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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书一怔,“可是知府大人同我说好了是今天早上见面的。”
“同你说好的?”两个侍卫狐疑地对视一眼,问:“你谁啊?”
傅云书道:“我乃九合县令傅云书。”
两个侍卫原本死水一般冷淡的脸顿时沸腾起笑容,灿烂得仿佛老丝瓜蒂上开出的小黄花,“原来是傅大人!知府大人等候许久了,您快请进!”
一听知府大人已经等了自己许久,傅云书忍不住悄无声息地抖了一抖,面上却仍是淡然如水的模样,道:“有劳二位。”
知府衙门占地广阔气势恢宏,走进去拐了三拐便已不分东西南北,身处其中,傅云书不禁想起自家那几座破落院子,于心中哀怨地叹了口气。
寇落苼心思倒不在院子上,试探着问:“敢问二位,知府大人已等候多久?”
其中一个侍卫道:“倒也并没有很久。”傅云书听了,正要悄悄松口气,他便又道:“不过咱们知府大人一向起得早,等更衣洗漱用膳完毕,也差不多就卯时末那会儿开始。”傅云书这口气顿时就卡在喉咙口了。
另一个侍卫笑道:“眼下快午时了,等二位大人谈完事儿,正好能赶上午膳。”
傅云书心道,我可求你快别说了。
让顶头上司等了自己快两个时辰,傅云书开始隐隐担忧知府大人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卖进鸳鸯馆。
“别担心。”寇落苼忽然道,他声音极轻,似是只有身边的自己才能听到,傅云书转眼看他,看到他微翘的嘴角与晶亮的眼眸,启唇道:“知府大人若心生不满,你就坐下来好好与他聊聊家常。”
傅云书为难地道:“我同他有什么家常可聊的”
寇落苼道:“可以从你们都认识的某个人开始讲起。”
傅云书道:“谁?”
寇落苼道:“比如可以讲讲傅相大人前些日子给你寄了一封家书的事儿。”
傅云书:“”所以最终方法就只是要他把爹搬出来镇压是吗?
在前头带路的两个侍卫忽然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道:“傅大人,议事厅到了,知府大人正在里头等着您。”
傅云书扭头看向身旁的寇落苼,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寇落苼道:“我在这里等你。”
点点头,傅云书走上台阶,深吸一口气,抬手叩门,道:“下官傅云书,求见靳大人。”
里头穿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进来。”
第62章 狐娘子(二十四)()
靳知府;大名靳云龙;乍一听像是个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威武将军,一张脸也生得仿佛黑皮关公那般英朗;实则是个地地道道的文官;听说去年立冬未到他就已经捧着汤婆子瑟瑟发抖地升堂了。榜眼出身;曾是京官,原本前途无量;据传闻多年前不知怎的得罪了某个大人物;被一脚踢出了京城,在巴山蜀水凄凉地晃荡了许多年;赶上江北匪患横生、前任知府剿匪不力被贬;于是又被推过来顶缸。兴许是苦熬多年终于时来运转;自他上任后土匪竟安稳不少,靳知府找机会一个个山头收拾过去,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群鹰寨依然坚挺。上头已然心满意足,大手一挥让靳云龙连任了;是以靳知府才会在这里坐着;喝着茶,严肃的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道:“许久未见,云书;你都长这么大了。见了我;不必如此生分,和以前一样便便好。”
傅云书只好又笑道:“靳伯父。”
靳云龙应下;问:“傅兄你父亲他近来身体可安好?”
这便是傅云书怕靳云龙的另一个原因了。靳云龙与傅云书家老爹傅峥是同年,靳云龙是榜眼,傅峥是探花,两人关系好得不得了,傅云书十分有理由怀疑自己在九合县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记录在靳云龙的小本本上,然后隔段时间就快马加鞭送去京城丞相府。
傅云书道:“父亲他身体安康无恙。”
“无恙便好,”靳云龙道:“你父亲刑狱出身,常年与尸体为伴,我以前就时常怕他沾染上尸气,搞得身子虚弱,只是劝了也不管用,他们都不听的。”
傅云书心中虽迷惑这个“他们”中还有谁,但却识相地并未开口追问,只道:“父亲自升任丞相后便未曾亲自验尸过了。”
靳云龙道:“应该的,年纪大了,何必如此折腾?”顿了顿,笑道:“倒是你,却已经继承你爹的衣钵了?”
傅云书一听便知这是要转入正题了,虽早有准备但仍忍不住后背一凉,道:“下官这点微末技能,与家父相比还差得很远。”
靳云龙却道:“无论验尸技巧如何精良,终究为的是能找出真凶,将一具尸体研究得再过透彻,抓不着案犯,照样是白忙活一场。”抬起头来,牵动嘴角,望着傅云书道:“你这件案子办得不错。”
傅云书忙道:“只是尽分内之事,大人过奖了。”
“我一向赏罚分明,该夸的要夸,该问责的也决不能含糊而过。你这件案子办的好,当奖,夏赋未能完成,该罚,这是两码事。”靳云龙说着,端起一旁的茶盏,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抬起眼,定定地望着傅云书,道:“傅县令,你可明白?”
