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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瞳脸上波澜不惊:“那我们去车间和胡英当面谈。过程不复杂,就是有一张重要的照片需要请她辨认。”
“你们没签过保密协议,不能闯到车间里头!”李主任如笼中困兽一般,一瞬间变得惶然无措,他说,“算了,顾警官,念在我和你是旧相识,我卖一次人情给你吧!”
十分钟不到,胡英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她瞥见了走廊里背手而立的李主任,踌躇半晌才敢进门。
“警官,我知道的全部写给你们了,为啥又叫我来?”
顾清瞳上前,将证物照片递给胡英:“请你帮忙辨认一下,这只手镯的主人是谁?”
“好像在哪儿见过。”胡英小声叨咕,“以前我们宿舍一共四个人,邵兰、徐丽丽、张翠霞,都喜欢戴这种仿玉的首饰。有回逛街,她们叫我一块儿买,我说我要买书看,她们还笑话我”
“仿玉制品?不可能。”
顾清瞳让石栋查验证物编号对应的详情描述,并把文本出示给胡英过目。
鉴定结果令胡英咋舌:“正宗羊脂玉?逗我吗?她们仨戴不起这么贵的首饰!除非——”说着,胡英又瞥了一眼门口方向,补充道:“除非是当时我们同车间的另一个女人,她攒了不少钱,也舍得花在自己身上。”
“她的姓名?”
“高小洁,和高玉泉同姓,总喜欢黏着高玉泉叫大哥,邵兰吃过醋也闹过,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对了,她老家在槿阳市,和你们是老乡呢!”
峰回路转,顾清瞳有了九成把握。她与石栋分工合作,由人事科员工档案查到了高小洁的户籍信息,并把调查结果传回了槿阳市刑警队法证科。
离开泠海市之前,顾清瞳正在候机室里打盹儿,忽然接到了一个当地座机打过来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胡英连声的感谢:“警官,谢谢你,你真是个大好人!律师联系我了,她建议我走法律途径尽快解除劳动合同,她还说,愿意为我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
顾清瞳笑笑:“宋律师是我的老同学,你大可信任她。”
“谢谢你,警官!”胡英诚恳地问道,“我都没问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好吗?我一定报答你!”
“不用谢。”顾清瞳抬头,正好瞧见一架冲上云霄的飞机,她说,“多保重,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
航班准时降落,顾清瞳和石栋马不停蹄地跑向机场出口。
李紫宸的电话打来的很及时:“顾姐,我们的车临时停在16号门外,你和小石头一出来就能看见!”
开车的是曹哲,李紫宸坐在副驾驶。
他们接上风尘仆仆的顾清瞳和石栋,连忙发动汽车往回赶。
顾清瞳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死者的身份信息确认了吗?是不是高小洁?”
“是她。”李紫宸将平板电脑递给顾清瞳,“资料都在里面。高小洁是孤儿,一直在福利院生活,成年以后她外出打工,仍经常与院长老师保持联系。八年前失联,院长和老师们都以为高小洁因为失恋想不开,还专门找过高小洁打工的工厂,厂方只说高小洁辞职走了,别的情况一概不知。”
石栋感叹道:“没有直系亲属,鉴定dna难度很大!”
“刚开始,可把钟皓赵宏他们愁坏了。”曹哲说,“这个高小洁,没有看口腔科的就诊记录,也没在槿阳当地医院拍过x光片。看似靠谱的鉴定依据,全都泡了汤”
“大曹,别卖关子!”石栋抗议,“直接说结论!”
曹哲无奈地耸耸肩:“好吧,多亏了福利院的一位老师,她和高小洁感情最好,还悉心保存着高小洁十岁那年剪下来的麻花辫,法证科就这样得到了比对的样本。”
…
邵兰的伤势基本稳定,三天后可以接受正式的审讯。
向陈祺樟汇报了此行的收获,顾清瞳走出医院大门。正午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略微低了头,踱步至不远处的树荫下,凑巧这时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喂,你好?”她接通了。
“小瞳,是我。”
季珩?
顾清瞳适应了周围强烈的光线,发觉手机屏幕上的座机区号十分眼熟。今早胡英打过来的号码,和这个电话区号相同!
“你去泠海市了?”谜雾占据了她整颗心,“昨天下午帮伍校长逃走的人,一个是李主任,另一个是你,对吗?”
