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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是真心真意的好,就是一点,在韩嬷嬷面前一定要警言慎行!
其实,韩嬷嬷从前并未如此苛严晴初。自去年晴初落水,九死一生后,韩嬷嬷就为此深深内疚过,辜负了孙老夫人的嘱托,若她能多管束小姐一些,说不准小姐就不会被孟家人挑唆着去了广德寺后山……如今小姐寄居薛府,有孙老夫人在一天,还能护得了小姐。但孙老夫人年龄大了,又能护得了小姐几年呢?韩嬷嬷还是希望自家小姐早点懂事的好。
晴初迈着小碎步往正院里走,在穿过游廊之时,迎面碰见从正院那边过来的大少爷薛明逸。晴初来薛府一年多,见到他的机会极少,听说拜了名师,常在外读书或游历。薛明逸是长房嫡长子,未来是要承爵的,生的清俊秀雅,又学问极好,现今十二岁就在京城挺出名。
薛府共就三位少爷。除了大少爷薛明逸,还有二房的二少爷薛明礼,三房的捣蛋鬼薛明轩。
不多不少,刚好每房一个嫡子。主因是孙老夫人认为并非每个嫡母都能像她自己那样对庶子一视同仁,还是不要遭罪了孩子好,所以各房都没有庶子庶女。
薛明逸走近,晴初福身行礼,甜甜地喊了声:“大表哥。”这位可是未来的大佬,怎么巴结都不为过。
薛明逸没有应声,停了步子,静静地站着。
晴初忍不住暗想着,该不会是薛明逸嫡亲的妹子二姑娘薛语菡在他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所以这位大少爷对自己印象不好,都不愿搭理她?
晴初联想翩翩,没忍住就微微抬头瞅了瞅薛明逸。
刚好与薛明逸的目光相撞,他的眸子幽深似潭,透出淡淡的审视与打量。
晴初赶紧将头低了下去,『摸』不清薛明逸是几个意思,她还是装孩子气避之为上,总不该他十二岁的爷们欺负七岁的女娃罢!
“表妹不用这么拘谨。”薛明逸说道,语气温和得像一阵微风,跟方才的目光判若两人。
晴初也拿不准薛明逸的心思,极其纯善的朝薛明逸笑了笑。
“表妹的脸『色』比初来时红润了很多。”薛明逸说道。
“在府里吃得好,睡得好,身体自然就好了。”晴初憨憨地答道。
薛明逸扬起嘴角,似乎被晴初的稚气话语逗乐了,“表妹来了一年多,好像并未长高的样子。”
……
这少年郎说话太不讨女孩子喜欢了!晴初脸上的纯善笑容有那么点僵,带着稚嫩的语气辩驳道:“那是因为大表哥长高了,所以就感觉不出来晴初也长高了。”
薛明逸想了想,点头道,“说得有理。”
“大表哥,外祖母唤我去素誉堂里吃茶……”所以要先走一步,晴初的后半句还未说完,就被薛明逸强硬的牵起手来。
“望春园时下的景『色』秀丽,我们从那儿绕去正院罢。”薛明逸边说边牵着晴初下了游廊,往望春园里去。
“大少爷,孙老夫人派人催了好几遍”韩嬷嬷想开口拦下来,薛明逸直接一句“不耽搁多少时间的。”就驳了回去。不顾众奴仆,自个径直走了。
主子发了话,做奴才的也不好说什么。韩嬷嬷略有疑虑地看着薛明逸的背影,长房大太太,现今的宣永候夫人董惠云曾经与薛菱玉有些过节,连带着也不太喜薛菱玉的女儿,若让大太太见着薛明逸单独牵着姑娘游园子,指不定要多想到哪里去。韩嬷嬷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望春园里奇花异卉,冶丽无恃,鼻端时闻异香。山石间水声缠绵,倾泻于隙中。三面环抱着波光小湖,有石桥横贯其上,曲槛回栏,穿通听香水榭,闲暇停步休憩,遐迩万分。
薛明逸缓缓走上石桥,俯视粼粼湖面,说道:“晴初妹妹,有没有感觉望春园多了几分灵气?”
