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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绍方叮嘱金海阳:“快去!务必等小李脱离危险了你再归队。”
由于起火原因不明,初步断定是插线板老化引起的电线短路,殃及档案室的十台电脑和近千份纸质资料。
火灾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清理火灾现场时,顾清瞳从起火点半米远的电脑桌下,捡起了一块移动硬盘。
这种硬盘,刑警队里并不常见。它外壳是特制的,防水且耐高温,属于储存高度机密资料的专用类型。
顾清瞳将硬盘带回重案组办公室,上交给潘绍方。
“潘队,硬盘外壳金属没有损坏,里面的数据应该也保存完好。”
“知道了,咱们暂时保管,档案组收拾利索再还回去。”
顾清瞳微微颔首:“那我去忙了。”
潘绍方叫住她:“小顾,留步,这是季珩让我转交给你的。”
“您看见他了?”顾清瞳接过叠成爱心形状的信纸,“我和他话说半截,档案室就着了火。后来我以为他跑去救火,可是他不在那里?”
“他走得匆忙,只叫我转交这封信给你。”潘绍方表情很不自然,“可能是付玉丽被害案有新线索了,他来不及和你打招呼先走一步也说不定。”
“也许吧。”
顾清瞳怅然若失地走回自己的办公桌,重重地坐进靠背椅,不再像以前一样急于打开信纸查看内容。
人常言,事不过三。
季珩不告而别的次数实在太多,多到令人习以为常了。
好在顾清瞳并非喜欢计较对错的人。她虽有些懊恼,但不曾表露在脸上。此刻,她捏着爱心形的信纸,左瞧右看,半点一探究竟的心思都没有。最终,她将它装入了衬衫的口袋。
…
案情分析会,网络技术部的肖树作为部门代表列席汇报进展。
“死者打款的已注销的银|行|卡,办卡证件是假的。不过,我们追踪到卡主最后一次使用是4月18日下午三点,他销卡前被银行大厅的监控拍下了头顶和侧脸。”
一张头戴鸭舌帽、满脸胡须的男子呈现在白幕布上。
顾清瞳第一眼即认出了乔装打扮的男子,“付德?”
“厉害。”肖树由衷赞道,“顾副队眼力超群,果真名不虚传!”
顾清瞳省却了自谦的时间,径直问道:“根据出入境记录,付德4月18日上午九点乘飞机离开槿阳,从凉湾返回是在两天后的中午。4月18日下午三点,他怎么可能出现在商业银行健康路营业部的大厅?”
肖树说:“证件有出境记录,而证件真正的主人却滞留本地,这种事屡见不鲜。”
顾清瞳茅塞顿开:“明白了!有人拿着付德的护照去凉湾赌博,而付德本人没走,他计算好时间差,去银行注销了之前假证办的卡。这样一来,即便出了事,他也有不在场的证明!”
“自以为是的小骗局,算不上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潘绍方说,“接下来,咱们侦查的重点是付德背后隐藏的那个人,是谁在4月18日当天代替付德去了凉湾?”
第46章 拈花(6)()
“那个证件照上面相稚嫩的男孩?”顾清瞳不解地问;“他和付德是两条不相关的线索”
石栋解释道:“顾姐;说起来连我自己都不信;晨哥和海阳偶然提了一两句付德家里的情况,我马上联想到了张克毅和张加父子俩!”
“那你说说看。”
石栋摊开目前已掌握的资料:“晨哥说;一进付德家的门;正对面摆放了一座神龛;普通人家只要没亲人过世需要供奉、或者不信仰某种宗教;就不会出现类似的物品。而巧就巧在;死者付玉丽的家里;也是一进门正对着神龛。”
曹哲插嘴问道:“小石头;你是推测张克毅家里也有神龛吗?”
“不;我没有拜访过张克毅的家。”石栋拿出一张名片,“但我按照他给我的名片打了电话,就是右下角联系方式一栏的座机号——非常凑巧,接电话的人告诉我,他们那儿是一间木材厂,不是房产中介。”
“木材厂?生产加工神龛的地方?”
“当然。我问的很仔细,对方也讲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我自称是张哥介绍来的;那边一听张克毅的名字,态度立马变得不一样了。他说,工厂没有建在槿阳市本地;如果需要量身定制神龛;他们的工人会提前上门测量;可以确保后续的制作和安装不出岔子。”
潘绍方越听越觉得跑题:“打住;小石头!你的意思是,付德家、付玉丽家的神龛,全是张克毅做中间人帮他们购买的?”
“是的,潘队。”石栋胸有成竹,“种种迹象表明,付德和张克毅早已认识,他们都觊觎付玉丽从父母那里继承的巨额遗产。而那个叫张加的年轻人,很可能是连环局中最重要的一环。”
顾清瞳转向潘绍方:“潘队,小石头分析得有一定道理。”
潘绍方沉默了三四秒,旋即说道:“还是两个字,证据。既然付德去银行销卡都要乔装打扮一番,那么手持他的护照出境赌博的那个人,必然也不会本色出演。这样吧,启动紧急预案,不用等天亮,立刻联系凉湾国际机场的边检负责部门,调取4月18日的监控,揪出那个冒充付德的家伙!”
