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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世态炎凉,人生冷暖……
车辚辚,马萧萧……
看石重贵还直愣愣的跪在地上,前头的大忠臣张彦泽,回身一把将石重贵给按在了地上。他还低声斥责道:“你不要命了,大皇帝的车架来了,还不叩头迎接。”石重贵无奈的跪倒在地上,屁股朝天。
一队队骑兵,一队队仪仗,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没有一个人理会官道旁的这群奇异的人。直到大队人马全部都过去了,才有一个小校,骑着马从汴京城里跑了回来,说道:“陛下有旨,自古天子不相见。着孙皇帝石重贵不必跪接了。”
石重贵楞了一下,在旁边张彦泽的威逼下,他无奈的又重新温习了一边臣子的礼节,谢恩道:“孙臣接旨,谢恩。”他不是笨蛋,什么天子不相见,既然不相见,何必让他出来跪接呢?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石重贵也计较不了太多。到了晚上,正饿得发慌的石重贵等人,又迎来了耶律德光的圣旨,册封石重贵当了一个负义侯。
第二天,大皇帝耶律德光坐在了汴梁城的金銮殿上,接受汴京城里晋国文武百官的拜见,这些文武百官见了耶律德光比亲爹还亲,一个个阿谀奉承,大献媚词,把耶律德光吹嘘的天上少有地上希,古今中外第一人。后蜀花蕊夫人在亡国之后,曾经写诗道:“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大晋的灭亡和后蜀的灭亡,直接的原因都是大臣的不战而降,相对来说,大晋的百官要比后蜀更无耻上百倍。
石重贵成了负义侯,就符合了天无二日的说话,耶律德光兴高采烈,脱了自己的裘皮大衣,穿上中原皇帝的莽龙袍,在中午的时候终于接见了干孙子——负义侯石重贵。到了此时,石重贵和李太后,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背起了降表,一脸悔恨的检讨了自己的错误,希望耶律干爷爷能够“惠顾畴昔,稍霁雷霆,未赐灵诛,不绝先祀。”,还进而表示自己“荷更生之德,一门衔无报之恩”。李太后更是不辞辛苦,为耶律德光倒酒斟茶,表示自己要做宫中一仆人,给干公公抹桌子、扫扫马路。耶律德光面子有了,才徐徐说道:“你是孙子,我是爷。不要担心,有爷爷我吃的,就少不了你们的吃喝。”石重贵和李太后两人少不了的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过个两天,那个曾经夸下海口,说:“晋朝有十万口横磨剑,翁若要战则早来,他日不禁孙子,则取笑天下,当后悔矣。”的景延广被契丹人活捉并押送到了汴京城。
耶律德光眉飞色舞的把他叫到跟前,问道:“小子,你说的十万口剑,在什么地方呀?”
景延广就是当代赵括,口头上的诸葛亮,可是他比赵括胆子可小多了,至少赵括敢真的和秦兵干(虽然全军覆没了),可他景延广一遇到契丹人就变成了软蛋。他见耶律德光这么问他,当即耍无赖,矢口否认自己说过这话。本来,他要是硬充好汉,这耶律德光未必回把他怎么样?他完全没想到人家耶律德光要的就是面子,自己耍流氓,让大皇帝很生气,直接就把当年出使的使者找了来,还把景延广的漂亮签名也给找了出来,景延广见避不过,才倒地痛哭求饶。耶律德光心里有火,就直接将景延广给砍了。
耶律德光想在中原当皇帝,可是对中原百姓还是那样,少东西就直接去百姓家里拿,不给就杀,有时候要是碰上心情不好的,给了也杀。搞得汴京城百姓大逃亡,无奈之下,耶律德光下诏说道:“大家别怕,不要跑,朕和你们一样,都是两条腿两个胳膊的人,不必你们多长一只手,你们都别怕,再说,也不是朕想南下的,是你们的将军把朕给引到这里的……”耶律德光说人话,不做人事,契丹兵还是老样子,想抢就抢,想杀就杀。
诏书下了两天了,老百姓总是偷偷的往城外去,而且是一去不复返,耶律德光就有点纳闷了。我也是两腿直立,浑身没毛的人啊?怎么就把百姓给吓成这个样子呢?这个时候,有人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捉着几个参与抢杀的晋军将领,砍了他们的脑袋,这样不就可以平民愤了吗?
