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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湖光雅筑的业主,是付玉丽行差踏错的第一步。
父母的那栋老房子,符合市政规划拆迁标准。
由于老房子地段绝佳,付玉丽如约拿到了近百万的拆迁款。她没有签署回迁协议,而是自作主张选了她认为最宜居的湖光雅筑。
为了低调行事,付玉丽选择小户型。
但她全款支付房款时,已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牢牢盯上。
头两年,11栋的各层楼装修不断,付玉丽非常讨厌噪音,所以暂时把买下的203室租了出去。等到了第三年,租约一满,她就搬回来居住。
对门邻居马腾,表面上温良和善,内心比谁都猥琐邪恶。他开了一家美术培训机构,却屡遭女学员投诉性骚扰,但不知为何,全都不了了之。
付玉丽并不了解情况,她搬回来的时候,特意拿着自制的甜品,请马腾品尝。
马腾一看就瞧见了付玉丽手腕上戴的玉镯,当场赞叹这是典型的老坑玻璃种翡翠,仅一块原石,市场价格都值几十万元。
付玉丽否认已经来不及了,她自知遇到了识货的、且居心叵测的人,便在以后的日子里与马腾保持了客气友好的距离。
物业客服专员林强,长相俊俏朝气蓬勃,学历能力都具备,但他从未想过靠努力赚取人生的第一桶金,总把视线集中到那些年纪大一些闲钱多一些的女人身上。
人美钱多的付玉丽,无疑是林强最佳的狩猎对象。
付玉丽恋爱经验匮乏,除了大学期间和高一级的学长谈过两年,再没有和其他男人有过亲密接触。起初,她享受独居的生活,随着年龄渐长,她忽然有点羡慕那种与爱人朝夕相伴的感觉。
林强曾做过会所的男公关,付玉丽这一款三十多岁却童心未泯的女人,他倒是头一回见识。几番刻意制造的“浪漫邂逅”,使得林强轻而易举地住进了付玉丽的家。
林强,是众多嫌疑人中、第一个知道付玉丽家神龛里藏有金条和大笔现金的人。
张加有异装癖。
张克毅把儿子的这个特殊癖好归结于自己。张克毅当年伤人入狱、妻子不告而别,张加跟着亲戚长大,今天姑姑家、明天叔叔家,童年是在动荡不安中度过的。
张加之所以想成为女孩,也许是看到亲戚家的女儿都备受家人宠爱,但自己像个过街老鼠一般遭人嫌弃而产生的性别倒错。
张克毅出狱后,赶忙把张加接回身边抚养。父子俩相处得并不愉快,常年处于一种貌合神离的状态,人前展示父子亲情,人后绝不多说半个字。
搬到湖光雅筑居住,张加时常与张克毅发生争吵,有一次他穿着粉色睡裙哭着跑下楼梯,恰巧被付玉丽撞到。
付玉丽没有嘲笑张加。
她邀请张加吃甜点,还说: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吃个蛋糕就开心了。
从那天起,张加经常去付玉丽家做客,他把自己和数位女朋友交往的细节讲给付玉丽听,付玉丽也把这些年的遭遇娓娓道来——两人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张克毅发现儿子的异常,不问青红皂白跑到付玉丽家和她大闹一通。张加争辩无效,索性辍学在家,浑浑噩噩地度日。
“付德,付德他”
“顾姐?”石栋举起手,在顾清瞳眼前挥舞几下,“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顾清瞳摇摇头,她朝会议室的各位诚挚道歉,“案情总结暂告一个段落,我有急事,必须立即去处理!潘队,我得请假——”
潘绍方表示理解:“你去吧,小顾,需要帮忙提前言语一声!”
…
慧心缘苗木公司东门,这是季珩在信中说的见面地点。
顾清瞳驱车赶到,比约定时间晚了五分钟。
她停好车,还未摁下车门锁闭钮,已被人从背后团团抱住。他的双臂勒得很紧,似乎不想给她喘息的机会。
季珩的声线清澈明朗,却暗含着些许委屈:“我以为你不会来”
“那封信我昨晚才打开看。”顾清瞳据实相告。
“如果你永远不看,我也不觉得意外。”季珩慢慢绕到了顾清瞳身前,半弯了腰与她对视,“小瞳,我是不是耽误你办正事了?”
顾清瞳建议道:“时间宝贵,不如咱们切入主题?你叫我到苗木公司来做什么?”
季珩笑笑,轻轻牵了她的手,说:“走,我带你去提货!”
右转直走,一幢红砖砌成的建筑呈现于视野里。
“这是花房?”
“还记得我给你写的第一封信吗?”季珩停下脚步,“我答应送给你一盆无尽夏,喏,这里就是无尽夏的培育基地。”
顾清瞳默不作声,心头却翻涌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
她每每想起与季珩初次相遇的场景,都会有同样的体验:心跳加速,思绪混乱,甚至呼吸急促、周身不受大脑控制似的做不了动作
自从他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所有事物改变了轨迹,不再像行星环绕恒星那样按照既定的轨道行驶。
她低头沉思,不过很快她抬头凝视他的眼睛,提出了一个酝酿多时的要求。
“季老师,我不想要花,我想要你的实话。”
这时,一位相貌清丽的中年女人走出了花房,直朝顾清瞳季珩站立的位置而来。
“妈,我回来了。”
季珩的称呼一出口,顾清瞳不觉怔住了:“她是谁?”