…
张加的真面目,令重案组所有人大吃一惊。
近1米9的大高个,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容貌却是相当显年轻。
倘若张加没有报出自己的周岁年龄,光看那张脸,就如证件照里一样,给人一种小学还未毕业的错觉——22岁的人,长了一张10岁的脸。
这种奇异的反差,由内到外透着别扭的观感。
张加和付德的长相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却在边检时被顺畅无阻地放行了。
凉湾市警方接到指示,协助提供了当地最大公司赌场的监控录像。重案组发现,张加逗留赌场的35小时里,消耗赌资约15万元,与付玉丽4月17日打给付德的那笔款项刚好符合。
而见到张加本人,石栋更为震惊:一位身材高大的壮汉,在家中竟然喜欢穿女士宽松版睡裙走来走去,粉红色的真丝睡裙
张克毅倒是泰然自若:“没办法,怪我,从小就把他当女孩养,长歪了掰不回来了。”
“张哥”察言观色之后,石栋改口叫道,“叔、张叔,我还是这么称呼您吧!要不然太不尊重长辈了。”
“成,听你的。你父母把你教育得很好。”
石栋强忍不适,依然面带微笑地继续和张克毅打听房源的事。
“张叔,我下周一论文答辩,答辩过后我就想搬离学校。您能不能在这之前帮我找到房子,我好早点打包行李。”
张克毅为难地笑了一下:“小子,叔得和你挑明,你先付一半的中介费,我才能带你去看房。”
“行,我带来了!”石栋早有准备,递给张克毅一个装钱的信封,“三十张,我另外多装了八张,图个吉利,钱不算多,孝敬您买烟吧!”
张克毅满意地笑笑,将信封交给张加保管。
石栋看表,热情地发出邀请:“快中午了,张叔,要不我请你和小张弟弟下馆子搓一顿?”
“有眼力见的人,老天爷不会亏待他。”张克毅眯起眼睛,“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爷俩都不喜欢在外头吃饭。”
伫立一旁的张加没吭声,右手却无意识地做了个搓捻麻将牌的动作。
石栋看得真切,心底的猜测由此得到了证明:张加和付德是“赌友”。此外,张克毅在其中是否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
今年的立夏节气,与往年不同,天忽然变了脸,变得阴沉莫测,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
雨,说下就下了。
顾清瞳从总局化验室取报告回来,驾车拐进刑警队办公区外侧绿化带时,不经意瞥见了一个缩成小团的瘦弱身影。
付莎莎。她坐在灌木丛前的台子上,抱着膝盖默默流泪。
听到刹车声,付莎莎无精打采地抬起脑袋,正对上顾清瞳关切的目光。
“姐姐”
“你怎么在这里?”顾清瞳撑起一把雨伞,为付莎莎挡住漫天落下的雨滴,“来,先上车吧。”
付莎莎抹了一把脸:“姐姐,我没什么急事,就是想告诉你,我要辍学去南方了。”
顾清瞳惊诧不已:“你爸爸的主意?”
“我没办法,”付莎莎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洪流般奔泻而下,“我的钱全被他拿走了!学费和生活费都没了!”
“付德接受调查时说,他把付玉丽给你的钱全部存在银行”
“他骗你们的!姐姐,”付莎莎哽咽道,“他、他知道我把玉丽姑姑给的钱全缝在枕头里,趁我帮奶奶下楼买药的工夫,他就把我的枕头拿跑了!”
顾清瞳面色一凛:“走,我陪你去辖区派出所报警!”
付莎莎绝望地哭着说:“没用的!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因为我未成年,所以玉丽姑姑给我的钱,我爸有资格帮我管理使用。”
“有资格帮助保管,没资格擅自支配。”
“可是”
“法律是公正的,未成年人获得他人赠予的财产,监护人只有监管权。不要担心,我为你找法律援助。”
付莎莎的声音细不可闻:“姐姐,说出来你可能觉得我疯了,我总觉得玉丽姑姑的死和我爸有关系”
顾清瞳瞬间想到了什么,她搀起快要瘫倒在地的付莎莎。
“孩子,你和我去一个地方。你爸爸应该在那里。”
…
湖光雅筑11栋203室,死者付玉丽生前的住所。警方的黄白警戒带还未取下,依旧张贴在房屋门口。
一小时前,顾清瞳交回报告,并把自己的推测和付莎莎的情况汇报给潘绍方。
“潘队,付德猜到了咱们对他的怀疑。付德可能会去死者家里,带走最值钱的东西,为逃跑做资金储备。我建议,即刻行动!”
潘绍方做出批示:“同意!”
203的门虚掩着,曹哲和吴晨一左一右,放轻脚步推门而入。
顾清瞳没有上楼。她将付莎莎留在车里,自己则下车绕到11栋临街这一面,守在203客厅窗户的正下方。
她有预感,如果付德撞见前来逮捕他的警察,跳楼逃跑的可能性最大。
但是几分钟后,从窗户探出头的,是吴晨。他冲顾清瞳大力挥挥手,然后拨通手机说:“顾姐,203没人。神龛被砸毁了,看样子里面暗格藏的东西也已经被人取走。”
顾清瞳心里咯噔一下:不好!
