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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迢身后的小胖子嘿嘿一笑说:“养怀师兄,这你就不对了,哪能没有证据张口就来呢,思远师兄当时下委托的时候,我们可是都在旁边听着的,他说的就是麻黄,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就是麻黄!”其余三人立刻众口一词道。
养怀气得脸都红了,想出手打架,又碍于学堂规矩,只能拼命压抑下来。商陆却像是完全不关心这些是非曲折,他只是又凑到齐墨鹤跟前,将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嘿嘿”一笑道:“有点意思。”
齐墨鹤心头一惊,不知道商陆这有意思的评价是否代表着他发现自己这个重生的黑鸟有什么异样,然而商陆跟着却退了开去,只手里仍然拈着那块爮黄道:“这块爮黄我收了。”
养怀道:“商陆先生!”
“五百个元灵币,再加三个中品灵石,回去查一下灵宝格,已经给你放进去了。”他说着,重又把细眼睛闭了起来,往那蘑菇上一坐,就见那只多手蘑菇松开齐墨鹤,手肘古怪地换了个方向,居然以手当脚,跟蜘蛛一样“唰唰唰”地迅速爬开了。
养怀在齐墨鹤身后惊喜道:“商陆先生给了你一个好价钱啊!”赵迢等人则是在背后叽叽咕咕,显然是不满意齐墨鹤走了这狗屎运。至于齐墨鹤却是反应平淡,只因完全没搞明白这五百元灵币到底价值几何,他那个年代各大上城都有专用的流通货币,当时的钱币叫作风灵通宝,但是三个中品灵石倒的确是很丰厚的报酬。
“啊……”齐墨鹤突然想起来什么,顿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和脚踝,好吧,那只用手当脚的蘑菇怪果然在他已经脏得很的衣服上多加了四个脏兮兮的爪印。
这是一座真正的炼器师学堂,既大且全!整座学堂按照炼器的专攻不同,分为八堂八系,八堂分别是兵、甲、饰、衣、『药』、宝、书、宠:
所谓兵,就是专攻武器类的法器,诸如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种种皆属兵堂的炼器范围;
所谓甲,就是专攻防御类的法器,例如兜鍪铠甲护腕护膝护心镜等等,都是甲堂的炼器范畴;
所谓饰自然是指饰品,戒指项链簪子抹额乃至兵器上的挂件打造都是这一堂的工作;
所谓衣则是指修士们平时穿在身上的衣物,当然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具有防御提升灵力等辅助效用的宝衣,这个堂有一部分的工作与甲堂有交叉,但是比起甲堂作品的威风凛凛,衣堂的作品显然更适合文修一脉;
至于『药』堂,则主要出产灵丹妙『药』;书堂是符箓天书;宠堂是各种骑兽及灵兽伴侣,值得提一下的是,这里的灵兽既有繁育出的活物,也有专门炼制出的器灵。
最令齐墨鹤感到惊讶的则是宝堂,其他各堂所产在齐墨鹤那个年代虽不算完备却也有了初步的雏形,宝堂却完全不同,因为宝堂的炼器师们所炼之器根本不是用于战斗,他们出产的所有器物都用于日常生活,诸如他和二茂房间的自亮琉璃灯,喊人起床的小鸟甚至是那个八卦广场上的告示鸟就都是朱明宝堂的作品。正因此,比起其他齐墨鹤较为熟悉的炼器种类,他对宝堂的弟子们不由得就多了一份额外的好感,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齐墨鹤在很久以前就觉得炼器不该只是用于战斗和杀戮,只是那时候谁也不认可他的想法罢了。