“拜托你,不要再追查伍校长的事了!”季珩嗓音嘶哑,“等真相水落石出,我会第一时间向你主动坦白。”
第41章 拈花(1)()
湖光雅筑;槿阳市一处知名的高档住宅区;宣传广人气高;由于房价原因,入住率却较低。
11栋位于整个小区的最南面;是一幢30层的商住两用楼。
这栋楼的构造是两梯六户;居住密度很大。各种中介公司和培训机构在此地租办公室;日常进出的人员鱼龙混杂;经常发生失窃被盗的案件。
五月初的一天;据11栋202的住户反映;他家斜对门的203;散发出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物业公司便派了客服专员去处理。
203是一套窗户临街的商住房,业主名叫付玉丽。
付玉丽买下房子的最初两年,把它租给某个幼儿舞蹈机构使用,租期一满付玉丽没有续租约,而是把房收回来自住。
付玉丽给物业客服专员小林留下的印象不错:按时缴费、礼貌待人,偶尔投诉邻居占用楼道堆放垃圾废品,电话里听上去语调非常柔和;不像那种动辄撒泼骂街的极品女人。
这一次,202业主的连天抱怨,使小林觉得分外蹊跷。
小林想;付玉丽虽是单身独居;总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家里堆成一座垃圾山吧
但是;当那股比难闻高了好几个级别的臭味袭来,小林之前的设想被他自己全盘推翻了。
敲门,没人应;打付玉丽的手机,已关机;打家中的座机,听筒里是正常的长音,可小林打了十多遍,根本无人接听。
“付姐?付姐!!”小林一边听着屋里座机铃响,一边用力敲门,“付姐,你在家吗?拜托来开一下门!你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帮你打120——”
203半天没动静,倒是惊扰了202的业主。
“小林,你们物业不是有备用钥匙吗?”
“大哥,你们搬进来都换了锁芯,备用钥匙早作废了。再说,我哪能不打招呼闯进业主家里?犯法”
“依我看,报警吧!”202的业主说,“我上周一见过她一回,还打了招呼,那以后再没见她出过门。”
“也只能这样了。”
不停萦绕鼻端的这股恶臭,令小林有了异常糟糕的联想。他家里开了间肉铺,从前储存条件差,当天卖不掉的肉,隔天就会散发怪味,如果再赶上三伏天,那味道简直能要了人的命
“喂,我要报警!”电话一通,小林急忙说,“我是物业公司的林强,地址,湖光雅筑小区11栋203,我怀疑业主出了事,请尽快派人来查一查!”
…
室内温度很低,给人一种寒冬腊月的冰冷体感。
顾清瞳检查空调,发现客厅和两间卧室的空调都被人调到了制冷的最低档位。
尽管凶手想借此掩藏死者确切的死亡时间,尸体仍呈现出严重腐败的状态。
联系重案组的新人巡警没有夸张,法证人员初步鉴定死者为他杀。
尸体半趴在桌面,头侧向一边,两条胳膊从桌边垂下,双脚脚踝被胶带固定在了椅子腿上。
死者全身鼓胀,露出背心短裤的部分裂隙尤为明显。尸体周围有多处以斑块状脱落的皮肤和碎屑,说明她死亡的时间已超过十天。
报警人林强和202的业主马腾,分别接受了简单的讯问。
林强表示,之所以上门查看并且报警求助,是因为马腾反映,203有特别难闻的臭味。他不清楚死者付玉丽的社会关系,更不知道她有没有仇人或是得罪过什么人。
马腾的描述前半部分与林强一致,后半部分却提到了与死者死亡时间不符的“眼见事实”——马腾说,上周一、也就是七天前他见过死者付玉丽,两人还打了照面寒暄了两句。
…
会议室里,法医钟皓一听重案组的调查取证记录,当即否认了马腾的证言,
“绝对不可能!”
潘绍方问:“证人撒谎?”
钟皓颔首说道:“虽然空调降低了室温,但尸体不会骗人。这位姓马的邻居,要么信口胡诌,要么就是遇到了冒充死者的其他人!”
吴晨发表了截然不同的看法:“那个邻居马腾,跟死者一样,他们都是三年前湖光雅筑刚建成时入住的第一批业主,彼此之间非常熟悉,认错人的概率很小。”
金海阳当然力挺自己的拍档:“晨哥说的在理,认识三年的邻居,眼神再差,也不会连死者的样貌都记不清了吧?马腾是个教工笔画的美术老师,关于细节,他比普通人更能注意到”
法证科的赵宏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氨基酸和脂肪酸从细胞中分解的速度,可以把死亡时间精确到十二小时。我们初步判定,死者死于十天前的清晨六点至下午六点之间,更具体的时间,有待进一步的检测。”
真相大白之前,潘绍方尊重每位同事的意见,他只问:“死者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钟皓将验尸报告交上来:“溺水。化验室已经证实,死者肺部残留的水,与她家鱼缸里的水各项指标相符。”
“钟法医——”顾清瞳道出心中困惑,“既然是溺亡,死者全身上下近百处外伤怎么解释?”
“尸体遭遇了残忍的虐待。”钟皓说,“凶手通过这种方式发泄愤怒,同时也向所有人证明他有多么强大、多么的不可摧毁。”
顾清瞳脊背生寒:“您的意思是,凶手毫无悔意、甚至很得意自己的所作所为?”
钟皓答道:“对,他没有为谋杀行为感到后悔。死者的颈部、前胸和双膝关节,均遭到钝器的重击,按骨折程度分析,凶手的打击力度接近了人体的极限。”
“控制欲。”曹哲说,“凶手以征服一具失去呼吸和心跳的尸体,找回他丢在了别处的尊严!”
这一番话言之凿凿,人人为之撼动。不用潘绍方反复督促,大伙拧成一股绳破案的决心,已成眼下的重中之重了。
石栋主动要求承担最枯燥的工作:“潘队,我负责查监控录像!”