第48章 拈花(8)()
花房的尽头有一间休息室;外墙用半透光的磨砂玻璃打造;推拉式的门窗节省了空间;四面内墙均装饰着浅浆果色的布帘;休息室的通风口位于屋顶,室内采光和空气流通考虑得十分周全。
女人邀请顾清瞳到沙发上落座。
“你就是小瞳吧?季珩常常在电话里提起你。”
“伯母;您好。”顾清瞳略带歉意地说;“我应该早点来拜访您的”
女人微笑道:“不妨事。”
“和小瞳无关;是我的责任。”季珩端了两杯热茶;依次摆到女人和顾清瞳的手边;“每次我俩见面;不是她执行任务;就是我有事要忙;想说的话,总没机会说出口。”
女人直截了当地反问:“你不是没机会,而是怕说实话带来预想不到的后果吧?”
季珩转了头,恰与顾清瞳视线交汇。
两人从彼此眼中察觉到了太过明显的犹疑和期待,不约而同地都笑了。
顾清瞳说:“可能我的职业病作祟吧?我一直等着季老师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
女人却代季珩答道:“这不重要。”
顾清瞳早已料到答案,所以她并不吃惊。
女人指着窗台上的花盆:“那是季珩特意为你选的。我建议他挑粉色的,他非得要蓝紫色的;说这种颜色和你最相配。回头我帮你调一瓶酸碱调节剂,花瓣颜色要是变了,你往土里滴几下就能恢复。”
“谢谢您。”顾清瞳的目光落在了那盆无尽夏精致小巧的花簇上;“它很美。”
季珩贴近顾清瞳;耳语道:“你更美。”
他的气息仿似席卷着一股热浪;顾清瞳只觉耳朵发烫:“谢谢你送我花。但我之前的要求;不会因为这件礼物而收回。”
“明白。”季珩声音压得极低,几乎细不可闻,“改天再说”
这时,女人起身,由办公桌上取了一张名片,递给顾清瞳过目。
“我叫黎洁,是季珩的养母。我经营这家慧心缘苗木公司有二十多年了,当时收养季珩,是为了等他成年之后把公司交到他手里,谁知他不感兴趣,大学毕业执意去应聘一份化学实验室的工作”
季珩适时地打断:“妈!”
黎洁吓了一跳:“你喊那么大声干吗?难不成你有什么秘密不敢让小瞳听见?”
“妈,我不是故意吓唬您。”季珩满怀诚意地道歉,“对不起——总有一天,我会告诉小瞳全部事实。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黎洁想不通为何季珩的反应如此之大。
“当年你主动辞职,肯定事出有因。到了今天你仍然放不下,说明这里边有问题——”
“行了,妈,就此打住吧!”
“唉,算了,强人所难不是我的风格。厨房炉子上炖着汤,我得去看看火”
黎洁又要去忙活,季珩却拦在她面前:“妈,您和小瞳聊会儿天,晚饭我来做。不出半小时,保准让你俩吃到丰盛的四菜一汤!”
季珩的背影消失在了花房大门口,顾清瞳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伯母,正好今天我有时间,您能不能给我讲讲季珩这些年都做过什么事情?就从八年前讲起,好吗?”
黎洁说:“恐怕不行。他走了很长时间,上周才回来见我。这期间发生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说着,黎洁望望花房入口处,小声补充说:“你刚才也看见了,我随口提了一下他的第一份工作,他就急了眼。我最多和你聊聊他小时候的趣事,其他的,还是等他主动告诉你比较好。”
刹那间,失落的神色占满了顾清瞳的眼眸。
她说:“伯母季珩,我对他并不了解,甚至大部分时候觉得他不真实。我的职业,是查找出人和事背后的真相,而季珩给我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描述清楚”
黎洁没有立即作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顾清瞳。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黎洁忽然说:“他从小就是一个特别的孩子。你稍坐一会儿,我找样东西给你看。”
黎洁离开了花房,顾清瞳也坐不住了。她出了休息室,在花房正中央的垄道上缓步地走来走去。
培植区的月季开得正盛,娇嫩的花朵好似被晚霞亲吻过,散发着焕然夺目的光彩。
顾清瞳被香气吸引,情不自禁地走近了,俯身去嗅月季花。略带甘甜的气味飘入鼻腔的同时,她无意中瞥见了几步远的土里埋着一件物品。
非常眼熟——即使该物品只露出了一个边角,顾清瞳也能立刻判断出它是什么。
伍珉华的丝巾,印花图案是一幅世界名画的缩印版。
地铁站口、泠海市的旧楼楼下,顾清瞳已在两个地点见过伍珉华戴了这条丝巾——她无法解释丝巾缘何会出现在此时此地。
难道伍珉华兜兜转转逃了一大圈,而今又返回槿阳市了?
