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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的挥了一下手里的马鞭,纵马赶上走在前面的父亲,说道:“父帅,契丹兵败,二叔战死,咱们可得给二叔报仇啊。”
高行周并不看儿子,口气淡然的说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将军难免阵前亡,哎……他也算死得其所了。传令,大军暂且原地休息。”
夕阳西下,晚霞洒满天空。轻抚吹拂,旌旗作响。
高行周沉默半晌,方才问道:“怀德,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啊?”高行周五十多岁年纪了,戎马半生,见惯了生死离别,兄弟的死,他确实心痛,只是形势严峻,他不能不收起这份伤心。
高怀德似乎早就料到父亲会这么问,他马上回答道:“父帅,现在楚军连战连捷,又刚刚得了南阳,我们实在不易贸然进军宛城,以我之间,我们不如帅军南下,攻取上马县(今南阳市唐河县),东可取新野、威胁邓州,南可以进攻湖阳断楚军归路,西北面又与唐州的马全节将军互为犄角。这样我们进可攻,退可守。可利于不败之地。”
这些年来,高行周着力培养这个大儿子,他自己也争气,屡立战功,在晋军中也颇有名声,可惜,做事还是太过勇猛了。在高行周看来,南下上马县,太过于用险了。
高行周摇了摇头,说道:“楚军十万大军北伐,就算有些水分,恐怕至少会有六七万人马。而我们只有区区三万兵马。我原以为咱们这三万人马是河北的劲旅,常年和契丹人作战,比他们楚军要善战的多。本没有把楚军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楚军并不好对付啊。如果我们南下上马县,楚军必然会将我们团团围住。不妥啊……那马全节虽然勇冠三军,可打起仗了全靠一股子士气,完全不按套路,说得好听,那叫屡出奇兵,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个搅屎棍子,闭着眼睛和敌人赌谁命更长。这样的人替我们守着归路,老夫可不安心啊。再说,他马全节顶多也就是一万兵马,自顾不暇,又哪有什么余力帮我们呢?所以,南下上马县,不如暂退方城县(今南阳方成)。楚军要继续北上,我们就在放城附近阻击,如果楚军东进唐州,我们就寻找机会偷袭楚军。”——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马云刚北伐的时候,想得无非是能得到襄州、随州就可以了,谁知道能打下邓州来。等攻克了南阳,整个北方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耶律德光逃跑了,又有杜重威在刘知远身后使坏。在得陇望蜀的心理下,马云又把目光转移到了东面——唐州。在李骧的分析下,马云的算盘打得极好,现在河北还有一些契丹的军队滞留,所以,刘知远和杜重威还算一致对外。等自己打下了唐州,契丹人估计已经彻底退出了河北,那个时候,刘知远和杜重威就会毫无疑问的大大出手,说不定,自己又可以捡便宜了……可惜……这大楚实在是有点偏远,自己的军粮恐怕支持不了太长时间……
别人打仗讲究的是兵贵神速,可马云不同,他在南阳又停留了两天之后,才改派申屠从坚做前部先锋,慢悠悠的整军5万人进攻方城。为了避免唐州的马全节偷袭南阳,他还留下了善战的倪可福。
