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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狼兽却显然被激怒了,齐墨鹤刚才那一下虽未给它造成重创,但也彻底激怒了它。见一击不成,这匹凶猛的妖兽立刻掉转头,咆哮着再度扑了上来!齐墨鹤手头再无武器,哪里还敢正面迎敌,赶紧狼狈爬起,不要命地往外飞奔。
密林之中碎石遍地,浓密的枝叶遮蔽了头顶的天空,齐墨鹤慌不择路,跑得连滚带爬。他是死过一次了,但不代表他还想再死一次,死毕竟是痛苦的,更何况是这样的死法。
身后的妖狼兽追得越来越紧,齐墨鹤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速度慢下来了。这本来就只是一具凡人少年的躯体,在他附身之前恐怕还受过重伤,此时经他一番激烈运动,显然快要支撑不住。齐墨鹤感到自己的神智正在模糊,脑袋越来越重,眼前也越来越黑,双脚踩在地上却有种反常的轻飘飘感。
糟糕!齐墨鹤一时失足,整个人往前扑倒,重重摔倒在地。这一下并未让他怎么感到痛楚,然而齐墨鹤的冷汗却在下一瞬间“唰”的下来了,因为他感到有一只尖利的爪子在下一刻搭上了自己的肩膀。扑鼻的腥臭味从后方传来,齐墨鹤甚至能感到妖狼兽的口涎滴在自己后脖子上的凉意。
逃不掉了。齐墨鹤心想,小狐狸千方百计把他救出来,让他重生,结果他才活了没一刻,这就又要死了……说真的,他好不甘心!
在前世死亡的时候没有的不甘与愤怒却在这一刻莫名其妙高涨起来,齐墨鹤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如果、如果他的爱剑“鹤舞”此时在手,如果、如果他的灵力没有失去,如果、如果此时他还是当年的齐墨鹤,那么这种低阶的妖兽就算是来上十头、一百头他都能应付。真的好不甘心,如果两百年前他能够再理智一点、再聪明一点,如果他能够坚持跟随兄长一同出征,如果他没有听信朱磊的甜言蜜语,盗出密信……如果、如果、如果如果……
无数的如果没有在上一世临死前压垮齐墨鹤,却在此时忽而如同山崩,从九重云霄倾泻而下!齐墨鹤以为自己早已麻木,此时却发现自己竟然那么、那么痛,他痛得不能自已,痛到嘴中直接被『逼』出一声凄厉长啸,那啸声稚嫩却苍凉,充满了不甘,一路冲破繁枝密叶,惊起一片鸟雀,直上天宇。
这啸声来得太过突然,就连那正要咬断齐墨鹤咽喉的妖狼兽都不由得吓了一跳,本来已贴近齐墨鹤咽喉的长吻竟然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呛啷”一声,像是什么人拔剑出鞘的声响,跟着是箭矢离弦飞奔的急急之声,再然后是锋利的刀刃破开皮肉的“噗”的一声,再再然后是“咔擦”一声,仿佛石块被击碎,齐墨鹤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他身后的妖狼兽竟然已伴随着那石屑纷纷掉落的声音,惨嚎一声,轰然倒地。
齐墨鹤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僵硬地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是脖子、肩膀、手臂……他没死?齐墨鹤飞快地爬起身来,只见他的身后倒着一团正在迅速变小的焦黑尸骸,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妖狼兽此时已经死了,并且看起来像是因为被击碎了妖魄石,所以正在快速瓦解。最后一团黑烟散去,在地上剩下的仅有一柄闪闪发亮的兵刃。
“鹤舞?”齐墨鹤惊叫出声,然而再定睛看去时却发现那令他误以为是昔日爱剑的,不过只是一柄镰刀罢了。
