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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下场参与交易活动的韩啸,突然频繁现身于公众视野,似乎预示着什么大事件。
缉毒组没有丝毫懈怠,积极调配警力,迅速投入新一轮的追查工作。
联合会议结束,顾清瞳回到办公室。
季珩伫立窗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并没回头,仍旧注视着窗外大树上的小麻雀,若有所思地动也不动。
“阿珩?原来你这这里!”顾清瞳走过去,“肖树跟我说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我刚才离开了一会儿。”季珩微微侧了头,拦住顾清瞳的肩,“你放心,我不敢再黑进你们的数据库,关于会议内容,我也只是旁听了一下。”
“潘队说你可以参会,但我自始至终没看见你。”顾清瞳诧异道,“人不出现,如何完成旁听的任务?”
季珩淡然答道:“会议室的装潢为什么不用隔音材料?你们的讨论发言,我无需进门,站在走廊都听得一清二楚。”
“听墙角可不是你的风格。”顾清瞳笑了,“实话实说吧,是不是隔空操纵会议室的摄像头,进行了远程监视监听?”
“绝对没有!”季珩面朝窗外,指着枝桠上依偎在一起的小麻雀,说,“我以这俩小家伙起誓,用原始的方法偷听虽然丢人,但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顾清瞳选择相信他:“好,信你一次。”
季珩小声提醒:“信一次不够,每次都要相信才对”
这时,潘绍方远远地喊道:“小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收到——”顾清瞳使劲搂住季珩,又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臂,“我去忙了,你赶快去技术部和肖树会合吧,他有急事找你。”
…
刚一走进队长办公室,顾清瞳就呆住了。
潘绍方把电脑显示器冲外,视频软件正在播放一个小短片,镜头摇晃得很厉害,里面人物的对话也和杂音糅合在一处,效果非常糟糕。
“这是何星手机tf卡里存储的录像,技术部恢复数据并做了修复,但关键时间节点的语音十分模糊。”
“我试试看。”
顾清瞳反手关好门,接过潘绍方递来的高保真耳机。听音辨识的科目,她在校期间拿过第一名,八年前重案组招录考核,她的成绩也位列前茅。
相比偷拍,这种对着目标追拍的录像,画质和收音都强一点。画面中的女主人公,是惨遭杀害肢解的死者田小美,而拍摄者身份暂时未明。
她总共播放了三遍录像,而后摘下耳机,将记录纸交给潘绍方。
潘绍方默读了记录内容,说:“星座,喜欢什么花、最爱吃什么食物——这些问题,不像情侣之间的对话,倒像是一段非正规的采访。”
顾清瞳摇头否认:“不,田小美回答问题时很放松,说明她和‘采访’她的人很熟悉。”
“小顾,”潘绍方说,“你确定这不是田小美代替蔡详理接受媒体的采访吗?”
“潘队,我确定。”顾清瞳推测道,“我认为这段录像是何星拍摄的,必要时需要做声纹鉴定。”
“何星手机里存储的短片,由他拍摄的可能性当然最大。”潘绍方讲话有个特点,那就是转折来得猝不及防,“但是,技术部在恢复数据的过程中发现,这段视频并非通过手机直接拍摄录制,而是从别处拷贝到tf卡的。”
数据来源和去向,会在存储单元里留下痕迹,这一点,顾清瞳十分清楚。
“如果不是何星拍摄的,又会是谁呢?”她再一次戴上耳机,摁下播放键,凝神静气地反复辨认视频中两人的对话——
女声(田小美):“我们说到哪儿了?哎,你不要拍,我没化妆”
男声:“你很美,你是我的素颜女神。”
田小美:“谢谢,不过,你最好还是关掉手机咱们好好聊聊天。”
(镜头歪向一边,拍摄者将手机斜靠在饮料杯旁边,拍摄仍在继续)
男声:“百合花?我记得你说过最喜欢百合花,明天我送你一束好不好?”