她连忙告诉吴晨:“你和大曹赶快上楼,付德躲在303!”
讲话的余音还未消退,突然有一包东西从天而降,恰好落到了顾清瞳的脚边。
深棕色的旅行袋,袋口拉链没拉严实,里面的内容物一目了然——扎成捆的纸钞,黄灿灿的金条,另有一只圆形首饰盒。
落地时,旅行袋发出一声巨响,这说明它分量颇足。
说时迟那时快,又从303客厅窗口落下一个人来。
付德坠地的过程极短,全程他只喊出一句话:“我不想死”
…
张加坐在审讯室里,神色淡漠、浑身放松,一副事不关己你们为什么抓我的表情。
一墙之隔的观察室,顾清瞳目光凝重,紧盯着监视器。
手机响了,是驻守医院的吴晨发来的信息:付德断了三根肋骨、右脚踝骨折,暂无生命危险,体征稳定后即可接受审讯。
“警察叔叔,我当时在睡午觉,什么都没听见。”张加做无辜状,“付德只是我们楼下邻居的亲戚,我和他见过面,但是不熟。至于他怎么从我家窗口跳下去的,我也不知道。希望你们调查清楚,不要冤枉好人。”
曹哲不吃这一套:“11栋南面编号为9907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你和付德厮打的画面。”
张加坚决否认:“我是守法好公民,我从来不打人。”
“你们小区房价之所以居高不下,跟它的配套设施有直接关系。”曹哲展示监控截图给张加看,“9907号摄像头的视角覆盖区域,包括你家的客厅。”
第47章 拈花(7)()
湖光雅筑物业公司大厅;客服专员林强正在接待一位上了年纪的业主。
“您慢慢说;别急——哦;您家厨房水管漏水,我记录一下;今天有维修工人;不会耽误您做中午饭——具体楼号是多少?”
吴晨和金海阳稍等了三五分钟;待业主离开服务台;他俩才上前出示逮捕令。
林强满脸惊愕;逃避似的直往后退。
“我我什么都没干”
与此同时;11栋202的业主马腾;刚刚送走绘画班的学员。他悠闲自得地迈着方步;打算下楼遛个弯。
曹哲和石栋守候在电梯口,出示逮捕令后给马腾戴上了手铐。
坐进警车,马腾与张克毅撞了个正着。
“你?”
张克毅猛扑过去,一把掐住马腾的脖子:“混蛋!原来付玉丽是被你害死的?!”
“她死她的,关老子鸟事?”马腾奋力反抗,抬高右腿用力地踢向张克毅的裆部,“你自个儿养了妖孽一样的儿子;回过头又想拖别人下水,一家子狗东西!”
曹哲和石栋及时分开了这两位睚眦尽裂的男人。
“省省力气吧!”曹哲警告道,“待会儿到了审讯室;希望你俩不要假装身体不舒服。执法记录仪把你们的丑态都拍下来了!”
案情总结会;顾清瞳作为主讲人;早早等在会议室里。
人一到齐;她便打开投影仪,开始讲述本案的来龙去脉。
4月25日早七点,一向作息规律的付玉丽起了床,走进厨房制作简单的早点。11栋北面停车场的监控,拍到了付玉丽推开阳台窗户的情景。
七点三十分,付玉丽到楼下花园跳绳,11栋拐角处的监控拍到了她的活动轨迹。
运动结束,八点过五分,付玉丽上楼回家。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画面中。
客观证据,加上付德的口供,重案组确定犯罪嫌疑人不止一位。
现场的指纹、鞋印,以及尸检报告着重标记的五项结论,引出了案件的始作俑者。
张加拒不交代任何犯罪事实。
张克毅爱子心切、将所有罪责大包大揽到了自己头上。
马腾拒不承认与付玉丽曾有过金钱瓜葛,但是他的指纹布满了付玉丽的坤包、床头柜抽屉和神龛外侧木板。
林强直呼冤枉,然而他毫不知情,接近付玉丽利用感情骗取钱财的事,全被付玉丽记录在了日记和电脑里,包括他们的交往经历和若干床照。
这是一件群体作案的恶性杀人案,重案组为其背后的真相所震撼。
潘绍方说:“大家听好了——我们的任务,不光要为死者沉冤昭雪,更要备好充分的证据,提请法院方面对这些凶徒进行最严正的审判!”
付玉丽的父母,白手起家创立事业,曾在槿阳市富甲一方。很不幸,夫妇俩却因过度劳累英年早逝,只留给女儿一家实业公司和巨额的存款。
当时付玉丽年纪尚轻,不懂得经营之道,实业公司很快被同行超越。订单锐减、员工的人心不稳,有人不动声色地釜底抽薪。渐渐的,付玉丽失去了控制权,最后导致公司被大鳄并购。
付玉丽将并购款兑换成了金条以便保值,父母留下的现金则存在银行,她手头只要有够用的钱,是不会去动那笔巨款的。
成为湖光雅筑的业主,是付玉丽行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