不要说是两百年以后了,便是在两百年前都几乎无人知晓,啸风城城主的幼子齐墨鹤曾经想过要当一名炼器师。作为一城之主,齐轩铭曾经雇佣了一批出『色』的炼器师专门为齐家军制作各种灵器,上至齐轩铭、齐墨浓的贴身铠甲,下至军中将领的武器都出自这批人之手。为表优待,齐轩铭在啸风城中还特地给这批人开辟了一块地方盖了研制作坊。那时候的齐墨鹤还很小,但是却对投入齐家门下的炼器师们产生了好奇心,因而时常偷跑去那些人的工场玩,后来甚至突发奇想隐姓埋名想去学习这门技艺,然而,最终的结果是齐墨鹤暴『露』了身份,然后挨了他父亲结结实实一顿打。——在前代啸风城城主齐轩铭眼中,炼器师不过是匠人,就连传说中的大炼器师宗铸也不过只是个高明点的匠人,齐家的子弟当然是要做一等一的灵修的,怎么能够去学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从那以后,齐墨鹤就再也没有机会深入接触过炼器师,谁想到如今两百年过去,这世间不仅出现了炼器师学堂,他还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学堂的一员,这般沧海桑田着实令人感慨。
朱明学堂中除了以上这八堂子弟,还有八系辅助学系,通俗点解释,就是说这八系出来的弟子都是为八堂弟子服务的,可以算作八堂弟子的臂助。这八系分别是寻石、采配、猎徒、养户、斫磨、『药』生、饰彩和鞣舂,八系一半负责采集,一半负责加工,彼此两两搭配,甚至一个系需要搭配其他两至三个系一起工作,所以好些弟子是同时修习多系的功课,例如寻石的弟子寻得矿藏便要去学斫磨的技艺打磨矿石,而有些矿石是可入『药』的,这便需要修习『药』生的学科内容。朱明学堂鼓励也支持这种跨系学习,甚至如果你精力和实力足够,把所有学系都学一遍也无不可,至于八堂子弟在学习的头三年也就是锦生阶段也需要修习相匹配的辅助学系功课。然而,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齐墨鹤猜想恐怕很少有人能够同时把两个以上的堂系真正学完。
“有没有人能同时把两个以上的堂、系都学完呢?”齐墨鹤没发现自己已经问出了口,然后就见一旁的二茂点了点头。
“有啊。”
齐墨鹤惊讶地扭过头去:“真的有这样的人?”
“嗯。”二茂掰着手指头算,“雷州师兄两堂三系,水灵师姐更厉害,是两堂四系,不过最厉害的那个,嗯……一、二、三、四、五,”他扳着指头算,“整整学了五堂六系呢!”
“竟然有人这么厉害?”齐墨鹤吃惊。如果论到修士的所谓天赋,他印象中有两个人是出类拔萃的,一个是他的兄长齐墨浓,第二个就是朱磊,这两人不仅在灵修中的武修一道算得上顶尖,令齐墨鹤羡慕的是,两人在炼器一途也都各有建树。齐墨浓的随身兵刃“墨荆”和朱磊的随身兵刃“吞霄”皆是出自他们自己之手,如果他们俩此时在这朱明学堂……齐墨鹤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这是在想什么啊。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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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齐墨鹤丧失了对于时间的正确判断能力——他的“拾物”身份牌已经丢了,不然他能从那上头看到关于时辰的提示。渐渐的,人面鸟的撞击和缓了下来,力度变小,频率放缓,又在不知什么时候,那种撞击竟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齐墨鹤是在感觉不到背部被迫震动、身体发麻的感觉好一阵子后才逐渐反应过来的,人面鸟……不再撞门了?他有些茫然地想着,就像是打了一个盹刚从噩梦中醒来,手脚僵硬,脑子也转动得很慢。齐墨鹤努力想了一阵,然后决定再等等,因为人面鸟是非常狡猾的魔物,他生怕中了圈套。他就这样又僵持着等了一阵,然而外头依然静悄悄的,齐墨鹤犹豫良久,最终小心翼翼地直起身来,一点一点放松顶门的力量,然后猛然回过身去。雕花门扇经历了人面鸟不间断的冲撞却不见任何损伤,他从窗格往外看去,只见一片『迷』雾滚滚,人面鸟已然失去了踪影,然而地上却留着大把羽『毛』和一摊血迹。