莫非刚才就是这把镰刀杀死了妖狼兽?这不是他刚才弄丢的那把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有人救了他?齐墨鹤抬头四顾,风过处,落叶轻响,看不到一个人的踪影。齐墨鹤百思不得其解,他上前弯腰将那柄镰刀捡起,仔细端详,却怎么也看不出个名堂来。
“咦,这是?”齐墨鹤伸手『摸』向镰刀刀刃,那上头有一段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黄『色』粉末,他用指尖沾了凑到鼻前轻轻嗅闻,立时一股难言的臭味扑入鼻端。齐墨鹤下意识地就要打喷嚏,但是赶在最后一瞬,艰难地把那个喷嚏憋了回去,避免了那些粉末的四处飞溅。
低头寻找了一圈,齐墨鹤终于在一株大树底下发现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一团小小的黄褐『色』粉状结晶物,此时已经没入土中一小半。原本看来毫无玄机的土壤就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般,正如同一张嘴般试图慢慢地将那团东西吞下去,直到齐墨鹤一镰刀钉进了地里。
土壤微微颤动,如同活物一般蠕动着用“呕”的“吐”出了那一小团东西,齐墨鹤迅速捡起,并用衣服将之团团包裹起来。拿到了!没想到这只妖狼兽体内竟然结有那么大一团“爮黄”。
“爮黄”是一种天然结晶,一般只因缘巧合产生于妖兽体内,算稀罕,但不算太稀罕,『药』用价值不错,大块的则比较罕见。通常市面上卖的爮黄都只有成人小指甲盖的三分之一大小,这头妖狼兽体内的这块绝对算是珍品了,就算是见惯了大世面的啸风城『药』铺也会花个好价钱收下。齐墨鹤现在并不知道自己重生在怎样的环境,又是怎样的身份,但看这少年穿戴和手上老茧,想必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子弟,他觉得自己应该需要钱财傍身。
思及此,齐墨鹤不由长长叹了一声。经过了刚刚那一番死里逃生还有那迟来了两百年的一声长啸,齐墨鹤才算是将自己胸中块垒释放出了一些,开始真正思考如何好好地活下去了。他说着不肯重生,其实浑浑噩噩并不舒服,只是清醒过来需要面对的东西太多才会想要逃避,然而……终究已经是两百年过去了。
罢罢罢,齐墨鹤想,既然小狐狸一番苦心,那么他也不必再执念于投胎或是重生,小狐狸给了他新的身份、新的人生,那就先试着好好活下去吧!
齐墨鹤一瘸一拐地走回原地,捡起地上的箩筐,那里头恰巧还有几个空的『药』罐,他便将爮黄小心翼翼放进了其中一口。爮黄这种东西在未经处理前,自带的臭味就能够吸引来不少妖兽精怪,就像刚才那片活跃的土壤一般,那其实不是普通的泥土,而是一只低级沼怪,所以为防再次发生这样的情况,必须将之隔离保存起来。幸运的是,齐墨鹤发现那几个『药』罐都是经过特殊制造而成,看起来像是什么宗门世家的匠人所打造。
齐墨鹤将这副身体原主的东西统统放回箩筐,这才想起来要处理自己的伤口。这不怪他,实在是一开始没余力顾及,后来又被死里逃生的庆幸感占据了心神没顾得上想起,然而奇的是,无论如何检查,这具身体上头竟然都没有发现致命伤口。那个原主到底是怎么死的?
齐墨鹤越想越不明白,只觉得这原主身上的谜题一个接一个,死得神秘、身份神秘、就连自带的镰刀似乎也挺神秘,小狐狸到底给他找了个什么样的重生对象?齐墨鹤正在疑『惑』,忽然听得一串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而先于那之前是一片披荆斩棘的“噼啪”之声。
“有人御剑”和“宗门子弟”这两个词语同时出现在了齐墨鹤的脑海之中,他方才将镰刀握在手中,紧跟着就看到有道人影飞快地掠过林梢,冲着他而来。那人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从空中一跃而下,手里拿着一柄古怪的武器吼道:“妖狼兽呢?妖狼兽在哪?”