傅云书拱手,深深弯下腰去,“下官明白。”
小县令在里头挨训,寇师爷却坐在外头乘凉。
知府衙门里的人别的事儿一问三不知,对江北府下属几个县令的背景却摸了个门清,晓得眼下来的那个傅县令虽然是来挨骂的,但人家有个能耐通天的老爹,扭头出门照样平步青云,数年后官位说不定比知府还大,必定是要当亲爹那般伺候的。怀着这样的心理,寇落苼也由一个师爷飞升成了菩萨身边的童子,数个下人前来伺候,流水一般的糕点茶水从面前淌过,他每样只拈一块吃,饶是如此也吃了个肚子滚圆,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只好摆手谢绝,“多谢诸位,实在太客气了。”
眼见善财童子摆手谢客,下人们也只好悻悻散去。寇落苼终得清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站在树荫下,倚着树干,朝那头紧闭的房门望去。
自小县令进去之后,已过了两个时辰。若不是知道靳云龙不会也不敢对他做些什么奇怪的事,寇落苼几乎要按捺不住冲进去。
如今已是初夏,晚上虽还是有些寒凉,但白日里已很有几分酷热,尤其是这午间时分,即便寇落苼躲在阴凉处,额前也还是冒出了汗,他抬袖一抹,袖子上便湿了一片。寇落苼紧盯着自己衣袖上这块水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出着神,那扇闭了两个时辰的门忽然“吱嘎”一声,开了。他转眼望去,正对上小县令的望过来的眼神,两人目光相接,寇落苼咧嘴一笑,走上前去,话还未说,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先前偷藏的糕点,塞进了小县令嘴里,道:“先吃一块垫垫肚子,靳云龙一定没给你吃饭,对?”
傅云书的嘴被糕点堵住,没能回答,只能睁着一双眸光潋滟的桃花眼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寇落苼问:“他留你吃饭了吗?”
“没,靳大人叫我回去好好反思。”傅云书终于将嘴里的糕点咽下,正闷闷不乐地说着,又似忽地想起了什么,狐疑地看着寇落苼,“你怎么净牵挂着吃的?肚子饿扁了?”伸手摸了把寇落苼的肚子,这厮的腹部平坦结实,整整齐齐地码了六块肌肉,这一爪子下去可把小县令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只好悻悻地收回手。
寇落苼有些得意地笑笑,“我倒不饿,知府衙门里的人都很热情,我都吃了好几轮了,这不是怕你饿得昏倒么?”说着学着小县令的样子伸手摸了把他的肚子,瞟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看来还真是饿了。”
忌惮着顶头上司仍在离自己不远处,傅云书不敢发作,只能暗瞪他一眼,拍开自己肚皮上那只爪子,恨声道:“我在里头挨饿受骂,你倒在外头吃吃喝喝。”
“这不给你留着了么。”寇落苼说着,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糕点,塞进傅云书的嘴里。
小县令一边嚼着糕点一边含含糊糊地道:“别说这些个没用的了,一桩正事儿办完了,咱们还有别的正事儿要办呢。”
寇落苼眸光一暗,低声附到傅云书耳边问:“县主打算如何行事?”
傅云书一脸严肃地道:“先吃饭。”
两人也不另寻地方,直接回了驿站。驿站的人办事利索,虽过了午饭时间,得了吩咐仍是很快将几道菜赶制出来,香喷喷地送到二人面前。从早上到下午粒米未进,傅云书是真饿着了,一开始尚且矜持斯文,后来便如风卷残云一般将几个盘子夹了个精光,到最后捧着最后一碗汤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寇落苼被知府衙门的流水席喂得很饱,托着腮帮子无动于衷地围观,等小县令终于放下筷子,忍不住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肚子,然后一本正经地道:“四个月了。”
傅云书道:“胡说!”
寇落苼笑了笑,道:“已经申时了。”
傅云书道:“嗯。”
寇落苼道:“云间寺在州府城郊,从驿站过去,即便骑马,也要一个多时辰。”
傅云书道:“嗯。”
寇落苼道:“即便现在立时出发,等到了云间寺,只怕也已入夜。”
傅云书道:“嗯。”
寇落苼道:“可是我打听到,云间寺晚上是不接香客的。”
“你我又不是香客,”小县令终于换了个说辞,无谓地笑道:“管那么多规矩作甚?”
“还说我像土匪,”寇落苼笑道:“你身上的匪气倒是越来越重了。”
“既然如此,傅某今日便当一回海东青。”傅云书“腾”地站起身,一脚踩在板凳上,猛一拍桌子,雄赳赳气昂昂地道:“小的们,走!”
连连骑马赶到云间寺附近,天果然已经暗了下来。两人将马在小树林隐秘处栓好,偷偷摸摸地走到云间寺的墙根下,贴着耳朵朝里头听了又听,只有一片寂静。
傅云书蹙眉道:“我对和尚的习惯不太了解,他们都这么早睡?晚上不用念经的吗?”