伍珉华曾关照季珩,让他以非正式编制的身份担任桦禹学校的教师。如今伍珉华落难,季珩知恩图报也不难理解
黎洁远远看到顾清瞳呆立在月季花苗圃前,连忙走过来问:“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顾清瞳说:“伯母,您这里有铁锹吗?我要借来用一用。”
“傻孩子,哪能初次见面就帮我干活呢?”黎洁不明就里,“你回休息室,翻土施肥这些活我找工人干。”
“我要挖土。”
“你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跟我说就行,真的不用你亲自上阵!”
“不是的,伯母,土里有一件很重要的证据——”
顾清瞳已经戴好了痕检专用手套,她征求黎洁的意见,问能否不伤害月季花的根部而挖出埋于土下的丝巾。
黎洁这才意识到自己理解有误,她表示愿意帮忙。
两人齐心协力挖出了土里的丝巾。顾清瞳向黎洁要了一个崭新的封口袋,将丝巾装了进去。
“伯母,您见过这条丝巾吗?”顾清瞳问,“或者说,您和丝巾的主人认识吗?”
“没印象。”黎洁思忖片刻,猜测道,“或许是上次那群工人翻地的时候落在这儿的,我抽空挨个问问。”
隔着透明封口袋,顾清瞳再一次确认了丝巾的商标。没错,丝巾与伍珉华常穿的服装为同一品牌。
“不必问工人,伯母。厨房在哪边?我找季珩问问清楚。”
“出什么事了?”季珩端着一个大号托盘,疾步上前,“月季花有刺,你们小心别被扎了!”
顾清瞳扶着黎洁,重回到苗圃外的空地。她举高手中的封口袋,双眼直视季珩。
“伍校长的丝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瞬间,季珩的表情变得极不自然,像是刻意掩饰着仅有他知情的某件事。
“小瞳,咱们难得相聚,我只想和你踏踏实实吃顿饭。”
“对不起,我不想影响大家的胃口。”顾清瞳坦言,“伍校长的丝巾是我偶然发现的,这片地里,除了丝巾,是不是还埋着别的东西?”
“你不会认为我杀了伍校长,把她埋在了月季花下面吧?”
“你说过,伍校长遭人暗算东躲西藏。”顾清瞳串联起所有的时间线,得出了初步的结论,“你是帮主伍校长转危为安的人,不会伤害她。”
季珩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可你明明就是在怀疑我?!”
见势不妙,黎洁慌忙接过季珩手上的托盘。
“你们聊,我把饭菜先端进屋”
“不,妈,您别走!”季珩说,“该走的人是她,不是您。”他将托盘随意往脚边空地一撂,也不管精心制作的菜肴洒了一多半出来,“你想看看月季花地里藏着什么东西对吗?我可以帮你。”
季珩抄起一把铁锹,径直朝方才挖出丝巾的地方走去。
顾清瞳紧随其后,一方面想阻止季珩冲动行事,另一方面她要保护尚未确定的“案发现场”。
眼瞅着季珩铲掉了几株新品种的月季花,黎洁又急又恼,毫不留情地吼道:“你个混小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拿这些花撒气算什么本事?”
“妈,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只好牺牲您的这些花了!”
季珩手头动作没有停止的打算,顾清瞳力气上敌不过他,深知正面阻拦无效。她绕到了季珩的左侧,拳头对准他的肋骨,重重打了出去。
“你还动真格的?”
季珩下意识的朝后一退,顾清瞳扑了个空。不过,她的另一只手顺势抓住铁锹把,将铁锹快速夺了回来。
“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认输!”
季珩不知是真发怒还是佯装的愤懑不平,直冲向顾清瞳站立的位置。
月季花的枝叶虽被挖去了一部分,仍有带刺的残余根部留在土壤里。那是不起眼的、却异常锋利的尖锐物体,倘若人摔倒在上面,必将伤痕累累。
五米开外的黎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高声提醒道:“都停下,季珩别跑,小瞳你别后退”
晚了一秒。
顾清瞳的脚被绊住了。她向后仰倒下去,耳朵里嗡的一声,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季珩反应敏捷,他急中生智地做了个铲球的动作。不同的是,他没有铲掉任何东西,而是借着滑行的速度,将双腿垫到了顾清瞳后背下面,保护她不被花刺所伤。
“冒失鬼!”季珩忍痛低吼一声,“你真把我气坏了——”
顾清瞳怔怔地看着他。
第49章 拈花(9)()
季珩的腿被月季的残根刺伤;疼得他倒吸凉气。
“现在需要求救的人是我。”
“我马上扶你起来!”
顾清瞳满心歉意;连忙爬起来站稳。她伸手去拽季珩;黎洁也跑到苗圃里帮忙。她们架住季珩的两条手臂,慢慢地搀着他进了休息室。
“角柜第三层抽屉里有药箱。”季珩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对顾清瞳说;“你和我妈到外面等一下;我自己消毒伤口。”
顾清瞳紧紧握住季珩的手;发觉他掌心冰冷。印象中;他的体温一向偏高;像是持续发热的那种状态。如果此时不是因为疼痛而冒了冷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