邓州、唐州同处于南阳盆地,南边是桐柏山脉,北边是伏牛山脉,中间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申屠从坚走了一半,就有探子慌慌张张的赶来回报:前面有敌军。
申屠从坚是楚军中的一员猛将,手下掌握的两团人马,各个都是虎背熊腰,是专门用来做冲锋用的。只是初次北伐,马云行军谨慎了些,先行官没有选粗狂的申屠,而是选了经验丰富的倪可福。他先是跟在马云的中军,新野大战的时候,又和刘彦涛一起救援倪可福,搞的申屠从坚一场爽快仗,都没有打到。这次,他是死乞白赖的求爷爷告奶奶才能当上了这次的先锋官。
听了探子的禀报,申屠从坚不惊反喜。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他一面派人去通知跟在后面的马云,另一面传令道:“击鼓助阵,全军加速前行,跟着本将军建功立业去了。”真是什么将军带出来什么兵,申屠从坚急着立功,他手下的兵马也是跃跃欲试。
这敌人是谁呢?就是驻守在方城的高怀德。楚军一动,高行周父子便很快得知了楚军的行动,高怀德立刻请命,给楚军一个下马威。高行周盘算了下,出兵打仗,靠得就是一股子士气,自己先退兵到了方城,对士气已经有了些影响,再龟缩起来,恐怕战局更会不利。
于是,高怀德便带领一万兵马,要给申屠从坚一个下马威。方城北面是伏牛山,这南边都是平原,也没有什么偷袭不偷袭的,就直接纵兵赶上去,碰上谁就打谁。
高怀德想一鼓作气,可是对面的申屠从坚更是一个粗线条,一个唯力量论者。敌人袭击,他做先锋的,不是驻军列阵等待援救,反而兴冲冲的朝着高怀德的大军冲了过去。两帮子人马都是步兵,冲起峰来,也没有太多的讲究。
申屠从坚直接就把自己的部队搞成两个梯队,把精锐的长枪兵梯队放在前面,朴刀兵梯队列在后面。他自己也挥舞着鬼头刀,一马当先冲了过去。绿豆眼咕噜乱转,寻找着自己的对手,对面的敌人虽多,可是骑马的不多,在骑马的那些人当中,一个身穿亮银甲,手持亮银枪的青年小伙子,更是格外引人瞩目。他攥紧了鬼头刀,心道:就你了。
那人是谁?正是高怀德。
高怀德也冲在最前面,自己是主将,当然也得找个主将来对付才叫过瘾儿啊。当然,如果对方的主将想学诸葛亮,要玩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花活儿,死活不露头,那他也就只能找几个小兵玩玩儿了。可是这支敌军的主将显然更喜欢身先士卒,他见申屠从坚大呼小叫的号召手下的弟兄,跟着自己上。他就猜了个十之**——这个家伙儿,应该是个大将。
高怀德嘴角轻笑,银枪一挺,冲着申屠从坚就直刺了过去。申屠从坚不忙不忙右手一抬,举起大刀,“嘡“的一声就将长枪挡开。高怀德心中暗道:这厮好大的力气。他拨转马头,准备再来个冲刺,再给申屠从坚一枪。可惜,申屠从坚身后的步兵已经赶了上来,围住了高怀德。高怀德大枪一轮,避开周围的军士,高声喝道:“杀!”心里却在想,算你小子走运。按着以往经验,上万人大军的作战,第一枪要是打不死对手,再想找到对手,就有点难了。
他身前的晋军同声回应:“杀!”
“杀你妈个头!”申屠从坚怒骂道。他和高怀德一样,两个人纵马来了个冲刺,打了个照面之后,高怀德冲到了楚军的阵中,申屠从坚也同样冲到了晋军的阵中。两个人不服的互瞪一眼,可是却没有办法,想打架,解决了身边的敌人先。本来,他想喊“杀!”,来鼓舞楚军的士气,让军士们放开手脚,妄死搏杀。没想到,高怀德居然抢了他的台词。他下意思的就喊了那么一句。
接着旷野里,响起了一片让申屠从坚后来备受嘲弄的话语:“杀你妈个头!”
