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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施元元没有死,那她为何迟迟不现身?她可曾想念过妹妹施予
原来被误导的人是我!
顾清瞳眼前一亮。
第107章 焚心(7)()
恋/童/癖群体区别于其他犯罪最明显的特征,是他们不会对同年龄段的同性或异性产生性/欲。
先前顾清瞳调阅过孙穆的档案;燕都市警方特别备注了;孙穆早期涉嫌入室盗窃有个同伙,姓名籍贯不详;但从监控拍到的模样和目击者证言分析,孙穆的同伙是个未成年人。
由此推断;孙穆的这个“同伙”;就是他养在身边发泄/兽/欲的“工具”。
回过头来分析史仁辉——他与施元元交往的时间不算短;但就澄远市警方调查失踪案搜集的证据而言,施元元和史仁辉的关系并不像普通恋人那般亲密。
尤其是施元元的那本日记,清楚记载着史仁辉从未与她发生过性/行为;连拥抱亲吻都极少。
施元元在日记中写道:仁辉是个正人君子,他说一天不结婚就不能对我做不负责任的事。我倒是看得很开;毕竟年龄摆在这儿;可他偏偏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唉
正是这句话,点醒了顾清瞳。
她望着白板上新增的线索;脸颊微微发烫。明明早已知晓史仁辉的特殊性/取向和犯罪目标,怎么关键时刻被困住了呢?
顾清瞳决定,等施予术后苏醒、各项生命体征恢复平稳之后;她要问清十年前施元元和史仁辉交往中的某些细节,以便掌握更多对检方有利的证据。
说做就做!
她打开电脑撰写提纲;略去有关个人隐私的部分;将能够指认史仁辉的问题一一列出。
手机响了;是守在医院的王亭打来的。
“顾姐,突然有个自称施予家属的女人,非要闯进病房不可。她包得严严实实,我没法看见正脸,她不肯摘下头巾和口罩!”
“什么?”顾清瞳脑子嗡的一声,产生了不好的联想,“施予的父母五年前相继过世,施元元又生死未卜,哪里冒出来的家属?”
“哎哎,你别硬闯啊——”话筒那头,王亭嗓门洪亮,“非要探视也不是不行。你拿证件去护士站登记,然后把医院盖章同意的表格回执交给我。”
隐隐约约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这么麻烦”
王亭好心提醒:“你要办理探视许可还得抓点紧,护士马上交班了,夜班的姐姐妹妹们没人负责这项业务。”
“我赶回旅馆拿证件,或许来得及。”
陌生女人的声音消失了。
顾清瞳屏息静气地听了一会儿,直到王亭说人已经走掉,她才挂断电话,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编辑状态的文档。
施元元的生活圈子相对简单,十年前的日记,主要记录了她和史仁辉“谈恋爱”的日常,另外一部分内容则是关于父母和妹妹的趣事。
融洽温馨的原生家庭,必然养育出心思单纯的女儿,施元元和施予都不例外。
施元元精明能干,生意做得很大,个性却非常内敛。
大学时期她暗恋不同院系的学长,不敢表白错失良缘;毕业后到企业上班直至自己辞职创业,她也和一些男人交往过,但没有一个修成正果。
史仁辉的出现,为施元元黯淡感情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
日记里,她和史仁辉确定关系的前后,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行文风格。坠入爱河的女人,小女儿情态跃然纸上,连文字都彰显着跳脱和欢跃。
而且从字数总量分析,描写史仁辉的篇幅占据了整本日记的百分之八十。
施元元爱得至真至深,这是毋庸置疑的。
日记本的后半部分,有彩色马克笔的字迹。
提交这份物证时,任超强调过,彩色的字均为施予所写。
施元元失踪后,施予翻找了姐姐全部的私人物品,并着重查看了日记。
施予用彩色笔做的备注,代表她对姐姐和史仁辉“恋爱经历”的质疑,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忧虑。
比如某天施元元提到,史仁辉总喜欢跑到她家楼下邻居家帮忙看孩子,有时晚饭做好了下去喊他,他还舍不得离开。施元元认为,爱孩子的人一定不会错,她没有看走眼。
施予却在页面右侧写道:姐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姓史的这个男人,他并不是真的喜爱小孩子。有一次我碰巧撞见,他的手都摸到小女孩裙子里面去了!我和姐姐说,她还替姓史的狡辩,说抱孩子难免接触到皮肤,夏天穿的单薄这种事很正常——正常个毛线!
结合这段暴躁的注解,顾清瞳托任超向施元元当年一个小区的邻居打听,约莫一小时后收到了回复。
“施元元买的新房,装修好住进去特意拜访了周围住户,大家对她印象很不错。”任超说,“她楼下的邻居是一对年轻夫妇,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十年前的年纪大概六七岁,有老人记得俩孩子当时刚上一年级。不过,施元元失踪没多久,她楼下这家人就搬了,至于搬去哪里和谁都没打招呼。”
“任局,谢谢你,我知道了。”
“需要我申请户籍变更的核验吗?找到施元元的邻居应该不难”
“不,旧疮疤揭起来会很疼。我建议不要再去打扰那家人。”
…
收了线,顾清瞳才发觉掌心沁满了汗珠。
她打开客厅空调的电源,将制冷温度调至26度,起身转去卫生间洗手洗脸。
水声哗哗响起,仿若时光倒流一般,初见丁嫣的情景骤然浮现于顾清瞳的眼前——小姑娘为了躲避暴恐分子的挟持,拼命逃进了槿阳市三小的防空洞,看不清路蹭得满脸满身的伤。
坚韧勇敢却命运多舛的孩子。顾清瞳轻轻叹气,不知丁嫣身体恢复得如何?