寇落苼道:“你别看我我也没当过和尚。”
傅云书道:“但倘若这家庙真有诡异,这时说不定就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寇落苼道:“有这个可能。”
“但是首先咱们得先进去。”傅云书抬头望了望身侧的高墙,然后一手伸进袖中,摸索着掏出一捆绳索。
寇落苼哑然失笑,道:“金雕山我都能带你上去,何谈这小小院墙?你还带绳索,多累赘。”
“不,”傅云书喃喃地道:“我是想万一被人发现,你可以将他打晕,然后我就用绳子把他捆起来,免得他醒过来乱跑。”
“哦。”寇落苼道:“想不到傅兄还挺有做土匪的潜力。”
傅云书得意一摆手,道:“都说了今晚我就是海东青!”
于是寇落苼揽紧了“海东青”,轻轻一跃,两人双脚便已落在云间寺内的土地上。寇落苼朝四周打量了一会儿,道:“这里估计是和尚们的僧寮。”和尚们大概都睡得早,寺内一盏灯笼都未点,黑漆漆一片,除了夜风轻拂而过,竟一丝声音也无。
静默片刻,傅云书道:“安静得有些不寻常了。”
“走,”寇落苼在他背上轻轻一拍,“咱们过去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狐娘子(二十五)()
两人轻手轻脚地摸近僧寮;寇落苼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眯着眼睛凑上去一看,轻轻地“咦”了一声。傅云书好奇心顿起;扒拉着他的胳膊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寇落苼让开位子;道:“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傅云书凑到那小洞前一看;虽然屋子里黑咕隆咚一片,但借着月色;仍能隐约看清里面的摆设;确实一个人也没有。他大为诧异,道:“不在僧寮那这大晚上的他们能在哪里?”
寇落苼道:“不如去大雄宝殿瞧瞧。”
云间寺占地不小;看来从穷乡僻壤搬到州府来这几年里香火钱赚了不少;两人绕了不少路才来到寺庙正殿;一路上仍是不见半颗光头,直走到大雄宝殿,里头灯火通明,案上摆着各式贡品;香火袅袅;却依然没有一个人,唯有金身大佛;垂眸慈悲地望着底下两个渺小的凡人。
僧寮在寺庙的最后头,正殿在寺庙的最前面;两人几乎已是将整座云间寺逛了一遍。
“奇怪了”傅云书喃喃道:“这人都到哪里去了?”
寇落苼也眉头紧蹙;伸手在释迦摩尼的莲花座上轻轻一拍,道:“难不成集体外出化缘去了?”
傅云书道:“哪有晚上出去化缘的?”扭头瞅了瞅四周金光闪闪的佛陀菩萨们;“而且我看他们的家底,应该也不用化缘。”话音刚落,便看见寇落苼的手刚从莲花座上挪下来,又闲不住地抓起了签筒,晃了晃,笑道:“傅兄,求只签?”
傅云书道:“你还记得我们是为何而来的吗?”
寇落苼执着地把签筒递到他面前,道:“来都来了。”
傅云书就接过签筒晃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有一支签掉在地上,寇落苼抢先一步捡了起来,一愣之后便笑起来,道:“还真挺灵验的。”
“是什么?”傅云书从他手中把签抽走一看——下下签。
两人又在寺庙里转悠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只好无功而返。从之前进来的那里又翻墙出去,回到小树林里牵了马,傅云书坐在马背上沉思半晌,忽然道:“寇兄,你说云间寺里那些和尚到底会去哪里呢?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寇落苼道;“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更别说云间寺里肯定不止一个和尚,也不大有可能是别人强行将他们悄无声息地劫持走。”
傅云书深以为意地点点头,“嗯。”
寇落苼道:“所以依我说,多半是和尚们自个儿跑到外面去了。”
“可这深更半夜的,和尚们不好好在庙里念经睡觉,又会跑到哪里去呢?”
寇落苼道:“这样晚了,也不是他们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的,大多数店,早都已经关门打烊了。”
“这么晚还在营业招揽生意的,除了客栈,莫约也就还只剩下”傅云书道:“青楼了。”
寇落苼道:“想不想再去一次鸳鸯馆?”
一想到鸳鸯馆,傅云书立即又想到妖娆姑娘那白藕一般的手臂缠在寇落苼的脖子上,没来由的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闷闷不乐地道:“不去!”转而又想到了什么,扭头阴测测地看着寇落苼,“怕不是你很想去?”
寇落苼立即举起两只手,“我不是!我没有!”
“没有就好。”傅云书轻哼一声,又道:“咱俩现在的的身份可是背井离乡千里迢迢为老父求药的孝子,偶尔去一趟散散心还可以,怎么能天天去呢?定会惹人怀疑。”
寇落苼立即拍马屁,“县主英明。”
傅云书回头望了眼那隐在一片夜色中的漆黑寺庙,道:“今日既无所获,那便明日再来。白天,和尚总应该在了?”
两人于是又骑着马往驿站赶,等回到自个儿房中的时候已是深夜,寇落苼先将小县令送到他房间门口,再去自己那儿,刚推开窗通风,一只白色的鸟儿便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上,“咕咕”地叫着——这是一只信鸽。
信鸽的腿上绑了个小小的竹筒,寇落苼把竹筒解下往掌心一倒,果然滚出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