古代征战,通讯设备不行,要想象**元帅那样,一打仗就能直接指挥到连级甚至排级单位,根部就是痴人说梦。古代的通讯,无非是三种:战鼓金锣、挥舞大旗、同声呐喊。这这三种里面,鼓舞士气,最常用的就是击鼓和同声呐喊。
主帅身边专门有亲兵队跟着,一来是保护主帅,二来就是为了把主帅的话很好的传出去,鼓舞士气。就像服装专卖店一样,过一阵子,店员们就一起说一句话,无非是为了增加自信心。所以高怀德一声大喝,晋兵齐应。
申屠从坚这么一说,楚军也是齐声回应。生死关头,喊什么都是机械式的回应,楚军们也没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什么错。过了许久才意识到,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厮杀半晌,高怀德是一点便宜也没有站着。他有些着急了,也有点拿不定主意,是再厮杀一会儿呢,还是现在就传令退军呢?毕竟一旦楚军主力赶过来,自己可就很难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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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援军 图
申屠从坚在方城南十里外遭遇高怀德的消息传来,马云立刻派遣刘彦涛帅军10000从左翼进攻晋军,彭师藁带兵10000迂回到晋兵的右翼进攻,自己则帅军居中,作为后备力量接应各路人马。
楚军的先头不过5000人,面对高怀德的10000大军,时间一长,就渐渐落了下风。但是纵然楚军有渐渐不敌的迹象,可是距离溃败,还差得远着呢。高怀德从军这么多年来,在我众敌寡的情况下,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打着打着,心里的火儿就忍不住蹭蹭的往上升,有那么一会儿,他竟然彻底的忘了,自己只不过是偷袭,是为了给楚军一个下马威,而不是要彻底的全歼这股子楚军。等他意识到,这股子楚军后面,还有4万多主力部队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下令撤军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彦涛和彭师藁从左右翼冲杀了过来。高怀德面色一沉,心中暗叫糟糕:楚军居然不是从南边增援过来,反而是绕到两侧来夹攻自己,怪不得打了这么久,迟迟不见楚军的援军呢?
他大枪向前斜刺,逼退身前的楚军,拨转马头向北冲去,同时振臂高呼:“撤!撤回伏牛山去。”当了此时,他仍不是冷静,楚军已经围了上来,自己撤退,他们必然会紧跟上来,这样一来,是万万不能撤向方城的。楚军逼得这么紧,就算撤到城下,自己也不敢贸然叫门的。
刘彦涛、彭师藁的赶到不仅在气势上极大的打击了晋兵,也楚军在数量上远远超过了晋兵。刘彦涛从左翼向晋军后方杀去,彭师藁则从右翼向晋军后方杀去,他们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合围晋兵。
局势危急,高怀德反倒安定下了心,他振奋精神,呼喝连连,挥舞大枪,上下翻飞,长枪扫过之处,是鲜血横流,一时无人能抑其锋锐。可是一人的勇猛,在万人的大混战中,并不能发挥太大的作用。他左突右冲,在乱军之中,看似闲庭信步,事实上确实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他也是只能尽力的把军队聚集在一起,便于集中兵力。可是刘彦涛、彭师藁两军距离是越来越近,留给高怀德突围的时间和空间也是越来越小。
这在这个时候,北边传来“咚咚”的战鼓声,伴随着鼓声,是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右翼的彭师藁抬眼望去,就见北方天际之边突然出现了一支骑兵,锦衣白服在阳光的照射下,甚是鲜明。骑兵之中飘扬着两面大旗,一面白地金龙旗,上面写着斗大的一个“汉”字,一面是青底黑虎旗,上面写着硕大的一个“郭”字。
白衣军,居然是郭荣的白衣军。
汉军???彭师藁有点**,前些日子,枢密副使李骧还信誓旦旦分析,这汉军绝对不会南下的,可是……
左边的刘彦涛反映极快,高声大喝道:“诸军听令!列阵迎敌。”彭师藁猛醒过来,赶紧下令布阵。步、骑作战,如果步兵混乱的犹如一团散沙,那就是孙武复生,也是打不赢骑兵的。可是想法虽好,做起来就相当的困难了,为了围住高怀德,楚军的队列拉的极长,集中兵力困难。
楚军虽然苦练了一套对付骑兵的阵法,可眼下,这套阵法确实难以施展。第一,那套阵法的关键在于前面几列的重步兵,那些人向移动的城墙一样,限制了骑兵的冲刺范围,还能将骑兵给分割城几块。可刘彦涛两人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兵没有带什么重步兵;第二,骑兵移动灵活,打起仗来居高临下,占有优势,可是相对来说,他也有一个弱点,那就是骑兵代步的工具——马匹,战马毕竟不是人,对突然起来的威胁,应变能力差了很多,这样楚军才能上刺骑兵,下砍马腿。可现在,楚军里面围着高怀德呢,如果他们骑步配合,那么倒霉的就该是楚军了。
要对付骑兵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集中兵力,组成方阵和骑兵硬抗。千人的方阵组成不了,就组百人的,总之,集中在一起,就相对安全一些。
彭师藁和刘彦涛汇合了,可眼下的局势却是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彭将军,我在这里与汉军作战,你赶紧收拢队伍……”刘彦涛高声对彭师藁说道。
“刘将军,这么做,不就放走了晋兵了吗?”