耶律德光选来选去,选中了张彦泽,为了增加自己的亲民形象,耶律德光先把张彦泽的罪行给公布天下,同时宣布由老百姓自己选择是杀张彦泽还是留下张彦泽,两种结果任你选。当然那时候,一没有短信平台,二没有投票信箱,于是,老百姓天天跑道开封府去,要求杀张彦泽。百官们也纷纷揭露张彦泽的丑恶嘴脸,联名上奏,要求斩杀张彦泽。
这张彦泽打着“忠心为主”的大旗,进汴京城的时候,倒霉的可不是石重贵一家,老百姓也到了大霉了,他纵军大掠于市。城中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也跟着发财,突入富户家中,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三天之内聚集的金银珠宝,足足有二十辆马车那么多。汴京城里的哭声,十里外都能听到。
诛杀张彦泽的时候,汴梁城是万人空巷,看斩的人不下万人。被张彦泽擅杀的士人家属,披蓑号哭,痛骂张彦泽。张彦泽被杀之后,侩子手挖出他的心肝祭奠受冤的众人。老百姓们一拥而上,用石头砸碎了张彦泽的人头,取其脑浆而饮,割其肉骨而嚼。这是见于五代史记载的,由此可见,张彦泽是多么的可恶。
张彦泽死后,耶律德光以为万事大吉,于是在宫中大摆筵席,庆祝胜利。晋朝的百官们不断的阿谀奉承,这种事又怎么少得了五代第一奇人冯道呢?这老爷子被石重贵给赶到邓州(今河南邓州市)当节度使去了,听说耶律大皇帝来了,这老头连滚带爬的跑来抱耶律皇帝的黑毛大粗腿。为了能蹭上这顿饭,给耶律皇帝留下个好印象,老东西不顾自己六十多岁高龄,一路紧赶慢赶,一身的骨头架子差点没跑散架,终于在开宴之前赶到了。
没有冯道上劝进表,那能叫当皇帝吗?从后唐庄宗开始,冯道就是劝进专业户,一头扑到这个专业里面,钻研了三十多年了,由专业写劝进表,发展到劝退、劝进、捧皇冠、写降表、操诏书一条龙服务,这种专业熟练度和敬业精神,在业内是受到广泛的肯定。是称为称王称帝者,完成心愿之前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没有冯道,就像设宴请客一样,酒还没喝呢,就上了主食,那怎么能尽兴呢?当中原的皇帝,没有冯道在一旁溜须拍马,那怎么行呢?
耶律德光对冯道的到来大是高兴,洋洋得意的说道:“朕之所以能够灭掉大晋,坐在这里,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我对你们的了解,要远远大于你们对我的了解啊。”说着,转头问冯道道:“老先生,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冯道一脸虔诚的谦虚道:“臣是个无德无才的白痴啊。”合着当了十几年宰相的冯道居然是个白痴???
耶律德光大笑,又问:“现在天下事混乱成这个鬼样子,老先生你认为该怎么办啊?”
