揉眉心:“明天让她过来。”
第89章 心安否()
顾质出去后,戴待仍旧闷在被子里,思绪不受控制地在回忆里翩飞。
*
大学考回荣城后,一方面考虑到学校离家较远每天来回不便利。一方面。在远离戴家呆在南城的三年时光里,她已经习惯了安宁,不想再重陷妈妈和妹妹对她的亲情绑架里,所以申请了住校。
当然,最重要的第三个原因是,顾质也申请了住校。她自然要争取和他更多腻在一起的时间。
到了大学三年级下学期,顾质突然转专业去到管理学院,而且开始奔波于各种大公司的实习,为图方便,他退了宿,在学校附近的居民区租了套小公寓。
于是她闹腾的阵地一下从男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