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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金银大大方方地说道:“还是那句话,别太自责,这都是命。现在好了,咱们又凑一块了,那就想办法救胡姨他们。其实啊,这八部到底是要毁天还是灭地跟咱没有一毛钱关系,到时候又不光死咱们几个,你管那么多干嘛?踏实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陈莫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一脸自责地说道:“我要是早点明白这个道理……那该多好。”
“收拾好了,进来看看吧!”皇璎的声音从后院传来,闻声后陈莫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后院,跟着皇璎进了后院。
进到皇璎用来养婴的屋里时,陈莫不由自主愣在了原地。
天、地、人、日、月这五阴,完全就是一种有悖天地的存在,更别说是要把它们凑在一起了,可是这皇璎竟然真把它们凑进了。
天阴,是一具高僧的干尸。
地阴,是一条斑斓大花蛇。
人阴,就是一个现成婴魂。
这三阴还让人能够接受,可是这代表日阴和月阴的器物就让众人吃惊不已了。
一面正面为金、反面为晶的镜子。只要将镜子分别背着那日月的轨迹,就算是日月双阴了。
“这……管用?”陈莫有些怀疑地问道。
皇璎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一直都这么用着,你们说管不管用?”
“小湘。”陈莫叫了一嗓子。
正在细心查看的小湘一脸为难地摸着下巴,思索了半天后才说道:“这个东西吧……有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陈莫着急地问道。
“咱们是从招魂幡上请魂,这别的东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与佛教有关的任何事物都会对招魂幡产生影响!”
一语惊醒梦中人,直到小湘开口,大家才意识到这个被他们忽略了的常识。
佛教的事物,无论阴阳,对所有的冥事都有着特殊的作用,这要是守着一具高僧干尸做招魂的事,万一弄不好,变成了超度怎么办?
陈莫皱眉问道:“你这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来替代天阴?”
皇璎白了陈莫一眼,悻悻地说道:“你以为这天阴这么好找啊?除了得道高人的尸体之外,就是真正的仙家器物,还得是已经入衰了的那种。这高僧尸体还是我从尼泊尔弄回来的呢,在国内……根本找不着像样的。”
“恐怕问题不光这一个。”吴金银蹲身打量着镜子说道:“你看这面镜子。”
“怎么了?”陈莫好奇地蹲了下去。
吴金银皱眉说道:“这金面打磨的方法是标准的萨满教的方式,而这晶面的打造方式,又是苗族养蛊的方式。皇璎,你这镜子应该是组合而成的吧?”
皇璎不假思索地说道:“嗯,是组合成的。”
“有问题?”陈莫一脸无知地问道。
吴金银苦笑道:“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有点小问题。就是……既然咱们要招魂,那就得知道这两面镜子到底是为什么打造的!”
“这叫小问题?这哪知道去!”张忠琪一脸纠结地叫了起来。
陈莫悻悻地说道:“你们这出来进去的,不就是想说这魂招不了吗?”
吴金银无可奈何地说道:“不是我们想这么说,而是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那你们说,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靠着?”陈莫不耐烦地叫道。
吴金银忙安慰道:“你先别急啊,咱这里这么多人呢,还想不出个办法来?”
陈莫咬牙切齿地叫道:“办法?我想了十年了!”
“有了!”吴金银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叫了起来。
“有什么了?”陈莫急忙问道。
吴金银急声说道:“你赶紧让邵北风带着巫玲珑来!”
“他们俩来做什么?”陈莫不解地问道。
吴金银说道:“巫玲珑是巫家的人,这还有什么人比她更了解苗族的巫术?让她来看看这镜子不就行了嘛!”
“你确定?”想起巫玲珑在面对问题时候的样子,陈莫不由就有些怀疑起来。
吴金银神神秘秘地说道:“你别看这丫头片子实战不行,但是理论绝对过硬。还有邵北风,你不会真以为他就是一个酒囊饭袋吧?这家伙也有一手绝技!”
“绝持?”陈莫满面怀疑,就邵北风那德行,哪像个有绝技的人。
吴金银笑道:“把他们叫来吧,来了你就知道了。”
陈莫点了点头,无可奈何地给邵北风打了电话。
邵北风一接到陈莫的电话,二话不说就带着巫玲珑来到了游戏厅。
看到这满屋子的人时,邵北风和巫玲珑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说吧,他有什么绝技。”陈莫不冷不热地说道。
吴金银贱笑着走到了邵北风身前,坏坏地说道:“邵北风,也该亮亮你的看家本事了吧?”
“我有什么本事?混吃混喝也算本事?”邵北风一脸茫然地看着吴金银。
吴金银悻悻地说道:“别装了,你们邵家祖祖辈辈都是干铁匠的,虽然现在不干了,我就不相信这门手艺会被你扔喽!”
邵北风苦笑道:“呃……是没扔,可这打铁……算什么本事?”