“放他们走,现在不赶紧收拢不对,在这么混战下去,我们……你放心,大王怪罪下来,老夫一力承担。”刘彦涛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吧,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收拢队伍,等下赶来支援你。”……
数千白衣军转瞬及至。打头的正是白衣军副将赵匡胤。三年的边军生活,让赵匡胤浑身透出一股彪悍的气度。他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擎着钢枪,疾驰而来。身后数千的白衣军,枪口向前,目不转睛的跟着他们的将军,冲刺过来。
看着对面淅淅沥沥的射过几只利剑来,赵匡胤嘴角冷笑,伸手挺枪,上下挥舞,将自己和战马护了个严严实实。马速不减,一箭之地转瞬及至。
赵匡胤大喝一声:“杀!”
“杀!”数千白衣军齐声呐喊,冲向了楚军的步兵团。
一时间鲜血激射,头颅横飞。赵匡胤杀入阵中,手起枪落,不是刺人咽喉,就是戳人双目。人借马力,气势非同小可,更何况,他枪法出色,长枪一出,决不空回。即便是面对七八人围攻,他也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或长枪挺刺,后发而限制,取人性命;或斜扭身躯在间不容发之际,避过敌人必杀的一击。不大会儿功夫,他就犹如从血池中出来的一般,人身上、马身上都是鲜血淋漓,这些鲜血竟然没有一点,是他自己的。楚军一时胆寒,见他就像见了索命厉鬼一样。刘彦涛见了,挥动大刀,纵马冲了过来。
套用足球的话说,赵匡胤在战场上,视野开阔,极具杀人智商。他虽然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是对战场上形势的把握却比一般人强了很多。他手下不过5000骑兵,楚军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不知道有几万兵马,他并没有彻底击溃楚军的意图,只是想求出自己的哥们——高怀德。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冲着方阵的中央,就冲了过去。玄黄“楚”字旗下的那员大将,想必就是这支楚军的主将了。
刘彦涛要找赵匡胤,浑不知赵匡胤找的也是他。
楚军有些胆颤,围攻赵匡胤的人也变得少了许多。而刘彦涛摆明了是要为兄弟们出气,给大家提提士气,也是狂吼着:“贼子,哪里走”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所以,不管是楚军还是汉军,对这两人阻拦都很少,导致他们很快便相遇了。
刘彦涛高举大刀,以泰山压顶之势,直劈向赵匡胤;赵匡胤狂笑一声,不退反进,长枪上挑,轻灵的戳向刘彦涛的咽喉。刘彦涛鼓足力气,轮圆了大刀,从上而下劈向赵匡胤,而赵匡胤只是将平举的长枪,微微上挑。从距离上来说,刘彦涛的大头走的是弧线,它还没挨着赵匡胤,自己的咽喉就要先被钢枪刺中;从速度上来讲,刘彦涛五十多岁了,刀速再快,也快不过年轻力壮的赵匡胤。从力量上再看,刘彦涛大刀从上而下,确实要比赵匡胤有气势的多,可是,咽喉这个地方儿,既不象肚子,捅一枪也没事,又不象额头,轻轻地戳一下,也不会戳破,这个地方可是娇贵的很,只要枪尖比较锐利,随便用点劲,就能捅穿了,要了人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