田小美:“送花还用问了再送吗?真没诚意!”
男声:“我错了,你千万、千万别发脾气你是巨蟹座吧?回头我研究一下星座对应的花语,然后送你一束生日花。”
田小美:“随便吧,我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到时候你给我惊喜好了。”
男声:“那约好了啊,3月19日,我准时来找你。”
田小美离开躺椅:“太阳晒得我头痛,你等等我,我去拿两杯冰镇啤酒!”
2分50秒的视频,戛然而止。
顾清瞳对比了之前的记录内容,删去多余的字词:“潘队,您看,拍摄者提到了3月19日,他说那天要去找田小美,还要送花给她。但他并不知情,其实田小美迈向死亡的第一步,是从3月19日开始的。”
潘绍方蹙眉思忖,随后他说:“既然视频里的男人不是蔡详理,咱们就在田小美生前的人际关系搜寻,找找有没有能够匹配的目标。”
顾清瞳坚持自己的判断:“潘队,我想申请做声纹鉴定。江北大学方面应该有何星的音频资料,您批示一下,我去了也好顺利办事。”
“你啊——”潘绍方拗不过她,无奈道,“稍等,五分钟后我给你答复。”
走出潘绍方的办公室,顾清瞳帮他轻轻掩上门。
她一回头,瞬间有些恍惚。
不知何时,外间聚满了人——档案部的李紫宸,技术部的肖树,还有之前协助办案的打拐部门总负责人陈祺樟,他们全部围坐在顾清瞳的办公桌旁。
“小顾,”陈祺樟热情地招呼道,“一个月没见,你好吗?”
“陈队?”顾清瞳连走几步上前,“您不是昨天还在澄远市办案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祺樟但笑不语。
李紫宸走近顾清瞳身边,神神秘秘地说:“顾姐,陈队是专程赶回来给你颁奖的!”
顾清瞳一头雾水:“什么奖?”
“潘队没跟你说吗?”陈祺樟暗自叨咕,“那家伙嘴巴可够严实的”
李紫宸攀住顾清瞳的肩,咬耳朵告诉她:“顾姐,三天后总部开年中表彰会,我们几部门联合提名你角逐‘杰出贡献奖’。”
系统内的嘉奖,顾清瞳得过一些,而杰出贡献奖的意义非比寻常,只有资历超过十年的老刑警才有资格参与评选。
她说:“不许开玩笑!我入职八年,不够格。”
陈祺樟笑道:“组委会投票已经出结果了,‘杰出贡献奖’得主就是你!”
“太好了!”李紫宸转身,兴高采烈地与肖树击掌庆祝。
“我们从不打无准备之仗!顾姐,陈队说的话你不会怀疑吧?”肖树摩拳擦掌,似乎要策划一场大型庆祝仪式,“天大的喜事,没有好酒好菜怎么能行?”
顾清瞳双手抱拳:“兄弟姐妹们,好意我心领了。手头案子催得紧,我”
潘绍方突然拉开办公室的门:“小顾,年中表彰会结束后咱们聚餐,也好让大家热闹热闹!”
“好吧,您说了算。”顾清瞳笑了,“这次我请客,您不要和我抢着买单。”
“到时再说!”潘绍方递上一份盖了红章的文件,“喏,你拿好这个,江北大学保卫科全程协助你搜集证据。”
…
女生公寓楼行李箱藏尸案,在江北大学引发了轩然大波。
学校方面,行政部门对外进行公关,尽可能避免事件的二次扩散和发酵。
学生们人心惶惶,601寝室正对着的楼梯不再有人愿意走,她们宁愿绕远路,由走廊另一边的楼梯上楼回屋。
自事发那天算起,小孟的室友鲁佳再没回过601寝室。
完成论文答辩至参加毕业典礼的这段时间,鲁佳在校外找了个月租房暂时住下。听说顾清瞳重回校园搜集证据,鲁佳便迫不及待地跑回来帮忙。
“警官姐姐,看见你我心里就踏实了!”鲁佳毫不掩饰地表露恼恨之意,“小孟心肠歹毒,竟然让我跟尸体碎块在寝室里待了二十多天!她自己没事人似的,逍遥自在跑去打工——要不是我闻见臭味,还傻兮兮地以为拉杆箱里只是几件换洗衣服呐!”