吴金银笑道:“如果只是打铁,是不算什么本事。可是能够用三味真火打铁,那就是本事了!”
听到这话,陈莫不由就是朝着邵北风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邵北风苦笑道:“你别听他瞎说,啥三味真火,我除了一肚子****之外啥火也没有!”
吴金银挤眉弄眼地说道:“你身上是没有,可是你爷爷的坟里肯定有!”
邵北风愤怒地叫道:“吴胖子,你是不是找事?想让我挖我爷爷的坟!”
吴金银不以为然地说道:“谁说让你挖了,是我们去挖,你只需要带我们去就行了。”
“哥,你们要干什么?”巫玲珑十分亲昵地走到了陈莫身后,自然又随意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张雪见状,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是忍着了。
“玲珑,你也有活,你看看这镜子到底是为什么打造的。”吴金银说着话就将那面镜子递给了巫玲珑。
一看到那由水晶打造的镜面,巫玲珑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陈莫关心地问道。
巫玲珑皱眉说道:“这是震尸镜,专门用来放在棺材板上防止尸变用的。看这镜子的质地,应该已经有些年头了,恐怕已经压过了不下百具尸体。哥,这么邪的玩意儿,你们是从哪弄来的?”
“这就是震尸镜?”吴金银好奇地拿回镜子端详起来。
巫玲珑点了点头:“是,这就是震尸镜。”
吴金银若有所思地说道:“早就听说过这玩意儿,不过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如果这是震尸镜的话,恐怕还真没法当月阴来用了。”
“月阴?”巫玲珑不解地看着陈莫。
陈莫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现在需要集齐五阴来做事。”
“这样啊……那这个应该有用。”说着话,巫玲珑就摘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吊坠,一个月牙型的白玉吊坠,通体透白,就如同那白脂一样。
“这是什么?”陈莫好奇地问道。
巫玲珑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是拜月石,是我们巫家的家传宝贝,只传女不传男,因为它属极阴之物,是由三代工匠历时百年,分别在每月的月圆之夜慢慢打磨而成的。本来是属于我姐姐的,现在……”
“我擦,这是好东西啊!”吴金银一看到这拜月石,那眼珠子都直了,那眼球仿佛都变成了金钱的形状。
陈莫扭头看向了邵北风:“那月阴解决了,就剩日阴了。北风!”
邵北风悻悻地说道:“大哥,挖坟啊,我爷爷的坟啊!”
陈莫起身走到了邵北风身前,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你帮我的忙,我就帮你跟玲珑撮合撮合。如果你不帮我的忙,就别嫌我拆你的台了。你也看到了,这屋里的男人……都在盯着玲珑看呢。”
别人看没看邵北风不知道,这吴金银肯定再看。想到这吴金银和巫玲珑又有不少共同之处,这邵北风哪还敢犹豫下去,连忙说道:“既然要开棺了,那咱们就得给我爷爷重新选块墓地,这是我们家的规矩!”
第277章 念经的人()
七月初八,太子下界。念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一千遍,不涂粪屎地狱。持斋除罪三十劫。
长青林,一座不知从何时起存在的原始坟林,埋葬在里面的都是无主孤墓和夭折童坟。
连日的暴雨将坟林变成了沼泽,浅薄的坟堆被雨水冲散,分不表哪是坟、哪是路。
风吹着老槐树发出异响,如同可怜人地哀泣,让人心生唏嘘。对于埋葬在这里的人来说,他们漫长或短暂的一生都是悲惨的,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陈寻默默低头前行,径直走到了位于坟林西侧的无碑孤坟前面。
孤坟像其它的坟一样,遭受到了暴雨的无情摧残,已经没有了坟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玩耍时堆起的土堆。
陈寻脱下雨衣搭在了坟头两侧的树枝上,挡住了风雨。摘下背包,用双手连根带泥地拔起了草,所有的草都被他扔到了坟上,直到这座坟又有了点坟样的时候,他才停止动作。
借着雨衣上的积水洗了洗手后,陈寻从背包里取出了香烛。
将蜡烛插在坟前点燃,借着烛火引燃黄香,陈寻双手合十夹着那把黄香跪在了坟前,双目微闭地呢喃起来:“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行吗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
缭绕的烟雾将陈寻笼罩,摇曳的烛火将他的脸映明,加上那徐徐念诵的靡靡经音,使此时此刻的他看上去诡秘而神圣。
皮毛斑驳的黄鼠狼窜出草丛,卧在了陈寻右侧。
色如泼墨的长蛇钻土而出,盘在了陈寻左侧。
一片树叶随风飘向了陈寻,眼看着就要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叶子突然转了个弯,落在了黄鼠狼与黑蛇的中间。
它们无视了风吹雨打,安详呆在陈寻身后,直至坟林入口处那一束昏暗的黄光亮起时,才仓促离开。
打着花纸伞、提着红灯笼的女孩慢步走进坟林。
随着女孩的逼近,黄鼠狼、黑蛇均是逃命似的消失,就连那片落叶,也被一阵清风带离了陈寻身旁。
望着它们消失的方向,女孩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地笑容。
女孩将伞遮在了陈寻头上,自己则是置身于雨中,不过雨水并没有将她身上那件雪色长裙打湿,就连她的裙摆,也没有因为在这坟林中行走而沾上淤泥。
“是时忉利天,雨无量香华、天衣、珠璎,供养释迦牟尼佛,及地藏菩萨已。一切众生,俱得瞻礼,合掌而退!”