“不,监控交给小顾和海阳,你有另一个任务。”潘绍方没让石栋如愿,“小石头,现场勘查的时候你正好没参与,对于那些业主来讲,你算是生面孔。用租房开培训班的名义到小区里走访排查,最高难度的事,非你莫属!”
…
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整晚,顾清瞳困得眼皮打架,浓茶兑咖啡都提不起精神了。
她勉强吃完速食杯面,强打精神到女更衣室里间洗澡,却险些在换衣服时昏倒。碰巧手机来电铃声响彻耳边,提醒她还得继续坚持下去。
“妈,什么事?”
母亲岳雯涓的声音饱含暖意:“孩子,加班累坏了吧?我熬了粥、蒸了奶黄包和虾饺,还备了小菜,你大概几点能忙完?”
顾清瞳望一眼更衣室墙上的挂钟:“您和老爸先吃,我恐怕要连轴转了。”
“也就是说,你连下楼拿早餐的时间都没有?”岳雯涓为难极了,“那我把早餐交给值班的保安,你有空了再来取。”
“您在大门口?”顾清瞳不禁愣在原地,“妈,稍等我两分钟,我这就下去!”
她穿好衣服裤子,随手把湿头发盘成发髻,袜子也来不及穿,胡乱蹬上运动鞋冲出了更衣室。
岳雯涓怀抱一个特大号保温包,翘首期盼地伫立在刑警队院门外。
“妈”顾清瞳鼻头一酸,眼眶倏地红了,“做这么多好吃的,您是不是起了个大早?”
岳雯涓摸摸女儿的脸,安慰她:“傻孩子,我又不累,只当是倒时差,早起一会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您别骗我”
“比起我在援建工地上的辛苦,做饭给我家宝贝儿吃,简直是人间乐事了对吧?傻孩子,不许哭啊,小心妈妈就比你哭得更凶!”
顾清瞳吸吸鼻子,倏地笑逐颜开:“嗯,那我只好——”她拖长音调,故意作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双手一举攀住了岳雯涓的肩膀,“谢谢妈妈的爱心早餐!”
岳雯涓噗嗤一笑:“小调皮!我真以为你要哭呢?”
“多少年没哭过了。”顾清瞳说,“实话告诉您,我都快忘了哭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跟你爸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嘴硬心软!”岳雯涓轻拍女儿的后背,“我不能耽误你工作,快拿着这包吃的上楼,记得和同事分享!”
顾清瞳点点头,接过母亲手中的保温包,着实唬了一跳。
“好妈妈,这么重!里面装了十人份的饭吗?”
岳雯涓笑道:“还不是托了季珩的福嘛?看他年纪轻轻,行事倒很沉稳。他走之前帮我列的餐单,我一口气做了五种不同类型的早餐。好几年没和你一起生活了,也不清楚你最爱哪一种。我的手艺也许赶不上季珩的,不过没关系,你先尝尝看”
顾清瞳神色凝滞在了脸上,眼中闪着不以为人察觉的泪光。
“妈,您不要再提这个名字了!”
第42章 拈花(2)()
电梯门将要合拢;吴晨和金海阳风风火火地大喊:“稍等——”
顾清瞳连忙按下开门键;耐心等待他俩的到来。
吴晨一眼就瞧见了顾清瞳眼角的泪痕;他不便细问,只好借着饭菜香味转移话题:“顾姐;你大清早出去转悠;是去帮大伙买早餐了啊?”
“我妈亲手做的。”顾清瞳说;“累了一通宵;等会儿咱们聚个餐!”
电梯门一关上;金海阳却问:“顾姐;家里出事了吗?”
顾清瞳怔住了:“没有”
“那你为什么哭过?”金海阳一改成熟稳重的形象;变身喋喋不休的话痨;“从重案组成立那天算起,一直到今天,我头一回发现你掉眼泪。顾姐,有难事尽管开口,大家一起帮你想办法解决!”
吴晨帮腔道:“对啊,咱们都不是外人!”
“我很好。”顾清瞳破涕为笑,“你们想什么呢?”
金海阳头头是道地分析:“伤心落泪和喜极而泣有本质区别。你不是因为阿姨送早餐而感动的哭。”
“海阳把我脑子里想的都说了。”吴晨问;“顾姐,到底怎么了?你不妨告诉我们,困难一起扛、关卡一块儿闯;别忘了咱们是个团队”
“你俩;病得不轻。不过;是职业病。”重案组的楼层到了;顾清瞳把保温包交给金海阳,同时嘱咐吴晨,“把这些都放在会议室桌上,等人到齐了就开饭!”
金海阳关切地问:“你不吃吗?”
“当然吃——”顾清瞳走出电梯又停下,回头笑道,“你们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回更衣室吹干头发。”
转身后,她疾走几步,闪进更衣室立即关上了门。
眼泪,哗的一下落了下来。
内心深处那个更加理智的顾清瞳提醒她:不要这样。你连听到季珩的名字都会控制不住情绪了?他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是不想让你继续调查伍珉华而已。
但另一个声音说:徐良母亲的案子虽然结案了,但是桦禹学校疑点重重、气氛诡异。伍珉华因何故四处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