顾清瞳说:“小孟反社会人格倾向明显,所幸她没对你造成伤害。”
“姐姐,你说的不对,我受到潜在的精神伤害了——”鲁佳嘴角下垂,一脸的失魂落魄,“我做了一个多星期的噩梦!每晚都能梦到小孟的行李箱往外渗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是典型的应激障碍,好在鲁佳表现出的症状不算严重。
顾清瞳问:“你现在住的地方安全吗?”
鲁佳不无遗憾地回答:“人员构成挺复杂的,一见到晚不得安生,半夜还有人喝醉了哭着唱歌,我睡觉只能戴上防噪耳塞。我主要看那里房租便宜,先凑合半个月,等签好工作协议我就搬进公司宿舍去住。”
顾清瞳又问:“你们寝室另外两个女生,对这件案子反应大不大?”
“她们还好。”鲁佳想了想,转而问道,“姐姐,你问她俩干嘛?跟案子有关系吗?”
顾清瞳没肯定也没否定,将话题转移至田小美身上。
她拿了照片叫鲁佳辨认:“你认识她吗?”
“天哪!”鲁佳掩口惊呼,“世界上的事真是太巧了——警官姐姐,说出来你不要害怕,照片上这个女的,是我下铺田真的亲姐姐!”
田小美,田真,姐妹俩。
顾清瞳眉头深蹙,看似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案情,为何又掺杂进了怪异的细枝末节?
“田真是哪一位?”顾清瞳问,“是槿阳本地生,还是在外租房住的女生?”
“租房的”惊诧的表情凝固在了鲁佳脸上,“我的妈妈呀,救命,我现在住的月租房就是田真帮我找的!”
说着,鲁佳又慌又怕,急得直跳脚。
顾清瞳连忙安抚:“以田真和田小美的亲属关系,估计她不会威胁局外人的人身安全。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搬回学校居住更为稳妥。”
鲁佳支支吾吾地说:“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学校保卫科每天巡逻多次,校园内的安全可以保证。”顾清瞳又拿出与上次相同的应急联系卡片,“我的号码,我同事的号码,全部印在上面,你感觉不对劲就马上联系我们!”
“警官姐姐,你有所不知,田真和田小美关系非常差。”鲁佳叹了口气,“田真几乎不回寝室,但她只要遇见我总喜欢讲家事给我听。田真父母一心想生个儿子,第一胎是女儿就送回乡下让亲戚帮着养大,不料二胎又是女儿。田小美是10岁才回到城里的,她和整个家庭格格不入,没到青春期就开始叛逆——田真说过,田小美经常背着父母揍她,干了坏事也让她顶罪。”
顾清瞳默不作声,鲁佳则滔滔不绝地打开了话匣子。
“田真告诉我,田小美当年考到槿阳来上大学,就是躲原生家庭远远的。父母不愿意,他们认为,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怎么也得在嫁女儿时捞一笔彩礼。于是他们逼田真也考江北大学,以便时刻盯紧田小美的一举一动。”
顾清瞳问:“田小美给蔡详理当秘书,田真知道吗?”