人面鸟受伤了?是谁伤了它?齐墨鹤不知道。直到此时,他才想到了后怕,他当时怎么就没想过这两扇薄薄的木门能否抵挡人面鸟的利爪?那毕竟是连参天大树都能连根折断的锐利凶器啊!冷汗划过脖子,带来了一点痒意,齐墨鹤下意识地伸手擦了一下,跟着却是一怔,他刚才明明受伤了。然而他的脖子已经不疼了,『摸』上去反而还有些微痒,似乎有什么东西粘连在那里,齐墨鹤疑『惑』地将手拿到眼前一看,发现手指上沾了些凝结的暗红『色』血块,像是那种结了疤以后才会留下的东西。齐墨鹤再次伸起手,这次仔仔细细地顺着脖子上那道伤疤『摸』了一圈却发现那里只余下了一条细长的疤痕。
伤口,自己愈合了。
伤口,又一次自己愈合了。
齐墨鹤想到了倒在『迷』踪林中浑身找不到任何伤痕的陆无鸦的尸身,对原主的身份不由更加疑『惑』起来。就在这时候,齐墨鹤的耳朵里听到了轻微的“扑”的一声,跟着是“扑扑扑扑扑”数声响起。齐墨鹤飞快地转过身去,不由得一愣。
刚才被人面鸟追得紧,齐墨鹤并未好好打量这屋里,但是至少知道屋子里头点着一排排的蜡烛,这也是刚才他在外面看到的灯火的由来,而现在那些蜡烛就宛如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摁灭了一般,一支连着一支,一排接着一排飞快地熄灭,很快,所有蜡烛都黯淡了下来。
糟糕!这间屋子有问题!齐墨鹤在这时终于找到了之前他觉得这座小岛违和的答案,比起人面鸟伪装的紫菀更不对劲的不对劲,其源头竟然就是这里!一刹那,齐墨鹤的冷汗再次滚滚而出,将原本已经干透了的衣物再度浸湿。齐墨鹤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转身逃出去,哪怕外头还有一只凶残狡猾的人面鸟那也比留在这里好,但是他赫然发现随着那蜡烛的熄灭,自己竟突然丧失了对陆无鸦这具身体的控制能力,他只好杵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周围所有的蜡烛熄灭。
黑暗慢慢聚拢,但却无法主宰这间屋子,原来在这屋子的正中央另有光源。那是一块一人多高的石碑,石碑的材质有点像玉也有点像琥珀,表面如同镜面一般光滑,上头一个字也没有,完全不知是做何所用,此时从石碑的内部却透出了一层又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芒来。光芒犹如水波涟漪,也像是什么人的呼吸,一呼一吸间,金光在石碑里头一圈圈地推开去,『荡』漾出金『色』的光晕。齐墨鹤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移开注视那些光晕的眼睛,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开始自作主张地动起来。
“停下!快停下!”齐墨鹤在心里大声呐喊,但是他的魂魄就像是被抽离了这具躯壳一样,完全没法左右身体的动作。一步、两步……齐墨鹤迈开步子,稳稳当当地走向那块石碑。如果此时人面鸟发起进攻,齐墨鹤绝无反抗能力,但那只人面鸟就像是失踪了,外头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到。
齐墨鹤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石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很快来到了石碑的跟前。他抬头看去,在这样近的距离审视那块石碑使他不由得生出一种名为“惊异”的情绪来,因为那些金『色』的光芒并不仅仅是光芒而已,齐墨鹤发现那全部都是由一个一个极其微小、彼此间距极其紧密的篆字所组成的字带。
难道这些光芒是咒?难道这石碑里头封印着什么?