自从接受总部“停职审查”的安排,她和检方保护起来的几位证人断了联络,其中包括郭丹茹丁嫣母女俩。
为确保任务顺利进行,上级有令,顾清瞳不得与重案组之外的任何人联系。
所以,再多的担心也只能暂且按下。
等孙穆史仁辉余世遒伏法获刑,她要第一时间去找丁嫣,给这个女孩一个温暖的拥抱。
…
顾清瞳和衣睡到半夜,家里的座机忽然铃声大作。
她摁亮床头灯,习惯性地摸索小柜上的手机。屏幕黑乎乎一片,原来没电关机了。她连忙跑进客厅,接起电话:“喂?”
“顾姐,施予醒了,她点名要见你!”王亭高声喊道,“她还说不能等天亮,到时候就晚了——”
“好我这就出发!”
顾清瞳抓起摩托车的钥匙和头盔,疾步冲下楼去。
季珩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没有紧急情况一定不要骑摩托车,交通危险尚在其次,他最怕韩啸或康兴故意制造事故伤害顾清瞳。
白天烈日炙烤过的空气,此时稍稍有些降温。
顾清瞳骑出小区,没走平常去医院的路线。她想节省时间,抄近道拐上了河边的坡路。
夜风拂过她的脸颊,那种触感,像极了季珩掌心的灼热。
她倍感恍惚,不觉深呼吸两个回合,投入全部精力专心骑车。
刚开始,顾清瞳没去关注夜间的路况。
当她由下坡变为爬坡时,出其不意的,一辆载满易/燃易/爆液化石油气的大卡车,如幽灵般跟上了她的骑行节奏。
她变道、转弯,大卡车都做了实时效仿。
韩啸策划灭口的方案不是头一回了。
顾清瞳心有防备,她猛地转动车把,将摩托车开进了护栏内侧的非机动车道。
然而,大卡车并未就此打起退堂鼓。
即使身处黑夜,顾清瞳也看得清司机眼露的凶/光。
那是一双上下左右都有眼白的三角眼,眼神如两把锋利的飞/镖,似乎随时能够穿透驾驶室挡风玻璃,直直射向顾清瞳的要害。
第一下撞击余波未消,第二下撞击紧随而至。
顾清瞳跳车的瞬间,亲眼目睹柠檬黄的迷你摩托被大卡车撞到了路旁绿化带里。沿着机动车道逃跑必定死路一条,她狠狠心,愣是跑向了不远处的护城河。
槿阳市水资源缺乏,护城河是人工修建的,其中流淌的是用来补充城市绿化灌溉的中水。
时值雨季,接连几场暴雨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护城河的水平面不升不降,仍然保持着历史同期的水位线。
大卡车司机猛踩油门,斜刺里直奔顾清瞳跑动的背影而来。
轮胎与路面的呲呲摩擦声,近得像是贴在了她的耳膜上。
车斗里的老式液化气钢瓶剧烈碰撞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引/燃/爆/炸。那种火光冲天的惨烈场面,她领教过不止一次。这次,她要控制住局面。
不能犹豫了!
找准时机,顾清瞳纵身一跃,双手抱膝脚朝下跳进了护城河。
水花溅起一米多高,但很快,水面恢复了平静。
大卡车的司机见势不妙,在车驶入河里之前刹住了车。他下车,举着手电筒走到河边,照了照光滑如镜的河水,没有发现顾清瞳的踪迹。
司机骂了句脏话,又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转身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第108章 焚心(8)()
万事如意生活甜蜜!本文有防盗设置,感谢小天使的理解支持。
夜里忽然起风了。
顾清瞳难得按时下班回家休息;却毫无睡意。
洗漱完毕;她钻进被窝自我催眠。
窗外呼啸的风声,仿如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和视频里学生们发出的哭喊交织重叠。即使捂上耳朵,顾清瞳依然听得真切。
没过多久;她拥着棉被坐直身体;回想白天接手的案子。
继桦禹学校那起校园暴力案之后;省重点槿阳一中也步其后尘。
高一年级的两个班,在体育课上因为体测场地划分问题发生了恶性斗殴事件,共有十九名学生受伤;伤势最重的一位被送进icu,抢救无效身亡。
警方调取了操场四周的监控;整理出十几段各个角度的视频。
由于距离远像素低;这些片段无法提供证据支撑。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有人把近处拍摄的现场短片上传至网络,引发了大范围的轰动。
办案人员关注发布者的账号才发现;槿阳一中学生斗殴并不是一件独立的案子。
发布者似乎察觉了风吹草动,当即注销了账号。
警方的调查并未中断,通过技术手段;恢复了该账号的二十多个文件夹,每个文件夹里包括五条视频;记录的全是不同学校不同时期的校园暴力犯罪。
于是;数案合并为一案;交由重案组处理。
王志增退休后,潘绍方升任重案组组长。
新官上任三把火,大潘要选出最得力的助手。通过不记名投票,顾清瞳得到大家的一致推荐,荣登副组长的宝座。
上任第二天,校园暴力案的卷宗摆到了桌面上。
潘绍方言简意赅地提出了要求:“时间紧任务重,大家努把力,争取三天内出结果!”