念完最后一句经文,陈寻缓缓睁开了双眼,起身穿雨衣的时候,不冷不热地说道:“谢谢。”
说罢,陈寻便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坟林,只留下了那个白衣女子,望着地上已经被雨水打灭的黄香发呆,片刻之后,她扔掉了纸伞、灯笼追了出去。
落地的刹那,那刚刚还是能够为人遮风避雨的纸伞就变得破烂不堪,坚硬的伞柄瞬间变成腐烂的碎木。红色的灯笼脱手即灭,落地之时,俨然变成了一盏挑挂在亡女坟前的长明灯。
“只准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身着破黄衫的男人愤愤不平地走到了坟前,恶狠狠地朝着地上的烂伞和纸灯踩了一脚。
“跟一个女孩置什么气,还嫌自己受的罪不够多吗?”一个黑袍老者弯腰近前,瞥了男人一眼后,便是一脸盘腿地坐在了那已经熄灭的香前。
“他刚刚在念什么?这个坟里头是什么人?为什么我都听不懂?”梳着羊角辫、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一脸好奇地看着两人。
女孩的问题,让黄衣男人和黑袍老人的脸色纷纷变得凝重起来,两人什么也没说,皆是闭紧了双目,有模有样的学着陈寻刚刚的模样念诵起来。
“先生请留步!”
清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陈寻停下脚步,转头望着这个在暴雨中行走身上却没有半点水渍的女孩。
女孩微笑着说道:“先生不要误会,我并无恶意。我只是被先生的靡靡梵音所吸引特此前来,听先生诵经有圣、念音出梵,想必先生应该是个得道高人。小女心中有一事困思良久未曾得到答案,希望先生可以为小女解惑!”
陈寻抬手指向女孩身后,道:“你回头看看。”
女孩依照陈寻所说,转身看向了身后。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在面无表情地围着坟包转圈,虽然有快有慢,但是他们始终都没有脱离身前的坟堆。
女孩一脸不解地问道:“先生,您让我看什么?”
陈寻语重心长地说道:“和他们比起来,你已经很幸运了。你起码能够随意活动,能够和人说话,可是他们却只能在那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上徘徊,直到消失或者消逝。人得知足,鬼亦是如此。如若贪心不绝,人会堕入饿鬼道,而鬼则是会在地狱道中永世沉沦。莫要让一时贪念毁了自己。”
女孩小心翼翼地说道:“先生误会小女了,小女并非是贪心,而是疑惑。可否请先生告知,您为何要在一座孤坟前诵经念佛?”
陈寻眉头微微一紧,道:“这就是你的惑?”
女孩轻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是的,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我听说,为死者念佛,一般不超过七七四十九天。头七为化愿,二七为化原,三七为化忏,四七为证言,五七为净灵,六七为佛言,七七才登天。所以,见到先生每逢这十斋日就来帮坟中人念佛,所以甚是不解。看那坟,应该已经有些年头了吧?先生现在来念,还能助墓中人往生极乐吗?”
陈寻意味深长地说道:“佛,不是念的,而是修的。念佛,只是修佛的一种方法而已。靡靡佛音只是一种指引,可以指引你,也可以指引他,还可以指引它,但是最终会走向何方,最终还是在自我的身上。”
女孩试探性地问道:“也就是说,先生根本不知道那所孤坟所属何人,是吗?”
陈寻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来这里念佛,是为了念,不是为了愿。”
女孩身子不觉一震,毕恭毕敬地拱手说道:“先生大善,小女佩服!”
这个时候,公交车缓缓从远处驶了过来。
看到公交车,陈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人应有的笑意,“这种天气司机还开车出来,对我来说,他才是大善。”
女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先生言之有理,看来这司机也是修佛之人,我得好生……”
“停车啊!嘿,停车啊!妈的,停车啊你!”
女孩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寻就在瞬间从一个高深莫测的修佛人变成了一个出口成脏的市井流氓,骂骂咧咧地追向了公交车。
女孩望着陈寻离去的方向,呆若木鸡。
三十块钱和两盒烟的平民价格,所有客人需提前三天预约,每天只看十名客人这让人眼花缭乱的规矩,以及每逢初一、初八、十四、十五、十八、二十三、二十四、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十斋日不接待客人,成了陈寻令人津津乐道的地方,久而久之,在密水城成了一为颇具人气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