冯道极其专业的回答道:“天下的老百姓受苦受难,现在即使如来佛祖转世也救不了,只有皇帝陛下您才能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正是因为这句话,千百年来,无数人吹捧冯道,说冯道是曲线救国,明里夸赞耶律德光,实际上是为了规劝他,救助贫苦的百姓(特别是清末以来,吹捧冯道的人更多)
可事实上,自耶律德光入中原之后,不管冯道说这话之前,还是说这话之后,耶律德光和契丹人的强盗本质和强盗行为,没有一点变化的。冯道因为这句马匹,抱住了老命,还得到了契丹“太傅”的高官。可在河南山东一带,契丹骑兵见着壮年男人就用刀砍死,老弱病残就地给活埋了,百姓死伤无数。
五代之时,中原王朝共五代八姓十五个皇帝,这里面有昏聩的,也有能干的,冯道在其中为相多年,官位不能说不高,权力不能说不大,可国家却一直动乱不安,这不能不说冯道的才能除了只会明智保身之外,其余都是一般,而其人品就更加龌龊。后唐明宗之时,国家安定,靠得不是他冯道,更关键的明宗贤德;石敬瑭时代,对冯道言听计从,可是大晋却一直动荡不堪,石敬瑭死的时候,哭着拜托冯道辅佐自己的七岁儿子,冯道满口答应,可等石敬瑭死翘翘了,他马上就跑到石重贵的府上,迎立了石重贵。刘知远当皇帝的时候,冯道鞍前马后忙个不停,上串下跳急得要死,可惜老刘自己哥们多,最终也就给了他一个太傅的官。到了郭威当皇帝的时候,对冯道这位奇人,尊敬有余,却彻底将他排斥出了权力中心之外,反而任用范质、王濮等人,还夸奖他们说道:“真丞相也。”后周也是蒸蒸日上。到了柴荣刚当皇帝的时候,北汉和契丹联合入侵,冯道不甘寂寞,又想干老本行,出来劝柴荣投降,柴荣鸟都不鸟他一眼,自己帅兵击溃了契丹。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老家伙终于良心发现,又羞又愧,不久之后终于挂了。
第8章 倡议北伐(上) 图
长沙楚王宫养民殿。
“大王,昨夜从中原赶回来的消息,杜威果然率军从武强西进,到了恒州。”李骧在一旁指着河北州县地图说道。
马云的情报机构是分为两块的,一块是隶属于刑部的捕风房,另外一块,一直由彭双管着,是利用在各地开办茶行的方式来搜去情报(楚国的茶叶一直是重要的出口产品)。马云当上楚王之后,为了安抚彭师藁,就正式娶了彭师藁的妹妹彭双。出于某种考虑,马云把由彭双管理的这部分情报机构,归于了枢密院,属于参谋司管理(李骧就主管参谋司)。
“这东西北三面都有契丹兵马,如果契丹断了晋兵的粮道,哎,这次晋兵可能会是一场大败啊。”马云看了看身旁站着的赵普、李骧、范质、徐仲雅等人,叹了口气。
李骧摇了摇头说道:“大王,不是一场大败。而是一场亡国的战争。杜威带大军进了恒州,如果万一契丹兵从太行山穿过攻下栾城。就把恒州唯一的粮道给断了。只要契丹围而不打,过不了一个月,晋兵恐怕就会不战自乱了。杜威一败,河北诸州,再也没有精兵可以抵抗契丹了。契丹顺势南下,大晋又怎么可能不亡呢?”
马云轻轻的念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马云肚子里都有那些货色,李骧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突然听马云这么一念,李骧有些诧异。这首似诗非诗、似词非词的玩意儿,虽然格式不太工整,却是句句精辟,读起来琅琅上口,特别是最后一句,更是发人深省。李骧是熟读百书,抡起文采来不必范质差多少,比那个只读论语的赵普更是强上不少,马云念得这个东西,他从来都没看过,而且也没听人念过。莫非这是大王自己作的?李骧耐人寻味的望了一眼马云,说道:“好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大王这首……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开创一种新的文体格式吧。”
“啊。”马云楞了一下,他刚才是有感而发,听李骧这么一说,才醒悟到,自己把元曲给拿出来念了。早就没有当文学青年愿望的马云,淡然一笑说道:“刚才略有失神,让先生见笑了。”
“大王,为臣子者,不怕天灾人祸,不怕外敌入侵,怕得就是君主忠奸不辨,骄奢逸。大王若能牢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我大楚一定可以横扫,一统华夏的。”李骧断然的说道。
马云哈哈一笑:“先生,我们还是看看晋国的形势吧。既然晋国就要灭亡了,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马云只知道刘知远建立了后汉王朝,至于怎么建立的,什么时候建立的,他就完全不知道了。至于契丹灭晋是不是象现在这样灭掉的,他也不知道。
“等!”李骧说道。
“大王,现在情况不明,等到形势清楚之后,再在采取相迎的措施。如果大晋不亡,我们最好是按兵不动。毕竟去年六月,石重贵刚册封您为楚王。我们作为属国,晋国不亡,我们发兵,名义上说不过去。其次,我们攻击晋国,而晋国又没有灭亡,以我们的实力,想要吞掉晋国,现在还办不到,这样一来,我们就徒然在自己的北方树立了一个强敌,那么……我们处境就更加艰难了。不过,晋国的灭亡是必然的,我们只要等到契丹灭晋,就可以了。”李骧分析道。
马云望着中原的地形图,久久的沉思着,忽然,他说道:“先生,你觉得李唐会有什么反映呢?”