顾清瞳知道,大潘所说的“结果”,指的是揪出拍视频并且上传的那个家伙。
该账号使用国外代理服务器上网,隐藏了真实的ip地址,故而无法判断“他”藏身何处。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上传的视频都是槿阳市内各间学校的突发事件,而且绝大部分是未经媒体曝光的内容。
惯性思维阻碍到调查进展,重案组每个人都陷入了焦躁的状态。
顾清瞳也不例外。
这会儿,外面的风声放缓了速度,却更像一段段饱含怨念的诅咒之语。她的心口越来越堵,即使背靠床头坐着,仍觉不出半点舒服。
索性不睡了!
房间有些阴冷,她披衣下床,打给留在队里值班的同事。
“海阳,录像看得怎么样?有发现吗?”
“没有。镜头对准全是受害者,而施暴者连正脸都没露出来。”金海阳声音嘶哑,“顾姐,你说,咱们会不会走进了死胡同?”
“不会。”顾清瞳拉开衣柜,边找厚外套边说,“你和小石头等我一下,我这就过去!”
她穿戴整齐,飞奔下楼,刚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副驾驶忽然多了个人。
“大半夜的,要去哪里?”季珩问。
“怎么又是你——”
顾清瞳胆子够大,却也被吓得不轻。尤其是季珩穿了一件红色的t恤,与他胳膊上的伤口颜色一致。
“你不是要检查我的伤吗?”季珩侧过脸,目光炯炯,“我第一时间赶过来给你看。”
“好。不过事先声明,我下手比较重,你做好心理准备,疼了就直说。”
“来吧,悉听尊便。”
顾清瞳摁亮车内照明灯,认真察看季珩手臂的破损处。
一分钟不到,她就发现了异样:不是单纯的皮外伤,又不是锐器刺穿或者地面墙面的剐蹭,虽有破溃,伤口却不深——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没有伪装,而是真的受了伤。
“我得给你处理一下,以免感染。”顾清瞳麻利地找出急救箱,提醒道,“如果觉得疼,千万别忍着!”
用碘伏消毒时,顾清瞳又问:“疼吗?”
“也疼,也不疼。”季珩说,“我的感觉系统可能坏掉了也许是因为你在身边,所以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你身上。”
顾清瞳置若罔闻,专心地帮他包扎伤口。
季珩沉默片刻,忽然问:“顾警官,你们是不是在调查槿阳一中的案子?”
“记着,伤口表面的血液完全凝固后,你就可以拆掉纱布了。如果有粘连,用生理盐水轻轻冲洗,不要生拉硬拽,否则伤口又会崩开。”
顾清瞳事无巨细的叮嘱,季珩却左耳进右耳出。
“你们把槿阳一中的案子和桦禹学校的合并调查了,对么?”他的关注点始终在重案组的工作上,“它们是两码事!你可别被人牵着鼻子走!”
顾清瞳并不急于接过案子的话题,她拿出两包大规格的创可贴,递给季珩。
“虽然伤口最好保持干燥,但为了保险起见,取掉纱布你换上这个。”
“我是桦禹学校的老师,我很清楚那几个学生只是以欺凌他人为乐,越是听着被打倒的同学哀求,他们的心里就越满足。而槿阳一中的伤人致死案,绝对不是简单的校园暴力”
“我有急事回队里,”顾清瞳指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你可以下车了。”
季珩瞪大眼睛,眼中写满了愕然失落:“你不相信我?”
“不,你说的有道理。”顾清瞳摇头,“但我更相信事实证据。”
“我可以告诉你去哪儿找证据。”
顾清瞳反问:“你是目击者?”
这回,换季珩答非所问了:“看你憔悴的样子,一定午饭和晚饭都没吃。这附近有家24小时营业的馆子不错,我陪你去吃夜宵?”
“你下车吧!”
顾清瞳正式下了逐客令,顺手推向季珩的左肩。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的掌心触碰到了一种异于常人的灼烧感。
季珩已打开车门,还未迈步,顾清瞳拽住了他。
“你发烧了?”她问,“是带你去买退烧药,还是送你去医院,选一个。”
“顾警官,你很善变。”季珩重又坐好,“打针吃药对我不管用,我只要待在你身边病就好了大半。”
顾清瞳说:“行,那你跟我回队里。”
“你总想把我抓回去审问”季珩下车,俯身冲顾清瞳挥道别,“算了,我还是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