晴初细心地发现薛明逸对自己的称呼改了,难道说她的表现还不错?为了持续这种状况,晴初特意仔仔细细打量了下园子。有没有多灵气她倒是察觉不出来,倒是湖里面多了几只显眼的白天鹅。
晴初顿想仰天大笑,敢情文人都这样,说话爱曲径十八弯,养了几只天鹅偏要述成多了灵气,薛明逸这番话此地无银三百两,估『摸』着这天鹅就是他自给抓来的,为了应和他,晴初也决意附庸一把风雅,使着劲儿赞道:“的确有灵气了呢!以前望春园美得像幅画,今儿见到白鹅游来游去,就好像画儿动起来一般呢!”
薛明逸眸子里闪过亮光,略带惊讶地看着晴初,嘴唇微启,却迟迟未言语。
难道她说出这番话很震撼?晴初暗自犹疑着,又补充道:“大表哥,你有没有吃过鹅肉?”
薛明逸清咳了一声,“白鹅高洁,不可作为盘中餐食之。”
晴初眨了眨眼睛,“那吃黑天鹅可不可以?”
薛明逸沉『吟』了一下,似乎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晴初看着薛明逸呆呆的模样,深觉这是一位没经历多少挫折的乖乖少年郎典范。
过了一小会,薛明逸倏尔想通了,说道,“黑的可以吃吧,如果晴初想吃,可以让厨房做。”
晴初闻言,真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透出无限俏皮劲。
薛明逸愣了一下,闪出意外之『色』。
晴初赶紧收了笑,正『色』道:“大表哥,晴初再不赶去正院,可要被外祖母埋怨了。”
薛明逸回过神来,“是我疏忽了。”他快行步子,下了石桥,绕去听香水榭贯连正院的长廊后,将晴初放下,等待韩嬷嬷和妙竹先近前。
“送你们小姐去素誉堂罢。”薛明逸道,韩嬷嬷和妙竹恭敬应“是”。
晴初朝薛明逸福了福身,就随嬷嬷丫鬟离开了。
第三回 太子之争()
晴初刚走到素誉堂,孙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南霜就迎了过来,说道:“晴初姑娘可算来了,太夫人都念叨好半天了。”
“好姐姐,快带我去见外祖母。”晴初伸出小手让南霜牵着进了上房。
孙老夫人独坐在榻上,慈祥的面容却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近身立着陈嬷嬷,两个丫鬟含笑候在两旁。
“太夫人,晴初姑娘来给您请安了!”南霜笑盈盈地说道。
“初丫头都玩疯了,哪还记得外祖母!”孙老夫人嘴里忿忿,但神情在见到晴初的身影时明显温和了几分。
“晴初可想外祖母了,有句话叫什么,一日不见如,如……”如了半天,晴初也没挤出下文。
“如隔三秋。”孙老夫人忍不住接了后半句,惹得满屋子女眷都轻笑起来。
“晴初姑娘的学问见长。”陈嬷嬷笑道。
“是啊是啊,跟哥哥姐姐们学的。”晴初大言不惭地说道,熟门熟路地倚在了孙老夫人身旁。
“陈嬷嬷可不是在夸你,你倒还得意起来了。”孙老夫人点了点晴初的额,“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晚?”
“先是表姐姐们拉着我踢毽子,接着在路上又碰见大表哥,可不就耽搁了。”晴初一条条数着别人的错。
孙老夫人再听到晴初遇见过大少爷时,眸子里划过微光,倏尔道:“绿萍和红烟去厨房将酥酪饼热一热再端上来。”
两个丫鬟一前一后端着几个碟子出了屋子。
“明逸刚从我这走呢,倒是和初丫头碰上了。”孙老夫人话锋一转,对着韩嬷嬷说道。
韩嬷嬷点头道:“大少爷心情极好,牵着小姐在望春园里逛了一圈。”
两个精明女人皆是语带双关,打着哑谜。
孙老夫人沉思了半会,抬手将晴初揽在怀里,问道:“初丫头喜不喜欢呆在薛府?”
晴初娇俏道:“当然喜欢啦,府里有外祖母疼我。”
孙老夫人的目光亮了亮,又道:“那让晴初一直呆在薛府可好?”