齐墨鹤的手举了起来,尽管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想要阻止,但一切不过是徒劳。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伸了起来,在空中停了一停,而后伸出一根手指,跟着他看到自己咬破了指尖,将染着鲜血的手指贴在石碑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在那光滑的镜碑面上留下了一道道长而深的血迹。
齐墨鹤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然而此时此刻,他那贴在石碑上的手指却像是连通着他全身的血『液』一般,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指尖涌出,一列列、一排排地涂抹在石碑上头,留下痕迹没多久便渗入了石碑之中。齐墨鹤的脸『色』越来越白,人也感到越来越冷,就算这具身体能自动治愈伤口然而他今天流了太多血了,他感觉到自己快要不行了!便在这时,石碑内部的金『色』光芒猛地一滞,跟着突然炸了开来,就像是锁链一般,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密密匝匝的金『色』小字组合到一起飞快地旋转,仿佛受到了什么攻击而开始抵抗。与此同时,从石碑内部的各个角落,不知是不是齐墨鹤鲜血染就的鲜红光晕如同赤『潮』蔓延一般猛然推了过来,它们无孔不入,带着强大的腐蚀『性』将那些金『色』的锁链一一扯断乃至吞噬。金『色』和红『色』就像是两股交锋的大军,相遇、厮杀、迂回、重振旗鼓、再度出击……不知过了多久,金『色』的光晕开始像『潮』退一般消去,整块石碑的内部此时已尽数被染成了赤红『色』。
齐墨鹤脑子里的警钟疯狂大作,但是神情和身体却是僵硬的。当赤『潮』完全覆盖了石碑内部的时候,石碑内忽而又平静了下来。那赤『潮』在石碑内部并不是完全均匀地平铺着,而是有厚薄之分,在中心地区,赤『潮』形成了一团不大不小的疙瘩,那东西正微微的有规律的颤动,就像是什么活物的心脏一般。“砰咚”、“砰咚”——齐墨鹤甚至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心跳声还是那块石头的。
伴随着“砰咚”的声音,齐墨鹤看到那个疙瘩慢慢地、慢慢地拱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其中破壳而出一般,而他那失去了控制的身体又再度开始动作,齐墨鹤看着自己张开手,慢慢凑近石碑表面,就像是要把自己埋入碑中一般,而那团疙瘩中终于有什么伸了出来,看起来像是一截枯树枝……不,齐墨鹤浑身一震,如果他现在能动弹的话,此时一定是睁大了眼睛,因为他认出了那是一只如同被火烧焦了的枯槁的手臂……手臂的目标十分明确,只在空中稍稍辨别了一下,便对着齐墨鹤直直伸了过来。
手越来越近了,突然,伴随着一道亮光,齐墨鹤原本握在手中豁了口的镰刀猛然飞起在空中,银白『色』的光芒活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完全迸『射』开来。枯槁的手显然也感觉到了,它稍稍停了一下,竟然四指握拢,只伸出一根食指,做了个“勾”的手势。那是一个充满挑衅的姿势,镰刀完全被激怒,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狠狠斩向那根手指,然而那只手却动作飞快,在镰刀刀刃伸过来的瞬间变勾为捏,准确无误地捏住了镰刀的刀刃。但听“呲”的一声,镰刀刀刃就像是被飞速融化了一般,一半在空中消失不见,带着柄的后半部分则挟裹着无以为继的杀意跌飞了出去,“邦”的一声重重扎入了雕花木门中,兀自震颤不休。
齐墨鹤在近距离完全目睹了这一幕,心头的震撼无人可比。从刚才那短短的一段交锋中,他至少确认了两件事,第一,陆无鸦身持的镰刀至少是一柄神器,但却因为某些原因,被封印了;第二,这块石头里封印着一个十分可怕的东西,恐怕他今日是在劫难逃。
短短两日,从死到生,又数次险些从生到死,齐墨鹤的情绪起起伏伏,以至于整个人都恍惚起来。他看到那只可怕的手终于搭上他的肩头,一股滚烫的热度便从两相接触的地方爆发开来,烫得齐墨鹤几乎昏厥。他的肩头乃至整个袖管、胸膛、后背的衣料都被焚烧殆尽,『露』出独属于少年人的稚嫩身体,本该健康的肤『色』此时却如同被烧红了的铁块,从皮肤内部映出赤『色』的光芒来。
难以言喻的巨大痛楚排山倒海一般压来,幸运的是,齐墨鹤的神智就像断线的风筝在感知到那痛楚前的最后一刻,猛然间就断了。正因此,齐墨鹤没能看到之后发生的一切。
赤『色』的烧灼斑纹一路由他的肩头向上下两侧蔓延,就在快要到达他心口的那一刻,整间屋子内部突然刮起了一股冷风,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在这个空间