李骧微笑道:“唐军现在困于福建,恐怕对北伐兴趣不大。福建内乱近十年了,不管是王延政、过去的闽王王延义,还是现在的福州守将李仁达,他们对福建南方的漳州、泉州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控制力。也就是说,这个两个地方已经形成了一股割据势力。唐军围城近两年,王延政已经弹尽粮绝,建州破城之日已经不远了。建州一下,陈觉和查文徽合并一处,不管是漳州还是泉州,都无力抵抗,他们很可能投降唐军。但是,吴越已经出兵福州相助福州守将李仁达,有吴越兵在,这福州唐军就未必拿得下来。如果唐军一旦在福州遭遇失败,我们的细作,再者漳州、泉州活动一下,这漳、泉二州,李唐他也别想得到。”
马云眉梢一挑,喜上心头,忍不住呵呵大笑:“如此说来,这李景白忙乎半天,除了已经残破不堪的建州、汀州,他居然什么都没捞着。哈哈哈哈。”
说着,马云意犹未尽的说道:“要是能说动李景也出兵中原就好了,呵呵,依李景这个饼才的那块料,也只能是徒费军粮而已。”
李骧沉思了一下,摇头道:“在福建,李唐耗费了太大的精力。此时出兵中原,就是两线作战的局面,李唐恐怕支持不住啊。所以,他们很难出兵的。”
范质和徐仲雅倒没说什么,赵普却道:“单从军事上讲,李大人说得很对。不过,要是从李唐当政者的心里上说,未必就没有办法,劝李唐出兵。”
从马云刚刚当上大王,李骧、赵普等人就提出了“调动唐军、消弱唐军精兵,耗费李唐国力”的想法,然后在以马云为首的楚国高层官员不断的补充完善,变成了一种集体智慧的结晶,和造假币一起,成为了楚国对李唐的基本国策。
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楚国派出一批的细作在吴越散步谣言,鼓动吴越王出兵福州,在漳州、泉州,鼓动地方势力的自主思想,甚至在能力范围之内,为他们提供便利。还和李唐秘密协商,共同攻击汉国。就是想把李景的老爹李昪存的八百万两家产给挥霍掉,把李唐仅有的精兵给消耗掉。
这是听赵普说有办法说动李唐出兵北伐,大殿上的人都凝神细听,特别是李骧,神态更是仔细。
赵普缓缓说道:“各位大人想必也知道,这李唐是分为冯延巳和周宗两派的,冯延巳这派人在李景心中的地位高,手里的权力也大,而且他们也是野心勃勃妄图统一。这种人,有个致命的缺点,一是看不得别人的好,二是拼命想占便宜。大王,您还记得吧,前年我们去金陵的时候,这群人吃不到葡萄,反说葡萄酸,一个劲的说我们拿下南平是错误的。呵呵,如果我军北伐,一路顺风,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襄州、随州等地,大王、各位大人,您们觉得李景和冯延巳他们会有什么反映呢?”
马云抚掌笑道:“李景他们要是听到这个消息,想必以为这晋兵或者契丹兵,并不可怕,说不定就会仓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