晴初愣了一下,略感异样,一直呆在薛府是什么意思……不回孟家了?还是说……晴初心头一颤,该不会是让她嫁进薛府罢!她从未想过要嫁给自己的表兄弟,因为不利子孙后代!可是在这里,表兄妹成婚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想必孙老夫人也是为了晴初打算,嫁到薛府亲上加亲定是要比孟家继母挑的亲事要好。
但她一时半会也『摸』不准孙老夫人的意思,于是模棱两可地答道:“好啊,这样晴初可以一直陪着外祖母了。”
孙老夫人笑着摇摇头,“外祖母老了,总有一天要离开,那时初丫头还愿不愿意呆在薛府?”
晴初立马反驳道:“外祖母能长命百岁!”
孙老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所谓对牛弹琴也。
陈嬷嬷在一旁劝慰道:“太夫人心急了,晴初姑娘如今才六岁。”
“罢了,罢了,我这身子还能撑几年。”孙老夫人感慨道。
“外祖母再说这种话,晴初就不理您了!明明就能长命百岁……”晴初嘟起嘴,满脸郁『色』。
“好,好,长命百岁。”孙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背,“南霜,给初丫头上茶,用二少爷送来的青瓷莲花杯。”
陈嬷嬷笑道:“二少爷有心了,可不是正合了晴初姑娘的品茶首要在观茶器的理。”
孙老夫人莞尔,“初丫头哪会品什么茶,就能吃出个甜涩。”
正说着,南霜将盛了上品茶的青瓷莲花杯端了上来。
晴初瞅了瞅那青瓷莲花杯,素净古朴,雕刻的笔触细致。莲花以出淤泥而不染之秉『性』,寓意高洁,倒是与薛明逸眼里的白天鹅相得益彰,挺符合大少爷的调调。
念及此,晴初不禁恼着自己看个杯子居然还能想到薛明逸。听孙老夫人的话语,似乎是挺看好大少爷,若她真嫁给薛明逸,等同于未来的宣永候夫人,虽然薛府在孙老夫人之前的打理下,已经算比较和谐了,但仍然免不了一大堆的糟心事,那大太太更不是个好相处的婆婆,定是有不少苦头要吃。
“从前,二少爷最爱送书画给太夫人,”陈嬷嬷饶有深意地提道,“估计上回听了晴初姑娘谈及爱这茶器的谬论,二少爷改送了这青瓷莲花杯。”
孙老夫人微有迟疑:“也不知是借花献佛,还是借佛献花?”
送这青瓷莲花杯,是为讨谁的欢心,孙老夫人也在猜想着。
陈嬷嬷道:“二少爷不及弱冠之龄,心思用得巧,是好事。”
孙老夫人道,“能入得你的眼,看来是个不错的孩子。”
陈嬷嬷谦虚道:“太夫人说笑了,奴婢哪有什么见识。”
孙老夫人笑道:“你年轻时的嚣张劲呢,如今老了反而收敛不少。”
陈嬷嬷也轻笑起来,“太夫人还是爱编排奴婢。”
晴初在一旁仔细听着,陈嬷嬷这是明晃晃在借茶器赞赏二少爷呢。晴初的印象中,二少爷薛明礼的神情永远是谦恭的笑颜。十一岁的稚龄,已是一派从容之态,丝毫瞧不出心思来,早熟得厉害。
“南霜和妙竹先去外面候着。”孙老夫人忽而说道。
等丫鬟们离开,屋里伺候的只剩下韩嬷嬷和陈嬷嬷。
“阿巧,初丫头既来了,读今日的邸报罢。”孙老夫人说道。
陈嬷嬷称“是”,转身从红木雕花的多宝阁上拿起一份邸报,细细读了起来。
孙老夫人极其关注朝政时局,因年老眼睛花得厉害,就让陈嬷嬷读来听。晴初是偶然请安的时候碰到陈嬷嬷正读着邸报,那会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从听邸报中了解这个朝代,于是日日都来听,偶尔还会以童言稚语询问不解之疑。