伤口,自己愈合了。
伤口,又一次自己愈合了。
齐墨鹤想到了倒在『迷』踪林中浑身找不到任何伤痕的陆无鸦的尸身,对原主的身份不由更加疑『惑』起来。就在这时候,齐墨鹤的耳朵里听到了轻微的“扑”的一声,跟着是“扑扑扑扑扑”数声响起。齐墨鹤飞快地转过身去,不由得一愣。
刚才被人面鸟追得紧,齐墨鹤并未好好打量这屋里,但是至少知道屋子里头点着一排排的蜡烛,这也是刚才他在外面看到的灯火的由来,而现在那些蜡烛就宛如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摁灭了一般,一支连着一支,一排接着一排飞快地熄灭,很快,所有蜡烛都黯淡了下来。
糟糕!这间屋子有问题!齐墨鹤在这时终于找到了之前他觉得这座小岛违和的答案,比起人面鸟伪装的紫菀更不对劲的不对劲,其源头竟然就是这里!一刹那,齐墨鹤的冷汗再次滚滚而出,将原本已经干透了的衣物再度浸湿。齐墨鹤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转身逃出去,哪怕外头还有一只凶残狡猾的人面鸟那也比留在这里好,但是他赫然发现随着那蜡烛的熄灭,自己竟突然丧失了对陆无鸦这具身体的控制能力,他只好杵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周围所有的蜡烛熄灭。
黑暗慢慢聚拢,但却无法主宰这间屋子,原来在这屋子的正中央另有光源。那是一块一人多高的石碑,石碑的材质有点像玉也有点像琥珀,表面如同镜面一般光滑,上头一个字也没有,完全不知是做何所用,此时从石碑的内部却透出了一层又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芒来。光芒犹如水波涟漪,也像是什么人的呼吸,一呼一吸间,金光在石碑里头一圈圈地推开去,『荡』漾出金『色』的光晕。齐墨鹤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移开注视那些光晕的眼睛,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开始自作主张地动起来。
“停下!快停下!”齐墨鹤在心里大声呐喊,但是他的魂魄就像是被抽离了这具躯壳一样,完全没法左右身体的动作。一步、两步……齐墨鹤迈开步子,稳稳当当地走向那块石碑。如果此时人面鸟发起进攻,齐墨鹤绝无反抗能力,但那只人面鸟就像是失踪了,外头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到。
齐墨鹤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石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很快来到了石碑的跟前。他抬头看去,在这样近的距离审视那块石碑使他不由得生出一种名为“惊异”的情绪来,因为那些金『色』的光芒并不仅仅是光芒而已,齐墨鹤发现那全部都是由一个一个极其微小、彼此间距极其紧密的篆字所组成的字带。
难道这些光芒是咒?难道这石碑里头封印着什么?
齐墨鹤的手举了起来,尽管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想要阻止,但一切不过是徒劳。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伸了起来,在空中停了一停,而后伸出一根手指,跟着他看到自己咬破了指尖,将染着鲜血的手指贴在石碑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在那光滑的镜碑面上留下了一道道长而深的血迹。
第73章()
此为防盗章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齐墨鹤知道朱磊无情,但是没想过他这样无情。他们可是有着不止一夜的“恩情”,然而现在,看着他的尸体就在眼前,朱磊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其实早该想到的,毕竟朱磊那么恨他们齐家。这笔账算起来倒的确是他们齐家的错,当年害得他家破人亡,流落街头,然而事到如今,他齐家该还的也都还回去了,他那最要面子的父亲,堂堂啸风城城主齐轩铭身败名裂,暴毙而亡;他那果敢英明的兄长,堂堂烈风军统帅齐墨浓客死他乡,埋骨魔域战场;他母亲心力交瘁,最后病逝榻上,小妹要不是早已远嫁,恐怕也逃不过悲凉结局,而他正是最后一个。
——好吧,最后一个了,这场债也该算是还清了吧。