“她知道!”鲁佳说,“田真以为她姐姐钓上了金龟婿,哪成想完全走上一条不归路。小孟真不是东西我怕田真急了眼迁怒于我,毕竟我和小孟平时走得近。”
顾清瞳说:“你的担忧不无道理。”
鲁佳勉强挤出个笑容:“何止是担忧?小孟被捕,我明明没做亏心事也怕得要命,总担心田真找我报复”
“你收好这张应急卡片。”顾清瞳叮嘱道,“哪怕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你也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鲁佳踌躇了大半天,终于接过了卡片。
“警官姐姐,你说是不是我太敏感?我总觉得一回学校就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平时走路,我走快他走快,我走慢他也慢下来。昨天我去学生处填表,进教学楼都没敢坐电梯,生怕跟踪我的人冲进电梯掐我脖子”
顾清瞳心底一凛:“鲁佳,你今天说的话对破案很有价值。这样,你陪我去一趟学生处,我正好要去那里取证。”
“没问题!”鲁佳点头点得像鸡啄米,“只有跟你站在一块儿,我才有安全感。”
两人并肩走进教学楼,鲁佳抢先去按电梯上行钮。
“学生处在十楼,昨天我爬楼梯腿都快断了,今天和你一起我也不怕了,坐电梯能省点力气。”
奇怪的是,电梯迟迟没有下降。
顾清瞳注视着电梯所停楼层的数字——9,不由得联想起一单旧案。
那起电梯杀人案,凶手就是藏身于受害者住所楼层的下一层,利用电梯运行的时间差行凶。
世事无万全,惟有小心谨慎才能避开危险。
鲁佳不满道:“往常一分钟就下来了,现在怎么停着不动?难道卡住了吗?”
“别等了,”顾清瞳推开大厅右侧的防火门,“我们走楼梯。”
“哦——”鲁佳十分聪明,立即领悟了顾清瞳眼神的含义,她假意抱怨,却像是说给附近的什么人听,“不要啊,又爬楼梯?可要了我的小命了!”
说完,鲁佳冲顾清瞳眨眨眼睛,两人屏住呼吸放轻脚步上楼。
在二楼转角处,她们忽的收住步子。果不其然,一阵细微的鞋底摩擦大理石台阶的声音随即消失了。
防火通道还有别人。
来江北大学之前,顾清瞳就已掌握了学校教学安排的时间表。她清楚,今天是本科生一至三年级学生的期中考试,教学楼里安静得连风声都听得真真切切。研究生的教学楼和实验室,与本科教学楼泾渭分明,除特殊情况,那些学长学姐不会到本科楼这边来。
眼下这个节骨眼,唯独大四毕业生时间充裕且行动自由。
跟踪她们的人,会是田真吗?
爬到五楼转角,顾清瞳和鲁佳又停住了。
这回,那个脚步声和她们保持步调一致,楼道里听不见其他人的存在。
鲁佳忽然咯咯咯大笑起来:“姐姐,跟着你就是不一样!你陪着我,我感觉腿上特有劲。昨天我爬五级台阶就冒虚汗,今天我感觉一口气爬上十楼都是小菜一碟!”
顾清瞳分辨出鲁佳的弦外之音,顺着话题往下说:“你不是住6楼的寝室吗?天天锻炼身体能差到哪儿去?”
鲁佳夸张地回应道:“我可懒了!从大一到大三,要么在教学楼自习室一呆呆一天,要么去图书馆占位子看书复习,除了睡觉,不怎么回寝室。”
噌、噌噌——顾清瞳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脚步声。她挥动手腕,示意鲁佳站到墙角的位置。
“谁?”顾清瞳厉声喊道,“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拽开四楼的防火门,拔腿就逃。顾清瞳迅速追了上去,鲁佳也鼓起勇气跟紧了顾清瞳的步伐。
是个穿蓝白格纹衬衫的男生。
他没头没脑地在四楼走廊里狂奔,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劲。直到前方没路了,他才懊悔地高举拳头猛砸墙面。
“站住,转身——”顾清瞳警告道,“双手放头上!”
鲁佳上气不接下气,弯腰扶着膝盖,说:“姐姐,他他是我们班同学”
男生留着板寸发型,戴一副黑框眼镜,给人一种老实巴交的观感。
顾清瞳从不以貌取人,她明白,人的外表和内心不一定相符。八年的侦查经验,她见识过形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