久而久之,反倒成了孙老夫人定要等到晴初来了素誉堂,才让陈嬷嬷开始读邸报,时不时还要考问晴初一二。
自此,晴初开始犯难了,既不能答得太深奥超乎年龄,又不能装糊涂显得她太蠢,寒了老太太的心。答话之时总要思虑半天,如何深入浅出,将理儿以稚语说出来,这听邸报真是成了晴初的苦痛。以至于她正捉『摸』着跟孙老夫人提一提跟着几个姐姐哥哥去傅先生那儿听讲学,可不是轻松得多。
晴初的思绪刚要飘远,就被孙老夫人深沉的一句感叹给拉了回来。
“温家的姑娘又升了贵妃。”孙老夫人的神情略带复杂。
陈嬷嬷停顿了片刻,道:“您曾经就说过,温家的姑娘聪慧之至,非常人所能企及。”
孙老夫人点点头,“那时她还小就显『露』过人之智,只是未想到她年纪轻轻,进宫两年就封妃,三年升贵妃,离后位也就一步之遥了。”
韩嬷嬷忽而开口道,“宫里传出的消息,温贵妃前阵子早产了。”
“有宠无子……”孙老夫人说道,“不过,信远侯府也算出桩喜事了,温老爷连着两位嫡夫人都早世,两位嫡少爷都患病,府里也是『乱』得很,”孙老夫人悠悠一叹,“听说温言一直是用『药』掉着命,阿巧啊,差人将上月得的老参给信远候府送去。”
“记得还是借大爷的名义送,”孙老夫人嘱咐道,“温府后院如今还没个主事夫人。”
陈嬷嬷点头称“是”。
“温澈离家治病快两年了罢,也不知痊愈了没。”孙老夫人的神思恍了恍,“那孩子长得唇红齿白,跟小姑娘似的。”
晴初默默地听着,每每提及信远候温府,孙老夫人总是要唏嘘几句。温老爷娶过两任夫人,嫡长子温言是第一任夫人所出,嫡次子温澈是第二任夫人所出,如今的温贵妃,闺名温倾忆,也是第二任夫人所出,是温澈嫡亲的姐姐。
薛府与温府是世交,本来大姑娘薛语萱幼时还要许配给温家嫡长子温言的,后来因为温言身子欠佳,于是不了了之。
孙老夫人又叹息了几声,才道:“阿巧,继续念罢。”
陈嬷嬷接续着方才未完的邸报读了起来。
“……北边战事不断,圣上任荣王为巡抚监军,连连告捷,加封荣王提督军务衔领兵……”
当提及大皇子荣王之时,孙老夫人的眉头紧锁了起来,直至邸报尽数读完,也未松开,嘴里喃喃:“圣上这是要收兵权……”继而她又冷哼一声,“好得很,窦后在兵部的爪牙早就该拔了!”
“荣王善武,圣上赞其有大将之才。”韩嬷嬷说道。
“大将之才……”孙老夫人的双眸显得讳深莫测,“三皇子瑞王如何?”
“德才兼备,深得圣上喜爱。”韩嬷嬷答道。
孙老夫人又冷哼一声,并未置评,转而道,“二皇子宁王远离朝政,尊崇道学,寄情山水花草,倒是与过世的康太妃如出一辙。”
韩嬷嬷的脸『色』微变,“您的意思是……”
孙老夫人轻轻摇头,“二皇子母亲地位太低,康太妃一毙,退才是明哲保身,可谓同岁不同命啊……”
孙老夫人谈论朝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从不避讳晴初,因此晴初对于几个皇子还是挺熟悉。在她看来,朝局之上最火热的主题就是“争太子之位。”以此而分,大小官员基本可排入四大党派。
大皇子党,是以荣王显赫的母妃家族杨家为首。荣王的生母淑妃杨氏过世后,淑妃的堂妹进宫,号惠妃。
三皇子党的背后是以窦太后为首,瑞王的母妃是太后的亲侄女,号顺妃。
忠君党属于谁当皇帝听谁的,不参与党派之争。
观望党是想站队又怕站错,还处于犹豫不决中。君心难测,所以如今大部分官员还在做观望党,随时准备着投机一把。
二皇子与三皇子同岁,二皇子宁王在年初生,三皇子瑞王在年末生。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