齐墨鹤一缕幽魂飘飘『荡』『荡』,心头却升起一股释然。还清了就好,从今往后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底下的院子里,朱磊面无表情地吩咐了几句什么,几名家仆便将齐墨鹤的尸身用被褥随便一卷,从偏门抬了出去,看样子大概是要扔到『乱』葬岗之类的地方去。
齐墨鹤见此情景,竟而觉得有点庆幸,至少朱磊还没有恨他到要挫骨扬灰的地步,他固然不吝惜一具死去的肉身,但也不代表可以平静接受朱磊对他至深的恨意,毕竟,他是爱过的。如今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齐朱两家恩怨两清,他于这红尘俗世也再无任何牵绊,无眷恋亦无不甘,那么,他要走了。
清风渺渺,齐墨鹤的幽魂渐渐飘起,如同野草浮萍,即将乘风而去,然而,就在齐墨鹤的魂魄即将要飘离这座小小院落的时候,却突兀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再前进了?齐墨鹤试着动了一下,然而,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牢牢系住了他一般,他的魂魄在距离院门只有半寸不到的位置停了下来,再也动不了分毫。莫非是朱磊对他动了什么手脚?可是他人都已经死了……
齐墨鹤就算是缕幽魂,此时也不由觉得心凉如水。是了,他们这种修仙世家的人,就算是肉身死了,如果魂魄不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那么朱磊是要……赶尽杀绝吗?此念一起,齐墨鹤整缕魂都不由得震『荡』了一下,时至今日,明知朱磊对他并无半分爱意,过往那些甜蜜缱绻也只不过是拿来哄他入局的诱饵陷阱,齐墨鹤却还是忍不住被这样的事实所伤。
风声变得有些急了,齐墨鹤焦虑地在小院上空『乱』转,他多么想要告诉朱磊,时至今日,他已经再无任何报复念头,说他懦弱也好,愚蠢也罢,如今他是真心诚意想要把一切断个干净,即便转世,他也不愿再做什么修仙世家的子弟,他情愿做个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耕耘一辈子,永远不要再见朱磊!
“朱磊,你看看我,你听我说,我……”然而朱磊却好似什么也看不到,他径自朝着屋内走去,而齐墨鹤的魂魄就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般,竟然随着他的步伐也微微移动了几寸,这似乎更证实了齐墨鹤的猜想。
不能这样下去!齐墨鹤一咬牙,索『性』不再管那股牵制,拼命往外撞去,然而那无形的绳索却因他的动作愈加收紧,以至于后来他一动,一股『逼』人的疼痛便从齐墨鹤魂魄的最深处侵蚀上来。到最后,齐墨鹤几乎是存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在挣扎,几如魔怔一般。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感受到了他的这份决意,就在齐墨鹤几乎要魂飞魄散之际,突然一股狂风袭来,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齐墨鹤的魂魄,狠狠一拉……
“啊!!!”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齐墨鹤只觉得自己整缕魂魄像是被劈为两半,与此同时,那股牵制他的力量消失,他被那股强风卷起,飘飘『荡』『荡』地往远处飘去,很快,因为疼痛,他失去了意识……
……
……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十年、百年、一千年、一万年……齐墨鹤在混沌中听到有个声音在喊他,他不胜其扰,然而对方却不依不饶,最后,他只好妥协,从安稳的黑暗之中悠悠醒来。
光。刺眼的光芒『逼』得齐墨鹤不由得又闭上眼睛,身旁那声音变得更大声了,那是一个少年郎的清脆嗓音,着急地喊他:“齐墨鹤,醒醒,快醒醒,别睡了!”
齐墨鹤眯了数番眼,终于睁了开来。眼前是一片光晕『迷』蒙的景象,仿佛鸿蒙初开,远近皆是虚无,只在他的眼前人立着一只皮『毛』火红,眼睛又圆又大的……小狐狸。
“你……”
齐墨鹤正在惊讶,却听那只狐狸急急道:“你什么你呀,喊了好久才把你喊醒,你也太能睡了!”
齐墨鹤这才确信刚刚那吵得他不得安眠的声音真的是这只狐狸发出来的,这是一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